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 阎王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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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刀伤,低一寸或右移半寸,你就完了。”
金小山笑道:
“大叔你歇着,我找林总管换药去,完了我再向大叔细说从头。”
这时林总管同宫太乙与张彪三人一齐走进大厅来,三人对水二齐都施礼,张彪同宫太乙
二人双目含泪,宫太乙道:
“属下等自谷主离开墨云谷后,原想留下来保护少谷主的,可是……”
水二一叹,道:
“我知道你们无能为力,我不会怪你们的。”
张彪也黯然道:
“总算等到这一日了,只是被姓关的逃去,我等实不甘心,非找姓关的讨个公道不可。”
水行云这时对林童道:
“小山受了伤,你去帮他敷药。”
林童这才发现金小山肩头伤的不轻,忙扶着金小山走出大厅。
就在这天夜晚,墨云谷中大摆筵席,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就在这天夜里,八脚王与八脚李二人抬着姬长泰走出墨云谷来。
三人才过了墨云谷后那个八脚亭,前面的八脚王早抱怨的道:
“我说老爷子呀,你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就天快黑了再上路?”
轿中的姬长泰一叹,道:
“我老头子还未曾老糊涂,你们以为我不愿在墨云谷吃香喝辣的住着呀,一方面我发觉
水行云似是吃了秤锤铁了心的恨透了玉人,二方面他那个前妻生的儿子又回来了,你二人想
想看,他儿子被姓关的打残废,这事我知道,如果我不走,三对六面的水二对他爹一说,我
还能再坐得住吗?”
后面的八脚李道:
“二老爷子呀,你可是已经收了人家一百两黄澄澄的金子呀,事办不成,可要退人家
的。”
坐在轿中的姬长泰拍腿怒道:
“胡说,就算他们送了我一百两黄金来孝敬我老人家,那也不为过,更别说大冷的天我
还为他们跑一趟荒山了。”
前面的八脚王又道:
“不管成不成,老爷子的一百两黄金已经入了库,进了荷包,可是我同八脚李二人,吃
苦受累,挨冻出力,到了墨云谷,姓水的一个屎毛也不给,想来想去,当真是猴舔蒜罐子,
越舔越不是滋味!”
坐在轿中的姬长泰一听,沉声骂道:
“至少你二人这几天灌足了黄汤吧。”
原来姬长泰这次墨云谷之行,是替姬玉人做说客的,但他虽是任务未成,至少探出水行
云的下一步棋路,这才是逃回枫叶山下的姬玉人与关浩二人的目的。
◎ ◎ ◎
墨云谷的大厅上,酒席正在摆设呢,坐在火盆边的水行云对林总管与金小山、儿子水二,
道:
“我总以为姬玉人那贱人同姓关的逃到老金矿村去了,如今我才发觉他二人的去向。”
林童忙问道:
“谷主明察,如今已然洞悉姓关的下落了?”
这时金小山才缓缓的道:
“小子这次赶往老金矿村中接水二兄弟,半道上遇到姓关的儿子关宏色,这小子是个烂
眼黑三……”
于是金小山就把自己出了墨云谷以后,先是遇上姬长泰,然后又遇上关宏色,救了钱凤
的事,仔细的对十分细听的水行云说了一遍……
水行云一听,点点头,道:
“好哇,这么说来,大山里还真有一处叫五月花庄的地方,而这五月花庄,才真正是关
浩的老巢,怪不得老金矿村那边,我们没有见过这‘人面狼’,原来他还有个窝在大山中
呢。”边点头对金小山道:“小山啊,你收拾了秦岭四煞,姓关的并不心痛,杀了他的烂眼
儿子,那才叫‘人面狼’难过一阵子了,这也等于替你的二兄弟报一杖之仇了。”
金小山抚摸着肩头的伤,问道:
“大叔,刚才你说姓关的没有逃回老金矿村,而他本人与那姬玉人又未回到五月花庄去,
那他们二人逃往何处了呢?”
水行云一咬牙,道:
“武关枫叶岭下的姬家寨。”
水二早叫道:
“去年我曾去过一次,可是那地方我去过以后,一辈子也不愿再去了。”
金小山叫道:
“为什么?”
水二摇摇头,道:
“我不喜欢那儿的人,连那儿的一草一木也不喜欢,如果一定要说出个理由来,大概就
是狗头上插不得金花,我水二就是看着不顺眼。”
水行云道:
“老夫希望姓关的别窝在枫叶岭下,这样也免得我水行云有一天与枫叶岭下的姬家寨,
双方撕破面皮。”
金小山道:
“就算撕破面皮又怎样,谁含糊谁来着?”
