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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最小说(第3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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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那我是不是叫你艳玲姐?”我把背包甩在软软的床上,反手捏了捏酸涩的肩,“谢谢你。”
    “姐字就省了吧。”她把钥匙递给我,嫣然一笑。
    砰——
    门合上,将初来乍到的我,关在这完全陌生城市的陌生房间里。
    SEC 4
    “你呀,来得这么突然,想杀我个措手不及结果却害苦了自己。”夏生站在门口,很是无奈地叹叹气,接过我的背包,刮了下我的鼻子,“怎么没跟小宇一起来?”
    我想起江宇转过身的冷然背影,忽然有点说不出的酸涩。
    “吵架了?”夏生俯下颀长的身子,像对孩子一般摸摸我乱糟糟的短发,旋即轻松地笑笑,“没事,现在既然来了,就先不管他。想去哪玩?”
    漫漫(3)
    我哪里知道大连有什么好的风景名胜,天远地远地赶来,只不过是为了看你,只是因为想你。
    “随便吧。”我抬首笑得自觉诡异,“反正你做主,你做东。”
    “往左边一点,对。笑一个。”夏生拿着照相机左右比画,俨然一专家,“渴么?我去买点饮料。”
    “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不好玩吗?”潘艳玲将额前的刘海拨了拨,看向夏生远去的背影,“他呀,从来眼里都只有自己,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想玩的,告诉我吧。”
    “不会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正摆弄着海洋世界的赠品钥匙扣,闻言坐直了背,“再说,夏生很会为别人着想的。”
    她偏着头,长而飘逸的头发顺着肩胛搭下来。
    “你跟夏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对比还是套交情?我心里涌上一个问号。“嗯,我们就住一个院里。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学校。”
    “真好,这种是不是通称的青梅竹马了?”潘艳玲笑了笑,“好羡慕啊,听说还有一个叫。。”
    “江宇。”对,算起来,我和江宇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个班,高中大学分了文理也是天天照面近在咫尺。“你们一定很了解夏生的一切,从习惯到喜好。”她啧啧地感叹,“真好,这种朋
    友,能持续一辈子,那就是最珍贵的情谊。”这是在暗暗提醒我划清与夏生的界限?我想点头,却又觉得不太适合。
    其实,我们不见得了解夏生。很多时候我怀疑,连夏生都不了解他自己。如果过多的热情叫做放浪,过多的理智叫做刻板,那么综合起来的人,该有怎样的特
    质?各式各样的矛盾造就了夏生多棱多角的奇特性格。
    小时候,大人都认为夏生淘气多动,入学定是重点关照对象,他却埋首扎进了书堆里,迷上了那些枯燥烦闷的公式,从此一跃成了老师培育的核心;中学时,我、江宇还有夏生青梅竹马的关系在校园里传了开来,江宇缄口不语,夏生却在一堆女生的唏嘘声中拍案而起,怒称绝不轻放造谣生事者;毕业前夕,原本可以直升的夏生因为同校外人员斗殴被取消了保研的资格,他却又以短短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考取了更好的一所大学的研究生,虽然远在离家千里之外。夏生总是带来许多出人意料的惊奇。
    然而这样的夏生,却也不是我们这二十年来认识的全部。有时,夏生会在长长的回家路上,沉默垂首,一言不发地走。既不问终点也不顾周遭。只是一味地走。
    那时的夏生,我不懂,江宇也不懂。我想,很少有人会懂。
    “有一回约我出去,他就那样走啊走。。”潘艳玲说着说着停住了,看着拿着杯子走过来的英俊男孩,接过他手里的冰柠檬茶,“谢谢。”“你们在聊什么?看样子蛮投缘的嘛。”夏生一如既往地笑,那种明亮生动的笑靥,令人忍不住心动。“在打探你的糗事啊。”我咽下一口柠檬茶,咯咯地笑,“怎样?考虑出多少堵口费来避免你即将到来的心理创伤呢?”“小样,强了啊你。”夏生弹了弹我额头,“怎么,想敲诈我来还欠小宇的机票钱
    么?”“。。他告诉你了啊。”我悻悻低头。“你啊,还真以为瞒着你爸妈就能顺利跑来么?”夏生又摇头又叹气,“全靠小宇在
    漫漫(4)
    那边帮你辛苦支撑啊。”江宇,我回去一定好好谢谢你。
    SEC 5 夏生很忙,成天学校单位两头跑,还有无数从天而降的邀请会。
    “你是谁?”“你又是谁?”我把手机拿离耳朵,隔离着那边传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一连串问题,然后按下关机
    键。
    第五个。
    夏生假期里要忙着联系工作单位,图方便直接将旧的手机暂时给了我用,重新配了一
    部手机。三天内,已经有五个女人打来这电话,个个口气骄横语意猜忌连珠发问。皆被临时起意虔诚拜佛的我无情地双手合十给挂了断。胸口一波又一波的复杂情感是什么。夏生,有没有人,能够将你的喜欢,同束缚二字,联系,却不绑在一起?
