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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倚剑楼·苍狼-第6部分

小说: 倚剑楼·苍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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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命换一命,很公道。”水滴手中的短剑上闪烁着厉艳的血光,“你可以瞑目了,这笔生意,我接了。”
  水滴翩然的离开了游剑洪的尸体,游剑洪赫然可怖的头颅上的双眼慢慢的合上了……
  车马从天齐楼回程的路上,晏之舟依如往夕的淡然自若,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上一切都不会打扰他的心境。小湖边,晏之舟和夜更在湖边的树下站着,随从们在不远处休息着。
  一路上晏之舟都没说话,夜更很担心,不过更让夜更担心的还是游剑洪,小晏给了他报仇的机会,不知他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夜更也想不通,小晏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夜更……你看……”晏之舟轻唤着夜更。
  夜更望向他,他正在抬头看着树上的一个鸟巢。阳光下,波光印在他的脸上,白玉一般的脸孔,这张本不应该男子该有面孔却真实的在世间存在着,他的旧患引发的痨症,让他本就单薄的面容更加浅白。
  “什么?”夜更看着树上的鸟巢,不解。
  晏之舟淡然的笑了笑,“母亲……”
  夜更这才明白了,树上的雌鸟正在喂食。是啊,连鸟儿都享受过的母爱,小晏却没有。
  “我们走……”夜更不忍心再看小晏望向鸟巢的羡慕之色。
  可是话语却被小晏的感叹打断了,“多好啊。是不是所有母亲都是这样的?……嗯,一定是。”小晏幽然的笑了,夜更的心却因他的笑容抽痛着。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片刻的沉静。
  晏之舟用手绢轻捂着口咳着,一股腥甜从喉间呕出,晏之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手绢淡然的笑了笑。
  “小晏……”夜更看着手绢上殷红发黑的血迹,深深的锁紧了眉头,肺有瘀血,咳声空洞,这都是痨症已到膏肓的症状。
  “脏了。”晏之舟淡然的说着,松开了手,手中的手绢飘落到了水里,顺水而走了。
  树阴深处,枝间的身影,水滴……她静静的看着,听着。

  曾记初时(下)

