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繁城之眷眷京华[修订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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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秋高天远的北京。他竟然说我，再一次欺骗了此人………………

…………我对不起你…………

百感交集。

几个人重重抓住了霄栎宫的手臂身体。制止住了他。他声音沙哑面目狰狞，四外帮忙的人把他强行拖进招来的急救车中，人影隙缝中。他重重栽倒在路旁，全身是血和灰尘。黄沙碧血溅晴空………像是慢放的老影片，深深铭刻在这一刻发黄的记忆，我微微挣脱了他人的搀扶，踉跄着站了起来。伸手抿了一把脸上的血，没有再看一眼赶来的交警和120救护者，转身扬长而去。身上血迹斑斑，可能扭伤骨折了。
太世俗了。
太蠢了。　
这个云端上的神一样或自以为是神的人，矜持的脚不沾尘以贵族引以为荣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尘俗的一面。一边走我一边感慨得想。嗯，原来还是个可以救药的人。目光尽头，热热的空气渐渐上升，树影掩映住了炽热的太阳光线。明晃晃的阳光下，没有一丝的阴黯。空气，人体，连心灵都被烘烤的炽热干燥。看久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我微微阖上眼睛，有轻微的晕。

*　*　*　*
他的愤怒我无法化解。我只能同情的看着他。抱歉。
问题是，可惜你的代理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即使我因此被西苑寺霄栎宫愤怒杀死，即使因此锒铛入狱命丧监牢，那一刻，估计上帝也会狂笑不止，不该来偿命的去白白送上性命。

走到长街尽头，快拐弯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望他。
最后的逆光中，他竟然在看着我的方向，第一次发现他脸上的轮廓很深，狰狞的表情拒人千里之外。竟然还可以看到他，我的眼睛微微潮湿了。
不行了…………

啊————心似狂潮————

就象我们看到了一部很感动的书，都曾被感动得心潮澎湃，彻夜不眠，激动的脑海心情俱是感动和留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至于后来，即使是回想到了当初依稀的感动，但也是朦朦胧胧的想不起来，当时的共鸣和为之欢喜哀愁的执著……
但是但是，随着满天飒飒的风中花香和朗朗乾坤，碧血黄沙身上的凌迟般的痛，这个人的再次出现，一下子泛起了沉淀到心田池底的涟漪，层层圈浪死水微澜。
我是多么的喜欢他。
这个人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成为我致命的诱惑力吧。跨越了两年的隔着遥远的岁月，我贪婪地注视着他。仿佛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注视着他。真是可爱啊，这个人丝绢般质感的黑发，黑的发蓝，漆黑的深邃眼瞳，冰凉惬意融雪皑皑丝丝透寒………穿透了我的躯体，一点点一寸寸的熔化着我自己的影像。可以看得见自己，我平和镇静却慢慢狂热的表情。就像是佛音故事中的魔像入脑冲击着整个精神空间。黑暗的六道轮回中，他的声音狂乱的表情，穿透了时空层层障碍，向着我迎面急速袭来！磅礴而出，我立时回到了那年遥远炽热的夏季，在那个人的身旁沉醉着酷热的言语，感受他的浓情厚意。再一次盅惑了我的心！！他的全身并没有放出光和热，却灼烫着我的心。如断线在天的纸鹞，我的心原来一直追索着他。在东京，在北京，在梦里……始终被他牵引着视线。真是可爱啊！！我真的是喜欢的。从他的脸，到飞扬软玉的黑发，微带桃花的眼睛微微也斜的表情，扣击心跳的声音，以及从肩到腰肢的线条，深色布料后的雪白肌肤，还有隐藏在那身体里的激情，那个人特有的无法比拟的思想气质，…………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我真的无法言说我有多爱！！！我想紧紧地拥抱他，让他拥抱我，被他的眼睛注视着，和他热烈的嘴唇接吻，被他爱抚着爱抚着他，直到窒息而死！！——直到今时今日这一刻，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即使到了这个星球毁灭全人类都崩溃的那瞬间，这个人也永远不会从我的脑海中消逝不见！——他远远凌驾在我的理智之上！他超越了我可控制的…………

人类的情感，自尊和道德，都可以让理智控制一切——批判着我的是非对错。但是，这个身体的原始本能告诉我，每多看此人一眼，我的大脑中就会永远不断分泌着自我麻醉的吗啡，早已是上瘾沉沦无药可医了，毫无道理……“竟是这般的爱你……”
我微微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雾气。假如这一刻可以永远定格的话，我情愿付出我的全部所有……如果我还拥有什么的话！！！

身上的远远比不上心上的痛。

“再见了……”　

