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如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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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我看了看他,他又蹲了下去,我觉着他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于是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您好。”
“你是,谈水?”
我惊了一下,电话那头是乔沫然,“恩,是我,他喝醉了。”
“我知道了,”停了几秒钟,看来是在按奈怒火,然后他又说:“看来也开不了车了,你们等一会儿,我很快过来。”
待乔沫然把车开到时,大家也差不多尽了兴了,罗泰和洛洛更是喝的不醒人事。我们只好一人扶一个,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他们安置在后座。索性他们喝醉了倒也挺老实的,歪在后面就睡着了。
“你坐前面吧。”乔沫然对我说。
我点了下头,走到一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他也坐了进来,开车启动。
一路上车子里面极其安静,因为最会讲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呼呼大睡了。我始终端坐着看着前方,事隔经年,我竟不知道能对着他说些什么。
“谈水。”他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趁红灯的时候说:“我那天说的话是真心的。”
我的心砰然作响,难道他记起了什么?
“那天我问你我们是否认识,事实上我不是随便问的,我真的记得你,记得你的……你的眼睛。”说完,他竟真的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忙下意识的把头别过去,幽幽地说:“同学三年,记得也是应该的。”
“是吗,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记忆恢复可能会让我更加痛苦,也许有些东西是我潜意识里自己想忘记的。”
我半天才找自己的声音,喃喃地问:“那现在的你快乐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只是不知不觉竟脱口而出了。
绿灯亮起,他淡淡地笑了笑,说:“也许吧。”
窗外各种灯光反射进来照在他脸上,刹那间,我竟恍惚地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车子照例开到巷子口停下了,我动手解着安全带,乔沫然侧头看者我,轻声说了句:“你住在里面吗?”
我随意地恩了一声,然后推开门下车,他先我一步走到后面打开了后座的门。
“洛洛,醒醒,我们到了。”我低头探身进去,双手拍打着洛洛的脸颊试着叫醒她。
洛洛支吾了一声,靠在罗泰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我顺势把她拉起来往车外带。乔沫然也帮忙的扶了一把才把她来出来。
他看着洛洛站立不稳地倒在我身上,于是不放心地说:“我送你们进去吧。”
我努力地扶好洛洛,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走几步就到了,而且巷子里装了路灯,已经不黑了。”
他接上来随口问了句:“以前没有灯的吗?”
我怔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他又好心地伸手扶了我一把,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说:“谢谢你送我们回来,那……再见。”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把手重新放回口袋,低低地说了声“再见”。
我转身走的很慢,心里想着明天应该提醒洛洛必须减肥了,泪水竟不知不觉间滑落在脸上,冷风一吹,冰冰凉凉的,我想赶快回到屋里取暖,可是却怎么用力也走不快。
洛洛,如果我也能失忆,那该有多好……
第五章
罗泰很快尝到了他的“后果”,据说是被派到总公司处理一个棘手的财务纠纷,限期为一个星期。他也没有推脱一下,竟是极其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带一个秘书过去,也就是我。
我放心不下爸爸,所以一听到这个结果就再顾不得其他了,放了手中的活就冲进总经理办公室。
“谈秘书,这选择权似乎不在你手上吧。”罗泰此时像个没事人似的翘着二郎腿,轻描淡写地对我说。
“可是,我听Micheal说那件案子很麻烦,积压了太久了,不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能处理好的。”我急急地提醒他,同时也讨厌看到他此刻一派轻松的样子。
他仍是笑的漫不经心,点着头说:“是啊,而且一个星期内解决不了的后果是本少爷要被‘流放‘到菲律宾分公司,到时候你的饭碗保不保的住也是个问题了。”
我抬眼瞪向他那张充满着怜悯之情的笑脸,心里暗自压住火气,说:“这么大的事我也帮不了你,如果因此丢了工作我只能是认命了。”
“谁说帮不了。”他放下搁在桌子上的腿,站起来慢慢地踱步到我身边道:“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别迟到了。”
我没有办法,而且我早已经领了两个月的工资,现在想走也走不掉。如果当初拿那笔钱时知道会有今天,我是死活都不会要的。如今别无选择,真的是“人为当俎,我为鱼肉”了。
我极不愿意地回家整理行李,顺便叫醒摊在床上宿醉未醒的洛洛,像交代后事似的叮嘱她要经常去医院看我爸爸,走了也别忘了帮我锁上门等等。唠唠叨叨了半天,洛洛一直摸着头昏昏沉沉的,见我语气一重就猛点几下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衣服坐倒在沙发上,闷闷地想干脆不干了,抬头愣愣地看着时钟滴答滴答地响。许久之后终究还是站了一起来,然后认命地捡起衣服塞进行李箱中。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车,然后拼了命地赶到机场,远远看到一身休闲打扮的罗泰低着头坐在候机室看杂志。
我拉着行李快步跑到他面前,忙停下来抚着胸口喘气,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抬眼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杂志,摘掉墨镜后好笑地说:“你这是做什么,移民吗?”
