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血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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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拉莫？”赛伦斯翻个身，一手扶着自己扭到的脖子，双膝缓慢地挪动，一寸一寸靠近火堆边，虽然是白天，却不比之前那几天的温暖，浑身冰冷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想离火堆近一些。
“是我。”拉莫的口中长信一闪，证实了自己的身份，示意赛伦斯不用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从拉莫手中接过一枚烤得温热无比的卵石，赛伦斯只觉得寒意马上从自己的身体里被驱散了，将那颗足有他自己两个脑袋大的孵石抱进怀里，赛伦斯惬意得什么都不想理会了。
“不知道。我渡过晋阶期，却发现有外人闯进了鬼面大人的地盘，所以解决了那些家伙，然后就发现那个人和你在一起，不过他身上有那些人的味道，就把他绑上了。”拉莫言简意赅地说完，抓起另一个被烟薰得黑不溜湫的卵石，三两下敲开外壳，一张嘴陡然张得比卵石还大，一口将卵石吞了下去。
赛伦斯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发现，周围那些五彩缤纷的卵石，竟全是异兽的卵！
“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拉莫大嘴一合，脖子一梗，那几乎比拉莫的头还大出一倍多的烤熟的异兽卵就消失在拉莫嘴里，赛伦斯突然觉得自己背上凉凉的……拉莫毕竟是条蛇哩！如果不是鬼面再三交待的话，恐怕自己稍稍不合它的心意，它也会一样一口把自己吞掉吧？天啊！他之前居然还敢和它谈什么交易……真是嫌命长了啊！
“这里是异兽供冢。”拉莫又抓起另一枚异兽卵，与之前一样一口吞掉后才慢吞吞地向赛伦斯解释，原来在幽暗森林里，异兽之间按级别的不同，会有下级的异兽来供应上级异兽日常所需要的食物，它们会将自己族群中产下的卵堆放在一个地方，然后任上级异兽取食，为了保证这些异兽卵的新鲜，每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自觉地更换一批刚刚诞下的异兽卵，而之前没有被吃掉的，则可以带回去继续孵化。在这里意外孵化的小异兽，多半都会饿死或异化，或者成为上级异兽的食物。
这样的异兽供冢在幽暗森林里至少有几十处，虽然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超过B级、有资格拥有自己供冢的异兽，但一旦成功晋阶，它们就可以自由挑选还没有被别的异兽占领的供冢，做为自己以后的进食点。
享受了权利自然就要承担义务，这其实也是B级及B级以上异兽们用来划分领地范围的一种方式，有了自己的供冢，就必须保证那些提供异兽卵给它的异兽们的安全。
不过在赛伦斯的眼里，这样的交易方式似乎与黑社会收保护费差不多，只不过这个是属于自愿的……
但是……什么是黑社会？什么是保护费？赛伦斯盯着火堆，有些不知所措了……
10 凄惨精灵
亏得赛伦斯已经被自己脑子里三五不时冒出来的新鲜名词给锻炼得精神比大腿还粗，没多久，他又循从前的模式将这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自动过滤掉了，目光落回自己怀里渐渐失去温度的异兽卵上，犹豫半天，很是迟疑地望了一眼坐在旁边，已经吞下第十二枚异兽卵的拉莫，“喂，拉莫，这个……我真的可以吃吗？不会有什么异常反应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之前鬼面弄给你吃的东西里，异兽不在少数！”拉莫向第十三个异兽卵伸出手去，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赛伦斯，“还有，这里已经是靠近幽暗森林中心部位的地方，和之前鬼面大人救你的地方不同，这里要冷得多，你要是再不吃东西，就没命从这里出去了！”
“哦！对了，拉莫，你现在真的已经是B级异兽了吗？你可以保持这样人形的状态多久？”想想自己吃下异兽没有什么不对劲，应该不会对异兽卵有什么过敏之类的情形，加上实在饿得不行，又被拉莫的话着实吓了一跳，赛伦斯举起拳头狠狠砸在怀里的异兽卵上，应声而开的卵壳带出一股清香的甜味，更加刺激了赛伦斯的食欲，一边直接抓起一大块白白嫩嫩的卵白塞进嘴里，赛伦斯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能怪他好奇，毕竟那只是他的一次尝试而已，如果真的可行，那他多找几只异兽提升等级后带在身边，至少安全也会有保障得多吧？
没有听到拉莫的回答，正与味道香甜的异兽卵酣战的赛伦斯困惑地抬头，却迎上那对变得尖锐无比的碧绿眼眸，赛伦斯差点被噎住，咳嗽声惊天动地地响起，吃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异兽卵也滑落在地上。
