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夜童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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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看到小男孩挥动著四肢，无助的挣扎著，然後，不知碰到什麽？突然惊慌的游回岸边，只剩下……水中央的一只小小的手，慢慢的没入水中。
小男孩睁大眼睛，满满的惊恐遍布瞳眼之中，他似乎张嘴大叫，却没有声音……四周一片静默，没有任何声音……？？？
季威震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能自己的淌下泪来。
「你猜这是幻想？还是记忆？」卫文不知何时出现的，却是表情冷漠的望著眼前的景象。
「卫文？！」季威突然发现身旁的人，而四周又回复成原先的阴暗。
「你这是什麽意思？现在是晚上，是属於我的时间！」季威愤怒的咆哮著。
「季威，你还没完全想起来吧，你是恨堂靖的，怎麽可以原谅他呢？」卫文悠哉的漫步著。
「我恨他？」这里是卫文的意识区？黑暗？静默？这才是真正的卫文？
「不错，这是我的服务之一，其实你的恨意比爱意更强，所以，你想起你爱他，却也无法抛弃你的恨意，因为爱恨是相辅相成的。怎麽？想否认吗？只想丢弃你的恨意，享受你的情爱？」空气中弥漫著深深的恨意，让季威神经不由的微微起颤。
「…这些是？」季威发抖著开口…即使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这些是负面情绪，很讶异吗？人总得将自己厌恶的东西抛弃，不然总麽活下去呢？」卫文笑靥如花。
「这是你的意识区？？」季威瞠大眼睛，忽然，传来一声声的叹息，从天空降下宛如泡沫般的透明气泡。
「很美吗？」卫文仰著头，闭上眼睛，好似在享受著的神情。
季威抬头，望向无边的黑暗天空，四周又回归原本的沉静，气泡还是漫漫的洒落著。
「这是叹息，这个身体里面每个人的叹息，也包括你的喔！」卫文没有改变姿势，只是轻轻的将话语从口中流泄出来。
我的？季威听见卫文这样说，伸出手来，企图抓住飘散在空中的泡泡。抓在手心的气泡不仅没有破灭，却是越来越沉重『磅！』一声，从指缝间跌落地上，沉甸甸的声响。
「这些恨意是很沉重的，所以你们才会都丢到这来！」卫文笑开来了，在沉重的空气中，倏时加上一股阴沉恐怖的气流。
季威听见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快要失速的感觉……
「你知道那孩子是怎麽得救的吗？」卫文用著睥睨一切的眼神。
明明同处於这个身体的心理空间，为什麽卫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
「不知道。」季威想把心思放在卫文这儿，不要被诡谲的气氛所影响。
「那孩子刚刚在水中央的时候，不是用力的挣扎吗？然後－－」卫文故意拉长语调「－－他将水里的另一个人用力压下去，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他就可以藉力游回岸边了。」卫文的眼睛死死的看著季威，竟是瞬也不瞬。
季威猛然发现，那瞳孔好似要流出血来一样……
「猜猜看？这是谁的记忆呢？」卫文颇有兴味的说著。
「不管是谁的！都不是这孩子的错，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更何况那孩子不是故意的！！」季威突然愤怒起来，冲著卫文吼。
「是你的吗？干什麽恼羞成怒？」卫文低下头来窃笑著。
「卫文！你到底想说什麽？！」季威愤恨交加的斥吼著。
「这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喔！想看看属於你的记忆吗？」卫文嘻笑的说著，远方突然亮了起来，不绝於耳的枪声、人体倒卧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泪水滑落的声音？扣下板机的自己，仰躺在一片荒凉的小巷中……心痛的感觉开始溢出，满满的溢流在这个空间。
「这就是绝望。」卫文宛若叹息的轻声说著。
季威楞楞的盯著眼前的景象，许久
「这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象！！」季威嘶吼著。
卫文微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手枪，对准季威，枪管好像冒出白烟？
「你已经死了喔！」
脸上有湿湿的感觉，鲜红色的体液，是血吗？季威不敢相信的看著手心。
「绝望……死亡？？？」季威喃喃自语著。
＋＋＋
这一章写得比较吊诡一些，後面的续接的文就不会了，不要太担心……
这里写的是心理空间的对话，虚实交错，哪些是真的，会再交代的。
