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楼·苍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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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也不能让归尘受到伤害啊!
雅月倒在了侧间的幽暗里……
她是忧昙,她是雅月……两者寄于一身……
这半个多月来,一直如此,她们爱的人争斗着,必然有一个要失败,可是对于小晏和玉归尘来说……失败就等于死亡!
雅月从昏迷中醒来,身边坐着一个身影,玉归尘。
“雅月,你怎么会昏倒在侧间里,你吓死我了!”玉归尘握着雅月的手,关切的说着。
雅月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忧伤的流着泪,忧昙停留在雅月的心中,看着……
她就好似是一个第三者,看着雅月的痛苦。
你真的很爱他,可是……我也很爱小晏啊!
雅月,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你,才能帮得了小晏?
夜更至身虚无的空间里,静静的坐着,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这样永远不醒,也不错。
自己到底是谁?
夜更?梵天?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梵天在渐渐的迷失自我,他要寻找的是湿婆天,可是如今自己是夜更,完全不同于梵天慈悲宽容的夜更。
我会恨,会嫉妒,只因为小晏的一个动作,一句一话……
而他呢,他又是谁呢?
小晏?湿婆天?
令我迷失自我的,到底是小晏还是湿婆天?
似乎梵天和湿婆天,已经失去了意义,他们在我的意识里,好像只是一个故事,一段神话传说,是虚无的,不真实的。
而小晏,他存在,他令我无法自拔的跟随,他是那么残忍,而我跟随着他,也变得残忍了……
我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梵天残存的慈悲和义无返顾追随小晏的夜更的血腥杀戮就快要把我撕裂粉碎了!
夜更把头埋进了臂膀里,就留在这儿吧,永远不要醒,这样就不用面对,不用痛苦选择了……
“懦夫!”一个声音说着。
夜更抬起了头,小晏!不,是湿婆天!
那个高傲,孤独,蔑视一切的神!
“你不是一直在追寻着我的灵魂吗?你不是为此放弃一切,连神的尊严也不要了吗?……现在怎么了,就这样逃避?……哈哈……你果然还是那么的无用!你这个披着神的外衣的懦夫!”湿婆天嘲笑着,蔑视着夜更……不,是梵天。
“湿婆天,你不明白!”
湿婆天微笑,可是眼中透出的却是轻蔑与不屑,他伸出手,拉住了梵天那披散的长发,“收起你的慈善面具,你这个虚伪的家伙!……你在恨吧,你在嫉妒吧,你在不甘吧……因为小晏的身边还有除了你之外的人存在。”
湿婆天甩手一耳光打在了梵天脸颊上,笑着,“你嫉妒小晏对水滴,或是乌玛的在意。你更恨晏之舟对歌溯罹的信任,你恨这个凡人可以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你恨不得杀死他。”
梵天黯然的撇过头去,他说对,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恨歌溯罹,明明他是一个不安的存在,可是小晏却对他深信不疑,几次三番把自己的生命交托在他手里。
我嫉妒,水滴,乌玛,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那么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那种不畏任何人的看着他,期待着……而我却不能……
“被我说对了吧!……你打算留在这里,永远不醒,永远沉睡,因为你想要他内疚一辈子,让他永远没有办法摆脱你,是吧。”
梵天为之一怔,是的,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天那,我是多么可怕啊,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你要失望啰!……你看……”
梵天顺着湿婆天所指的方向看去,歌溯罹在小晏身边,他们在说什么?为何小晏的神情如黯然……
“不!”梵天叫着,眼中透出了杀意。
湿婆天看他的样子,大声的笑了起来,“真可怕,真可怕啊!”
湿婆天的笑声不绝于耳,梵天就快发疯了……
夜更猛然醒来,却见小晏靠在床边,沉沉的睡着了,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衣袖,像一个孩子守候着生病的亲人醒来一样。
夜更的不忍全部涌上心头,他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安静……
夜更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
小晏,你知道吗,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纵然是黄泉地狱,我也会跟随,你对于我来说,那么的不可代替……可是,我对你呢,只是可有可无吗?
夜更咬紧了牙,这个世上,如果只有你我,也许……
夜更不觉一惊,怎么可以,我怎么会这么想!他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脸,这样的自己太可怕了……
歌溯罹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夜更醒了,笑了笑,“你命挺大的吗!”
