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四面楚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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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我把心脏交付与你……
之後很自然地接吻,那仿佛是有悲伤地音乐搭配著,张楚温柔地舔噬著宋祁的皮肤,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後一次。
宋祁忽然道:
“张楚,上次还没数完吧,你记得数到哪儿了麽?”
我们没有方向,我们在黑暗里相爱,殊途何曾同归?
只是如此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二十二 吻跨越了背部游移在锁骨,之後是侧腹,小腹,黑暗中只有少年轻数著数字的声音。那就像是用吻构造成的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吻越过大腿内侧的痣是第整整一千个吻,这未尝不是另一种的巧合。
腿部的皮肤,只要吻走过的地方,仿佛重生。
“一千五百四十。”
那吻越过了脚尖,那是属於舞蹈的脚。
“张楚……”黑暗中犹如梦呓的声音。
张楚下意识抓住了宋祁的手,手指相缠,宋祁忽然拉把张楚的手指拉近了自己,在那手指上落下数个吻。
张楚惊讶地看著宋祁。
宋祁反身把张楚压在了身下,张楚扶著宋祁的腰才发现他在颤抖。
“宋老师,你还要让我继续误会麽?你爱的其实是姜子锡对吧,是这样吧?”
宋祁愣了一下,随後堵上了张楚的唇,那张幼稚而懊恼的唇。
张楚,我爱你……
而那声音也只能停留在胸口内部,所以有了那个词──撕,心,裂,肺。
肢体碰撞的声音,宋祁短促而痛苦地声音随著肢体碰状此起彼伏。知道张楚地低吼声在最後想起,体内残留著白色的温热的液体。
“张楚,现在再说一次,让我滚的话。”宋祁躺在张楚的身边,两个人抬头能看见同样的乏味的天花板。
张楚忽然坐了起来,那双手掐在了宋祁的颈上:
“我掐死你。”
“你要愿意,你就掐死我。”宋祁笑了。
张楚妥协了,那箱子还是被搬了回去。
大半夜,两个人在街上拖著大箱子走出去了很远。
张楚忽然在路上放声高歌: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你是真的跟他走了!”
宋祁向来厌恶这样的歌儿,而张楚却唱得别有意味。
路上的行人看著他们投来不满的目光,宋祁笑著把头发拨去了後面,张楚在那一刻看见了宋祁的笑容:
“笑了!!你笑了!!!!”
那整个大街没有人为他们狂欢。
张楚想,如果你是褒姒,我就愿意做幽王点起狼烟,只博你一笑。
宋祁当时绝不会知道,实际上张楚只是想亲口听他说而已。那只是一个孩子卑微的愿望。最後一道残存在两个人之间的裂缝,只能用语言去弥补。
这件事看似已经过去了,而宋祁跟张楚依然保持著原来的生活状态,宋祁非要自己动手做包子,让张楚给帮著和面,两个人做出来的包子皮比馒头还厚。两个人做了一个最英勇的决定──拿三块钱买包子回来吃。
“说起来,张楚,你期中考的怎麽样?”宋祁地问题问愣了张楚。
班主任那眼睛几乎要订死在了张楚身上:
“这事儿不行!没的商量张楚,年级段最後一名,可以啊你,叫你爸来!”
“老师!”张楚双手合十赔笑道:“算了算了行不?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向学习好的革命同志们多多学习!”
张楚把这事儿无奈地跟宋祁说了,宋祁只皱眉道:
“这样下去不行,以後把书拿回来我给你补。”
张楚自然不愿意了,哪有人愿意把跟爱人在一起的时间拿去念书的,想到这儿放下了手上的包子:
“不行,我自己念,回来坚决不念!”
宋祁没生气,只抽出一张纸:
“那也行,就照上面说的做。”
宋祁写的一手好字,张楚倒想知道,宋祁这个人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
“行了,就把这个放桌子里,你自己看著办吧。”
张楚拿起纸顿时傻眼了:
“宋老师……”
宋祁眯起他狭长的眼睛:
“得了,少来这套,你自己看著办。”
上书如下:
政治书每晚完成半课背诵任务,历史书每晚完成四分之一章的背诵任务,数学……语文……英文……地理……
若上述几项未完成──不得做爱。
若下一次综合测验依然保持年级倒数三十名只内,不得做爱。
张楚看了一眼书包──呜呼哀哉!
张楚那一页的历史再次刷写了记录,瑞草在事後评价道:
“张楚那时候啊,就差没绑敢死队的头巾了。”
宋祁在刻意避免与姜子锡单独相处的时间,多半只是在彩排的时候在一起,表面总不好撕破了脸。
滑腻的舞蹈室地面已经看不到人的倒影。
姜子锡在休息时间坐在了学生中间,立刻打成一片,女孩子们问东问西地宋祁倒也没注意,只听姜子锡高声道:
“怎麽?我跟你们宋老师挺配的吧。”
女学生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一阵地尖叫:
“老师你们看不看耽美?!看不看同志电影?!!”