恶夜童话17
……季威喃喃自语著。
暗沉的空间突然亮起，周羿从光亮处探进头来。
「阿威？卫文？你们在做什麽？怎麽躲在这儿？」
季威直觉的奔向周羿，逃出了阒黑的空间，背後，好似传来一声声的叹息。
周羿处在一个粉色系的空间，周围尽是一堆布偶，空间明亮，洋溢著温暖安全的气息。季威惊魂未定的轻喘著气，小熊宝宝在天空漫步，兔宝宝们在游戏、玩耍著。
「阿威？你怎麽呢？很难过吗？抱抱小熊就会好些了。」周羿递上一只大大的米色熊。
「这是哪里？」季威慢慢的调回气息。
「这里是我的房间啊！」周羿答得理所当然。
「那刚才那里是？」收下大只的熊宝宝，季威轻轻的抱著，想要索求一丝温暖。
「那是放恶梦的房间…很可怕的地方，我都不敢进去。」周羿怯怯的抱起另一只玩偶，用力的抱紧，想要把恐怖感传递出去一样。
「恶梦？」季威不明就里的重述著。
「就是我做的恶梦啊，都是很恐怖很恐怖的恶梦！卫文就帮我把它们都锁到那里去，我就不怕了！」周羿安慰的笑了。
「恶梦？…卫文？他把我弄到那儿是什麽目的？」季威突然发现，手掌没有血渍，头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血液……，那也是幻觉？
「你怎麽了？」季威望著周羿担心的眼神，却答不出话来。
「你要不要看看其他房间？我带你去看看，很好玩的！」周羿突发奇想，拉著季威的手。
凭空出现一道门，里面是青山绿水，还有一间小屋。
「这里很舒服吧！」周羿献宝似的得意表情。
「这里是属於谁的？」季威认为这是其他人格的专属空间。
「不知道，卫文常会在这儿，不过他不喜欢别人来。」周羿蛮不在乎的说著。
「卫文？那间屋子呢？」季威并不认为这是卫文的领域，因为这里呈现出的感觉是宁静祥和。
「屋子打不开了，没人能打开。」周羿抱著熊宝宝。
「卫文也打不开吗？」
「嗯！」周羿点点头。
「还有其他房间喔！」周羿又打开另一扇门，里面是文字与数字的堆砌，文字张狂的飞舞著，数字串成一圈圈的链锁。
「周羿，不可以这样！」聿理突然开出一道门而来，示意两人离开。
进去的空间是欧式大厅，长长的廊柱，挑高的天花板，宽敞明亮的空间。
「周羿，你怎麽可以自己打开放恶梦的房间，恶梦跑出来怎麽办？」聿理收到指示，特别来念念周羿。
「我…因为我听到阿威在哭，所以我才打开门的。」周羿有些害怕的回答。
「以後不可以再这样了！！」聿理认真的警告。
季威凝视著两人，“我哭了吗？”现在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彷佛哪里不对劲？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哪里…？季威迷惑极了。
「…威……季威！」
似乎有人在呼唤著自己，他用力的睁开眼睛，从内心空间脱离。
「太好了！你终於醒过来的…」堂靖高兴的拥抱著。
「我…我怎麽了？这里是哪里？」季威感到茫然，无神的看著堂靖。
「你睡了两天，整整两天呢！这里是医院。」堂靖将季威送医，虽然医师说是不要紧，然而在堂靖的坚持下，季威还是住进病房了。
「医院？」季威还没完全清醒，有种虚实交错的恍然。
「季威？你是季威吧！」堂靖注视著季威的眼睛。
「……」季威偎向堂靖的胸膛，倾听堂靖的心跳声，确定这里是现实。
堂靖热切的紧抱著所爱的人，季威也紧靠在堂靖的胸膛上，温柔平静的眼睛中，乍然闪过一丝诡谲的精光，堂靖并没有察觉。
＊ ＊ ＊
「就我们原本的约定，以後你还是傍晚之後再出现吧。」聿理检视著从楼下信箱收来的邮报信件。
「我一向爱屋及乌的，我会照顾你们的。」反正真正的身体也只有一个，当然也是我的管辖区，堂靖大方的坐在沙发上。
「我们不需要你的『照顾』，请你离开！」聿理打开大门，倚在门边。
堂靖无奈的起身离开。
聿理随手翻阅著这几天的报纸，社会版上的边缘角落，狭小的写著：庄美湘命案，出现目击证人……
恶夜童话18
宋博旭问了好些个同学、都不知道章渊这个学弟的下落。问问看系上的助教好了，按了号码，电话接通了：
「韩助教吗？我是四年前毕业的宋博旭，你还记得我吗？」
「博旭，我当然记得你，现在不是在当检察官吗？今天怎麽有空？」
「是啊，我想向韩助教打听一个系上学弟，现在方便吗？」
「方便，哪一个？」
「两年前毕业的章渊。」
「章渊？毕业就应届考上律师执照的那一个？」
「对，就是他，你知道他现在在那儿任职吗？」
「呃…他好像考完执照，就出国留学了。」
「出国？他不用当兵吗？」
「身体检查没过除役了，有什麽事吗？」
…
……
………
挂上电话，宋博旭觉得头好像更痛了。
中午顺道回家一趟，先进商店买了提神饮料，出来的时候，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威？」宋博旭凭记忆叫出名字。
那人没有反应的继续前进。没听见吗？宋博旭连忙追了上去，拍著他的肩膀「季威，最近好吗？」
转过身来的是相同的脸，却多了一付眼镜，加上完全不同的成熟气质，比较低沉的嗓音。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聿理说完，提著购物袋走开。