    潘艳玲在第四天下午时约了我出去散步。
    “记得那天我跟你说,同他出去约会,一直走么?”星海公园的海风将她的长发拂起,露出苍白无奈的侧脸来,“他不问我有没有哪里想去,也不说到哪里是终结,就那样一直走。我起先不敢开口,可后来脚上磨出了水泡鞋跟都走松了,他仍没有停的意思。我就跟他吵了起来。”
    难怪,我苦笑笑以回应她的表情,心里嘀咕。
    估计没有几个女孩子能配合这样的情形,虽然我想辩解这其实只是夏生从小到大的习惯,大约只是在想一些烦心的事情。
    “可那不叫吵架,你知道吗?不会有吵架是一个人在表演怒骂的单口相声。”她眼圈湿湿的,“他说都是他不好,他背着我走回公寓,帮我买了药抹上,隔天又送了我一双新鞋。”
    “他没有不好,不好的是我,”潘艳玲接过我递上的面巾纸,道了声谢,“我跟不上,跟不上他的步伐。我完全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以为自己只要凭着满腔热诚就能赢回同样回报的感情。”
    “我宁可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她说,“在夏生的眼里,一堆人的热闹,永远比两个人的浪漫来得重要;一个朋友的信任度,永远比情人来得要高;他明明看得到别人所有真挚的感情,却宁可视而不见,逃避到底。”
    他没有在逃避。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他同江宇说的那句“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夏生,这个满心满脑子里写满自由二字的人,尚且没有停止闯荡流浪的梦想。
    “以前喜欢上夏生,就像一场笑闹皆非的戏。当融合满腔真情燃起熊熊的青春之火,企图点亮彼此的情谊时,却发现,投重注的对象,竟是一汪止水。燃得再旺的火,扔进了里头,也只是一缕青烟。”
    潘艳玲最后抛开所有怅然的表情,展开胳膊笑了。
    “以后,只要维持一定距离,舀上些许深水,让它沸腾半份,便已足够。”
    我见过的,最洒脱,也是最执著的女子。
    那么我呢。
    从小到大看着,或是被夏生看着长大,熟悉到大家都以为彼此之间已经全然无秘密可言。
    却不知道,最大的秘密,是潜藏在心里那么些年的心意。
    喜欢与否,迷恋与否,那又如何。
    他依旧是我的夏生。会揉我头,会刮我鼻子,会宠溺地对着我,毫不吝啬地绽放最明朗笑颜的夏生。
    漫漫(5)
    夜深人静时,我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有泪从眼角处缓慢地流了下来,痒痒地朝耳朵后面去了。原来我也高估了自己。独自酝酿,储存发电,企图点亮的灯泡,却只是生命里,永恒
    的绝缘体,激不出半点对衬的光和热。以为终有一日,夏生会带着熟悉的笑容回到我们身边,说,唉,我累了。我燃烧的热情呢?哪里去了?空空荡荡的失落。
    我们。我,夏生,江宇。江宇,我想你。
    SEC 6 “既然难得来一趟,去旅顺看看樱花吧。”成我密友兼顾问的好姐姐潘艳玲这样建议,并且当机立断地买了车票,“虽然有些已近凋谢,但还是很漂亮的。”她说。
    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沿着海岸线蜿蜒的小城,道两旁瓣瓣随风飘落的樱花粉而不艳,
    零而不乱,美丽极了。一路拾拾拣拣,挑了二十个形状各异的花瓣。江宇对不起我怕没钱回去,只好拿这给你当生日礼物。
    我独自在公园的长凳上坐着,透过樱花树看头顶碧蓝的天。往后,往后,再往后。忽然起了顽皮孩子的心,使劲仰过头去,倒望着铺满花瓣和树叶的地面。
    倒影里多出一双脚,松松垮垮的裤子大大的运动鞋。然后是倒立的男孩,脸上挂着经年不变的沉稳微笑。我疑心思乡症状引发幻觉,于是转过头正视他。
    “好巧,还钱来。”天底下那么多邂逅语句,他为什么偏偏学黑道高利贷?真是辜负此刻良辰美景。
    我想笑,但是忽然笑不出来,也驳不出平素的伶牙俐齿。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原本就瘦削的人影在影像里更加模糊。
    “你哭什么。”江宇两步奔过来,“真是煞风景。”不知道是谁。我扯着他的八分袖往脸上抹。“江宇你是不是想我了?”“少臭美了。”他接过我的背包,揉揉我的头,“我是来探亲的。”
    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无营养的对话,漫步在两旁风拂樱落的宽敞道上。我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去问江宇:“你不是连送我都不来么?那为什么来旅顺?别告诉我真是探亲。”“是真的啊。”江宇浅浅地笑了。
    “我表姐说,旅顺的樱花,这时就算有些凋谢了,还是很漂亮。”
    SEC 7 “夏生,再见。”我说。
    “我就知道你逃不过小宇的穷追猛打。”夏生看着牵着我手的江宇,露出白净的牙齿,笑得很是暧昧。
