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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鹰神-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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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云把“蝴蝶”背了出来,跳下机翼,两人双双趴在雪地里,“蝴蝶”一下子压在他身上。
  “油挑子”又回来了,进行投弹,密集的投掷,苗云的飞机被炸起火!
  苗云背起“蝴蝶”,拚命地往迎面山坡上猛跑,想钻进那一片矮树林。
  “油挑子”像闹着玩似的,往他们身前身后扫射着。当它们又飞回来时,“蝴蝶”的飞机被炸成了碎片……
  苗云跑进矮树丛。“蝴蝶”的血流到苗云的脖子上、头上,混合着他的汗水,一滴滴洒在土地里。当他钻进一片密度较深的树林,发现了一小片已经溶雪的向阳地。他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把“蝴蝶”平放在那儿。
  苗云不管不顾“F…84”的反复轰炸与扫射,火与烟笼罩在他的四周。苗云先用自己的飞行服把“蝴蝶”头部垫高,解开自己的上衣领口,抽出按规定围在脖子上的沾满鲜血的白绸巾,轻轻地擦了擦‘蝴蝶’双眼紧闭的面部,然后,慢慢地摘下‘蝴蝶’的飞行帽,将取下一半时,从帽子里脱落出一束长发,这使苗云万分吃惊。全部脱下时,他才发现这是一位朝鲜女飞行员。
  苗云眼中涌着泪水,手颤抖着把她那被子弹打穿的飞行帽放在身旁。跪下来,用自己的白围巾擦着这位姑娘头部正在涌出的鲜血。擦着擦着他认出了这位姑娘,原来她就是——崔月兰。
  苗云大声呼唤:“月兰,月兰,崔月兰!我是老苗哪!你苗大哥呀……”
  崔月兰没有任何反应,像睡着了似的,安祥地躺在那儿……
  苗云停止了呼喊。慌恐地把手伸向崔月兰的面部,再摸了摸她的颈部,深深地吸一口气,低沉地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崔月兰头部和身上流出来的血,细细地淌在她身旁生长着金达莱的泥土上……
  四架“F…84”又重新飞过他们的头顶,扫射和投弹!
  在硝烟里,苗云站起来,拔出手枪,连续对空射击,并高喊:“强盗!强盗!”
  火熄了,硝烟散了。天空澄蓝,海水平静。雪化了,春天来了。
  在崔月兰长眠的地方和她背后朝鲜的三千里江山上,仿佛神奇地、快速地长出盛开的金达莱花……一片红霞,漫山遍野,掩盖了这位美丽朝鲜姑娘的遗体。
  你飞入苍天,
  你回归大海。
  你化成金达莱,
  开遍三千里河山。
  永远鲜红,千秋万代……
  12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迟缓,去得匆匆。战争波及这里已近两年了。今天风和日丽,从海上、鸭绿江上飞来一行行白鹭……在安东和新义州上空徘徊了几圈,没有停下脚步,直向长白山天池深处飞去。
  安东火车站有一列即将发往沈阳的客车,车窗开着,车里边坐着苗云,送行的是赵金元、周登岗和李树天。开车铃声已响。
  “大队长,”李树天对苗云说,“选几个机灵点的!”
  周登岗说:“像你和小李这样的。可别弄来些滑头滑脑的那号人。”苗云在车上沉闷地不吭气,只是点了点头。
  赵金元猛想起一件事,从车门跳了上去,好在车上乘客不多,急速跑到苗云跟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副墨镜,给苗云戴上:“刘师长送你的,苏联卫国战争的纪念品。情绪高点儿!到长春见了老战友、老同学都问个好!”
  苗云说:“有什么好的?飞机毁啦!人也牺牲啦,我竟干这些窝囊事儿……戴这玩意儿干什么?”说着就要把墨镜摘下来。
  赵金元伸手拦住:“这是师长的命令,保护好眼睛,带回来新同志,就一块儿改装!”
  苗云没有把墨镜取下,温顺地点了点头。
  “下车吧,老赵,你放心。”苗云说。
  车动了,下边站台上的周登岗和李树天在喊:“老苗,早点回来!”车缓缓行驶时,赵金元跳下了车。
  苗云到达沈阳,登上去长春的火车时,已近黄昏。车厢里的人不少,找来找去在过道旁寻到一个座位,他把包塞在座位底下,不习惯地弄了弄脸上的墨镜,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吁了口气,坐下来望着窗外,并没有注意身旁坐的何人。何况车内光线又比较昏暗。
  片刻,他闻到一股“友谊”擦面油的香味时,才发现身旁是一位女人,一位女军人。突然,靠窗坐着的人说:“苗云大队长?”