长风浩荡，一刻间幡然醒悟，不能回头我们就前行。
仅此即可，不需要解释辩白，快意恩仇尽兴已足够。

北京城最美的季节是深深浅浅的秋，包括香山公园的“鬼见愁”秋景和八大处公园的第七处“宝珠洞”，都是登高赏景的好去处，到处人头攒动。从香山公园登上“鬼见愁”往东看，整个京城美景尽收眼底；神圣的天坛，蜿蜒的长城，熙熙攘攘的新王府井大街……观香山红叶，逛皇城，泡一泡三里屯的酒吧。红红火火的喜庆老北京节庆民俗风情，入眼即是画。秋季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胜地值得探寻和记忆。
我更爱北京深秋静态的无声无息的菲华艳丽。躲在白天少人的公园里，在沙堆的附近，浮生偷的半日闲。不远处奔跑着嬉戏的孩童，嬉戏玩着沙子。我背靠着水泥管。有点疲惫，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目不暇接。头顶上飘飘摇摇得坠下一片片火焰般耀眼的红叶。缓缓落降在我的身上，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撕裂的褴褛，还有不经意的疼痛，那是昨夜运动中的创伤。分不清是昨夜的，在洋楼楼上书房与上秀的对决，还是早晨的被霄栎宫的汽车撞伤。
都不重要吧。这两点。对于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特别的人，莫名的心情越发的沮丧。
心情太差，要不要找个乡下僻静的地方躲躲？精神欠佳，或许是心累了，远上青海西藏远足，转换心情或许可以稍微填补。还可以南下，享受着海南南亚热带得风情小岛，细浪金沙的黄金海岸，碧蓝水天一色的绮旎风景。也可以访洛阳踏古寻历史遗迹，在岁月的残骸中，洗涤自己的愁思与哀愁。

沙推上的一只只毛毛爬虫，从我的脚上，数十只足鱼贯的，交替着爬过去。想笑，这小东西跑着真是辛苦，但谁也要承认它竟然活得有滋有味百折不挠。脚腕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群群的蚂蚁，在晴天艳阳里争先恐后的爬过去，有点无聊。我恶趣味的开始用一只草枝在沙地上轻微的拨弄它们。在蚂蚁们必经的沙路上，用一条草棍戳成一个小坑，不知道究竟的蚂蚁们，一只只的掉了进去。
真是空闲无度的岁月啊。我蹲在地上，认真的看蚂蚁打架，蚂蚁们随着青草赶来赶去。太紧张太纷乱的时间，和太悠闲太无聊的岁月交汇在一起，令我们的生活，松弛有度紧张有序，延年益寿啊……我对着自己苦笑。发觉自己心灵的双重假面。有时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嘴巴恶毒言辞洗礼，但有时候，却又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

所以不想解释。
不想多讲。
不想辩白。

没有……所以不需多讲…………

我虚度了光阴。无所事事的以挑唆蚂蚁争夺为乐趣，虽然孩提时代的天真无邪一去不复返，但是亦不想被人追赶，狩猎。出生，成长，厮混在这个世俗的北京故城，静静生长，无拘无束的没有压力的，不背负着任何人的负担，痛快惬意的生活下去。那些天真遥远的梦想早已随风化成雨露，消失的无影无踪吧。不经意长大成人后，我们就必须收敛任性，放弃些丢弃些什么东西，更多的为他人，为社会而存活着。为三斗米生机奔波，为出人头地而刻苦学习。为了脸面虚荣心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为了像一个正常的人努力活着，哪怕成为一个忙碌不休的蝼蚁微不足道的活着。

因为活着，所以悲哀。

从来都不想个做个清高的人，私心里或许还做一个诚肯的人吧。这点小小的却又宏伟远大的愿望，看来今生也是无法实现了吧。
我偶然抬头望天时，远远看见正阳楼上方挂着一轮秋日午后的太阳，分明之中却又有一丝生命的苍凉，与古老城楼的历史厚重交映在一起，竟是那般撼人心魄的美。站在高大的城门下，遥望一线另端的天安门，似乎一切尘世的隐痛和哀伤都已被历史的苍茫所抚慰了………金色的太阳，在半空中悬浮着，遥远的青色城墙，钟楼鼓楼都依稀眺望见。浅灰色的薄薄一层淡雾，和环景特有的沧桑使命感。举目望着壮观的景象，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充满希望和平静。
从今以后，我都会怀着感恩的心情脚踏实地地生活。是的，经历已让我不会再去做一个轻狂的人。同时亦真正的同情他人的悲哀，如果无法顾及帮助到旁人，我就会照顾好自己，学会自我调节，自我安慰，自我保重，自我进取。　

这是生命的轮回，每个人注定都要经历这一番煎熬和且行且上的痛苦经历。但即使是失败的，也不会是无益的。
真真正正的了解了。

身旁的手机铃声不经意的响起，我微微一惊。猛然从怀旧思绪间回到现实中来，我的脑子只用了2秒钟调整情绪。唯一侧眼，我看到有几个明显奇特的人在不远处游荡。那些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漫不经心又相互打着讯息着不经意的靠近。并非我智力高超，而是这几个人太太滑稽。公园里休闲场合，带着小孩子的家庭主妇们，沉浸在自己天地中的情侣们，还有向我这种忙里偷闲的翘班上班族学生们的乐园胜地。一群手插在口袋里，或提着风衣或握着杂志，抬眼便知是用脑子走路来着的军人，保镖杀手之流蜂拥而至。我预感这个公园会很热闹。
我抄起手机。
“乐佑辛？”
他放肆的笑：“知道我欣赏你哪点吗？你机敏凌厉，而且行为出挑永不落俗套，同你在一起，会其乐无穷。”

