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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憔悴东风-第15部分

小说: 憔悴东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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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青前脚离去,后脚一条小小的黑影便偷偷溜进了沈雁石的房间,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轻轻叫道: 

“少爷,你睡着了么?” 

沈雁石翻过身来:“我睡着了,别吵我。” 

“少爷!” 

“好,好。”沈雁石笑着起身,不想却牵动了伤口,胸口有如针扎般疼痛,忍不住轻哼一声。 

沈安立即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恶化了?” 

闭目调息一阵,渐觉痛楚消减,张眼见沈安几乎都要哭了,展颜笑道:“傻瓜,骗你的。” 

沈安呆了呆,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少爷你好坏呀,人家担心死了,你还骗我!开始还以为你死了,我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呜……好不容易你回来,又受了伤,我又怕极了,怕你……结果你还来吓我,哇——” 

他的哭相实在不好看,又象扭股糖一样一个劲的在沈雁石身上蹭,眼泪鼻涕弄了人一身。沈雁石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只好抱住他安慰: 

“别哭,别哭,我不好,真是的,我怎么舍得吓我的小沈安呢?” 

安慰了一阵,沈安的哭声停了,这才抽抽啼啼地说起别来情景,与岳子青所言大同小异。只是他小孩心性,又护主,觉得岳子青和沈凤举没有照顾好大少爷,致使他“被杀”,所以对这两人多有不满。好不容易沈雁石平安归来,又被沈凤举打伤,小心眼里便认定了是二少爷不好,是以每每跟他过不去。 

沈雁石心中暗叹:身边人中,大概也只有小沈安,才会将自己看得比凤举重要。 

“二少爷不是故意打伤我,以后不许再对他无礼,知道吗?” 

“可是……”心里想说在沈家庄里那次他可是绝对故意。 

“没有可是,听话!” 

“哦。”声音里透着委屈。 

“等我伤好了,带你出去大吃一顿。” 

大眼睛立刻闪闪放光:“好!” 





第二天,沈雁石离了养伤的客栈,随沈凤举和岳子青来到赵冲的府第。原来这两人嫌沈家庄偏僻,自天山回来就一直寄住在赵府上,没有回去过。 

“大摔碑手”赵冲以内力冠绝当世,家中自然少不了治疗内伤的圣药,沈雁石修养了几天,身子便基本恢复了。 

这几天中,沈凤举和岳子青见了他都十分尴尬,尤其岳子青小心翼翼的态度更令人不舒服。沈安也嫌这里太气闷,嚷着要回沈家庄去。偏偏一说要走,赵冲等人又拦住他不放。 

其实留他下来做什么呢?看人家柔情蜜意么?半年前或许还能忍受,如今却怎么也无法装作无事了。 

这天支开了沈安,自己一个人在园中散步。眼见满园的花都谢了,只有菊花尚好,一支支临西风,饮清露,高雅脱俗,不期然想起李清照的那句词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反复吟咏,不觉痴了。 

清风吹过,幽香四溢,然而杀风景的是,一阵吵嚷声也随风而来。 

沈雁石皱了皱眉,本想离开的,却因话中隐约的“雁石”两字又前进了几步。——他虽不欲听人隐私,但涉及到了自己,难免动了好奇之心。 

穿过假山,对面就是赵府的书房,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书房的窗户大开,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却是沈凤举和岳子青。 

沈凤举叫道:“雁石说,雁石说,你知道自从大哥回来,你已经说过几个‘雁石说’了么?” 

岳子青道:“那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我才听的。姨丈和姓段的是公平决斗,本就说好不得报复;现在雁石又平安归来,我们实在没有理由再去寻衅。何况,你我也不是那段飞鹰的对手。” 

“你怕什么?天绝剑已经在我们手中,只要参透其中奥秘,还愁败给他么?” 

“要胜也要靠家传武学,这才胜得光彩。用那些邪魔外道的功夫,胜之不武。” 

“……” 

沈凤举不由语塞,看来这话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岳子青揽住他,柔声道:“凤举,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姨丈虽逝,英明犹在,那段飞鹰远在天山,再不会踏入中原一步,你又何苦自寻烦恼?” 

“你不懂,你不懂!”沈凤举一把推开他,嘶声道:“你不知道那魔头是怎么……怎么羞辱我的!” 

岳子青见他突然发狂不觉呆住,窗外的沈雁石却不由暗暗叹气;他知道凤举遭受过什么,也知道那种事情对于一个男子,尤其是凤举那般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又多么难以忍受! 

段飞鹰呀段飞鹰,你这人到底是好是坏? 