    “以后不准亏待我的宝贝慕林哟。”夏生拍拍江宇的肩,很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当然,受气了准你找哥哥我哭诉。”“第一,我的;第二,兴许是姐夫。”江宇言简意赅,宛然轻笑。
    不是晚上的班机,然而东北这边,天黑得格外早。我看看外面飞机跑道上通明透亮的灯火,有些痴迷。仿佛让人可以迷醉在这夜里,任凭颠簸任凭黑暗,再无所惧。
    “睡会儿吧。”江宇帮我扣好安全带,“等你醒了,差不多也就到了。”“嗯。”我点头,闭上眼睛。
    有一种温柔,似流水宛清风,长久以来一点一滴融聚起来,漫漫长路上常相伴。却只有柔柔地揽在怀里时,才会感觉到那种舒适的宁静与安心。
    冬至以后的晚上,街道上的行人都仿佛玛丽波平斯阿姨一样随风消失。
    梦的边境线(1)
    文/ 留夕
    Part A
    长长的公路像盘旋起来的蟒蛇一样缠绕在山体边缘,头顶看不到出口的冗长辽裂的图层勾勒出所有悬疑片里都会有的暗绿色的静谧。一只黑猫悠闲地散步在公路的中间,瞳孔缩成一条曼妙的细线,丝毫没有介意四周冷漠的氛围我行我素地在地面踱出一条行进的痕迹在不远处的弯道回头微笑,忽然一辆车碾过它的身体继而风驰电掣般向殷叶叶扑来。
    殷叶叶猛然睁开眼睛躺在床上连呼吸都不敢很深,神志依然停滞在刚才那个梦里,仿佛鼻子都碰到车灯虽然已经醒来可还是在出着冷汗。
    一直都是这个梦。弥漫着氤氲气息的公路,所有情绪无穷尽地向上延伸,一只黑猫漫
    步在中间,接着就是一辆车碾过它。殷叶叶以第三者的身份在她的梦中观看这些,直到最
    后那辆车终于向她驶来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然后转过脸看看窗外不明朗的天空,楼下忽而滑过的车辆发出短暂的喧嚣又让她战栗了一下。离起床的时间还很早于是很想再继续睡去,努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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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一些比较愉快的事情希望接下来的梦能有所改善可总事与愿违于是索性闭上眼什么都不
    想。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毕竟是个已经断断续续做了好久的梦。
    漫漫无边的山路。沉默深重的暗绿色。孤独诡秘的黑猫。
    殷叶叶轻轻叹了口气。此时太阳正悄然升起挂在远离她右心房好几万光年的地方。
    ■ Part B
    殷叶叶揉揉惺忪的睡眼踏上还没有停稳的48路公交车,刚上车就看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男孩,她整理一下围巾调整到让脖子舒畅的位置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前背对男孩站立。拉紧扶手。
    公交车一晃一晃地行驶殷叶叶忽然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背对着他站,很想回过头看着男孩但是发现如果如此刻意地转变身体的方向就显得太白痴了,所以一路上只能用后脑勺想象男孩的穿着和动作。
    深蓝的校服外面穿一件外套。能看到里面格子衬衫若隐若现。从来都不戴手套可是一直都光滑修长。喝一盒550ml的牛奶。打开车窗风把刘海吹乱也不介意,下车之前会把车窗关上。
    殷叶叶发现到站了就立刻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下车,看到前面不远处男孩的身影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能不紧不慢地尾随他前行,终于走到学校他就潜入更多人的潮涌中最终还是没能看到他走到哪幢楼里。
    已经一年了,从开春到入冬。和他坐同一辆公交车,在同一站下,只知道跟自己同校,偶尔在学校遇见也没有勇气跑上前去询问他的名字,只能在同学之间来回打听,总是无疾而终。
    会是高三的学长吗?同年级的可能性更大吧。
    “皮肤很白头发黑到发品,很瘦也挺高的,178厘米吧。喜欢打篮球。长得么还算不错。”
    只有这些线索。还有就是知道他姓吴。
    那也是不久前的事情。殷叶叶和同学走在去操场的路上,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吴。。”接着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擦过。好像慢镜头一样男孩转过头错落有致的五官盖住殷叶叶的视线面部定格成一个流光的投影,听见他对声音的来源说了句:“快点啊你。”然后就又跑起来。
    梦的边境线(2)
    殷叶叶还没有来得及激动只顾着追寻“吴”后面内容的踪迹可是连个摇摆的声音都没有听清就被风声取代。她很想拉住跟在男孩身后喊他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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