「啊，抱歉！」认错人了？宋博旭尴尬的摸著头，却涌起一股熟悉，好像……
回到大楼，堂靖正立在大门口等待。
「你很嘛！原来黑道这麽好混。」聿理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堂靖笑容可掬的邀请著，不管身体的哪一个人格，只要通通爱上我就OK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是堂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虽然，那个卫文很难搞定的样子，不过难度越是高，越是值得挑战。
聿理瞄了他一眼，好像把他看穿一样。
「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将买回的东西放好。
「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啊！」堂靖口气软软的。
「好？是为了你男人的自尊吧？」聿理拿出几颗蛋，准备做周羿喜欢的蛋包饭。
「也不能完全这麽说，我喜欢季威，当然也得多了解你们，毕竟你们算得上是…同一个人。」堂靖还不是非常了解多重人格的问题，只是做著他认为正确的事。
「是吗？」聿理冷笑，盛饭入锅炒，加上肉丝、玉米粒、豌豆等配料，然後加入蕃茄酱等调味，翻炒了几下，盛了起来。
「当然，我想了解你们所有的人。」堂靖低声下气的请求著。
「让我考虑一下。」聿理开始煎蛋皮，一层层的鲜嫩蛋皮，七分熟起锅，放到刚才的炒饭上，拨开熟热的外层，浓稠的蛋汁出现，再撒上些许的蕃茄酱。
「没有我的份？」堂靖哀怨的看著聿理。
「自己煮！」聿理拿出冷冻库里的水饺，丢给堂靖。
把蛋包饭端上餐桌，顺手倒了杯果汁，聿理犹豫著让周羿和堂靖独处。水开了，堂靖下了冷冻水饺，很久没有下厨了，应该是浮上来就熟了吧？为什麽我要吃这种冷冻食品啊！堂靖心里在叨念著自己…
「我可以让你和周羿吃饭，他还是小孩子，你不要欺负他。」聿理看著蛋包饭，刚才是顺手做的，根本忘了吃饭的人会是自己，一向都是由周羿负责吃的部分，所以都是照著周羿的喜好烹煮餐点的，因为他实在不太喜欢吃这类酸酸甜甜的食物，尽管是他亲手做的。
「周羿？还有这个人啊？？」堂靖有点愕然，怎麽人好像愈来愈多了…
聿理拿下眼镜，喝了一口甜腻的果汁换人登场－周羿开始吃著饭，然後偷偷的抬起头窥伺著堂靖，堂靖恰好将水饺煮熟，端了过来。
「周羿呢？」堂靖胡乱的调了沾酱。
「……」周羿怯怯的将头低了更下去。
「聿理？」堂靖终於发现异状。
「…我是周羿。」周羿小小声的回答。
堂靖盯著眼前的人，原先精明的眼神，现在则闪烁著不安；成熟的气质则变换成好奇天真…，真是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人格不同的差异？
「你叫周羿？我是堂靖，我是季威的…朋友。」堂靖亲切的自我介绍，却又不想吓到他。
「你是阿威的朋友…」周羿抬起头来，盯著堂靖看。
「是啊，我跟季威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堂靖笑得有些尴尬，尤其在周羿纯真的眼光下，更是有著欺骗小孩的罪恶感。
「那你们为什麽常常在床上打架？」周羿好奇的睁大眼睛问著，他可是很喜欢季威的。
「床上打架？这……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堂靖更加尴尬，满脸斥红的说著不能算是答案的回答。
恶夜童话19
宋博旭回到大学母校，到图书馆借出毕业纪念册，…法律系，章渊，找到了。果然是前两天认错的那个人，也就是说，章渊长得像季威，可能是亲戚吧？可章渊的亲人几乎都过世了。听说世界上会有长得相似的三个人，怎麽会有这种结论？宋博旭微笑著自己的天马行空。
顺道去拜访韩助教，韩助教一见到宋博旭到来，更是殷勤的招待。
「博旭，今天怎麽有空过来？」韩助教泡了杯咖啡送上。
「没什麽，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你们，打扰你们了。」宋博旭客气的说著。
「怎麽会，对了，之前你跟我打听过章渊，我就找出他的一些资料，他的监护人是他外婆，我有顺便打过去问，但是电话号码已经是空号了。」韩助教喝著咖啡。
「监护人是外婆？」宋博旭回想著资料，章渊不是进了孤儿院吗？而庄美湘的母亲，也就是章渊的外婆一年多前被另一个孙子杀死了…
「听说章渊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所以才由他的外婆监护，真可怜。不过章渊也很争气，应届就考上律师了。」韩助教自顾自的说著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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