  苗云一听,突然站起望着喊他的人,还摘下了墨镜细看,吃惊地说:“方……方……方医生,我……戴着这玩意儿,看不太清楚。”
  “那当然。”方晓月说,“怎么眼睛又……”
  苗云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坐下呀!”方晓月拉着苗云。“啊。”苗云坐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车窗外开始暗下来,大地一片模糊……
  “听说崔月兰同志……牺牲啦?”
  “是……我没有完成任务!”
  “去长春?”
  “去接新飞行员,你呢?”
  “我去给新飞行员进行体检。”
  “那咱们是同一个任务!”
  “是啊。真巧,我记得五年前咱们也是在长春认识的吧?”
  “是,是。也是长春。”
  “可惜月兰同志牺牲了,不然也可能在长春重新见面,欢聚一堂。”方晓月说。
  “……还有付杰人教员。”苗云好像在提醒。
  “他现在军区工作,也在长春。改了名字,不叫付杰人了,叫付昨非。”方晓月说。
  “他说‘杰人’口气太大,改‘昨非’谦虚。”
  “昨非?”苗云问:“什么意思?”
  “昨天的昨,是非的非,”方晓月回答:“就是不该忘记昨天的是非。”
  苗云说:“好,好,昨天?是非!已经五年了,还有什么是是非非啊。”
  火车到达长春,付昨非,也就是付杰人,在站台上接人。首先,他看见开着的车窗,坐在窗旁的方晓月,就边跑边喊:“晓月,晓月!”
  过火的热情使方晓月反感:“江山易改……”
  苗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方晓月回答:“我说,他真热情。”
  苗云说:“那是……”
  两人下车,付昨非冲了过来,当发现苗云时才停止了脚步,有些吃惊:“苗大队长!”
  苗云向他敬了个礼:“付教员你好!”
  付昨非说:“不敢当,不敢当!现在是参谋。你到长春来……”
  苗云回答:“来接收新飞行员的。”
  “哦,”付昨非说,“听说前方有位领导要来……”
  方晓月一瞪眼睛:“你是来接领导的吧?”
  “是,啊不,都接。”付昨非说,“苗云大队长在后方很有名气。当然要接!”
  方晓月说:“那好啊,我去医院啦!”
  “不,不。”苗云说,“我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你还是送方医生去医院吧!我算个什么领导。”
  付昨非说:“那也好,不过新飞行员住地在南岭,很远。”
  苗云说:“没问题。”话尚未了,四五个年青空军军人,边喊边跑着过来,打头的是冷道文,他站在苗云面前,一言不发……
  苗云说:“猪倌!”
  冷道文说:“瞎子!”
  苗云问:“小冷,冷道文就是你?”
  冷道文问:“逼得‘B…29’自爆的就是你?”
  苗云大声地:“别胡扯!”
  “同志们!”冷道文喊道,“他就是苗云大队长!”
  另外几个小伙子上来,把苗云一下子架着抬了起来,他像骑马一般,往出站口移去……
  方晓月望着他们说:“做人,总得有点份量!”
  付昨非颔首说:“当了英雄,当然身价倍增。”
  13
  长春、南岭,新飞行员驻地。
  清晨,苗云一个人在一间小办公室内看新飞行员的档案,门外有人喊了声报告。
  “进来。”苗云抬头一望,原来是冷道文。“有事吧?小冷。”
  冷道文吞吞吐吐:“大队长,我有点顾虑。”
  苗云和气地说:“跟我还顾什么虑,你已经在米格‘十五’上飞了二十一个小时……”
  冷道文说:“二十一个小时零三十五分……”
  苗云说:“不错,怎么啦?”
  冷道文问:“上边体重写了多少?”
  “体重,没注意,我看看……”苗云开始查阅档案,“48公斤,这么轻?”
  冷道文提高了声调:“不对,错了!48公斤半!”
  苗云说:“那也不够标准,要50公斤。”
  “这不,我才来找你吗?”冷道文说,“咱们老关系、老战友,你眼睛瞎了那会儿,啊,眼睛有病那会儿,我不也帮了点儿小忙吗?你大笔一挥,50公斤,我就可以上前线了!”
  苗云思索着:“今天上午你还要到医院检查身体,大笔一抹,还是48公斤……”
  冷道文急了:“要淘汰我!唉,老苗,你要是让我上前线,我给你当僚机,当八号僚机我都干!保证像一块钢板,让你枪打不着,炮轰不着。怎么样?你现在飞什么机种?”
  苗云淡淡地说:“拉十一。”
  “什么,‘拉十一’?哈哈哈,”冷道文说,“我给你当僚机都屈材啦!就更应当帮个忙了。我要能上前线,保准让敌机连毛带脑袋一块往下掉,怎么样?给改改,就差一公斤嘛。”
  苗云问:“到医院检查怎么办?”
  “我用个小小的计谋!”冷道文说着,一掀上衣,“我在里边缝了几个小沙袋,保证比一公斤半还多。”
  “傻小子,”苗云说,“检查的时候,要脱衣服。”
  “咱还有第二招啊,”冷道文问,“你有钱吗?”
