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ge it-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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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多少人来吊唁的葬礼中,父亲拥紧了宏纤瘦的肩膀。他把宏领养回自己家里,在那里等着他的是父亲的正室和大自己五岁和三岁的哥哥。宏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能忍耐下来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在母亲已经病逝的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父亲。孤独的宏开始以父亲为生活重心,他还以为会这样持续一生一世。
没想到那重心突然消失了。就像互相牵制的月亮与地球一样,失去了地球的月亮开始不安定地摇晃。
肇想成为他的地球,想成为那个互相牵引、互相依靠的存在。但是,宏拒绝了肇,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断地寻找能够成为他地球的人。
然而,他还是抱着一丝淡淡的期待,期待他有天会回头看自己一眼。如果肇放手不管的话,宏甚至会忘记吃饭,想到他没有自己或许会活不下去,肇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义务感。
不过,那义务感变成重担并不需要太多时间。毫无反应的宏让肇越来越焦躁,不管他就会死的义务和责任感,沉重地压在肇的肩上。
总而言之,不能让宏独处,不能让他一直不去上课。但是,不管肇说什么宏总是心不在焉,一看就知道完全没有听进去。
肇开始领悟到这已经超出自己所能负担的范围了,或许把他交给专门的医生会好点也说不定。肇原先还天真地想他只不过是因为父亲过世一时混乱而已,过段时间应该就会恢复正常。
而且,他想凭自己的力量把宏拉回正常的世界,不想因为他的没有反应,就像烫手山芋似地把他丢到医院。然而,精神上的鸿沟远比想像中还要深长而难解。
肇几度试图说服宏却因为他的毫无反应弄得精疲力竭。有一次他无意中说到:“要是看到你回大学念书而且取得顶尖成绩的话,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安慰吧!”
无意间地一句话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宏居然重回校园开始上课。看到又像往日般在图书馆看书的宏,肇失望地想能让他起死回生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个亡灵。
不过,肇还是相信宏站起来了。没想到在接近毕业的时候宏的忧郁症又犯了,还以为他早已痊愈的肇,这才知道自己那句话只有一时的效力而已。
他一定要想办法,想办法让宏有活下去的目的。
遍寻不着方法的他把脑筋动到父亲所经营的出版社SEEBA身上。SEEBA是一个拥有多种杂志的出版社,其中最让父亲伤脑筋的就是经济情报杂志“N-PRESS”。
刚创刊的时候销售量还颇佳,但是后来每下愈况,连内容都变得跟三流八卦杂志无异,停刊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时抱着碰运气心态的肇再度向宏暗示。
“你父亲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实力吗?你就把SEEBA出版社的经济情报杂志‘N—PRESS’做起来看看。”
大学毕业后,宏就进入SEEBA出版社隶属于N-PRESS部门,那正是传说这本杂志撑不到半年的时候。
没想到一年后N-PRESS就突破了创刊以来从未有的十万本销售佳绩,而那期就是刊登了后来一直被业界津津乐道的、最厌恶访问的名经济评论家柏兹·巴明根的长篇专访。
那次之后,N-PRESS的销售量就直线上升,入主市场三大经济情报杂志之一。连肇也没想到宏真的能把N-PRESS做起来。不过,反正宏已经找到生活目标,结果怎么样都无所谓。
在N-PRESS开始稳定成长的去年夏天,一抹不祥的阴云缓缓飘了过来。宏五年前的老毛病又犯了,相信他已经站起来的肇尽量不去多想。
然而,宏确实开始远离他的世界,在N-PRESS已经步入正轨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使命了。如果不赶快找些什么给宏的话,他又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夏去秋来,情况依然没有改变。宏越来越心不在焉,常利用自己总编的职务之便请假。不上班的宏只是无所事事地坐在家里发呆,就像一个等待褒奖的孩子一样。
肇试着用跟N—PRESS时同样的手法,想再把一个积弱不振的编辑部交给他,但是这次他不上当了。他日复一日地任自己沉溺在深不见底的暗潮之中。
无法解决的情况持续到了冬天。肇被宏的突然来访吓了一跳。那累积了半年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似地,宏开朗地对他说:“能不能把你编辑部的安冈结城给我?”
“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你直接去问宏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柏崎总编顿了一下“老实说我没有想到宏会对亲人以外的人发生兴趣,所以我才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呢?”
