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相亲不止相亲狂想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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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我的耳朵原来还具有自动搜索去噪声功能,我不敢再停顿,嘴上对着小冉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匆匆收了线。
乐乐这小家伙,完全不知大人事,没了父母在家,见了我只顾撒欢,闹着玩模型跑赛车打游戏,等都玩了个遍,也折腾累了,趴在我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哄他上床去睡,小家伙还缠着要我陪睡,嚷嚷着要睡前故事,终于把小祖宗伺候得安稳睡着。
没了小家伙闹腾,小冉家一套大三居安静得空旷,石英钟滴答滴答走,我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杂志,久久也翻不了一页,盯着铜版纸页上花花绿绿的广告,盯得眼睛都发涩,耳边却始终挥不去那些话:
“……萧扬和她才刚结婚,这蜜月还没过完,两人就闹起分居……”
“……他结婚证都领了,还为了你和乔琪差点打起来,要不是唐京生拦着,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
“……他倒好,蜜月旅行回来,就一声不吭要办手续出国,打算扔我妹一人在国内……”
……
是他说的,“我结婚了,以后,你不用躲着我。”
也是他说的,“张曼曼,你没心没肺起来,还真是狠。”
明明知道,我躲他,是为了画清界限,可他还偏偏做出那些事,让我脱不了干系——就算我真的没心没肺,就算我真的心狠,我也只不过是不想再纠缠过去,也只不过是想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有什么错?他就恨我恨到非要拖着一起沉下水,也不肯让彼此有个逃出生天的机会?——苏欣真说对了,这男人,真是个浑蛋!
他闹出这些事,不就是想让全天下都以为,他这是对我一往情深矢志不渝——要真是这样,当年他回国的时候,怎么会身边多了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要真是这样,同在一个城的长长这些年,怎么会走到我相亲他结婚的结局?——可他的演技真好,好到骗了系花,骗了苏媛,骗了苏欣,骗了所有人,也差点……骗了我。
他浑蛋得够可以了,他要做情圣尽管做去,拉上我做陪衬害我枉担虚名算什么?我真该去骂他一顿再抽他几耳光让他受点教训,可我不能,只能傻傻坐着,继续盯着眼前的杂志,一直到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
是小冉和程师兄回来了,还多了个人,是程昊。
小冉一见我,就问:“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随口说:“没事,刚刚不小心进东西了。”转头看向额头贴着纱布一副伤兵造型的程师兄,“师兄还好吧?”
程师兄倒还一副轻松样:“没事,不就撞一下,照样能吃能睡。”
小冉就在一旁啐他:“是,就差没得脑震荡。”
我笑笑,看这两夫妇斗嘴的样,担心也就收起大半,目光转到跟着他们走进门的人,他看到我,微微颔首,我也微笑着打招呼:“你好。”
他客气回礼:“你好。”
小冉问起她的宝贝儿子:“乐乐呢?”
“玩得累了,在床上睡得甜着呢。”
小冉招呼我们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就起身去看小家伙,轻轻打开门,看一眼就掩上,回头就对程师兄笑:“在床上蜷得跟小虾米似的。”又对我说,“我家这小祖宗够能折腾人的吧,辛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
程师兄到底是受伤需要好好养着的人,我也不便逗留,闲话几句就起身告辞,没想到,程昊也跟着站起身:“正好我也有事,也不多留了。”
我不由得侧眼看他,他说得自然,主人家两口子,神情也没露出惊讶,倒显得我是大惊小怪,看主人家两夫妇要站起身,我连忙说:“程师兄,你有伤,就别动了。”
“程锋,你坐着,别起来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程师兄就笑着站起身:“不就头上磕个口子,你们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伤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小冉在一旁白他一眼:“胡说什么!”说着眼睛就看过来,在我和程昊身上来回溜了一圈,就微微笑,“行,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今天也真不好留你俩,等程锋好了,我们再好好谢谢你俩,程锋不方便,我送送你俩。”
小冉的笑容意味深长,我又无法辩解,索性当没看到:“一点小事,客气什么,你也别送了,搞得多见外。”
被感谢的另一人没说话,只是微笑,像我是他的代言人,我几乎可以看到小冉眼睛里有光芒闪过:“要真见外,我就留你俩吃过饭再走,就算是自己人,总不能连送都不送。”
我干脆不做声,被代言的又角色转换,成了我的代言人:“程锋,你在家好好养伤,小冉你就辛苦照顾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电话联系,千万别客气。”
小冉的眼睛盯过来,我干脆转脸和程师兄道别,要送客的让留步的,扰攘了一阵,最后还是小冉送我们到电梯口。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小冉那一句道别真是别有深意:“再见啊,你俩。”
我只来得及对紧闭的电梯门喃喃地说:“再见。”
电梯里只有我和程昊两个人,他站在我身边,有一臂之遥,礼貌而安全的距离,我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练定心神功。
“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又病了?”