姜子锡粲然一笑:
“耽美是什麽?”
宋祁已经把水瓶子放了下来,面无表情道:
“继续开始练习。”
如果撕破了那张微弱的伪装,会是什麽样子?我同样很期待。。。
宋祁始终是个扮黑脸的,而姜子锡却相反得到了一致地好评。
“手位都给我摆对了!挺胸收腹!练不好就一直给我保持这个姿势!”
姜子锡亲手帮著学生们摆著手位,笑道:
“小宋,学生麽,多点儿宽容。”
姜子锡的温柔很快就传为美谈,陈籽说的更是绘声绘色:
“虽然宋老师很好吧,但是还是姜老师和蔼,这年头温柔又成熟的男人最受欢迎懂不懂?”
这话引得男生们一片嘘声,张楚更是不屑一顾。
陈籽自然不乐意道:
“喂!张楚!说你呐!你学著点儿人姜老师,那才叫男人!”
“放屁!”张楚一时间热血就往头顶上冲,瑞草扯住了张楚,按住他没让他继续说话。而女生们的讨论并不因此停止。
“你们记得不?姜老师还问他跟宋老师配不配!!你说他们会不会假戏真做?”
张楚把整本历史书往桌子上一摔:
“你们有完没完,都他妈的要高考了,你们要说这麽无聊的事儿滚出外面去!”
六子不无得意地拍了下儿张楚的肩:
“哟!哥们儿,热血又回来了啊!”
张楚对六子笑了笑:
“你也给我趁早走远点儿。”
张楚在学校毕竟是个人物,能把篮球队原先的主将打趴在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自然不好惹。
尽管如此,女生们仍然讥讽:
“莫非你张楚喜欢上人宋老师了?”
瑞草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个忠告:
“师生恋这东西等同玩儿火,想活的就趁早把火种给灭了。”
而瑞草自己也明白,自己所说的,张楚已经听不进去半句了。
宋祁坐在刘风杨的身边,接过刚倒上的水。
从杯子里摇曳著的水里看著自己的眼睛,水漾过一层地圆晕;圆晕过後的眼神忽然带著物是人非的神态。
怕就怕,这水晕晃过才发现张楚不过是几年前就逝去的人了。
高考的记时牌已经放出来了,依然是老规矩;值日生每一日都会减去一日;直到归零。
宋祁很清楚;归零的时候;便是他跟张楚行同陌路的时候。
胃一阵的绞痛。
到那个时候张楚再之後提起宋祁这个人,该微笑说,他只是我的恩师
吧。
刘风杨问道:
“你好象脸色不好?”
二十三
张楚没有来得及去探究宋祁的想法,那铺天盖地的作业和考试压力让他全然透不过气来,就算是为了那一纸的协约,完成了也根本没有任何地精力再和宋祁肢体纠缠。
那一个夜晚与任何一天无异,宋祁压腿,张楚爬在桌子上咿呀地念著英文。
“张楚啊,明天休息吧?”宋祁忽然道。
张楚这才伸了个懒腰,那声音里带著十足的倦怠:
“是啊,可以好好睡一整天了。”
宋祁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的失望,苦笑著转过头:
“是麽?那你睡吧。”
张楚似乎察觉出那句话之後似乎应该有别的意思,伸手扯住了宋祁的手,仔细端详著他的表情:
“我不睡了,明天有事麽?”
宋祁笑道:
“本来想要麽一起出去,不过你也几个晚上没睡了,睡吧。”
宋祁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腰被那手臂紧紧地缠上了。
“算约会吗?”张楚脸上满是无赖的笑。
而那笑容在宋祁眼里只是单纯地表示幸福,而那幸福却更加深了他内心的绝望感。
两人凝视了良久,却不知道说些什麽才好,当然,有时候对於情侣来说,动作更甚过语言。
宋祁把头凑了过去,先只是单纯地触碰,之後逐渐深入,逐渐争夺著对方的唇舌,彼此的唾液甘甜无比。
宋祁想,他会记得这个味道。
阳高照的日子在冬天并不多见,十二月份这个城市多是阴雨不断,张楚把这个晴天看做上天的赏赐。
宋祁张开眼睛的时候张楚已经穿上衣服坐在床边了,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张楚把脸凑了过去,笑道:
“老师,早安吻。”
宋祁毫不客气地一把拍开了张楚的脸。
当然,这一巴掌丝毫没有减少张楚的热情,宋祁发现张楚身上穿了他自己最喜欢的灰色运动衣,喜庆地像是节日一般。
“我们去哪儿?”张楚问道。
去哪儿麽?