“我也不知道。”
结城脑子里突然掠过“一生”这两个字,他害怕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要属于他吗?我都要跟他一起活下去吗?
“他是个可怜的家伙,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幸。”
我说不出话来。我们默默地凝视着眼前冰冷的咖啡。看到自己的模样倒映在黑色的液体里奇妙地扭曲着,好滑稽。我是来求总编帮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反过来要帮他?
对总编来说,只要我在内藤宏的身边他就能安心,只要我在内藤宏的身边,他就能维持正常状态,完全不必担心他会不会哪天老毛病又犯了。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解决,我站起身来。总编抬起头。
“就算是说谎也好,对他温柔点吧!”
我没有回答,就算是说说我也不想那么做。一点小事、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足以造成把自己逼到死角的后果。
礼拜五,我像平常一样来到他的房间。他已经事先给我钥匙,所以不必从里面开门我也能进去。
刚开始拿到钥匙时我还想又多了一副枷锁,连看到都觉得厌恶,现在 ……倒是很方便。
change it 6
他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可能是在处理什么工作吧?
我从就近的书架上拿出一本文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是艾拉·昆恩的书。绫子也非常喜欢这个作家,以前还借了好几本他的书给我看。
我翻了几页看下来越看越有趣,等到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从书房出来了。太专心的我一点也没有感觉。
“《Y的悲剧》?”
他从我背后拿走了书。正看到精采处的我自然不高兴地瞪着他,他就像要讨我欢心似地轻抚我的下巴后吻上我的唇。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因为一个吻而大惊小怪,所以就随他去吧!因为那是最快、也不痛的解决方式。只是轻触的吻慢慢加深,他开始伸手解开我的衬衫钮扣。
“我不要在这里。”我喘息地说。他轻轻笑了:
“我想在这里抱你。”
“别开玩笑了,等一下……”
那令人晕眩的深吻。他就如同自己宣言地在沙发上抱了我。
虽然中途场所移到了床上,但是被他用勉强的体位贯穿摇晃之下的我背痛得要死。
听着我的抱怨,他从床上下来把我看到一半的书拿过来。我把左手交给他,用右手捧着书看。他把我的左手当玩具玩,一下子轻抚一下子舔弄,搞得我静不下心来。
“书架上还有几本艾拉·昆恩的书吧?”
刺激耳膜的低音。
“没想到你也会看推理小说,我还以为你会看不起这种无聊的消遣书。”
“这是我高中时代买的,因为我看了原文之后还是有些看不明白的地方。犯人是……”
“等一下,别说……”
“就是在一开始出来……”
看到我真的慌了的他好笑地故意逗弄我。看到一半的文库不知同时掉在地上,他覆盖在我身上抱住了我。
“《X的悲剧》也还好。”
“我跟绫子借来看过。”
被他轻吻喉间的我舒服地不经意脱口而出。他抱住我的手臂突然僵硬起来,视线冰冷地瞪着我。
“那是谁?”
我倒抽了一口气,就像偷情被抓到的奸夫。一阵尴尬的沉默,他温柔地梳弄着我的头发。
“是朋友。”
我背转过他,心想不管他再怎么追问都不回答。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轻抚面颊。
“对了,肇曾经告诉我你有一个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人?”
就算不说他也什么都知道。无意辩解的我从他的身体下挣脱出来。
“我想不用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以后不准跟她见面。”
“你的意思是……”
我背着他把话挑明了说。
“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你就会不择手段让我见不到她吧?”
“嗯,这是个值得考虑的方法。”
我的头一下子整个热了起来。
我厌恶自己为什么还会觉得这个男人的吻很舒服。我弯下腰想捡掉落在床下的衣服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搂了过去。
“我还没有说你可以回去。”
我无法忍受什么都让这个男人支配的感觉。明明都已经归咎是自己运气不好而几近放弃了,残余的自尊还是会不定时钻出来穿破我的心膜。
“看到像你这种只会鄙视他人,以为有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的人就让我想吐,我连你的脸都不想看。……要不是被你威胁,我早就辞职也不用遭受到这种悲惨的对待。”
从背后抱住我、抚摸着我胸口的就是那个我不想看到的男人。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我每天都在心里几十遍、几百遍的想你早点死。”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我最真实的心情,没有一丝谎言。我转过头去想看他用什么表情听我说话,我想狠狠地伤害他。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受伤、生气或是悲伤的表情,他那双玻璃瞳孔中充满笑意。看到那张笑脸我咬紧了下唇。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反正我说什么都只是在你手心上狂吠的狗而已。”
“你听上虽然说着不愿意,还不是跟我做爱?”
