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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琥珀泪-第61部分

小说: 琥珀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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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茶叶出了问题,咱们可以告发周记茶荘,责任不一定是全部由咱们来负的。”



  两个月没见,姐姐憔悴了许多,我并不懂她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但看她的状态,我就知道肯定很不乐观。我便上楼去给她拿水果,下楼的时候听到她正在和钟魁争执,好像涉及到钱什么的,于是我就躲在楼梯口后面听耳根。



  我听见钟魁说:“你说这是招的什么横祸?算命的时候,先生不是说你有帮夫运的吗?我看你是有害夫运还差不多!我们这结婚才几天啊,火锅店就没了,给别人吞并了,赔了不少的钱,到现在还欠一屁股的债;现在你妈又这样给闹了一出,毒死了人,你那屁大点儿的弟弟又还在上学,挣不到一分钱,你说,要是人家真狮子大开口,要个几十百把万的,那还不算到我钟魁头上啊?”



  姐姐语气孱弱,语调却一点也不退步:“你在这儿瞎吼什么啊,是个男人就把嘴给老娘闭上!你以为我妈她发了疯投毒害人啊?肯定是那批茶出了问题,等调查清楚了,自然是由应该负责的人来负这个责!你现在这里穷喊个啥?”



  钟魁气势凌人:“你说得到是挺简单!你知道那周记茶荘的后台有多强硬吗?人家有区长撑腰,你江家算个屁啊!就算真是他捅的篓子,还不是得咱们来背!”



  姐姐说:“区长算个啥呀!我姑爹还是市委副书记呢!哪个权力大啊?有权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啦?”



  钟魁冷哼道:“算我钟魁瞎了狗眼,娶了你这霉扫把做老婆!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离婚算了,省得给我惹一肚子的麻烦!”



  姐姐嘶吼道:“你他妈不就是想把老娘放鸡窝里下蛋去吗?行啊,我从你啊!满意了吧?可以不在这里大呼小叫了吧?你生怕我弟弟听不见啊?”



  那钟魁便住嘴了。一时间我觉得惶恐不安,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个钟魁对她这么凶,动不动就大动嘴皮子,他们这样生活快乐吗?等他们安静了半晌,我才佯装笑脸走出去,将一盘人参果放在桌上,说:“姐,吃点人参果。你看你,瘦得只剩皮包骨了,钟家没让你吃饱饭啊?”



  钟魁听我这样说,狠狠瞪了我一眼,当我看到他那愤懑的眼神时,我竟然觉得无比满足。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姐姐去他那个破火锅店打工,便是她泥足深陷的开端。要是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和妈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出去打工的。我觉得是我害了姐姐,要不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要不是为了供我上大学,她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了。而我又做了什么呢?当我知道了她跟钟魁签卖身协议的时候,我除了沉默无语,我还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我便觉得我不能再对姐姐的事不闻不问了,便拽着她的手问:“姐,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你说的鸡窝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那种不干净的地方?你说啊!你不能去啊!”



  姐姐只是强颜欢笑,一个劲地摇头。可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她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于是我冲钟魁怒吼道:“你他妈是个狗屁男人啊!你凭什么对我们江家指手划脚的啊?离婚就离婚,你以为我们在乎你这门亲啊!”



  姐姐拽了拽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动气。她说:“小韵,你不要动气了,刚才你姐夫只不过是说的气话罢了,这几天火锅店也遇到问题,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了,心情难免会差点,你要理解他。”



  我愤愤地看了他一眼,对姐姐说:“他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就跟我说。咱江家也不是怕人的主!”



  我们在焦急与惶恐中等了大半天,妈妈终于回来了。她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背也佝偻了,她无力地倚在门框上,像一位久经风霜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我跑过去扶她,不安地问:“怎么样,鉴定的结果怎么样?”



  妈妈忧郁地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像蒙上一层灰膜似的,黯淡无光。她扶着门框走进来,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失去重心的样子。她坐下来,定了定神,才对我们姐弟俩说:“的确是咱们的茶叶里混有断肠草。李家两位大哥已经跟我私下谈好了,咱赔他们二十万。”



  我和姐姐异口同声地惊道:“二十万?”



  钟魁也惊得睁圆了眼睛,说:“他们凭什么私了?他们要赔偿,怎么不找卖茶的老板去啊?他们要是得理不饶人,咱也不怕撕破了脸皮,法庭上见去!”