  一路跟着他,三四天来,寻找着杀他的机会,可是不知为何,水滴觉得自己越来越茫然。
  这个病入膏肓的人就是世人口中的神、魔?那张绝世的俊容,那双温柔的眼睛,那么慈悲的笑容……却又可以对自己都如此冷漠残忍……
  晏之舟,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对游剑洪几近残忍,堂堂一个武林名宿,为了杀死你而死的毫无尊严。你将他的人格羞辱的一文不值,你是如此残忍。你对自己也是这么的冷漠,面对自己的鲜血居然无动于衷,要何其冷厉的心境才会有这样的淡然。
  可是……他在波光里仰望着树上的鸟巢的时候,那种羡慕,那种期盼,却又让人……心疼……
  “小晏,你不应该再奔波了,放下一切,好好的静养,你的病……”
  “欺骗自己,说自己的病会好?”晏之舟轻声的打断了夜更的话,他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每一个人都会死,只是早晚。……晏之舟不是死于平静的人,也不是甘愿死于平静的人。……与其让我在等待死亡中苟活,我宁愿在活着时候释放所有。……而且,就算我想放下,也没有这个权力了,现在放下,结局只会是被那群豺狼虎豹撕成碎片,有些事,开始了没有结束了,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
  风吹过树间,沙沙的响声穿透此刻,三人间的静默。
  晏之舟淡然。夜更沉重。水滴……震撼……
  水滴不愿再听下去,看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就会失去杀他的信念。水滴握紧了剑,犀利的剑锋破然而下。
  夜更本能的挡在了晏之舟身前,拔剑迎上。晏之舟并不惊愕,这样的突杀,他已经遇到过太多次了。世人在他的眼里只有两种,可以被利用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而他所面对的人,在他看来也只有两种,杀死别人的和被人所杀的。
  晏之舟置身事外的看着夜更和水滴的缠斗,淡然的笑了笑,转眼望向树上的鸟巢,似乎在他眼里,他们两们的打斗是所然无味的,还不如鸟巢里的叽喳逗闹来的有趣。
  他雍容淡定的笑着。
  水滴跟夜更剑锋交戈之间,剑气如鸿,把不远处休息着的随从们也招了来,一时间乱作一团。
  “你们去休息吧,这里太吵了,会吓到……”晏之舟说话间蓦然蹙眉。吵杂声惊到了雌鸟,它飞走了,晏之舟转望向鸟巢里的幼鸟,神情黯然,伤痛之情异于言表。
  夜更的剑气被水滴的剑锋割断,冲撞间裂断了树枝,鸟巢猛然坠落。
  晏之舟飞身上前接住了下落的鸟巢,水滴的剑锋割破了他的胳臂,殷红的血印透了白夜的衣袖,洁白与鲜红相映,瑰丽而惊艳……
  水滴心中猛然一怔,居然有一丝心疼,招式不由的顿了下来,夜更环剑封住了她的咽喉。
  几名随从把水滴绑了起来。
  夜更终于看清了水滴的样子……愕然……惊骇……“乌玛……”夜更小声的低吟着一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晏之舟低声的问着。
  夜更转眼看着晏之舟手里的鸟巢,里面的三只幼鸟只剩下一只了,晏之舟脚边另外两只幼鸟……死了。
  “为什么不保护它们,你是母亲啊,母亲不该是保护孩子的吗?为什么飞走了?”晏之舟神伤的表情和轻蹙的眉头,水滴看着眼前的他,一种茫然的心碎龟裂了她的心。
  突然,晏之舟笑了,温柔而轻浅,同一时间,他捧着鸟巢的手松开了,鸟巢坠落了……
  最后的一只幼鸟……也死去了。
  水滴倒吸了一口寒气,怎么会这样,刚刚他明明那么伤啊,怎么转眼就能亲手杀死了它!
  “为什么杀死它!”水滴问着,想知道答案,想知为什么他可以在慈悲之后蓦然冷酷。
  晏之舟转眼看向她,“你是杀手,生命对于你来有意义吗?”
  水滴默然了,是啊,自己有什么权力问,自己又何常不是试生命为无物的人。
  “……就算留下它,它也不可能活多久,没有了母亲,幼鸟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与其活着等待死亡,不如结束了生命,享受安宁来的好。……它比我有福气。”
  晏之舟转身向车马边走去,“放了她……”
  夜更看着晏之舟的背影,转眼又看向水滴……不,是乌玛……这个杀死了仲天的人,这个自己恨之入骨,可是却又没有权力去恨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三个又遇上了,为什么宿命就是无法摆脱!
  “我是墨教的水滴,今天你放过我,它日你一定会被我所杀!……游剑洪用他的命来买你的命,我接受了。”水滴大声的喊着,不知为什么,她宁愿他残忍的杀了自己,也不愿他放过自己,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可以不再杀他?
  晏之舟转过身看了一眼水滴,低头淡淡的笑了笑,是在嘲笑,无情的嘲笑,“游掌门啊,游掌门,你还是让我失望了,连杀死我这个将死之人,你都要假手于人,哼,可悲啊……”晏之舟看着水滴,“现在怎么办呢?……墨教的规矩,杀不了猎物,就只有一种结局就是被猎物所杀。……现在,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你说……我会选哪个呢?”
  “杀了我!”水滴坚定的说着,没有一丝惧怕,做为墨的首领,她别无选择。
  “好啊!”晏之舟依然淡然,轻浅的微笑如白色的莲花一般端丽圣洁。
  夜更看着晏之舟,杀了她,也许我们三个就都可以摆脱命运了。乌玛可以杀死我,可是她绝对不可以伤害你,绝对不可以……
  随从们在晏之舟示意的眼神后,退下了。湖边,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晏之舟,从腰间抽出了神鬼刃,看着眼前的水滴。水滴也看着他,没有一丝躲避,没有,一丝害怕,寒厉的剑光伴随着剑锋的嗡鸣划破空凝的气息。
  一缕青丝飘然落下……
  晏之舟浅笑……
  水滴愕然……
  夜更失色……
  “为什……”
  “我已经杀死你了,墨教的水滴。”晏之舟收起剑,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你无情的杀死了那么多人,却放过了我?”水滴不解。
  晏之舟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止杀于杀,没有兵不血刃的战争。……只是如此而已……杀与不杀,是由我来决定的!”
  水滴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晏之舟是神,是魔,是王者。他的气势,傲慢,淡定,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水滴站在湖边,看着远去的车马,“你到底是什么人?”水滴转眼看着地上的死去的幼鸟……雌鸟没有再回来……
  三个月后,水滴站在了倚剑楼大门前。
  当她踏进这扇门的那一瞬开始,命运的轮轴已经改变了轨迹……
  一席瑰丽的红衣,艳若骄阳,她义无返顾的走近他……走进他的世界……
  为何会跟随,水滴至今未明,也许只是想看清点吧,看清这个根本无法看清的男人,到了此时刻,却依然未看清,漠北也好,南疆也好,看似率性而为,却有着无人可测的心思。

  歌如溯罹(上)