说着歌溯罹,蹲下身子,吹了吹晏之舟的头发,“喂,醒醒吧,再睡,可会睡死的!”
夜更眉头一紧,瞪着全然没在意自己的歌罹,眼中透出的是杀意!
晏之舟迷糊的眨了眨眼,“溯罹!”
歌溯罹指了指夜更,“他没事了。”
晏之舟转眼看着夜更,见他已经转醒,淡然的笑了笑,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你休息吧。”
说着,晏之舟转身便走出了房,歌溯罹也跟了出去。
夜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小晏,你总是这样无视我的存在!
晏之舟走出了夜更的房间,外面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
歌溯罹带上了房门,伸了个懒腰,向台阶下走去,“终于可不用守在外面过夜了,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突然,几滴温热沾到了背上,歌溯罹愣了愣神,猛然回头,只见晏之舟扶着廊柱,轻喘着,面无血色,苍白的唇边,留着一抹血红,脚边的地上,一滩血色!
歌溯罹一个健步冲到了晏之舟面前,扶住了他,“小……”
晏之舟突然拉紧了他的衣袖,笑着摇了摇头,“别吵他。”
守在床边不眠不休四天三夜,好生生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小晏这样的身子。
“看来,我又要杀人了。”
晏之舟看着眼前的血迹,笑着……
歌溯罹握紧了他的胳臂,锁紧了眉头……
荒漠的流沙,晏之舟,你能覆盖一切,将一切化为灰烬……
在你身边的人,主如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的路人,永远找不到出路,直到死亡……
可是他们却也能看到最美的海市蜃楼……
叛路(上)
雅月望着窗外的朗朗月色和漠漠黄沙,从那夜醒来,身体里多了一个忧昙开始,雅月不知是开心还是害怕。身为剑轮神庙的巫女,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尊贵无比的身份,可是却没有快乐和自由。终身守护这个剑轮镜,是她的职责,与金殿相伴终老,是她的命运,与孤独冷清为舞,是她唯一的前路。
她不能走出敦煌的宫城,一步都不可以。她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已逝的师父,玉归尘和叶如止。就算是敦煌的宫城里的仆人奴婢,也不敢接近剑轮神庙和这座神庙里的圣洁巫女一步。
雅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从忧昙的灵魂寄宿到了自己的体内之后,她就好似有了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不再寂寞,不再孤独,不再是一个人。
忧昙跟她说了许多,她不知道却又很想知道的事情,岭南的湖光山色,那是雅月最为期盼的。
敦煌只有漠漠黄沙一望无际,就算是吹来的确风都是燥热的,而岭南,那里有雅月从未见过的清湖明翠。
还有一个人,他叫晏之舟。
忧昙每每说到他,就有无法言语的幸福和哀伤。雅月不明白,什么样的人,能给人这样的感受。
忧昙总是说,他们的时间太短了,幸福还没真正握住,就已经从指尖流走了。
雅月总觉得,这个叫晏之舟的人,就像是大漠里的海市蜃楼,是虚无飘渺的。
“小晏,我很想他,很想见他。”忧昙总是会露出落默的神情,如是说着。
雅月。
忧昙在心底唤着。
怎么了,忧昙?……雅月感受到了她今夜的伤感。
你很爱玉归尘,是吧?
雅月不语,爱?是吧,我爱他,因为他是唯一关心我的人。
我爱小晏。忧昙坚决的说着。我爱他,所以我一定要帮他,我不能让玉归尘伤害他。
忧昙,可是我也不能让你的小晏伤害到归尘和敦煌啊!他是要来攻打敦煌的,他带来的是灾难。
我知道,我都知道。忧昙黯然。可是我任然不能让玉归尘伤害他。
忧昙,他值得吗?值得你为了他的错,而不惜一切?
是的,雅月,他值得。小晏,他是一个与血为舞的舞者,也许他的世界里,有着许多的血腥和灾难,可是他却是一个值得我为他放弃一切,付出一切的人。
为什么?雅月不解。
忧昙淡然的笑了笑,因为,他是晏之舟,仅此而已。
雅月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只为与他再见一面,这就是……爱情?