我这神功还没练到第一层,就听到有个声音轻轻地问,我疑惑自己出现幻听,很小心地看向身边唯一可能发声的声源,就撞上他的目光,让我有一瞬间恍神:“……没事。”
就是这样的目光,在狼狈无助的夜,在病得脆弱的夜,被这个人这样看着,在他的眼里,像是成了最被珍重和呵护的人——只有孤身作战到身心疲惫的人,才清楚,这样的温情是多甜美的诱惑,所以,我才会想伸出手抓住吧——可惜,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停在一楼,我朝他微笑点点头:“你有事你忙,我先走了。”
我走出去,他跟在我身后,说:“我没什么要紧事,你要去哪儿,一起走吧,我可以顺你一段。”
这话听着真耳熟,泡妞的常用台词,但他的语气只是在做个礼貌的建议。我停住脚步,看他一眼,他的表情很正常,瞧不出一点醉翁之意,唯独泄露天机的,是他的眼睛——又是那种目光,出现的频率太高,我开始怀疑,他看路边的流浪狗也该是这目光,这人以为他是世界亲善公益大使?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不麻烦你了。”
我拒绝后又往前走,他还跟着,说:“从这儿到小区门口还有挺长一段路,何况这附近车也不好打,我反正都要开车回家,也就是顺便,不麻烦。”
这倒是真的,小冉家住这小区,号称是高档社区,楼不多,楼间距离大,小区绿化面积也大,占地就宽广,住着是舒服,反正家家都有私车,可苦了没私车来串门的客人,比如我。且不说小冉家住小区后段,走到小区门口要走上十来分钟,就算是在小区门口,私家车进进出出的能有多少生意?所以几乎没出租车停着等客,公车站牌又远,就只好等过路的空车,这一等,就没谱了。
我走着走着就慢下来,他又说:“你要真介意,我可以到公交车站附近放你下来。”
我不得不又侧眼看他,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不就太拿架子了?我真想找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的脸,看我的脸色是不是真看起来像濒死垂危的,让这人看得恻隐心大发。领教过他的固执,我实在没精神再和他缠下去,就当我是被他善心泛滥波及的流浪狗好了,人想行善,我乖乖配合也是积德,对他挤出个微笑:“有什么好介意的,如果真不麻烦的话,你能顺我一段,我感谢还来不及。”
“不过是顺便,真不用客气。”
我肯搭他的顺风车,好像让他松一口气,他对我笑得眉眼都放柔,我当下真想抬起手盖住自己的眼,差点就要反悔。好在他后来再也没那样笑过,开车时继续走回原来的沉默酷男路线。
虽然说是顺我一段,我总不能真到公车站就嚷嚷着要下车吧,那也太矫情了点,我只得自己找梯子:“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那儿,如果你有时间,麻烦你送我回家,顺便把外套拿回去吧。”
“好。”
他简洁的一个字,我也就安稳下台。
车开到了我家楼下,还没停稳,我就看到有一辆车停在不远处,很拉风的红色小跑,会开这么乍眼的车出来招摇的人,我就认识一个,苏欣。
还没等我看清车牌号,正主已经开了车门下车,向我们走过来,等在楼门前。
程昊也看到,问:“那是你朋友?”