“我很有诚意。我只比霄栎宫强，绝不比他差。”

那些陌生人看见了我，纷纷向我快步走来。有几人已经忍不住做出端枪的姿态。习惯动作？哦。这就是乐佑辛的诚意？不敢当。并非我不屑而是彼此意志相差天差地别。你混淆了，小估了两件事的不同标准和原则。即使是不足挂齿的人，街头乞丐和深受嗟来之食的人，————亦有人的自尊。

—————我的心比天高。

我笑言：

“抱歉。”

一阵静默。只听见手机里传来广阔空间里特有的嘈杂声音。不用想，我亦可以体谅此人的羞愧和不安，无声无息的愤怒。抱歉，这是答案我帮不了你。想必他从没有吃过这么痛快地闭门羹吧。不忍心再感受他的痛苦，他是个男人我亦尊重他。
我猛然抬手，用尽浑身气力，将手中借来的手机，猛然间向空中全力的抛去。清风送起树枝洒洒洋洋。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美丽的风景。那携带电话像一道彩虹一样，在空中闪烁着金属光芒，自湛蓝晴空中划破了一道抛物线，重重的跌碎在遥远前方花坛广场的彩色地坪上。它弹跳着复又着地，顷刻间四分五裂摔得零散。零件和肢体，全部都散落尘埃。　

啊——————美丽如斯啊————

我当机立断。掏出西苑寺的那把手枪，抬手对着奔跑过来的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瞄准微微咬牙。“碰——”的声响放了一枪。，哪只名牌枪支果然不负以色列人的军事天才和才能。有准备还是被强烈的后挫力震的接连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砖墙上。头顶上的灰尘扑扑索索的荡起灰尘。虽然枪上装了消音器，但是20——30米内还是哨音刺耳。我咬紧牙关站住后，双臂几欲折断。勉强把枪放回衣袋，就大方的回转过身后，向着不远处，那些乐佑辛的保镖停留下的汽车走去。
在我的身后，突然地面发出巨大的镇动声，无需回头就可以斜瞟见身前的层层灰尘一浪浪的排挤了过来。不用怀疑，当一颗碗口粗的洋槐树，被像炮弹似的一枪打断树干，“嘎嘎吱吱”的压将下来的话，方圆数丈内，都难脱被树荫罩住砸扁的命运。眼下被压住的人，都忙着自己挣扎着从树下脱身出来。或忙着帮助他人脱身出来。我轻轻松松的就取得一辆汽车。

由于不想引起骚动，所以用的是最最温和的办法。我爬上汽车拉车门，踩离合器转方向盘，快速的发动了汽车，在周围人的大呼小叫声中，像挣出牢笼猛然冲下了矮坡，绝尘而去。
在路途中，我屏住呼吸尽可能的快捷拐进偏僻的小巷，停在一间学校的附近，因为学生们都在学校里苦苦攻读而显得冷清的网吧，我占住了一架可上网的IP电话。赶走老板殷勤招待，飞快的输入自己的密码，上了中央局的网络。第一次网关测试的时候，用自己本名竟然被拒登陆。呜呼…………中央局的监察处真不讲情面。枉费我送了他们那么多的西瓜。我想了一想，给岚小姐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我告诉你，我的情人是谁？你就告诉我你用的密码。”

岚小姐哈哈哈大笑出来。“你不是说不给我打电话吗？”

“我喜欢的人，名字叫，西苑寺霄栎。”

她静默了半晌。然后突然大怒。
“笨蛋！！连我的身高体重都记错！！”

哦？我放下电话连上线，小心翼翼的输进了，岚——167106这几个数字。岚小姐的身材不错，略微偏瘦我不太喜欢，但符合一般审美情趣。立时，岚的粉红凯蒂猫的中央局咨询网络界面打开了。几乎是于此同时，飞快的打开了北京有韩国背景的酒吧的资料搜索条，立时，只要带银行背景而且面积在5000平方米以上的面积的酒店的名称显示了出来。

京韩酒店。
就是这里了。

那时乐佑辛接通给我的通牒电话，简短时间只有短短2分钟，已经足够。背景空旷的在500010000平方米以上，大型室内特有的空洞感和回音袅袅声，我分明听到了韩国民谣夹杂着玻璃质感杯碟撞击声和一种奇怪的木质锤子敲击在桌面的声音，赌场？还是酒店？或者是，拍卖场？

10年积累的警察经验和推理帮我做了判断。

不试试怎会知道？　

京韩酒店位于北京市某外资银行的地下一层。坐落在旧城区有历史意义的旧楼。从这里可以看到宿舍下面潺潺扰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