我不理会他,转头环顾了四周,疑惑地问:“Micheal怎么没来?”
他伸手过来提了我的包,简单地说:“他留在这里。”
看来这次他闯的祸确实不小,连一向不离他身的Micheal也被留了下来,想必总公司那边也已经“关照”好了。
“谈秘书,飞机不会等你的。”
我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忙拎起身边的小包快步追了上去。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紧张之余也是很兴奋的。罗泰到好,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我只好无聊地看着窗外的云雾发呆。好在飞机的速度还是比较惊人的,十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在加拿大首都多伦多机场降落。
出来时,罗泰还拼命地打着哈欠,我无奈地跟在他后面翻白眼。“喂,我们是要去订酒店吗?”
我加快了步子赶上他,两人一同走出机场大厅。他笑了笑,挑眉道:“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迎面过来一辆黑的发亮的跑车,车子利落地在我们跟前停下后,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必恭必敬地把钥匙递给罗泰。
“你走吧。”罗泰打开车门示意我坐进去,一边简单地对那男子吩咐道。
“我们这是去哪儿?”上车后不久,我终究是忍不住出声问他。
他牵着嘴角微微一笑,专心地看着前方开车,然后说了两个字:回家。
我忽然想到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越过整个太平洋到达的地方是加拿大。罗泰和曼曼的家在这里,乔沫然的家也在这里,只要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家在那条窄窄的小巷里,那里曾经漆黑一片,只看的见那双宛如星子般幽亮的眼眸。
“一定是我妈太想我了,所以才拜托Joe用这种方法把我抓回去。”他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方向盘,十分无奈地对我说。我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了,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
跑车招摇地穿过喧闹拥挤的大街,随后驶入一片宁静空旷的欧式豪华住宅区。这里果然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空气清新适合休养。
熟练地拐了几个弯,罗泰在其中一栋别墅前停下,镂花大门随即自动向两侧滑开,他重新启动了车子笔直开进去。
我木然地下车,也许是被眼前这房子的气势吓到了,它竟然比罗家在国内的宅子更加气派。我不禁想到了那一片柔软洁白的地毯,还有那一盘盘精致美味的糕点,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更加让我不敢触碰的东西。我静静地呆在原地,忽然间有种害怕进去的感觉。
“你又在发什么呆,进去啊。”罗泰轻敲我的头,拎过我手中的包念叨着:“搞什么,来个提行李的人都没有。”
我正想骂他“少爷命”,突然客厅的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只见一个妇人疾步向我们走来。
“罗少爷,我不知道您今天回来,实在对不住。”那妇人虽然嘴上道着欠,但是一脸肃容,没有任何表情。
原本抱怨不休的人却突然变了个性子,满脸和气地说:“没关系,李管家,是我的疏忽,应当事先先知会你一声的。”
“您也累了,快进去吧。”李管家微微俯了俯身子,率先走进屋内,黑色皮鞋踩在羊毛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
我默默地跟着进去,却讶然的发现里面的陈设和国内罗宅里的出奇相似,连那一口大古钟的摆放位置也一模一样。罗伯伯竟是一个相当怀旧的人,真让人感叹不已。
“罗少爷,罗先生和罗太太因为公务上的事情一大早就飞去美国了,下人们也被准许放假回家了,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李管家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语气也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罗泰舒服的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那就辛苦你了,李管家,我们这位谈小姐可不好伺候。”
我闻言立马斜眼瞪他,李管家这才把眸光转向我,那是她进门后第一次正眼看我,只听她不冷不热地说:“这位是?”