一声长叹,水行云道:
“有些事情你还并不清楚,不说别的,只这个姬长泰,我水行云就得让他三分呀!”
金小山摇头不以为然的道:
“大叔呀,人越老越得讲理,难不成越老越糊涂?”
他一顿又道:
“反正大叔身子骨得在谷中休养,往后这冲锋陷阵就由小山代劳了,那晚小山如果地方
熟,两个恶人我宰一双,也不用这时候还得叫大叔操心了。”
水行云点点头,安慰的道:
“别抱怨,今天大叔能再坐在墨云谷中,心中早安慰多了,倒是你说说看,钱凤那丫头
在大山里干什么的?”
金小山一听问,当即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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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阎王梭》
二十四、金小山再上关家庄
墨云谷的前院正厅上,这天夜晚满满的摆了十桌酒席,除了正中一桌外,余下的不分高
低大小,全坐在一起,这种场面是墨云谷开谷以来所没有。
满坐在正中上席的水行云,酷似变个人似的不再像往日那种不苟言笑,冷面孤做,一副
混世魔王作风。
当然,一个遭受过巨变之后清醒过来的人,必然会知昨非而今是,更何况一个垂垂老矣
的病老人。
就在这酒席筵上,所有墨云谷弟子们,对水老谷主的重度生还,自是交杯互贸不已,更
对水二的归来,轮流捧杯祝贺。
这时水行云又问金小山,道:
“刚才你提到钱凤那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小山这才又缓缓道:
“距此一百多里地方,那个山坳里正有一间十分精致的瓦屋,那天正下大雪,我原想到
那儿躲阵雪的,可是我发现了钱凤被姓关的儿子同一个叫苗菁菁的女子,两个人把钱凤捆在
一张椅子上,等我救下钱凤,她还没对我说出找我的原因,直到快到老金矿村,她才对我说,
原来老矿村西北凹里姓关的,突然叫老金矿村的人,三个月内搬走,到时候姓关的要把老金
矿村铲平呢!”
水行云一听,冷笑一声,道:
“我还正要找上姓关的大门呢,他却先对老金矿村的人下其毒手来了,娘的,我饶不了
你!”
金小山道:
“干脆两档事情一次办,过几天我这点小伤养过劲,小子我再往老金矿村跑一趟,找那
姓关的霉头去。”
轻摇着头,摇得金小山脸上一僵,早听得水行云道:
“大叔在老金矿村住的那段日子,阿凤那个丫头对我还真孝敬,我打算过些时你去把她
接到墨云谷来住,不过只怕她爹不会答应的。”
他一顿又道:
“至于找上姓关的大门,那是以后的事,你不要忘了,他给洛阳司徒府送去的‘金菩
萨’,那可是我墨云谷的宝物。”
这时林童也咬牙道:
“姓关的迷惑二夫人,墨云谷的宝物又何止被盗走一座‘金菩萨’,我看还有其他
的……”
水行云突然怒声道:
“什么迷惑二夫人,她既非是夫人,也未被谁迷惑,他们是狼狈为奸的来谋夺我墨云谷,
如今真相大白,我等双方要结算彼此间的恩怨了。”
林童忙施礼道:
“属下失言,只为平日叫惯了,一时未能改得口,谷主千万见谅。”
水行云摆摆手,道:
“算了,只等天一放晴,我们就决议如何找这两个罪魁祸首,了结这段公案吧。”
一边喝着酒,金小山道:
“大叔可知五月花庄在什么地方,小子我准备去看看,也许姓关的又回转五月花庄也说
不定。”
水行云道:
“墨云谷有几件宝物已不在库中了,别的不说,其中有一件价值连城的玛瑙雕赤龙,这
条赤龙长两尺,高半丈,五爪长髯,栩栩如生,但它的价值可绝非只是一块玛瑙所雕,或是
手艺巧夺天工,而是在这赤龙腹内有着清水流动,捧在手上晃动,还会发出哗啦水声,据说
这是出自东北的黑龙江上,叫做水胆玛瑙,相传数十万年前,玛瑙在成形结晶的时候,把一
股流动的水给凝结在体内,后来人采下后,才雕刻成这条赤龙,当知得来不易了。”
这时水二早在水行云右边叫道:
“小时候我还常看这条龙的,我知道爹也十分喜欢这条玛瑙赤龙的。”
金小山道:
“听起来比那金菩萨还值银子嘛。”
水行云道:
“银子有价,宝物难估,小山啊,想起大叔初遇你的时候,几乎痛饿死在那重阳小镇的
小客栈里,比起大叔这墨云谷来,那家小客栈又算得了什么!”
