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 阎王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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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横抬又撞,狗身打横飞出,正撞在另一恶犬身上,但那头恶犬根本未稍停的“呜”
的一声张口啃来。
金小山一声冷哼,不等恶犬上身,奋起一足正踢在恶犬的腹部。
一连滚了四五丈远,恶犬狂叫着正欲再扑上呢,却是一站未起的又倒在地上。
收起阎王梭,金小山把包在阎王梭上的布巾血迹抹去,淡然的对钱凤,道:
“吓到你了吧!”
钱凤气道:
“恶犬伤人,主人也不出面,真是可恼!”
突然,一旁的林子里走出一个大汉,冷厉的道:
“就因为你这女子好事,才害得我们损失两头良犬,怎的反倒派起我们的不是来了?”
金小山望去,只见一个劲装虬髯大汉,两手提着控犬皮条大步走来,当即问道:
“可是阁下纵犬伤人?”
大汉嘿然,道:
“职责所在,不得己也!”
金小山心中实在有气,遂冷冷道:
“可知我到此何事吗?是你们关大老爷请我来的,你竟还要纵犬伤害人,真正是岂有此
理!”
大汉双目暴睁,冷哼一声,道:
“混小子,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若非老爷糊糊涂涂的找你保什么镖,看我朱某人怎么去
修理你!”
金小山咬牙,道:
“是吗?若非姓关的有事求我,这鬼地方我还不来呢,不过冲着你的心中一股怒气,我
答应你同你过两招玩玩,但却要等我进庄去把事情敲定以后,你若愿意,就在此地等上一等,
小子,你说呢?”
姓朱的厉色狂吼,道:
“那你小子就快进去,老子在此候着,不过这女的不能进去。”
金小山道:
“二人一同来,为何留下她一人在此地?”
姓朱的疾言厉色,道:
“此地的规矩,如此而已!”
金小山嘿嘿笑道:
“我操,这种规矩不定也罢,因为我就不会遵守他这么一条狗屁倒灶而又狗屁不通的陋
规。”
姓朱的怒道:
“你想怎样?”
金小山指着惊愣的钱凤,道:
“我二人一同来,一同进去,然后再一同出来,又一同回去。”
姓朱的道:
“你二人一同来,只你一人进去,然后你一人出来,再带她回去。”
金小山狮目又眯成线的道:
“如果我硬带着她进去呢?”
姓朱的抛去手中皮带,冷笑,道:
“那得先把老子扯横,否则——”
金小山不等姓朱的说完,早对钱凤道:
“你站远些去,且让我掂掂这毛汉子的份量。”
黑衫抖动,黑影一抹间,姓朱的已挥动双拳闪过来,拳势相当凶猛,挟着虎虎劲风,带
起强劲的力道,那么高大的身子,却走着娇展舒腾的轻灵身法而变幻莫测——
不错,姓朱的心中十分清楚,老爷子能找上人家保镖送货,而对方又是恁般的大刺刺模
样,必然有着笃定一面,是以一出手就是一路“黑虎拳”。
错步闪腰左右连晃双肩,金小山笑道:
“我的儿,果然厉害呀!”
姓朱的吐气开声,双拳横擂直捣中掀起狂飚飘起不绝,刹那间他已打出三十二拳,端的
仍是凌厉无匹。
金小山动作闪动如野豹,倏忽腾掠,他在那拳风的呼啸中,刹那闪过对方一轮猛打攻势。
狂吼一声,姓朱的双拳抡动更见快捷,他以走地有声中拳打肘扫,足踢膝顶,光景是根
本不把金小山放在眼里。
金小山在一阵躲闪之后,暴伸双掌截打封扼,刹时便将姓朱的攻势堵于无形。
一阵互挽互扭互击互挡中,已是二十招过去。
姓朱的突然倒仰身,就在他连翻跟斗中,突然回身又向金小山当头扑击而下,同时一把
明晃晃的匕首,挟着一溜毫光,猝然向金小山面门划去。
金小山见对方手中出现精芒,忙着把伸出的掌变拳,竖肘横身侧闪中,姓朱的匕首只差
那么一寸未扫中他的面上,横里就地一个车轮,金小山人已站在三丈外,冷哼一声,指着拧
身面对他的大汉,道:
“怎么着,动上家伙要玩真的呀?”
姓朱的怒道:
“你以为朱大爷逗你玩的?”
