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鹰神 >

第7部分

鹰神-第7部分

小说: 鹰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要干什么?”苗云翻起眼问。
  “苗大兄弟,谁输谁赢还没个准儿哪,少掺合。听说他们正跟国民党中央军联系。”
  “这些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苗云向大白梨追问道。
  “八路军在机场上不是有架能飞的飞机吗?”大白梨说。
  “唔,”苗云问,“就是这两天在天上转来转去的?”
  “对呀,坐上那玩意儿,不管去沈阳,还是回日本,不就快多了吗?”大白梨说。
  “这……”苗云很吃惊,猛地站起来:“他们要打仗!”
  “往后,也许还得靠他们这一帮子人!”大白梨撇撇嘴。
  “那可不行!”苗云紧张地站起来,要走。
  女掌柜上前拦住了他,妩媚地笑着说:“苗大兄弟,别走啦,满洲国那会儿我这小馆儿没人来,这些王八蛋都跑到大饭店吃山珍海味,我也就穷得连你送的野物也还不上钱……如今可不同啦,你把上等野货送来,卖出去咱们四六开!再说,我这孤零零一个人,这些家伙总是欺负我……”说得颇有辛酸之意。
  苗云有些怜悯地望她一眼:“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
  大白梨不无羞耻地说:“不愿意驾辕,就是来拉帮套也行啊!”
  苗云瞪了她一眼:“大白梨,你别胡说八道。有货一定给你送来,什么四六、三七的!”大白梨上前拉苗云,苗云慌忙躲开。
  大白梨咯咯地笑起来:“我也不是熊瞎子,再说就是熊瞎子你也不怕呀!今天您算有点儿开窍了!”
  苗云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她:“有件事你得替我办好!”
  大白梨笑吟吟地说:“不用说是一件,就是一百件也行!”
  “耳朵拉长点,给他们端菜倒酒的时候,听他们都说些什么玩意儿!”
  “尽是埋怨的话——这两天吵得厉害,日本人要回家,有钱人找中央军。抢飞机还得把现在的市政府、公安局什么的给……”
  “给什么?”
  “给一窝端哪。”大白梨说得很认真。
  “什么时候端?”
  “过年。”
  “今天不就过年了么?”
  “过大年……春节!”
  忽然,小饭馆前门猛地响了一下,大白梨从玻璃窗往店堂里看:“戴狗皮帽的又跟他那骚娘儿们吵架了。气跑啦!”
  苗云也向店堂里望去,戴狗皮帽的人已经不见,只剩惠玉子一个人在喝酒……旁边有些常客在哄笑。苗云回过头:“我走啦。”
  大白梨恋恋不舍地:“下次来给我弄点大烟葫芦!”
  ……
  小胡同已暮色沉沉,苗云紧跟了上去,猛地向前扑去,只听一声闷声闷气的喊叫。狗皮帽子滚到雪地上。又下了一夜的雪。
  航空学校的大门像一条弧形的桥,这“桥”两端下面就是收发室和卫兵室。进了大门,是一排有廊子的瓦房,不到十间,两侧虽然也有房子,却比较破旧,院子很大,可容纳一百多人,其间栽了几棵柳树。大门哨兵在换岗时发现,离门十米左右的墙角雪堆里,有一具男人尸体,他正是日本随军医生——太一郎。
  15
  刘凤山的办公室里,方翔云和赵金元在坐。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刘凤山接过一张不大的纸条。问道:“就一张纸条?”
  赵金元一指桌子:“还有钱、烟卷儿、一枚戒指和日本手表。”
  方翔云沉思着说:“杀他的人,不是为了钱和物。”
  “是啊,”刘凤山念着纸条上的字,“‘他要抢飞机,杀他不可惜。’”
  方翔云笑了:“像武侠小说里的侠客。”
  刘凤山神色严峻:“要抢飞机?什么人要抢?怎么抢?抢去干什么?”
  方翔云问:“杀他的人是个什么人?”
  赵金元回答:“从伤口看,是用猎刀从背后刺进心脏的。”
  刘凤山问:“为什么是猎刀?”
  赵金元分析说:“刀刃比刺刀宽,刀锋比匕首长,也不太锋利!”
  刘凤山赞许地看了赵金元一眼,接着说:“一个人抢不了咱们的飞机。”方翔云表示同意:“有一伙!”
  刘凤山说:“杀他的人是咱们的朋友!杀人报信,难得。”
  赵金元有点怀疑地:“不会是栽赃陷害吗?”
  方翔云问:“什么目的?”
  赵金元想不出答案:“这……”
  一阵马蹄声传来。张开林骑马冲进院子,等他翻身下马,刘凤山等人也奔出办公室。刘凤山劈头就问:“出什么事啦?人呢?”
  张开林佯装不解地:“什么人?”
