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阴背道而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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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光明,是你哥哥给予的。我想,是他累了吧……活着吧,没多少日子了,别让我看笑话。”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仿佛是谁,永远丢下了他,一个人离开了。心空落落的。
天明了,碧容坐起身,昨晚的梦境里的内容大多都在瞬间模糊了。
只记得,梦里有个叫做碧空的人,且有个人,深爱着他。
星期天,没有去学校的必要,他似乎睡了个懒觉,但天还是灰蒙蒙的。碧容打开搁在矮柜上的老式留声机,里面,一支动听的舞曲传了出来。
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咵啦——!”
碧容应声转过头,刚好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豆大的水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突然很想淋雨,即使是生病了,也无所谓。碧容打开门,走了下去。
西部的夏天炎热而干燥,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如此之大的雨了。
而今天是十五号。
他本来应该在今天把日记和纸条拿去焚毁的,却因着天气不得不推迟了。
衣衫渐渐湿透,带来了一股透心的凉爽。
回过头,挂在墙上的‘39号’门牌被雨水冲刷得崭新。墙上久久没有人清理的泥土跟着雨水滑到了地上。
一把伞撑到了碧容头顶,碧容抬眼,心里原本萌生出的一点小小的希望瞬间破灭。
住在隔壁的老人颤巍巍地撑着伞,笑道:“回家吧,这么大的雨,不要站在这里淋病了。”
碧容垂眼,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老人摇头:“我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自然比你多。年轻人难免为情所困,过去了,就好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感情,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即使曾经刻骨铭心。人嘛,难免冲动。”
*********
慕南拨开人群,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追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追到。
那个颇似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无论他怎么追,都只是一场空。
只因一场梦。
一个傻傻的逐梦人,不顾一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遗失了的梦。
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其实近在眼前。
褚上垂眼,苦笑。
即使是过了一世,仍然知道他只爱他。时间这么长,却没能磨平什么。执着追梦的人仍在追,站在原地等待的人也仍然在等待。
我们都没变。
只是因我没有勇气,所以失去了出现在你眼里的权力。
有些东西近在眼前,却没有人发现。
褚上转身,渐渐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世界为什么这样小,无论怎么躲避,还是有碰面的机会。
过尽千帆皆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缘分,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因着缘太少,所以分开了。
南,别追了,你少了双翅膀,找不到天使。现实一点,看看自己的周围吧……
我们,终还是属于黑暗。
与光阴背道而驰(父子) 偷不走的时间 第六章 蜿蜒
碧容手指颤抖着,最终,还是将写了一半的情书扔进了废纸篓。养子给养父写情书,多荒诞可笑的事情。
原来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勇敢。他知道,那如浓咖啡一般的苦涩感情,是毒品,会上瘾。因为害怕扑空,所以,什么也不敢做。整个房子空荡荡,甚至连个可以说话的生命都没有。曾经,他想过养一只狗,却意外发现自己对动物的毛皮过敏。
似乎,他是注定寂寞的一个人。
该放手了。虽然舍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于是整日与寂寞斗争,自己一个人活到了现在。
只是这种意义,却一直没有找到。
纠结着,还是把那张已经揉成了废纸的情书从纸篓里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一阵恍惚,信上的内容陌生得仿佛不是出自自己之笔。
亲爱的南:
原谅我这么叫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你。即使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叫你所谓的父亲。
我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浑浑噩噩,唯一可以坚定的,就是对你的感情。
很奇怪吧?我就是一个怪人。感情怪,人生观怪,世界观怪。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本来就应该一个人走着。
其实,我早已习惯这些,很多事情对于我来说,都似乎发生在局外。
其实,对你的感情很淡。但是这种平淡却始终无法被从我生命里割舍。因着这种平淡,我会心痛,会悲哀。
情书只写到这里。碧容笑了笑,将信纸上愚蠢的文字甩到脑后,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踏出门,向大街上走去,他也许需要一点平静了。
“啊!”突然响起的小孩哭声吓了他一跳,蓦然觉得这哭声极其熟悉,他回过头看向那个孩子,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
脑海里猛然出现一个场景,所有的画面犹如存放了许多年的,泛黄的相片一般。
“哥!呜……”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给你就是。”大一点的孩子无奈地将手中的糖果递给小孩,“真是的,又不是没有钱买。”
小男孩拿到糖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哥,你上当了,我没哭,那不是眼泪,是口水!”
大一点的孩子面色一僵,呆愣在原地,似乎失去了所有思想。
“看,你真笨!”小男孩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跑回了别墅。
“慕容碧空!你给我等着!”回过神来的大男孩皱着眉头对着里屋一通狂吼。
碧空,又是这个名字。
碧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慢慢踱向了大街的另一头。
一家礼品店映入眼帘。碧容愣了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音乐盒,却没有一个是自己所熟悉的。
“碧空,听得到这音乐吗?”
慕容碧空闭着眼,丝毫不理会坐在一旁强扯出一丝笑容的男子。
“碧空,哥知道光明对于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哥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
碧空仍然不说话。
“碧空……请你记住这支曲子,好不好?”男子央求似的道。
碧空沉默了很久,点头。
男子立刻如同得了什么大奖一般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
“碧空,我会把它寄到五十年以后的你手中,作为你的生日礼物的!记住,不论经过了几生几世,我们的家依然是我们的家,记住江源路39号。还有……等你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别忘了我。”
碧容挑了一个音乐盒,轻轻掀开盖子,风铃一般清脆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不是幻象中熟悉的音调。
他放下手中的音乐盒,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金瞳店主,转身出了店门。
一家墙纸店跳入视线。
在这里住了很多年,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样一家店。
他抬脚走了过去。
“就这张吧!”碧空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家壁纸城,碧空放着周围很多好看的壁纸不要,专门挑中了一张极小的。
“不好,那个只够贴天花板!”比第一个幻象年轻了很多的那个男子,皱着眉头否决。
碧空一撇嘴:“那就拿来贴天花板好了。”
男子无奈。
“哥,可不可以在这张壁纸上帮我写个字?”
