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1].夜杀 by 涵轩 3p-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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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杀》BY 涵轩 3p
第一章
夜寒如水,月光凄清照人。
树林中风吹星影攒动,却一片寂廖无声。
冷云涵与书僮仆儿生了堆火坐下来休息片刻。
“爷,我们这次去北云岗是不是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假夜杀?”仆儿问。
“我收到消息,他不久前在北云岗做了笔大买卖,我此次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冷云涵道,他的一双星眸在晦涩不明的夜晚居然胜过灿烂星空,这双眼睛偏又长在一张足令天下少女心碎的俊脸上。
他本来还要说什么,就被冒冒失失冲出来的两条人影打断。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才能走出这片林子?”为首的少年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笑间洁白的小虎牙可以一览无余。
“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就可以走出这片林子。”冷云涵为他们指出一条路。
“南?”
“就是这个方向。”冷云涵只好指了指南边。
“大约要多久?”
“一个时辰吧。”
少年谢过他,立即又带着下人风风火火地赶路去,临走又回过头来道:”这位公子夜宿林子千万要小心,听说这一带不太平,常有悍匪出没。公子生得貌若天仙貌,被劫财是小,被劫了色是大,在下可不愿看到有辱——公子名节的事。”说到“公子”两个字时他顿了一顿,言毕,还颇具深意地一瞥。
这是不是在暗示冷云涵是姑娘女扮男装?他哪里像姑娘?他是生得比一般人俊美,但被人当成姑娘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冷云涵保持上秒的姿势怔了半晌,在仆儿的窃笑声中回过神,狠狠瞪了仆儿一眼。
“我若是告诉他,公子是个连悍匪见了也要头疼的人,不知他会不会信。”仆儿笑道。
“闭上你的大嘴巴,我的头才会少疼一会。”冷云涵没好气地赏他一记爆栗。
仆儿摸着被敲的地方伸伸舌头。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那二人又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噫?”娃娃脸的男子面上写满惊奇,”你们的脚程还真快,这么快就赶到我们前面,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出林子了?”他用衣服擦擦汗水,露出腰间的令牌。
冷云涵主仆二人相对一视。他们坐在这里好象压根儿就没有移动半步吧!
“我们一直都……”仆儿刚欲开口,就被冷云涵制止了。
“既然我们又遇到总算是有缘,两位不妨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冷云涵道。
“公子,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可能比我们还快,莫不是遇到鬼了?也可能是狐狸精。”娃娃脸的随身仆人对娃娃脸耳语一阵。
鬼?狐狸精?冷云涵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又气又好笑。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生光明磊落怕什么鬼怪狐精?”娃娃脸大大方方地在火堆边坐下。
“这位公子这么急赶路,莫不是公门中有何大事发生?”
“当然……你怎么知道我是公门中的人。”料事如神!少年惊疑不定?莫不是真遇上狐仙了?
冷云涵仿佛把他的心事都看透,”我不是什么狐仙,只不过刚才一不小心看见公子腰间别的令牌,才敢大敢揣测公子为公门中人。”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家相公可是誉满京师的六扇门四大高手之一。”娃娃脸的下人插嘴道。
“不知公子是六扇门四大高手中的无心、离魂还是夜杀、风鬼?”
“在下路迟,这个是我的家仆小鱼。”娃娃脸一笑。
“路痴?”仆儿奇道,”你娘给你取名字时还真有先见之明。”
“笨蛋,是路迟,他就是人称路夜杀的路迟。”冷云涵再敲他一记。”鄙姓冷,冷云涵,这是我的书僮仆儿。”
“路神捕曾生擒南海采花七公子;捣毁专门抓幼童炼邪术的邪教;诛杀奸淫少女的蝙蝠杀手……”仆儿如数家珍,要不是冷云涵死死揪住他的衣角,他大概已经五俯投地,趴在地上给路迟磕头了。
崇拜倒不见得,一半是给吓的!