我怕罗泰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连忙开口道:“李管家你好,我叫谈水,是总经理的秘书。”
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怕触到她冰冷的眼神,紧张地连连咽了口水。眼前的妇人看来同厨娘张嫂的年纪相仿,但是却不像张嫂般面目和善,而是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一头盘发梳的整整齐齐,黑色套装穿在她身上没有一丝褶皱,俨然一副标准豪宅女管家的模样。
她向我微点了下头,眼神复杂莫明,看得我浑身紧绷。这时罗泰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简短地应答了几句,挂了之后对我说:“我去趟公司,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累了,而且在没摸清楚公司状况之前也帮不了他。我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冰冷的声音又响起:“谈小姐,我带你去客房。”
我连忙站起来,摆着手说:“不用麻烦了,您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照李管家的指示沿着环型阶梯往上走到三楼,没想到这一层楼竟是有这么多房间的,而且从楼梯上来分为两边,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向左还是向右,我更是不敢下楼去李管家,最后还是决定碰碰运气向右拐。
我深吸了口气,慢慢扭开了右边第三间房门,事实证明我的运气从来就没有好过,这里竟然是一间书房。满满三大柜的书,还有一张宽大的桃木书桌。
我本想悄声退出去,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立放着的照片时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照片上的男子穿着一身学士服,气质儒雅,清俊挺拔,嘴上泛着淡淡的微笑。他的身旁倚着一个巧笑倩兮的亮丽女子,正挽着他的手臂对着镜头大笑。
是乔沫然和曼曼,真是一对璧人。
我想应该是几年前照的吧,现在的他与那时相比真正是多了一份沉稳和内敛的气质。
“这是Joe三年前在哈佛读博毕业时照的。”
我猛然回头,罗泰不知什么时候已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此刻闲闲地靠在门边对我说。
我慌忙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说:“对不起,我……我只是进来找本书看看。”
他不在意的笑笑,眼光瞄向那张照片,仿佛回忆般地说:“那年院长告诉我们,Joe其实很早就被哈佛录取了,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就读,出事之后他说想读书,去哈佛询问情况时真把我们吓了一跳,隔了三年重新进去,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所有的课程全部学完,还拿了几个学位回来,读书方面,他真是个天才。”
我的脑海中混沌一片,三年之后?他在国内高中读了三年,按照时间推算,他在转学过来时就已经考上了哈佛,怪不得当时他没有认真听过一堂课,却能在每次考试时稳拿年级第一,再难的题目对他来说比吃饭还简单。
我还记得每次自修课他都趴在桌上睡个天昏地暗,常常在我铭思苦想时突然冒出一句:“把公式代进去。”
我奇怪地看他,最后还是按他说的乖乖把公式代了进去。
“哇,乔沫然,你怎么知道只要用公式做就可以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真是神了。
好半饷他才漠然地抬起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说:“你每次做不出数学题就会烦躁地用笔敲桌子,而每次你做不出的题目都是一个类型,白痴都知道用公式代进去就可以了。”
我斜眼瞪他,最后还是呵呵地笑了,确实,我的数学烂的可以,连最基本的题目都不会。从此以后,我一看到不会做的题目就会猛敲几下桌子,他就会不耐烦地直起身,然后皱着眉头说:“哪一题?拿来我看。”
最后,他就会很无奈地在草稿纸上从头到尾演算一遍给我看,末了还会习惯性的轻敲一下我的头,“以后这么简单的题目不要再来问我。”
以后?以后的每一次他还是会不耐烦地讲给我听,然后不耐烦地骂我:“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会?”
我发现我握着相框的手抖的厉害,罗泰的声音却又传进耳朵:“两年前他合并了‘华尚集团’和‘罗氏科技’,重新创建了他自己的王国——J 。 T科技。‘罗氏’是爸爸亲手送给他的,一来作为曼曼的嫁妆,二来也是为了让他看住我这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所以我就只能乖乖跟着Joe混了。”
“他……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五年前,他车祸失忆后就搬进我家了。”
我想大概是他的母亲借着他失忆就顺理成章地撮合了这一对金童玉女吧,这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天作之合,不是吗?我枯涩的想,忽然间发现他无论失不失忆都不会和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