“雅月。”玉归尘的声音打断了雅月与忧昙的对话,端着一些糕点走了进来。
忧昙轻轻的合上了双眼,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出现,因为这是属于雅月和玉归尘的世界。
“你怎么了来了。”雅月问着。
玉归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拉着雅月坐到了桌前。
“怎么了,归尘,你有什么事,说吧。”雅月微笑着说道,可是雅月却觉得,今夜的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玉归尘看着雅月,沉静了片刻之后,说道:“你……能让剑轮镜再发光吗?”
“我也想。可是……我的能力好像还不行,我……”
“可以的,你可以的!”玉归尘急切的说着,打断了雅月的话语。
“我可以?”雅月不解。
玉归尘的看着雅月,似有难色的撇过头去,低声的说道:“如止说,有办法,只要你愿意……按他说的做……”
雅月重新燃起了希望,笑着答道:“我愿意,我愿意,要怎么做,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
玉归尘蓦然抬起头看着雅月,望着她那双如月的凝眸,许久,许久……
“不,不可以,我……我不能让你……”玉归尘猛的松开雅月的手,好像突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站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转过身一拳砸在了墙上。
雅月急忙站了起来,跑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拳,着急的问道:“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归尘,你说啊,不管有受多少苦,我都愿意的。……只要能帮到你,我都愿意。”
玉归尘一把将雅月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雅月,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雅月淡淡的笑了笑,“你对我,也很重要。”
雅月抬头望着玉归尘的面容,浅笑着,“说吧,我有什么能做的?”
玉归尘低下了头,“如止说,只要你……把灵魂贡献给剑轮镜,它就能再次发光。”
雅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茫然的看着,看着玉归尘……
许久之后,雅月轻声的问着,“那你呢,你愿意让我这么做吗?”
雅月看着玉归尘,等待着他的答案。
玉归尘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转过身撑在窗台上,垂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能让敦煌落入倚剑楼的手里,我……”
“……”雅月淡然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归尘,我明白了……”雅月伏在他的背上,紧紧的搂着他。
玉归尘无力的把头靠在了窗棱上……晏之舟,为什么选上我,为什么选上敦煌,为什么,为什么?
歌溯罹坐在床边,靠在床棂上睡着了。
“咳咳……”
一阵咳声把歌溯罹从梦中叫醒,他蓦然看着晏之舟,看着他,直到他再次平静入睡了,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混蛋,睡得还真自在,我可快要散架了。”说着歌溯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你给我快点好起来,不然我这整日整夜的坐在这儿睡,我可受不了。”歌溯罹说着喝了一口茶,转眼又看着床上沉沉不醒的晏之舟,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三天了,他一直高烧不退,水滴给他施过几次针了,也未见有起色。
“溯罹……”水滴推门走了进来,小声的叫着歌溯罹,“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小晏这样,怎么办?”水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晏之舟,着急的问着。
歌溯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晏之舟,叹了一口,“明天,你跟夜更带着人马,往敦煌去,路上你们尽量放慢脚程,等他好些了,我跟他再追上你们。”
水滴点了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夜更的伤还没全好,我们想慢些走,门下的弟子也不会有多大疑问。”
叛路(下)
水滴和夜更离开了南疆。
不知为何,这次夜更居然没有反对,只是默然的走了。
歌溯罹没有想到,以前那个哪怕让他离开小晏十尺都会叫啸的夜更,这次居然会这么安静的走了。
歌溯罹走进了晏之舟的屋子,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手中的一只红隼鸽咕咕咕的叫着……
歌溯罹幽然的笑了笑,“你还是不愿意吗?”
“不要问这么没有意义的问题。”
歌溯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淡然无力的声音……
歌溯罹笑了笑,摇着头,喝了一口茶,“我只是随便问问,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了。”晏之舟躺在床上,淡然的笑了笑,苍白的面容几乎空灵。
“不用谢!主从一场,应该的。而且……必竟是我背叛你。”歌溯罹放下了杯子,笑着,转眼看向晏之舟,“你早该想到,我并不是一个心甘情愿屈于人下的人。……知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被关在阎罗宫的水牢里……”
晏之舟咳了两声,笑着,“反正不会是因为肚子饿而偷馒头吃,对吧。”
歌溯罹大声的笑了起来,“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还能说笑。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也不算惘死了,他们应该感知足了。”
“我可以当你是在夸我吗?”晏之舟淡然的问着,似乎只是在聊天。
“可以。”
“谢谢。”
歌溯罹站起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