金小山边冷眼望着姓朱的手中匕首,边反手自腰间拔出他的“家伙”出来。
布包未打开,上面仍然沾着狗血。
姓朱的虎吼一声,抡动手中匕首搂顶盖面的冲着金小山疾撩过去。
金小山嘿然冷笑一声,连布的“阎王梭”快得宛似流光一逝般的猝然自姓朱那握刀手腕
下方闪过,凌厉无匹的梭尖锋刃,虽隔着一层绒布,仍然带出一股鲜血,而金小山的人,早
已闪身在姓朱的身后一丈远了。
一连四五个踉跄,姓朱的匕首未落,左手早托住伤筋断肱血流不止的右手腕,口中“丝
丝”不断——
收起“阎王梭”,金小山拍拍双手,轻松至极的道:
“别看伤的轻,如果不及时止血包扎,只怕全身十六斤鲜艳的血就会流光。”
牙齿在哆嗦中格格响,姓朱的怨毒的望着金小山,道:
“一刀之伤,朱大爷刻骨铭心的记下了,小子,你怎么进庄,那就请便。”
轻松的旋回过身来,金小山还真的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钱凤不知何时已走的无影无踪,
忙着追到坡顶望,但哪里还有钱凤的影子。
摇摇头,金小山自言自语道:
“一半是被吓跑回去了。”
不管姓朱的正自用巾缠臂,金小山大刺刺的迈开大步往山凹里的巨宅走去。
金小山刚走近那道围墙大门,关福已迎出来:
“原来真的是你,早上你不是说过午才来吗,怎的提早到来,惹得一场误会。”
金小山双臂一耸,道:
“早来晚来,总是要来的,提早前来难道犯忌不成!”
关福苦笑一声,道:
“除了容易引起护院的误会,也没什么忌好犯的,如今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金小山跟着关福又走入那间大厅上。
不过这时候关家的老爷子可并不在,因为是要吃午饭了,关家老爷正准备净手用餐呢。
前厅上,关福对金小山道:
“你先坐着,且容我里面看看,是不是老爷入席了,否则,只怕你要等上一阵子了。”
金小山一听,脸色一寒,道:
“吃饭要紧,还是生意重要?”
关福一怔,遂笑道:
“你倒是瞒有骨气的呀!”
金小山唬的一声站起来,道:
“什么玩意儿,金记镖局不走这一趟镖,难道还会饿着肚皮?去他娘的鸟毛灰!”
金小山骂了一句正要离去,屏风后面,转出一人来,金小山偏望过去,可不正是关家的
大老爷出来了。
手中仍然拎着他那名贵的旱烟袋,边捋须而又满面含威的道:
“怎么要走?”
金小山站住脚,道:
“没人管饭,怎么不走!”
轻点着头,关家老爷道:
“生意谈成,少不了你一顿酒吃。”
缓缓的又走回头,金小山道:
“你的酒留着自己吃吧,且谈我们之间的生意。”
关老爷真的双眼冒火,暗中咬牙格格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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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阎王梭》
十四、关家庄阎王梭逞威
金小山这时可真的想起水大叔的话——一个身携“阎王梭”的人,必定是唯我独尊、傲
骨嶙峋,更是一切的主宰。
既是唯我独尊,你姓关的摆他娘的什么臭架子!
一切的主宰全操在我金小山的手中呢!
心念间,金小山双目直视关家老爷,道:
“你的这趟镖我们接下了。”
关金捋髯道:
“那很好,但不知你们的押镖金是多少?”
金小山右手暴伸而出,他那只满是粗皮肉茧的手掌五指伸的可够开,一字字的,道:
“五—千—两—银子。”
关金几乎是坐在弹簧上被弹起来一般,吼叫道:
“什么?敢情你们金记镖局的人穷疯了?开口五千两纹银,眼前我给你五千两,你拿得
动吗?”
金小山道:
“五千两,少一个蹦子都免谈。”
冷笑、苦笑兼怒笑,综合成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关金嘿嘿皮不笑肉也不动的道:
“听说你们给那些淘金客保一趟走上川府的镖,只要了二两银子,为何替关某送一趟镖
价五千两银子,这是怎么个解释法子?”
金小山淡然一笑,道:
“老爷子可曾做过生意?”
关金一怔,道:
“你问这干什么?”
金小山右手食指挖了一下鼻孔,边道:
“如果老爷子做过生意,也就不会多此一问了。”
关金道:
“你且说来听听。”
金小山移动一下身子,一本正经的道:
“事情原本不值一提的,天下做生意的人,他们的脑筋灵光,生意才开门,先做宣传再
打折,好像店里的货他是在野地里捡来的,等到大伙知道有这么一家子号,不用打折减价也
会生意上门来,自然的元宝滚进来了,如今金记镖局就是这种仿别人手法,所不幸的是老爷
子没有摊着在价乱期间找上我们,否则三五两银子那是算多的了。”
关金愣了一下,忿忿的道:
“什么乱七八糟一大遍,胡说八道不害臊,你这是看顾客的身份要价钱——”
不等关金把话说下去,金小山忙笑道:
“对,对,当然关老爷子的身份也是重要因素之一,以关老爷子这种名山隐土,有钱的
富贾,岂能同那些满身泥水,粗手粗脚的淘金客相提并论的,单就老爷子要保的镖,就算叫
他们想也想不到的名贵呢!”