“你没事吧？”实在看不过赛伦斯涨得满脸通红，随时可能倒毙的模样，拉莫伸手在赛伦斯背后拍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却还是把赛伦斯拍得直翻白眼，拉莫撇了撇嘴，神情复杂地瞄着楚楚动人的赛伦斯，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做……做什么……做什么那么恐怖地……瞪着我……我……我又做错什么了……”断断续续地低哑问道，赛伦斯因为咳嗽而蓄了满眼的泪，使他含怒瞪向拉莫的眼神少了几分凌厉的气势，却多了几分暧昧的撒娇。
犹豫再三，拉莫摇了摇头，一对碧绿的眸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平淡地回答，“没什么，只是你用的方法让我太痛苦了，所以一想起来才想狠狠瞪你两眼，谁知道你那么胆小！”
“哼！我看你是想杀了我才对吧！该不会是怕我用这样的方法去帮助所有正处于晋阶期的异兽吧……”赛伦斯没心没肺地小声嘟囔着，伸手又抱起那枚滑落在草地上，却没有弄脏的异兽卵，继续大口吃了起来，再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却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身旁的拉莫眼睛里流露出的震惊眼神。
解决了温饱问题，又在拉莫的带领下找了一处幽暗森林里少有的温泉清洗了身上之前沾染的血迹，这才有心情去看看那个把他打晕了的罪魁祸首。
“这小子是个暗精灵，被光明所遗弃的精灵分支，虽然他们与普通的精灵没什么不同，但他们不能在有圣光祝福的地方活动，圣光会使他们的能力下降，变得极为虚弱。”拉莫已经吃掉了所有烤好的异兽卵，不过它显然还没有吃饱，幻化成两米多长，却只有赛伦斯小指粗细的蛇形，它慢悠悠地游走于整个异兽供冢，挑选项最大最合它心意的异兽卵，然后一口吞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还得吐出那些卵壳。
赛伦斯静静地看着那个似乎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纤瘦少年，很清秀很纯净的美丽，令人有一种心生呵护的感觉，凌乱的衣物染满了鲜血，可怜兮兮地挂在他的肩上，呈大字型被绑在树干上，他却仍然脱力得似乎站不直身子，一道自左肩斜斜延伸至右腰的狰狞伤口，是他此刻面色灰白的主因，已经凝固的血迹却无法掩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胸前一对漂亮的凸起上缀着两个金属圆环，被大力拉扯后的红肿渗血，而他的身上，则带着交欢之后已经干涸的体液。
……这就是拉莫所说的，他的身上有“他们的味道”？
赛伦斯柔美的眉尖一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入心中，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从那些恶意的笑声中抽离意识……身躯被束缚，最隐密的地方被人肆意狎玩……一个又一个不停凌虐着他，将那些恶心的味道留在他的身体上，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
“放开他吧，我要他活着。”从来没有过的愤怒一寸寸填满他曾经单纯的世界，我不要死去，我并没有错，我要活着，我要亲眼看着这些人如何在我的面前跪地求饶，如何品尝他们让我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还有什么，能比堕入地狱更糟糕？凭什么被折掉羽翼的我要去承担那些本该由你们去承担的绝望？既然你们可以不顾我的哀求对我做出那样肮脏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让你们承受这样的后果？
“你确定？他看起来似乎离死不远了。”拉莫在赛伦斯身边顿住，又变成那个十一二岁的黝黑小鬼，犹豫了一会儿，见赛伦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还是去将那个已经有出气没进气的少年放了下来，按照赛伦斯的指示将他丢在冰冷的湖水中洗了个干净，然后赤裸着拖上草地。
拨弄着短短一天时间就瘪了一小半的兽皮口袋，赛伦斯鼓了鼓腮梆，有些不悦地低声问拉莫，“喂，你现在到底是不是B级异兽啊？你的能力到底提升了多少？让我有个参考好不好？这些魔核可是我将来的生活基金啊！有出没进，万一哪天我没钱饿死在外面怎么办？”
拉莫那对碧绿的眼眸里，瞳孔又成了一对直线，不过立刻又复原，赛伦斯紧紧盯着拉莫，一点儿也不畏惧它的样子，令拉莫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反正赛伦斯能够令异兽快速通过晋阶期并提升异兽能力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而且赛伦斯也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瓜，当然不会拿着自己的秘密到处去宣扬，那它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有没有赛伦斯的存在，这世上也绝不缺少能够杀死它的S级、SS级、SSS级异兽！
“我现在应该是准A级异兽。”拉莫眨眨眼，化成蛇形继续去找异兽卵吃了，剩下赛伦斯大为郁闷地跺脚，“好你个拉莫，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你……我不管，你要赔我二百四十三颗……不，再加上三十六……你要赔我两百七十九颗D级魔核！你听到了没有！！！”