  夜更带着凌冽及十几个门下弟子,在方原十里之内寻查了一番,发现往阴月教去的路上有一片瘴林。瘴气弥漫,而且林木都是以五行之术布局,只怕有命进得去,就没命走出来了。
  “堂主,这片瘴林不可小觑,只怕我们都未必能过得了,更别说是普通的弟兄了。”凌冽看着眼前这片薄雾轻锁的林子,心下也是一紧。
  夜更停了半晌,轻声的说着,“我们先回去,一切由小晏决定。”
  一切由小晏决定……这句话,一直是夜更挂在嘴边的。
  可知,这万世的寻找,他早已没有了自我,他的心,他的魂都只为湿婆天存在着。
  可是……夜更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夜更又或是梵天,而自己追寻的,痴迷的,到底是湿婆天,还是……晏之舟……
  大帐内,晏之舟眼神涣散的倒在床上,就像一具尸体,茫然的睁着眼睛,看到的却并不是眼前的一切。
  迷迭香,这个对于晏之舟而言有着另一种意义的药,不只是止痛的上品,更是一段记忆……深入骨髓的记忆……
  两年前的川边,晏之舟仍旧在争讨四方中度日。
  唐门一直是江湖上不灭的存在,无论经历了多少年,多少代,四川唐门永远存在着。
  晏之舟就是不相信,这世上永远不会消失的东西,他要一统江湖,就不能有除了倚剑楼之外的任何门派如此存在下去。
  以用毒及暗器闻名的唐门,这一仗并不好打。
  倚剑楼动用了上下过千人,结果最终只剩不到一百人。
  这是晏之舟不会接受的结果,他不会向任何人屈服,说了要灭唐门,就算只剩下一人,他也一定让四川唐门,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是夜,晏之舟一个走向了唐门。
  因为,夜更劝他不要再纠缠下去,要他先回洛阳再做打算。夜更不明白,对于晏之舟来说,统一江湖不只是一句口号,而是一种成就,杀戮的快感,不败的直执。
  这样的心境,不只是夜更不明白,谁也不能能明白?有谁能明白晏之舟的心呢?
  夜色中,血腥弥漫在空中,殷红洒满青石道时,一双身影笑傲在唐门中。
  歌溯罹!
  当晏之舟走进唐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歌溯罹的身影。
  他一人一剑来到唐门,只因为晏之舟的一句,“我一定要灭唐门,纵使只剩一人,也不后退。”
  歌溯罹,和晏之舟同样与血为舞的人,生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文,杀戮如儿戏般的在他手间婆娑成舞。
  那一夜,唐门成为魔鬼的舞台,晏之舟和歌溯罹在月下狂舞不止。
  飞溅的血雾是他们华丽的舞衣,如轻纱般跟随他的们的剑尖游弋跳跃。
  一只锈箭打断了一场华丽的舞蹈,歌溯罹看着晏之舟在自己眼前浅笑,轻蹙眉头……
  他从没想过,如晏之舟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居然会为自己挡下这只致命的一箭。
  “我不是说过吗,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你,你这个蠢货!”
  两人相背而立,晏之舟靠在他的背上支撑着身子,歌溯罹的骂声就在耳边呼喝着。
  “我只是不小心……谁让你站在我旁边了。”晏之舟仍然浅笑着轻声低诉。
  歌溯罹侧眼看了看身边的晏这舟,笑了笑,“那你就继续站在我旁边给我看清楚!”
  歌溯罹让晏之舟亲眼看到了阎罗宫第一杀手的实力,他冷灰的剑尖前,生命也变成了灰色,冷凝的灰色。
  结束了一场血舞,歌溯罹把晏之舟扶到了内堂,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来时一堂老少人,过后只剩冷孤灯。
  唐门之中的活人,只剩下晏之舟和歌溯罹了。
  “晏之舟,清醒点,听到了没有,别睡,别睡……你敢睡死了,我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歌溯罹的声音在晏之舟耳边回响着,晏之舟的眼睛微然的合着,失血和重伤让他全身冰冷。
  一阵猛咳之后,几口暗黑的血冲口而出。
  歌溯罹撕开了晏之舟后背的衣服,赫然可怖的一只锈箭深深的插在左肩下五寸之处,只怕再深一点,就要刺穿心脏回天无术了。
  “你命真大,这样都死不了。”歌溯罹让晏之舟靠在自己怀里,不停的跟他说话,轻拍着他的脸,不让他睡去。
  歌溯罹明白,只要他一睡下,就永远都不会醒了。
  “……谢谢你夸讲……”晏之舟浅着,声音却一阵空洞的咳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歌溯罹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吃了它……”他掰开晏之舟的嘴,把瓶子里的药倒了进去。
  “这是什么,好香……”
  “毒药。”
  晏之舟笑了笑,“你真是破费了……这么香……的毒药……得花不……不少银子吧……”
  歌溯罹扔掉了空瓶子,“那你记得以后把银子还给我。”
  他说着看着怀里的晏之舟,看着他露出淡淡的笑意,直到他的眼神变得涣散失神,他才把他扶起来……
  皱着眉头,握紧了晏之舟背上的锈箭,猛得拔了出来,鲜血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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