  妈妈说:“警察已经调查过周记茶荘了,证明他们新进的那批茶是没有问题的!怎么单单就卖给咱们的这小部分茶里出了问题呢?再说了,咱们家里一贫如洗,平时的收入都只够温饱,小韵的学费都还是东拼西凑的,哪来的钱请律师打官司啊?李家势力强大,打来打去还不是咱们自己吃亏。再说了,李大爷对我们恩情有加,没少照顾咱茶楼的生意,如今的确是死在了咱茶碗里,咱们欠他的,应该赔这个钱。”



  听妈妈这样说,钟魁便无奈地坐下,抽出烟来兀自点上,狠狠吸了两口。妈妈看了看我,说:“小韵,你不用担心。茶楼这几年有几万块积蓄,反正茶楼也要拆迁了,这些桌子椅子、家具茶具什么的,也能卖上万把块钱,其他的再凑吧。”



  姐姐看了看钟魁,看得出来她做了巨大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开口道:“妈,本来我那儿是有点存款的。但是您也知道,钟魁的火锅店没了,给人吃掉了,现在还欠着一大堆客户的债……”



  妈妈打断她的话,说:“妈知道,妈不会为难你的。李家大哥也没说非要马上偿清,说是看在咱们邻居这么多年的份上,可以宽限一两年。”



  姐姐和钟魁走了之后,我便替妈妈联系那些收货的买主。我知道,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现在家遇窘境,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决定不念书了,虽然我还没将这个想法告诉妈妈,我也知道她一定会坚决反对,但我真的不想再读下去了。那个学校,是个伤心的地方,每每想起那个自私得近乎变态的小卢老师,我就再没有返回校园的勇气。从此以后,我将努力地在骆扬的剧院里唱戏,挣钱还债。因为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虽然我竭力在电话中向大熊隐瞒这件事情,但这件茶毒案,很快便上了报纸,一时间消息不胫而走,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包括大熊啦、白亮和小康啦、小姑一家啦、骆扬啦,还有以前的一些老同学。这几天家里的电话都快被他们打爆了。



  大熊、小姑和白亮更是第一个赶过来,并且都带了不少的钱。面对那些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铆足了劲掉眼泪。最后,小姑和白亮的钱我收下了,大熊的钱,我不能要。



  大熊趁白亮离去、小姑到楼上看望妈妈的空档,极度怨愤地说:“我这是在帮你,不是在施舍你,你为什么不肯接受这些钱?”



  我抓着他的手,说:“等这些家当都卖了,再加上自己以前的积蓄和小姑跟白亮送来的钱,也差不了多少了。妈妈说了,李家的人答应宽限我们两年,我以后不上学了,就去骆扬的剧院里唱戏,我不信我就还不起这点钱。”



  大熊被我说得心都碎了,眉头紧锁,一脸的忧郁与哀伤。他喃喃说道:“小韵,我爱你,就让我们一起来承担所有的不幸,好吗?难道你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你也跑了大半个中国,始终是没有找到邱焰。他已经离开你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本来心里就十分憋屈,他这样一说,我的眼泪便唏里哗啦滑落下来。这些天来,我忍受了人生中的疾痛,早已经失去了面对生活的支柱。我想,若不是大熊及时将我从苦海中拉到岸上,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我欠大熊太多太多,所以,我不能再欠他任何东西,哪怕是物质上的。



  他见我不说话,嗫嚅道:“如果你不肯再上学,那我也不上了,我要留下来陪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让眼泪恣意地流下。我定了定神,说:“大熊,你离开我吧。我是一个受命运诅咒的人,谁要是这样掏心掏肺地帮我,一定不得好死!小梅是,烟然也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害怕,我害怕你出事,现在每天我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我已经不能再让任何人为我付出了!我以前的同桌韩梅,她曾经把我从魔窟中放走,后来就死在血泊里;而烟然,他也用生命拯救了我,自己却被子弹穿胸。”



  大熊站起来抱住我,说:“不会的,那些都只是巧合而已。我不能看着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知道吗,你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想要保护你、舍不得让你受伤的人。你就让我和你做一对镂空雕刻的蝴蝶,纵使是永远陈设在一把小小的木梳上面,我也心甘情愿。”



  就在我们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小王和小灰来了。小灰一脸的不开心,一进门就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小王则拽着小灰的手,焦虑地看着他。看他们两个怪怪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小灰正要开口,小王拉扯他道:“小灰!你傻啊!以后咱又不愁吃又不愁穿,你还回这个破茶楼来做什么?现在江家已经是树倒猢孙散了,你还要回来吊死在这棵树上么?”