仆儿觉得他会害怕很正常,虽说这些年跟着公子干了不少大买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但是贼见到了捕会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是天经地义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家相公本来是要去北边捉拿军山一霸的,因为中途走错了方向才到了南海,顺手抓了采花七公子;本来要往南面追缉蝙蝠杀手却误打误撞杀入西边邪教总坛救了七十名少女;到西边暗访骗王下落,冲进山寨一看,发现躺在床上的是军山一霸。”小鱼道。
真是东西不明,南北不分。天下居然有这种终级型路痴!而这个又路痴又迷糊的家伙居然还是名震天下的神捕。
仆儿想配合着做出个崇拜的表情,刚才还在脚软,现在他却很想笑,而且是趴在地上,一边用手捶地面一边狂笑的那种,唉,同样是对路迟五俯投地,咋感觉就差那么多?”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南夜杀是天下第一骗子,北夜杀是天下第一名捕。”
“闭嘴!”冷云涵与路迟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要把我跟那个混仗相提并论。”路迟哇哇大叫,”我这次南下就是为了将那个大骗子缉拿归案的。”
不要抢我的词!我才不希罕与这个路痴齐名! 冷云涵心下不屑,却不便表露出来。想抓我?就凭你?回去再练两年吧!
“你,是来抓天下第一骗王的?”冷云涵露出很崇拜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仆儿只想吐。
男人看男人,犯人看公差需要如此暖昧吗?
“我一定要把那个骗财骗色的混球抓回去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狗。”路迟恨恨地,手还比划着割肉的姿势。
冷云涵还是在笑,可脸上的肌肉在抽筋,好象路迟的刀真的割在他脸上一样,所幸,路迟没看出来。
“哇,这么恨他!莫不是你也被他骗财骗色?”仆儿问。
“他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路迟是火眼金睛,他骗得了我吗?”
仆儿在一旁偷笑。真正的冷夜杀就在他面前,还被他当成美女。
“可不是么。”冷云涵用眼神警告仆儿。”路大人可曾见过夜杀?可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不过我猜想一定是像……冷公子你,”
路迟话一出口,冷云涵与仆儿都一惊。
气氛刹时冷凝。
莫不是他看出什么?凭他如此年轻就能与无心、离魂、风鬼那些资深的名捕齐名,想必有过人之处。
冷云涵略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一道杀气从眼中闪过,他提起真气凝于右掌,蓄势待发。可他脸上仍挂着温和而文雅的笑容,他在等待路迟下一步行动。
敌不动则我不动,敌动则我动,是他一贯的作风。
仆儿也紧张起来,他预感会有一场血战。
“冷公子你觉得他会像什么样子呢?”路迟全然不觉他们的反应,一双眼睛还不断地偷看冷云涵。
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娶回家去,娘一定会开心得死去活来。
冷云涵手上的真气慢慢散了。他看了路迟一眼,路迟的脸立刻红了。
还真是可爱的一个人,冷云涵觉得自己多心了,或者说是太高估路迟了。
“大人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冷云涵觉得这个比较重要。
“啊?”路迟大梦初醒的样子。
“我家公子是问你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仆儿也看出端倪,忍不住想笑。
路迟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卷轴。
冷云涵打开来看,起先还处之泰然的样,越往后翻他的表情就越难看。
“八月初八,夜杀在淮南巨富家中骗走黄金二十万两还骗了巨富独生女的贞操。
九月初八到九月初十,三天骗了七位名门闺秀和百花楼最红的清倌人。
九月十六……云涵的手将卷轴捏得吱吱作响,一张英俊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仆儿真怕他狂性大发,跳出来咬人,咬别人也算了,万一咬到他那他不是太无辜了。
“我收到密报,夜杀的下一个目标在江南,所以……”
“我正好要去江南,与大人同路,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大人如何擒那恶贼。”冷云涵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仆儿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气疯了。而且竟然还要与官府的神捕同行,想必疯得很厉害。
“公子,我们不是要去北……”
“我们去江南,就去江南。”
路迟呆了半晌。”可是路上很危险。”
“有你这位神捕保护,我们还怕什么。再说保护百姓安危不也是你们的职责?”冷云涵对着路迟眉一挑眼一眨,声音柔若楚水。他觉得现在跟着路迟是一条寻找那个假夜杀的捷径。仆儿觉得自己又再掉鸡皮疙瘩了,他现在肯定主子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与捕快同行已经是在发疯,居然还色诱一个大男人。
闻言,保护欲与责任感油然而生,路迟当即一拍胸脯,放出豪言壮语“放心好了,有我一天就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们!”