  刘凤山说:“你不是到火车站去接卡玛同志和江江了吗?”
  张开林连忙说:“我没去车站。出大事啦。到里边讲!”几个人一起走进室内。
  张开林对大伙儿说:“我在十字街碰上了警备司令部保卫科的杨科长,他正急急忙忙往咱们这儿赶!国民党通化地区有个姓孙的书记长,还有关东军叫滕田的师团长,收集了已经溃散了的部队,唆使山上的土匪、伪满警察五百多人,要搞暴乱!先抢银行和医院,再占领警备司令部,抢咱们的飞机。”他停了一下,喘了喘气:“咱们的主力部队,在两百里外剿匪,城内都是勤务分队,没有作战能力,叫航空学校做好防守,他们无法支援!”
  赵金元问:“发现的这个死人是……”
  张开林说:“日本人。就因为死了这个家伙,敌人才要提前动手!”
  赵金元又问:“那杀他报信儿的是?”
  张开林摊开手:“他们也不知道。”方翔云问:“怎么办?”
  刘凤山思索了半天才说:“我想敌人不会大白天就敢动手……”
  赵金元想起什么似的说:“赶快把田虎的秧歌队调回来!”
  张开林制止道:“他们正在裤裆街打场子,已经围了不少群众。”
  “嗯,”刘凤山说,“让他们继续在街上进行宣传。群众了解了我党我军的政策,才能支持我们!杀人报信不管干的方式如何,他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说明宣传起了作用。现在,首先要把卡玛和江江接回来!”
  张开林表示反对:“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刘凤山正色道:“总部任命的,她不单是你的爱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干部,要派领导去接;我看是不是请方教育长去一趟车站——好认!卡玛穿蓝军装,维族人,带一个八九岁,大眼睛女孩子。”
  方翔云征了征:“这——好!”
  刘凤山又说:“骑老张的马,再带一匹,卡玛也会骑马。这样不就快一些嘛。”
  方翔云走出门去,牵马走出院子。张开林不解地:“老刘,他……”
  “坐下,都坐下。”刘凤山说,“我们学校党委五个人,这有三个,是多数,决定起作用。下边有两件事需要讨论通过:第一,请赵金元同志从警卫排抽两个班,带两挺机枪到机场,把飞机拉进机窝,封闭起来。一个班在上面挖掩体:半个班在机场前方修工事,那半个班在机窝后方,带另一挺机枪作全面掩护,多带些手榴弹……同意举手!”张开林和赵金元举手。
  “好,”刘凤山接着说,“通过!第二,吸收方翔云同志入党!”
  赵金元有点疑惑地问:“时间来得及嘛?”
  刘凤山看着他:“你是政工出身,忘了火线入党?”
  张开林右拳击入左手掌:“行!”
  刘凤山掷地有声地说:“方翔云同志是一个清贫家庭出身的知识分子!凭着爱国热情在美国学的飞行,一心想报效祖国。因为国民党腐败黑暗,从扬州数千里飞到延安!历史清楚:父母早亡,有一个妹妹在北平读大学。我愿意作他的入党介绍人。”“还有我!”张开林附和道。
  “晚饭前抽回宣传队,”刘凤山对二人说,“晚饭后开支部大会通过!党委当场批准,进行宣誓!鼓舞士气,对付我们学校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战斗!同意举手!”
  张开林和赵金元站了起来,双双举手,大声说:“同意!”刘凤山也站了起来:“全体通过!”
  16
  黄昏,天气晴朗,空气清新,雪后的天空一片洁净,繁星闪烁。
  秧歌队刚回到营房,十几个人正忙着放下“行头”,还没有来得及“卸妆”,晚饭就已经送上门来。田虎脸上还化着白娘子的妆:“哟,今天这饭可够及时!”他跑过去往桶里一看:“这个张开林,平时让我们喝稀的,现在要打仗了,还让我们吃苞米面疙瘩汤!”边说边盛了一碗。
  李树天抹下脸上粉彩:“别称名道姓的好不好?现在是飞行队的大队长!”说着,也端起饭碗。
  周登岗摘下脸上的假胡须:“小李,可别提这个,老田又该说张开林当机炮连长那会儿,我也是响当当的侦察连长!”
  “别胡说八道了,”田虎说,“我田虎从来就是尊干爱兵的典型,还上过《晋察冀日报》呢!”
  “又吹啦,上过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你就是被大量歼灭的共匪之一。”李树天说。人们一片哄堂大笑。
  田虎说:“共匪,说这话可没原则,我要找张开林告你!”