金小山腼腆一笑,道:
“小地方人小家气,也算小子好运气,正好叫我遇上大叔。”
水行云愉快的一笑,这才吩咐总管林童,道:
“打从明日起始,派人去打听那五月花庄在什么地方,另外,你要着人去把墨云谷离职
的八名武士给我重新找回来,不过这件事我提示你一下,要找离去的老人,先赶往黑水岭去
找那郎老大,他一定知道另个几人去处的。”
林童当即应道:
“属下明日一早,立刻去办。”
◎ ◎ ◎
就要过腊八了,墨云谷的大厅上,水行云拥着个小铜火炉子对金小山道:
“你的伤已愈,这趟出谷你先办两件事情。”
金小山忙肃立一旁,道:
“大叔,你老只管吩咐下来。”
水行云望望大厅外,天色有些灰暗,他先是一声叹,道:
“早晚免不了一场搏杀,也不知派出去找郎老大他们的人,可曾找到人没有?”
金小山道:
“大叔可是要我去黑水岭找人?”
摇摇头,水行云道:
“你不认识人,去了不定会找到人,今天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赶往老金矿村去,能把
那个阿凤接来墨云谷最好不过,如果钱掌柜不放心,何妨一齐把他父女二人接过来住。”
金小山忙点头,道:
“小山明日一早上路,就不来向大叔辞行了。”
水行云道:
“还有,也到过山岭村去,最好能把扁大夫请来。”
金小山一听,忙问:
“那扁和似是世外高人呢,他会来我们墨云谷?”
水行云轻点着头,道:
“他应该会来的。”
金小山不解的道:
“大叔如何这般有把握?”
淡淡一笑,水行云道:
“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水行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呢,哈……”
金小山心中在想,他说大叔有季常之癖,而大叔又早认得此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又听得水行云道:
“顺便告诉扁大夫,我的季常之癖已无药而愈,谢谢他替我操心事,哈……”
看着大叔高兴,金小山也笑道:
“小山一定把扁大夫请来墨云谷住几日。”
不料水行云道:
“不,是把他搬请到墨云谷来住,明日去的时候,带银票一千两为聘礼,不要忘了。”
金小山点头道:
“大叔尽管放心,这事小山一定会办得周全的。”
◎ ◎ ◎
黑水岭在蓝关以东的荒山里,从墨云谷要到黑水岭,单就翻山越岭,也得连走五天整。
郎老大当年能死心塌地的投入墨云谷以后,没多久,郎老大就自动辞去墨云谷武士,重
又回到黑水岭过他的自在日子。
这日郎老大腰里插着两把板斧,又上山去狩猎了,冬天山中的野味最多,连花豹都常出
没,不过当天郎老大运气平平,只猎得三只野兔。
山里的白雪已映现了他那高大的身影来,这时他已转过大山脚,自然是望向自已那间小
瓦屋,不由得一怔,因为屋门前的石阶上,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斗笠,上面覆着布巾,披的是一件天蓝大氅,大氅被这人裹的十分严密,身材粗壮,
显然是在守候自己。
郎老大细想,这会是谁?
再细看四周,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缓缓的拨出一支板斧,郎老大慢慢掩藏着自己,就在距离尚有五丈远处,他抖手打出手
中板斧,但听得“叭”的一声,板斧正砍在那人站的附近树干上。
猛旋身,那人回头叫道:
“郎老大!”
“是你,林总管。”
不错,林童是奉水行云之命来找郎老大的,午时他就到了,只是他一等再等,就是未破
门而入,这时见郎老大回来,高兴的大叫着迎上去。
“好家伙,几年不见,见面一斧头,什么意思?”
哈哈一笑,郎老大道:
“大山里有人找上门来,我不能不防。”
林童拖住郎老大一臂直端详的道:
“你怎样,这些日子混的可好?”
郎老大一挺胸,道:
“吃的全是上天所赐,不向人伸手,心安理得。”边举着手上提的野兔子又道:“进屋
去,架起火叉烤兔肉,你我边喝酒,撕着兔肉吃。”
林童笑道:
“惬意!惬意!”
二人就在郎老大那间小瓦屋里升起火来,这时林童才对郎老大道:
“我这次来是搬请大驾回墨云谷的。”
郎老大道:
“我不回墨云谷,他奶奶的,王八好当气难受,连谷主都被气的下落不明,我们还有什
么好混的,倒不如一个人生活在这大山里,与世无争的自在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