他充满自信地说。
“那是因为被你威胁……”
“不是只有痛苦吧?我进去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舒服啊!”
我踩着脚强忍羞耻,我羞耻得几乎想把自己杀了。
“你特别喜欢后体位吧?进去之后再加上逗弄一下前面,你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无法反驳的我只能愤怒地瞪着他。我会变得奇怪是在听过柏崎总编的话之后。
我不是同情他,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盲目地憎恨他。我心里多了一层稍微能包容他的空间。想到他曾是那么寂寞无助,我就无法全然厌恶他,而对他的爱抚生出不该有的反应。
“别这么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他像安慰孩子似地说者伸手轻抚我的脸颊。用那我刚开始还会厌恶到起鸡皮疙瘩的手指。
“我不是在欺负你,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只是单方面承受的吻。刚开始还觉得很不自然,习惯了之后却觉得舒服。把自己交给对方的感觉令人陶醉,尤其是压倒性的力量。
“我喜欢你的可爱。用这种话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不恰当,但是我找不到更贴切的话。”
喜欢这两个字让我安心。在沉醉的同时,我的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再这样下去不行,这只是暂时性的感情而已,我只是在同情他而已,我只是喜欢他的肉体而已;等这股热情冷却之后……但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冷却呢……?
我第一次整晚住在他的公寓里。以前不管被他玩到多晚多累,只要一完事我就立刻走人。
但是,昨天因为吵架太累,所以就直接在他床上睡着。在接近凌晨时曾经醒来一次的我,感到背上的体温又安心地沉沉睡去。
“原因?因为你长得像我母亲。”
我在接近中午时醒来。错过了回去时间的我,在他的催促下只好到厨房吃他烤好的面包。我看着他起身泡咖啡的背影,突然问出来他为什么要选择我。
“对。”
他把一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咖啡放在我面前。“我的母亲是个有道德而聪明的女人。不但温柔坚强还很疼我。长得与我母亲神似的你怎么可能会讨厌我?我想我的确没有估计错误。”
这不是恋母情结吗?我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如果我不是长得像你母亲的话,恐怕你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他难得地闭口不语;我反而被自己的话伤到。他并没有否定的表现也伤了我。
他是个诚实的人,但我还是希望就算说谎他也能说是因为“我”而选择我。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我到底在想什么?就好像已经爱上他一样。居然还希望他说谎。
“世界上有几百万人,能遇到你的机率只有万分之一不到,所以我很庆幸自己可以遇见你。人从生到死能遇到的人不多,陌生的比熟悉的人还多。”
他用温暖的手指轻抚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我。
“所以就把我们的相遇当作是命运吧!”
喜欢上一个男人,喜欢上内藤宏这个人是命运吗?我不要。我不想被他看到我欲泣的表情,于是转开头去。不想被他察觉的感情,要是被他知道的话……我怕我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从话筒那端传来的声音就像多年前的收音机一样,她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
“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在家里?也没跟我联络,工作那么忙吗?”
我暧昧地笑了。我拿着话筒看着房间四周。只有短时间没回来而已,曾经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和觉得好像有风灌进来似地好冷。
“不是啦,我最近有点事……”
叫我怎么说得出都是在跟男人做爱?就像发情的公狗似地每天每夜。从住在他公寓那一晚起,失去了回家机会的我完全操控在他的手掌之下。
他叫我别回去就不回去,我一点也没有不愿意的感觉。只要他需要在哪里都可以做爱,不管是在厨房或是浴室。
“明天能不能见面?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上次不是跟你提过认识一个经营不动产的朋友吗?他说要带我们去看一间很便宜的中古屋。”
“公寓?做什么?”
“讨厌,你怎么忘了?我们不是在讨论结婚之后住的问题吗?”
“是啊!”
我暖昧的语气让绫子不安起来。
“上次我跟你提的时候你就不太起劲,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听到我嗯了一声,绫子就不说话了。外面正在下雨……我从他的住所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