  张开林和刘凤山等推门进来说:“告吧,张开林来啦!”学员一起站起来,因为正吃饭,每人手里端着碗。
  “哎,同志们!”刘凤山说,“咱们的老规矩,打仗之前总应当吃顿干的。不过,现在一旦交火,谁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得保存点儿营养。”
  田虎俏皮地:“有碗稀的喝就不错啦!”有人“扑哧”一声笑。
  田虎接着说:“这两天我耳朵发烧,赵金元两手发痒,小李尿了床,这一切迹象表明,咱们该要打打仗了,报告大队长,取来了什么武器,有水压重机关,还是——”
  张开林用眼睛瞪着田虎:“什么都没有,现在我是朝你要来了!”
  “我说张大队长,”田虎认真起来,“报到的时候,一支带二百发子弹的卡宾枪,一把二十响的“驳壳”,不都让你给缴了械了吗?”
  张开林正色说:“你还有!”
  田虎一愣:“对,还有!”说着从地上拾起木高跷:“给!”同志们又一片哄笑。
  张开林说:“老田,咱们俩一块儿当兵,一块儿当连长,你这个搞侦察出身老油子,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肠我能不知道?我问你,前几天你在河边‘当当’地炸鱼,用的是什么玩意儿?”
  田虎嘟囔着:“啊,那是私人财产,从矿山要来的!怎么,你现在有工夫炸鱼了吗?”
  张开林板起脸来说:“我不炸鱼,我要埋地雷!”
  学员们一起喊:“好啊,不拿出来咱们就翻!”
  “我拿,我拿,不过你得给我留点儿,打完仗,炸点鱼,好庆祝胜利嘛!”
  田虎弯腰从一张两层床下拉出来一口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用厚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炸药。
  众学员一片赞叹:“这么多,难怪平时谁也不让动,说是他老婆给带来的东西。”
  张开林一愣:“他老婆?他老婆还在他丈母娘肚子里呢!”引起同志们一片哄笑。
  刘凤山走上前说:“田虎同志,这脸总得洗洗吧?”
  田虎嘿嘿一笑:“要打仗啦,脑袋都不想要了,还要脸干什么!”又是一片笑声。
  “同志们!”刘凤山示意大家安静,“对当前敌情已经很清楚了吧?对手并不强大,可也不能麻痹!”
  田虎说:“小菜一碟,就是整头猪,也能吃下它半条!”
  李树天问:“有应手的武器吗?”
  周登岗说:“我来装土地雷,有这些炸药,保证炸它个底朝天!”
  “我们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是空军还不能上天,是步兵又脱离原来的建制和武器!”张开林继续说,“就现在的条件,只要保住这座大院,保住机场上的飞机,就一定能等到主力部队救援!”
  此时,室内电灯光忽明忽暗。刘凤山抓紧时间说:“战斗计划,党委已经决定。现在要召开一个支部大会,在场的都是党员!”说到此,在场人全部严肃起来。
  刘凤山说:“登岗,你们讨论过方翔云同志的入党申请了吗?”
  周登岗回答:“讨论过了,没提出什么意见。”
  “好!”刘凤山说,“战斗之前要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说火线入党不够准确,也可以叫战斗前入党吧!”
  李树天插话道:“好像田虎同志有条意见。”
  从来没见过田虎这么正经:“李树天同志,这种问题可不能开玩笑,我怎么不记得我提过什么意见了呢?”
  李树天见到田虎这么严肃,有点发怵。
  田虎大声地:“说呀,树天同志!”
  李树天说:“你……你不是说他……”田虎问:“说他什么?”
  李树天终于说了出来:“文文静静,像个大姑娘!”
  田虎大怒:“李树天!多亏你还是个老党员!这算什么意见?是政治性,还是历史性?何况是散会后,我随便说了一句!就凭他飞了几千里到了延安,条件就够了,我举双手赞成!”
  此时,方翔云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大声说:“同志们!你们看谁来啦?”此时方翔云走进门来,难免使大家一愣。
  电灯光更加忽明忽暗。刘凤山上前抱起江江:“江江,你比在延安那阵子可沉多了!”
  后边走进一位着蓝色军装的女同志,她就是卡玛:头发既不黄,眼睛也不是很蓝,就是鼻子有点高,眼睛有点大,着军装、扎皮带更显得身材苗条,比她丈夫张开林还高半头。
  卡玛接过话头:“她要不是好好吃饭,从延安到东北就走垮啦!刘政委。”“欢迎啊!卡玛同志。”刘凤山说。
  “火车晚点七个小时,”卡玛说,“这位同志一直在车站等着……真不好意思。张开林跑哪儿去啦!”边说边把背包放下。
  “在这儿呐!”张开林从刘凤山怀里接过了江江,“请大名鼎鼎的教育长去接你,说明组织很重视!江江,叫爸爸!”
  因为灯光暗,张开林又刮光了胡须,江江看了半天,才搂住他的脖子,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声:“爸爸!”父女柔情,是战火中长大的士兵们很少见的场面!他们安静地看着、体会着这一幕。
  “老张本来是去接你的,”刘凤山解释说,“走到半路上接受了一项任务: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