  苗云说:“每月发的津贴费,我都塞在床铺底下,反正也没啥用,来的时候又忘了拿!要多少,干什么用?”
  冷道文说:“不多,够买三斤切糕的就行啦。”
  苗云不解地:“干什么?”
  冷道文说:“检查前,吃了它,再喝两壶凉水一泡,绝对够五十公斤!”
  “钱嘛,这儿有。”苗云说,“不过,你这两招都不怎么样,一口气你能吃下去三斤?不要命啦!”
  “想保家卫国,就没打算要命。”冷道文说,“别说三斤,多放点糖,就是四斤也一扫而光!”
  苗云把钱给了冷道文:“好好好,拿去吧!”
  ……
  医院体检室门外,冷道文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裤头,正喝着军用水壶里的水……里面一位女同志的声音:“冷道文!”
  冷道文差一点噎着:“到。”急忙放下水壶,走了进去……
  室内有一位十分年青漂亮的女护士,头也没抬,正在整理记录:“脱了吧。”
  冷道文打着嗝儿:“脱啦。”
  女护士抬头一望:“都脱!”
  冷道文回答:“都脱啦!”
  女护士抬头奇怪地:“我叫你把裤叉也脱了。”
  冷道文大吃一惊,嗝儿不打了:“脱光?”
  女护士拉着长声说:“对,全脱光!”
  “我不干!”冷道文火了,“我就是不脱!这儿有什么好检查的!”
  另一室内传出方晓月医生的声音,“这是谁呀?这么不讲理?”
  冷道文一听,喊了声:“方医生!”吓得转身往外就跑,到门口拣起水壶,拿起衣服往外就冲。
  护士笑着:“方医生,这人真逗!跑啦!”
  “让他去吧。”方晓月说,“明天找位男同志,给他检查,这小伙子!”
  护士说:“还挺‘封建’呢!”
  ……
  开往安东的列车上,十几位年青的飞行员在车厢里正在开着冷道文的玩笑,一个大个子说:“我要在那儿,一定帮护士同志把你的裤叉扒下来!”
  一个魁梧的飞行员说:“不是小冷不愿意脱,是他半年没洗澡啦!”人们哄堂大笑。
  冷道文根本不在乎:“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脱,这不也上前线了吗!不信那个劲儿,不脱就打不下敌人的飞机来?你们这些都脱光的同志们,看能比我多打下几架!”
  “胡搅蛮缠嘛!那你吃了三斤切糕准能打下三架飞机来?”
  “他呀,拉了三天稀!”一片笑声……
  苗云站了起来,对大伙儿说:“小伙子们,都休息会儿吧!养养神儿,凤凰城就到了。我们讲过下车之后遇到空袭怎么办。都记住了吧?”
  大家共同回答:“记住了。”有人窃窃私语:“不是到安东吗,到凤凰城干什么啊?”
  冷道文故作深沉地说:“这你们就外行了。要接收飞机,要熟悉空域、熟悉地标,战前训练吧!”
  “小冷是个将材,未来的空中指挥员。”
  “那怎么着,如果牺牲不了,背不住将来还要弄一个将军当当呢。”
  “打完了仗,你回家当你的猪将军去吧!”同志们哄堂大笑。
  车站上是由一辆美国十轮卡,也就是“道吉”货车来接他们的。上了车,在坎坎坷坷的土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机场。顺跑道进入外场时,机场上的气势使小伙子们为之一振。
  跑道那一头儿停放着几十架明光锃亮、红头高尾巴的“米格十五”,这一头有十来架碧绿机身上还画了无数条土色条纹、昂着头,小巧玲珑的“拉十一”。
  苗云喊道:“下车,先吃饭!”下车之后,在苗云率领下,新来的飞行员列队向外场食堂走去。
  一架架“米格十五”在起飞。
  一架架“拉十一”依次起飞。
  小伙子们自动地停止了脚步和歌声,都看呆了!这种气势磅礴的起飞,震撼着他们年轻的心。
  14
  一辆吉普车疾驰到苗云面前,赵金元从上面跳下来,上前一把抓住苗云的手:“唉呀,你可回来啦。上车,去指挥所,有重要任务。”
  在吉普车上,苗云问:“出什么事儿了?这样心急火燎的,那些新同志们……”
  赵金元问:“你不是要参加大和岛战斗吗?”
  苗云兴奋地:“有飞机名额啦?”赵金元笑着说:“没有。”
  苗云忿忿地:“开什么玩笑!让我去当步兵?”赵金元说:“差不多。”
  矿山指挥所内,正在开会。
  参加者是解放大小和岛的空军参战部队的领导同志们:有张开林、赵金元、苗云等……
  刘凤山说:“现在除救护队方晓月同志没到之外,其他全齐啦!”话音未落,方晓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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