岳子青等沈凤举怒气平息了几分,才道:“好,我不再劝你,这事以后再说,只是雁石……” 

沈凤举正在气头上,心想不是他两人也吵不起来,一摔岳字青的手:“别跟我提雁石,若不是他你怎会打消报仇的念头?这人总是跟我过不去!” 

岳子青愕然:“雁石是你兄长,他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为了救你还……” 

“为了救我还身陷天山,险些丧命,是不是?”沈凤举冷笑,“你当他是真心想救我,错了,他只是做做样子给你们看的,其实他巴不得我死呢!” 

“凤举,你怎可这样说?” 

“我可没诬陷他。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何爹爹从来都不让他接近我们?因为我四岁那年他就曾经将我推进池塘里,想要害死我!”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是爹爹亲口告诉我的!” 

轰的一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凤举四岁那年,那时,他才六岁吧。犹记那个炎热的午后,他和凤举在池塘边玩耍,一不留神,凤举落入了水中。 

那天很闷,凤举在水中挣扎,小小的身子忽沉忽没……他呆住了,应该呼救的,却张嘴发不出声音来,也许心里真的在想,如果凤举死了,爹爹就能对自己好些…… 

后来是经过的仆人凑巧看到,才将凤举救了上来。闻讯赶到的父亲先是看了凤举无恙,回过头来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那夹杂着怒意仇恨的眼神,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魇。 

原以为父亲不会告诉凤举,但,好像错了,也许在父亲心中,只有凤举才是他的儿子,自己只是一个要害他宝贝儿子的凶手,所以一定要提醒凤举小心自己…… 

呵呵,还曾经以为,努力作一个好儿子,好兄长,也许有一天,父亲能重新审视自己,能挽回这段父子之情,兄弟之爱,可是现在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 

自欺欺人的谎话被拆穿,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难堪与绝望。 

沈雁石,说你天真还是傻呢? 

恍恍惚惚走出花园,恍恍惚惚迈过大门,守门人认识他是沈少爷,也没敢阻拦。恍恍惚惚来到一条小河边,恍恍惚惚上了小桥,恍惚看见对面也有个人。那人好象在对自己说什么,可是耳边轰隆隆的响,听不到。然后身子被一股力量带着,向河心坠落下去。 

当冰凉的河水呛入口中的时候,沈雁石才清醒过来,挣扎了几下,忽然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沈雁石,你上不能见爱于父亲,下不能见容于兄弟,被人弃之如敝履,你这样的人,还活着做什么? 

手臂慢慢的放平,整个身子没入水中,才发现原来放下一切的感觉其实很轻松,很轻松…… 





二十五 

如果看看黄历,刘三就应该知道今天是“出门不宜日”。早晨走到巷口,正遇见隔壁张老二家的那条疯狗,幸亏他跑得快,不过满篮的柿子也散了一多半。到了街上,身上仅有的一吊钱又被个天杀的小贼给偷了去。这已经够晦气的了吧?可更晦气的还在后面。 

回家经过小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对面也来了一个人。桥身窄小,仅能容一个人过,按理说既然是他先上了桥,那人自然应该守在桥边让他先过,哪想那人竟也上了桥。 

刘三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暗想我奈何不了疯狗我还奈何不了你吗?便大声叫骂开来。不想那人却依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看他眉清目秀的,却原来是个傻子! 

若在平日,刘三是不会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可是他今天实在是太背了,心想难道他连个傻子也要让不成?随手一推,那人竟不知避闪,直勾勾的掉进水里去了。 

刘三这下可慌了,即便是个傻子,溺死了人也是要吃官司的,慌忙凑上前去看看情形,不料身后起了一阵狂风,竟将他身子带了起来,飞到半空中去了。刘三惊得呆了,竟忘了叫喊,直到屁股重重的摔到地面上,才禁不住呼痛出声。边揉屁股边起来,却发现已经身在离河岸三丈远的地方了。 

没容得他叫骂,又一阵水声响起。刘三回头一看,只见河面上涌起一道水柱,接着一个黑影冲天而起,一跃到了岸上。定睛看时,竟是一个人! 

凡人怎会有这样的本事?刘三的脑中飞快闪过一个词:“河神显灵”! 

“啊,鬼呀!”伴着一声惨叫,刘三转身就跑。由于太惊慌了,逃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也不觉的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远了。 

一天之内,小河里有河神出没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这位河神还纵恶犬,咬掉了卖柿子刘三的半个屁股。 

“蠢货!”湿淋淋的人瞟了刘三的背影一眼,鹰目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轻声骂了一句,也不理会,径自将怀中一人平放在草地上,动作竟是说不出的温柔小心。 

他的身量很高,一身黑衣被水浸湿了,不显狼狈,反而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形。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他其实很英俊,目光锐利,五官出色,是个阳刚气十足的美男子。可惜别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首先已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枭戾之气慑倒,哪里还有胆子看看这人长的俊不俊、帅不帅? 