“嗯,”我点点头,解开安全带,“她找我有事,麻烦你等等。”
我下车,走向她,才走近,她劈头就说:“这一下午跑哪儿野去了,打你电话都不接,你钥匙落在桌上没拿,知不知道?”带着门卡的钥匙一大串,被她用小手指勾着在我眼前晃了晃,就塞到我手里,“拿着,生我的气,也不能这样,你要再晚点回来,我就去报走失人口了。”停了停,她瞄了我身后一眼,“你还有朋友在,我就先走了。”
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就走向她的车,上车关了车门,在驾驶座上对我摇摇手。我抓着钥匙,愣愣看着,她那车像一阵红色的风,呼地就刮走了,
程昊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我钥匙落了,她给我送过来。”说着就弯起嘴角,笑,“瞧我这记性,没事了,上去吧。”
回到家,只觉得人倦得想马上扑到床上,还得强打起精神招呼客人:“随便坐,喝茶好吗?”开橱柜找茶叶,打开茶叶罐子,是空的,只得抱歉地对他笑:“不好意思,茶叶没了,喝果汁好吗?”转身就去厨房拿冰箱里的果汁,发现只剩矿泉水,只得拿了一瓶,出去递给他,有点尴尬:“果汁也没了,只剩水,你就凑合喝点吧。”
“没事,不用太客气。”
“那你先坐,我去拿外套。”
他的外套从洗衣店拿回来,明明有外袋套着,还怕落了尘,就一直好好地挂在衣橱里,特地把我的衣服拨一边,留出一个空间,真像是被供着。取下来的时候,我忽然想笑,这一借一还,倒还真是多了个机会,现在人不就好好在我家客厅坐着,可惜剧本绝不会按配角意愿发展,完全不是那回事。
请他吃饭是不可能了,但嘴上声声说感谢的,不能没一点表示。想起正好有客户送的一盒螺旋藻,说是抗辐射增强免疫力的健康食品,包装很显档次倒也送得出手,拿回来就被我扔在厨房的某个橱柜里。进厨房去找,打开橱柜,记得扔在下层,只能蹲在地上翻,翻出要找的礼盒,才要站起来,就觉得眼前忽地一黑,脚一软,连忙伸手想撑住橱柜门,一个抓空,就跌坐在地上。
“咚”一声重重地坐实在地上,眼前黑暗渐退,却有金星乱冒,顾不上身上疼,我想撑着地起身,手却发虚,手心直冒冷汗,根本使不上力。
头顶上有个声音问:“怎么了?”
我咬着牙吐气:“没事。”
顾不上他看到的是我怎样的狼狈相,手撑在地上还想继续使力,就听一声叹息,接着身上忽然一轻,一眨眼,就在乱窜的金星里看到他的脸。“哧!”我吓得倒抽一口气,才发觉人竟然落到他怀里,下意识手就抵上他的胸口想推开他,就听他在耳边说:“别乱动。”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侧,我的手心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僵住,从厨房到客厅短短距离,连呼吸都忘了。
一直到被他放到沙发上,我的脑子还处于死机状态,只听他问:“家里的白糖放哪儿?”
“……在厨房的案板旁边,绿色的调料盒里装的就是。”
“我去泡杯糖水。”
他站起身,我微微吐了口气,视线已经变清明,垂下眼,说:“谢谢。”
听他的脚步渐远,我的呼吸才恢复正常,这才觉得,右手手掌火辣辣地疼,举起一看,是掌心破了皮,细细的血线渗出来,大概是刚才抓到橱柜门边缘却滑开,滑过门锁给蹭破的。
一想到刚才这只手还抵在他胸口,我的心猛一跳,不是春心荡漾,只是很严肃地想到一个问题,这要把他的衣服染上血,一洗一还,是不是又多出一重牵扯?——老天,你这排的是什么烂戏,是嫌我栽得不够狠,还要我这配角再跑上几场龙套,来衬托男女主角的情比金坚吗?
我正透过举起的右手试图与在云端的老天爷沟通,冷不防就有声音居高临下地问:“医药箱放在哪?”
我很努力地把抽气声吞下:“……在电视柜的第二层抽屉里。”
“厨房里没热水,我拿了电热壶在烧,先用冰箱里的矿泉水泡了杯,你先凑合着喝点。”
杯壁凝雾的玻璃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半满的水里沉着厚厚一层砂糖,我用左手拿起:“谢谢。”别有用心地瞄了一眼他的胸口,黑色的薄毛衫看不出血迹,我松口气之余,隐隐有点失望。小心地喝了一口糖水,冰凉的液体滑下喉咙,满口砂糖磨过舌,滋味还真奇怪,那边抽屉拉了又合,他拎着小巧的医药箱走近,我连忙放下杯子:“我自己来。”
他只是在我面前蹲下,轻声说:“别逞强。”趁我听得愣住的时候,他下达指令,“把手伸出来。”
我的大脑已经再度停摆,只会乖乖遵命,他捧着我的手,姿势很专业地处理着我的伤口,还在问:“你有低血糖的毛病?”
双氧水喷在伤口上,疼得我咝地抽口气,他手上的动作缓了缓,没抬眼,只低声说:“忍着点。”
我看着他的头顶,他的发看起来黑而柔软,让人很想伸手去揉一揉。我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嘴角却克制不住扬起,说出的话却在答他的问题:“有一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其实就这一整天只吃了几口蛋糕给饿出来的,但这答案太杀风景,我决定拿出专业跑龙套的精神,放纵自己在这剧情里沉溺,只五分钟。
“明知道有这毛病,怎么就不注意点?”
他的责备,声音太轻,只听得出担心,还带着点不自觉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