关老爷子怒道:
“五千两银子足够买上十斤黄金吧!”
金小山道:
“只是那并非是十斤黄金,而是一尊金菩萨。”
关金一拍桌子怒喝道:
“就算是一尊金菩萨,你也不能这般的狮子大开口吧,是不是把我关金当成了肉头? ”
缓缓的站起身来。
金小山冷然一笑,道:
“我们拿命换银子,又没有向你关老爷强行勒索,何必拍桌子瞪眼睛的吓唬人,没关系
生意不成仁义在,你这里有的是护院武师,何不选几个精明能干的,由他们送往那九朝帝都
洛阳城,你岂不连一纹银子也不用化了。”
金小山一抱拳,就要转身离去,不料关金喝道:
“站住!”
金小山回头一笑,道:
“再谈下去岂不误了老爷子的午饭,须知穷人三餐不吃,走起路来轻快,富人一餐不吃,
躺在地上喊肚痛,小子可不能害老爷子不舒服呢!”
关金怒道:
“一张木讷脸.不料竟是个穷嘴聒噪舌,只不知你的武功像不像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金小山一笑,道:
“虽非炉火纯青,大山里对付几个小毛贼应是绰绰有余。”
“别把山里土匪全看成乌合之众,由此往北走,那儿就有个厉害角色,听说此人有万夫
不当之勇,要不然我还用找你们金记镖局?哼!”
金小山道:
“这不就结了,老爷子的东西贵重,而中途又有个厉害人物准备由金沙河过去的人,两
下里一掂,五千两押镖银子算很公道了。”
冷哼一声,关金唬的也站起来,道:
“在未谈成这桩生意之前,且让老夫瞻仰一下你的武功如何?”
金小山摇头,道:
“没什么好瞻仰的,如果老爷子信不过,大可一口回绝,又何必脱裤子放屁的费上一道
毫无必要手续!”
就在这时候,突见那姓朱的大汉托着手腕走来。
站在大厅门口的关福惊慌上前问道:
“朱爷,你怎么受伤了?”
姓朱的登上台阶,关金也看到了,一声断喝,道:
“怎么回事?”
金小山笑道:
“一场误会,小小的一场误会!”
关金戟指金小山,道:
“是你——”
一脚踏进大厅上,姓朱的道:
“属下前山值班,见这小子带了个女子一同前来,属下劝他女的不可进庄,这小子竟然
不听嚷嚷的定要带女的一同见老爷子,属下见他目中无人,这才向他讨教几招,想不到王八
蛋还真的心狠手辣,他——”
关金道:
“女子是谁?”
姓朱的道:
“一个姑娘。”
关金一冲上前,伸手抓住姓朱的衣领道:
“人呢?”
没等姓朱的话出口,金小山早说:
“人早被他吼跑了,如今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还得赶着去找她呢!”
姓朱的一怔,道:
“我吼她——”
“叭”的一声脆声,姓朱的挨了一个大嘴巴。
早见关金对关福道:
“领他去丹室敷药。”
望着忿怒至极的关金,金小山又道:
“我这是来谈生意的,人才上得前山坡,你的这位属下不吭不声的先放出两头恶犬来,
要不是我金小山的眼明手快,我那个女伴早被猛犬撕碎了。”
关金一惊,道:
“他放出两条‘黑虎’?”
金小山道:
“是两头黑得发亮的狗,可一点也不像虎。”
关金怒极反笑的道:
“这么说来,两头‘黑虎’必已死于你手下了?”
金小山轻松的耸耸肩,道:
“全是不得已而为之,老爷子诸多包容!”
一声吼叫,关金道:
“来人!”
可真够快,也不知道这些握刀举枪壮汉是从哪里蹿出来的,一下子全堵在大厅外,数一
数总有十来个。
早见关金戟指大厅外面,道:
“老夫说过,总得让老夫先掂掂你的真才实学才能再谈押镖的事情,请吧!”
金小山并未移动身子,却淡然一笑,道:
“动手可以,小子我如今吃的是刀口上饭,老爷子的这种场面吓不住我,不过有件事情
可得说在前面,尚请老爷子容告如何?”
关金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