“懒得理你！”拉莫凉凉地丢过来一句回答，气得赛伦斯差点抓狂，但脚边那少年被冻得牙齿得得直响，还是及时唤回了赛伦斯的注意力，拿出九颗魔核，赛伦斯布下一个与昨天那两百多颗魔核布下的阵法差不多，却缩水了很多的阵法，用同样的方法来激发暗精灵的生命潜能，以期保住他的性命。
不过这一次，赛伦斯却没了在一边观察的心情，他的目光被一枚似乎很古怪的异兽卵吸引住了。
11 噬血异兽
知道在这个异兽供冢中所有的异兽卵都是用来被牺牲的，赛伦斯并没有要在这里挑选一个宠物的意愿————他看不上眼，事实上，就连拉莫他都没有打算让它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因为赛伦斯知道，在拉莫的心里，自己并不是它的主人，也没有对他言听计从的必要。
带着这么一个不好招呼的异兽，横穿过整个无尽大陆，赛伦斯又不是嫌自己命长，且不说它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只要一想到随时可能会有人因为垂涎着准A级异兽的强大战力，而暗中对自己布下什么陷阱，赛伦斯就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了。光是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改变的容貌，就已经足够赛伦斯谋杀自己无数个脑细胞了，如果再加上一个随时可能撩挑子的拉莫……
还是不要吧……平凡，平凡，平凡是真理……
所以，即使认为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看中的异兽卵，赛伦斯也还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慢慢扫视过五彩缤纷的异兽卵，带着一点点的挑剔、一点点傲慢。不过在第四次看到拉莫将他有心仔细察看的卵一口吞掉之后，赛伦斯眯起了眼睛，手指也不自觉地按在了自己胸口上————那里，有拉莫之前一直放不下的一片鳞甲炼成的护甲。
拉莫并不知道，而赛伦斯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只要自己对这片护甲做某些事，比如画出一个阵法，或是念上几句不明含义的短语，拉莫就会很痛苦，很难受，这是存在于赛伦斯那未知的从前的秘密，在当初取下那片鳞甲的时候，他已经证实了那突然浮现出脑海中的方法的确可以令拉莫失去反抗————即使拉莫已经是准A级的异兽，这样的制约，一样存在。
不过赛伦斯并没有下手，因为他看到一枚异兽卵动了一下，就在拉莫的身边。拉莫受惊似地向后仰起了半截身子，然后吐了吐信子，似乎对那枚动了一下的异兽卵没有多大兴趣，游动着身躯，向另一个方向滑去。赛伦斯没有看过异兽从卵中孵化的样子，大是好奇地凑了上去，然后，半晌之后，这枚浅灰色的异兽卵却突然瘪了下去……就像被放了气的汽球……唔……什么是汽球……
“咦？”赛伦斯大为意外，这些异兽卵的共同点，就是卵壳坚硬，怎么会像那个什么柔软的汽球呢？左右看看，赛伦斯抽出自己腿侧的蛇形匕首，小心地挑开了那软软的一层……“卵皮”，只见一枚不足赛伦斯拳头大小的异兽卵被覆盖其下，只是那雪白雪白的卵壳上，有一个小小的，不到半个指甲大小的圆孔，一只长而中空的口器正慢慢蜷曲着收回圆孔里。
“拉莫，这是什么？”想想那口器可以轻易洞穿坚硬兽卵的威力，赛伦斯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细皮嫩肉去冒险，大声叫着拉莫的名字，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什么？”似乎已经吃饱了的拉莫变成小黑鬼的模样，懒懒地躺在湖边，一副不大愿意动弹的样子。
“这个东西，它在吃属于你的食物呢！”赛伦斯眨眨眼，如夜星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那雪白得没有一丝暇疵的异兽卵，生怕它跑掉了的样子。
“吃别的异兽卵啊？”拉莫侧了侧身子，让自己更靠近火堆，“不知道，不是斥候虫就是传讯蝶，是祖祖辈辈守护着异兽供冢的小东西，一生只有一个主人，从卵里孵化后，会继续在里面完成蜕变，你要是喜欢，就给它一滴血，反正我这里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最信任的，还是我的舌头！”
“血啊？那斥候虫的卵是什么颜色？传讯蝶的卵又是什么颜色？”赛伦斯打破沙锅问到底，两者相比较，他似乎比较喜欢蝶，漂亮的东西总不会惹人讨厌才对。
“不知道，你有见过会分辨颜色的蛇吗？”拉莫没好气地回答，“等它吸了你的血你不就知道它是什么了么？不喜欢的话，让我吃掉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哼，我的血才不给你呢！我的血是……”是什么？赛伦斯蓦然一顿，再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已经忘了刚才后面要说什么了，淡淡的落寞涌上心头，自己的从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自己会什么都不记得？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真的可以吗？
不知不觉间，垂下的手贴近了那雪白得极容易令人放下戒心的小小异兽卵，指尖一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