这人身上有一种阴冷的气息,尽管已经开始淡化了,还是能让人感觉得到,这也许是因为他生长的地方也是经年寒冷。 

是的,他不是中原人,他甚至很少来到这里,但却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 

如果这些人知道他来了,一定会陷入惊恐,更多的是诧异。 

因为他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因为他是段飞鹰! 



段飞鹰伸手拍拍那人的脸:“沈雁石,雁石,醒醒!” 

沈雁石躺在那里,眉心微蹙,双目紧闭,神情似有说不出的痛楚,看的人心都不由纠结起来,好想伸出手去为他展平。 

段飞鹰果然伸出手,却是去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好,他还活着。 

“是不是呛到水了?”段飞鹰自言自语,双手在沈雁石腹部轻按几下。沈雁石咳嗽几声,吐出几口水来。 

接着,轻“噫”一声,张开双眸。 

段飞鹰脸露喜色,凑到他眼前:“沈雁石,你还好吧?” 

沈雁石眼睛眨了几下,没有回答。 

“喂,你倒是说话呀?”段飞鹰果然不是有耐心的人,没几下就不耐烦起来。 

可是回给他的依然是沉默。 

段飞鹰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沈雁石的眼睛虽然睁着,却是空洞洞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段飞鹰拍拍他的脸:“雁石,雁石?” 

“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别吓我!” 

那双眼睛依然茫茫然的张着,瞳孔中也映不出任何影像来,只有嘴唇微微翕动几下,叹息般地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我呢?每一个自杀未遂的人似乎都会说这句话,可听在段飞鹰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刺耳。为什么最近见到他总是如此没有生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人看了又气又痛,真想狠狠打他几巴掌,打醒他……可又舍不得。 

反问:“为什么要死呢?” 

沈雁石想了想:“活着好累。” 

“累?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活得不仅累,而且苦?你可知道他虽然甘愿忍受苦累的活着,可有些人却依然无法如愿?” 

“那是因为他们在这世上还有眷恋。” 

“你呢?” 

“我……”想起岳子青的三心二意,想起凤举的敌视猜疑,想起父亲的冷漠无情,沈雁石惨笑着摇头,“我所眷恋的人并不在乎我。” 

“不在乎你的人又凭什么值得你去眷恋?”语音陡然攀高,暗示着心中的怒意也在节节攀升。 

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可是听了还是会生气。沈雁石,枉你聪明绝顶,却为何痴缠至斯!真正爱你的人你不屑一顾,却为了那样的人舍弃生命! 

“沈雁石,你这傻瓜,他们既然不在乎你,即使你死了也不会感到心痛内疚!可是你自己呢?你活在这世上二十年就够了么?这二十年来你享受过快乐么?你渴望的东西你得到过吗?你有真正开怀大笑的时候么?就这么死了你甘心么?沈雁石,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他越说越气,突然双手一推,将沈雁石的身子重重推倒在地上:“够了,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想死就去死吧,我不管你了!”怒冲冲的起身,迈开大步,几步之间身影就消失在岸边的柳林里,当真说去便去了。 

小河水无声的淌着,天地间一片凄清。秋风袭来,仿佛将凉意和寂寞吹进了人的心里,好冷,好冷。孤零零,静悄悄,莫说是躺在这里的人,连这一方天地似乎都被遗忘了。 

走了,都走了,没有人愿意理会自己,没有人……… 

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自眼角,到双颊,最后化作草叶上几颗晶莹的露珠,阳光下闪着凄美的光泽。 

“别哭,雁石,别哭。” 一双大手将他拥进怀里,温软的嘴唇轻轻摩挲着他的发鬓,“你哭得我心好痛。” 

一丝暖意悄悄渗入,不知怎么的,眼泪却流得更凶,多年以来强自压抑在心底的委屈,此刻却象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连绵不断地随泪水淌了出来。 

在还没发觉以前,已经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过往,以及深藏在心底的不欲人知的心事…… 

他并不是如他人所见,永远淡然,永远平和。之所以淡然,只是因为习惯了失望,也就开始不再奢求拥有什么;之所以平和,也只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人在意自己,也就识相的不去引人注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自卑的,因为自卑所以退让,尤其是在光芒四射的凤举面前。而幼时的往事更让他深觉自己的丑陋! 

“你现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象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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