“什么字?”
“空。”
男子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用食指在壁纸上画了起来。所到之处,一片光芒。没多久,那光芒便消失了。
“呀,错了。”男子突然一拍额头,“我念错咒了,这个字,恐怕只有在……我的时候才会出现……”
“什么时候?”碧空明显没有听清‘在’后头的那两个字。
男子鬼笑,不语。
眼睛渐渐湿润了,碧容浅笑,那两个字,五十年后的我,听清了。
是——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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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因为我在新坑上磨蹭,这边纠结了很久,所以更新太慢,从今天起恢复。
与光阴背道而驰(父子) 偷不走的时间 第七章 再别
想起来了,是谁,为了他曾经想要的所谓‘光明,’独自离去,把他一个人丢在了永生的黑夜之中。哥,你忘了,没有你,我的世界,是永远的黑暗。
也许是惩罚我上一世的自私,上天让这一世的我爱上了你,却没有让你爱我。
忽略一切吧,我们的爱,根本不可能永生。
只是这一世,没有血缘的羁绊,我们仍旧不能在一起。
因着我的没有勇气,和你的……不爱。
终于明白,那个音乐盒是谁寄来的,那支清脆的曲子里包裹着的浓情蜜意是何种意思。
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金瞳店主,他猛地回过神,转身向那家店冲了过去,却发现对面的街道上根本没有那家店。
碧容一阵恍惚。
流。
*********
齐慕南出了公司,没有开车,一路向北走。不知为何,今天的自己,只想寻求一个平静。
猛然看见了一家礼品店,直觉驱使着他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音乐盒。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想不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啊~”
慕南的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这个声音,熟悉得令人心惊。
“珍惜眼前人,别再到处寻寻觅觅了。”店主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微微露出嘴唇的小虎牙。
慕南刚想开口问,周围的一切风景突然风化,变成了一条街道。
珍惜眼前人?他摇了摇头,自己哪有眼前人可以珍惜?
再次回头,一转眼之间瞥到了一个身影,清瘦,纤细,还带着些许熟悉。
他想都没想就追了过去,却没想,最终还是在一家壁纸城里跟丢了目标。
他甚至确信,这次的那个人一定是梦境中的男孩。
擦肩而过,只是一瞬。
想不到,终究,还是无缘。
慕南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放弃,他害怕那种切肤之痛。除了找寻,他甚至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年龄,不知道他的容貌是何种样子,就这样盲目的寻找。
十年了,够长了。
长到足够放弃,也长到足够心痛。这么矛盾,这么痛苦。
慕南黯然,转过身,离开。
*********
房子里仍旧空荡荡,碧容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会永远守候在天的尽头。”
走时,只带走了那个音乐盒和从天花板上小心揭下的壁纸。
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张壁纸,真是可笑。
碧容叹息,最后一次将日记本带出焚毁。即使这一天,不是十五号。
因为发现,所以离开。
很简单的理由,很平淡的借口。
只因,他没有勇气再停留,哪怕一刻。这个地方,让他痛悼连呼吸都失去。
他独自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目的地是虚无。
但冥冥中,又似乎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向前走,不要停。于是他就这样走着,一直走着,即使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
他不知道,离开了南,自己应该去哪里。两世的记忆纠缠着,不停地抨击着他的心脏。
与光阴背道而驰(父子) 偷不走的时间 第八章 天尽头(结局)
你曾经问过我,
如果能够恢复光明,
我最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见他。
但如果,
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说,
我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今生今世,
我们少了血缘的羁绊,
你的未来却还是不可能有我,
忘记最好。
我曾以为,
你是我心跳的动力,
失去你就等于失去心跳。
你告诉我,
别说失去,
爱是如此容易。
这样的结局最完美。
——摘自齐碧容博客《十八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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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累了,总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而这个可供休息的地方,很多人选择了家。
阴云笼罩着整个天空,雨却极小,显得极为压抑。
这条路,似乎格外地长。
像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头似的。
慕南有些恍惚。突然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慌之感。
这样的阴雨天气,在这样的地方极为少见,而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下雨了。
他打开门,慢吞吞地走了进去。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他上楼,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一如既往地安静。
突然心慌。
没有那种他出去玩了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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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闹!”一个皮肤接近纯白的男子颦着眉,瞪了坐在一旁的男孩一眼。
男孩摊开手:“要我告诉慕容南,还不如杀了我。如果他知道我把他前世留下来的房子高价卖给了这一世的他,一定会来杀了我!”
男子头痛地敲了敲太阳泬,背过了身。
另一个男子关掉电视机,斜瞥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道:“幻瞳,你就是太严肃太古板了,流流把房子卖给他们也算是为他们做了贡献,怎么说也不能让那个健忘症只吃这点苦吧?人在跟前呆了十年,愣是没发现,该不该罚?”
“你罚的是谁?”幻瞳揉了揉鼻子,眉头皱得更紧了,“都多大的人了,小六玩,你就跟着他玩?”
颜笑歌顿时语塞。
“我的岁数除以笑歌的岁数,等于十二。”男孩伸出两根手指。
幻瞳浅叹了口气:“放心吧,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有时间去找你算账的。”
流略微思量了一下,才道:“好。”
整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