那是这个城市最荒芜的地方,宋祁听说,曾经在这儿打算筹建过学校,原先这里只是一片坟地,当然了,筹建学校的计划最终因为建筑商的原因还是不了了之了,而这一片被夷平的地方始终被荒废了。
这最初是刘风扬说的,而宋祁不知道哪儿来了兴趣实地考察了一番,他想,偶尔只跟张楚一起在这样的地方待一天或许会忘记自己属於怎麽样的世界。
出租车司机对於他们要去的地方感到困惑不解,一连问了好几次目的地,而宋祁的答案只有一个。
刚下了车,张楚笑道:
“你看见刚才那司机的表情了麽?搞的我们好象是犯罪集团的一样。”
宋祁没有理张楚,只是一直往前走,天似乎比原先阴郁了些,风吹地云不停地互相追逐奔跑,好不壮观。
宋祁忽然後悔了,他想不该带张楚来这样的地方,这地方太荒芜,而只有自己是属於荒芜的,张楚则不同,他不能让张楚变成另一个自己。
“算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吧,随便去哪儿,中午我还请你吃饭。”宋祁道。
张楚把手放在口袋里,凝视著宋祁:
“为什麽?这儿不是很好麽?”
“好?”宋祁冷笑:“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有什麽好的?”
“因为啊……”张楚笑了笑,把宋祁整个儿抱了起来:“因为这儿就只有咱们,滚他妈的别人的目光,滚他妈的胡编乱造的道德观念,我可以随时地吻你,随时地像这样抱你,随时地……”张楚地声音忽然哽咽起来。
宋祁笑了:
“行了吧你,你以为谁都能随便把男人抱起来啊,累不累啊你。”
才说完,张楚就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去了地上,两个人一起摔倒倒是好不热闹。
他们都笑了,笑地惊天动地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东西那麽有意思,只是滚在了一起,顾不上背後的尘土。
张楚忽然问:
“你是谁?”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宋祁感到及其困惑。
张楚笑道:
“你记得西游记里的那个瓶子麽?只要叫了那人的名字,那人要是应了就必然会被收进瓶子里。”
宋祁并没接口,只是听著张楚玩笑般的话。
“所以你是谁?”张楚又问了一遍。
宋祁笑了笑:
“宋祁。”
张楚顺手捡起旁边不知道是谁扔下的塑料绳子,猛地套上了宋祁的身体:
“所以跑不掉了!嘿嘿。”
张楚用手压住了宋祁的身体不让他动摇半分,绳子相当长,或许原先用来捆绑大型的箱子。那绳子绕过宋祁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捆了三大圈。
“张楚你给我住手!!”宋祁喝道。
当然张楚现在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笑著压在宋祁的身上:
“所以我不是说你跑不掉了吗?宋老师。”
他们再度接吻了,宋祁在接吻的时候缓缓张开眼睛,那天上的流云依然快地让人无法追逐他们的步伐。
谁知道在云的彼端会是什麽?
再度合上眼睛,宋祁发现那绳子捆的并不紧,并且在纠缠中逐渐放松,知道宋祁可以挣脱,双手环住了张楚的背。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张楚的眼圈似乎红了。
那麽像张楚这样粗心的孩子也依然能发现分离的征兆麽?如果不是,他在为什麽伤心?
那一天,他们整整在那一片荒芜地里躺了一整天,饿也好,渴也好,他们谈了很多,不只是爱情,包括生活中的一切琐事,或许那就是反朴归真的浪漫。
宋祁先让张楚去找找附近是否有出租车,而自己跟在他後面马上来。
张楚没有起任何的疑心。
宋祁在看著张楚的背影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後,悄悄把那一段脏地不成样子的塑料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或许没有人会那这样的东西当作纪念品。
而那一段的绳子远比任何地戒指都来的名贵。
那天之後,张楚似乎更加勤勉,而艺术节也在这样的日子里悄然而至。
全校上下没有人不在期待“四面楚歌”的上演,想要一睹宋老师和姜老师的风采。
而对於宋祁来说,若自己是虞姬,那张楚便只是他唯一的楚王。
最後一次彩排里,宋祁合上眼睛,想著与张楚分离时的样子。
虞姬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倒,倾国倾城,哀无比。
二十四
艺术节紧锣密鼓地开了幕,首先是合唱比赛,之後则陆续为集体艺术体操表演,最後则是重头戏文艺汇演。前几个并没引起学生们多大的兴趣,学校这麽安排自然也是有他道理的,不然 他们的戏也唱不下去了。
说是芭蕾舞剧,而不得不承认只是宋祁和姜子锡的个人华丽表演,他们是属於舞台的,任任何人都夺不走他们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