  小灰则一脸愤怒地看着小王,说:“就你是条恩将仇报的小毒蛇!这么多年了,兰姨还亏待你了?她把我们当亲人一样对待,收留我们在茶楼里打工,要不是她,指不定你现在还在哪里睡桥洞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一头雾水地问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小灰欲言又止,小王则是一副规劝小灰的焦急模样:“你傻啊!五十万,是我们两个打拼十年都挣不来的钱啊!多想想以后的日子吧,你还回来淌这潭混水做什么呢?小灰,你快跟我走吧。”



  小灰一脸木然的样子,仿佛在做激烈的内心挣扎,最后,他从裤兜里掏出厚厚一挞钞票甩到桌子上,说:“小韵,这里有五万块钱,你看看能不能救救急,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是我们哥俩报答兰姨这么多年的恩情的。”



  我看着那沓红红的钞票,疑惑不解:“你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啊?你说啊。”



  小灰支支吾吾地说:“这钱是我和小王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你就别问了。先拿去应急吧,毕竟我们也在这里打了六七年的工,茶楼就是我们半个家,产生感情了,出了这样人命关天的事,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你就收下吧,收下了我们才好安心离去。”



  我把钱塞回小灰手里,说:“你们两个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五万块积蓄,我怎么能收呢?你们拿回去吧,将来还要养家糊口的。”



  听我这样说,小灰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小韵……都是我们害了兰姨,都怪小王财迷心窍,听信了那个姓龙的鬼话,受了他的唆使,把断肠草放到茶叶里面,是我们害了你……”



  我顿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东西。我瘫坐到椅子里,大熊紧紧地扶着我的肩。我缓缓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愧色的小灰,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我把那叠钞票摔到他们脸上,撕心裂肺地吼道:“滚吧!拿着这钱滚吧!以后再也别来见我们了!”



  小王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捡钱,凌乱地塞进衣袋里,然后拽着泪流满面的小灰慌不择径地跑了。我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倒在大熊怀里,泣不成声地说:“我们江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大熊只是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不要难过了,无论如何,至少我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虚弱的妈妈下楼来,她一只手给小姑扶着,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墙上,头发凌乱不堪。她轻轻问我:“小韵,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难过?刚刚好像听到小灰的声音了,是他来了吗?”



  我从大熊怀里爬起来,抹了把泪,摇头道:“不是。是一个新茶客,他不知道咱们关门了,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妈妈便转身要上楼去。这时,一帮人闯了进来,我仔细看了看,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跟李家兄弟一起前来闹事的那帮三亲六戚。李老大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说:“我看你们也赔不起这二十万,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伙儿听好了,破船还有三斤钉,这些桌子椅子的,凡是你们看中的,就只顾搬去,算是我们兄弟俩送给你们,作为这两天你们为家父的事奔波的酬劳。”



  妈妈再也无力跟他们争辩,只叫小姑扶她上楼去。我也呆坐着,拿李家兄弟没有办法。倒是大熊暴跳如暴地朝他们吼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他们也不过是被人陷害罢了,你们就忍心把这样一对可怜的母子逼上绝路吗?”



  那李老大面容狰狞地嚷道:“你横个啥啊?难不成他们投毒害人还有理了?我们家老头子可是有退休金的,只要他们赔二十万,算是便宜他们了。”



  我也不去听他们争执,我只是好奇,妈妈不是说李家兄弟答应宽限我们两年吗?看眼前的情形,妈妈应该是为了安慰我而骗我的。我无奈地看着他们风卷残云般将我的家扫荡一空,把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大到桌椅茶柜,小到茶杯碗筷。顷刻间,偌大的茶楼,便空无一物了,只有墙壁上那副鹤松石竹国画,掉了一只角,凄然地在从窗户刮进来的江风中颤栗。

 …… 第三十八章 湮灭 ……



  秋风萧萧催人瘦,



  正是月圆时候。



  虫鸣无故惹离愁,



  觥筹酌残酒。



  瑟瑟寒意几时休?



  此景却似,江南水清波柔。



  跟大熊认识一年多,我还是第一次踏进他家。他弟弟林明生了病,我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不闻不问。他家还算得上小资,标准的三室一厅,每间房都挺宽敞,最重要的是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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