果然是个单纯的家伙!单纯得有点可爱,冷云涵有种想笑的冲动。骗人骗了这么久,就属这次最容易,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取得一个人的信任。他又有点为路迟担忧,这家伙连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居然还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而没有翘辫子,不知是那些传闻中穷凶极恶的要犯比他更白痴,还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好。
正说着。
“有十个人将我们包围了。”路迟突然道。
冷云涵当然知道有人包围他们,路迟却连有几个人都知道。冷云涵想起路迟之所以得名夜杀正是因为他能在夜间视物,且其准无比,哪怕是一点细小的动静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所以他专抓那些在夜间猖獗的要犯。
谢天谢地的是,他还不至于连黑夜白天也弄错。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蒙面人挥舞兵器刚刚开口。
“那些话我早就听腻了,不如我们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开打吧!”路迟很不耐烦地打断了。
可那蒙面人很拗“哎,小子你到底懂不懂规距,这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行话,不说完怎么能打,听我说完在动手才合规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
“你很烦,”路迟道,”看在你还算敬业的份上快点念吧。”
“按规距你不应该打断我,害得我又要重念一遍。”强盗埋怨道。
冷云涵闯江湖的日子也不短了,但这样的捕快和强盗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他难以置信地瞧着这帮奇怪的人,边看边摸摸自己的下巴,随时确定它还在那儿。
“公子,你不帮忙吗?”仆儿废了好大劲才让自己嘴巴闭上,他低声问。
“先看看吧,看看这公门夜杀的本事。”
蒙面人终于念完了他的词。”按规距我们可以开始打了。”
“小鱼,取我配剑来。”路迟手一伸。
等了半天,手都酸了。
小鱼在包袱里东翻西找了半天,内衣外衣乱七八糟地掉了一地,他边找嘴里还咕唧“怎么没有了呢?明明放在这里的。”
“我的剑呢?”
“没有呀!”
“糟了,好像是中午上茅房的时候落到茅房里了。”路迟一拍脑袋。
闻言,冷云涵用手指按按太阳穴,他那儿的青筋抽搐着都快绽出皮肤了,他遇到的究竟是只什么怪物。
“啊?又掉了,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掉的第三十把剑了,可这个月才过了十天。”
“已经不错了,是历来最少的一次了。”
“哪到也是!”很满足很自豪地,路迟连连点头。
路迟突然看着那帮强盗,”你们怎么还杵在那儿?怎么不来进攻?莫不是你们的武器也掉了?”
“按规距,应该你们拿起武器,我们才能动手。”
“可我的剑掉茅房了,你要不要去帮我捡来?”路迟问。”或是借给我一把剑。”
“我们没有多余的剑了,只有这个,你凑合一下吧。”一根铁棍放在路迟手中。
路迟接过来,强盗们立刻准备进攻了。
没想到路迟抱着那根铁棍往地上一坐开始磨起来。
这是什么攻势?众强盗都傻眼了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定在那里,一个个面面相觑。
冷云涵与仆儿也不解。他们谁也捉摸不透这夜杀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公子,你,这是干嘛呢?”冷云涵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这姓路的小子若再不给个交代,他真的真的很想把这里所有人的脑袋都拧下来。他的手指关节握得”咯吱”直响了。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家相公是想把这根铁棍磨成剑。”小鱼还真了解路迟,不愧是主仆,连思维方式都异曲同工。
“我是使剑的,怎么能以棍为武器呢?”路迟边磨还振振有词。
“有道理,那不合规距。”强盗们一听,马上点头称是,路迟的守规距赢得他们半数以上赞同与钦佩的眼光。
“什么?将它磨成剑?让我死吧!”仆儿当场昏倒。
冷云涵勉强把已经开始土崩瓦解的理智城墙上掉下的残砖塞回原处,任它们扭曲成丑丑的一砣。忍耐,再忍耐,古人说得好呀,百忍可成钢。千万不要在忍了这么久以后才发疯那之前岂非白忍了?最聪明的方法就是闭上嘴静观其变,在快要发作之际睁之眼闭之眼就过去了。
于是一行人就站在微冷风中等待。
于是寂静的树林里只听见路迟磨剑的声音。嚓、嚓、嚓!怎么听就像是在说”傻瓜,傻瓜,傻瓜!”
于是冷云涵一边骂自己蠢一边也跟着做蠢事。
天边泛白,路迟手中的工程依然很庞大。他的剑术也许真的很好可制剑的技术实在太烂,毕竟铁杵磨成针这种事一般人都干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