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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海角.天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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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身後传来一句不怎麽标准的中文问好。 
‘你好!’怪怪的音调来自於一个当地男人的口中,瘦瘦高高的个头儿,短的不能再短的浅黄色头发──再短会让人以为他是光头党一员,深邃的灰蓝色眼睛──让我不禁想起了北京的天,直挺的鼻子,刀削一般轮廓鲜明的脸,脸上正挂著一丝微笑。他的长相是典型的苏联人风格,相信他不笑的话一定有普京的冷峻,不过当然了,他比普京来的英俊。 
‘你好!’无论如何不能没了礼节,我只好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意。 
‘你是新生?’虽然腔调怪了点,但还是能够听懂的。 
‘是的。……你会中文?’ 
‘啊,是的,我是念中文系的,我已经学了4年的中文了。’他得意的笑,‘你怎麽不办手续?’ 
‘我……我不会说。’ 
‘那好办,我可以帮你。’ 
说完,他拉著我走到那个管事儿的体型非常可观的老太太跟前,叽哩挂拉的跟她说了一堆,然後他们又对话了几句,他转头:‘你的邀请函?’ 
‘啊?噢!在这儿!’我赶忙递给他。 
他拿过去又是一阵叽哩挂拉。 
‘好了,你的房间是313。’ 
‘……谢谢。’我打从心眼里的感激,要不是他帮忙,我还不知要站到什麽时候。 
‘不客气,我叫安德烈,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楚枫。’ 
‘什麽风?’ 
‘楚、枫!’唉,跟他说了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字。 
‘哦,楚枫,楚枫,我记住了!’他还真是爱笑。 
我只好冲他笑笑。 
‘我帮你拿个箱子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两个重重的箱子,我是没法一起拎上3楼的,结果还是他帮我。 
到了3楼,原来还没搞定,填表,签字,领被子枕头床单,打点好一切已经凌晨时分,我谢别安德烈後掉头就睡的天昏地暗人事不知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安德烈,根本没想到後来会跟他很熟。” 



他停下来,歇口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安德烈在楚枫的人生中一定有著某种意义。 
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格外的好,总有某种原因,很可能不为人知,也许甚至不为己知。 
我觉得,安德烈对楚枫格外照顾,绝不会仅仅因为西方人热情开朗。 



“出国的感觉怎麽样?我可是没有出去过的土包子啊。” 
“呵~!感觉很不好的!要是让我重新再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会留在国内的。” 
“啊?怎麽会?” 
“人家去美国日本的当然不同,我去的那个地方,糟烂的要命,和北京根本就没法相提并论,还不抵90年的北京呢!你说,感觉能好吗?我们有一个同学说的特经典:人家那是出国留学,咱们这是上山下乡!” 
“哈哈~!说的可真够逗的!” 
“这可是大实话啊!那个地方要我说,除了因为绿化率高而空气好之外,基本上就没什麽优点可言了!” 
“你在那里的生活怎麽样?” 
“还可以吧,反正还凑合的过去。” 
“给我讲讲吧!” 
“啊?这你也想听?又不是什麽有趣的!” 



“我没经历过嘛!” 
“好吧!” 
楚枫的回答里竟然带著几分无奈。我很高兴,他面对我的时候,渐渐开始有情绪了,不像当初,就好像是讲故事机器似的。 
其实,我也并不是对出国留学有多少兴趣,毕竟这年头,“出国”已经从一个行为动词变成了一种时尚,搞不好哪天北京人问好的那句经典的“您吃了吗?”会变成“您出国了吗?”这只是玩笑。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特彷徨。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只有孤独和寂寞,难以忍受的寂寞,令我简直要发狂。 
刚住进313时只有我一个人,可能这也是原因之一,要是有个人没事能说说话,起码日子还好过一点。但是那时宿舍还没有住满人,所以不少房间都有空床位。 
还记得我说,到达那天我掉头就睡了吗?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敲门的声音惊醒的,急忙起身开门,以为有什麽事端,结果一看,门外站著的是安德烈。我不解的看著他,也不知道要说什麽。 
见我一脸呆愣的样子,他笑著说,他是来告诉我,今天应该去预科系办手续的。 
我顿感汗颜,来了之後只记得睡,压跟就忘了正经事。干笑两声,赶紧起来收拾准备。 
我跟安德烈就这麽糊里糊涂的熟了。入系手续是他帮我搞定的,上超市,换钱,买东西,也是他带我去并指点我的,晚上没事,他也会过来陪著我闲聊。 
头一个月除了上课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和安德烈一起行动的。我被分在11班,班上一共10个人,只有我一个北京的,另外有两个浙江的,三个东北的,四个河北的,我有点孤单。安德烈下了可就常常跑来找我,带我去些基辅出名的地方:什麽赫里夏啦──基辅的主要大街,有很多商店,尽头是独立广场,地位相当於我们的天安门,但是要小得多;舍甫琴科公园和博物馆啦,他是乌克兰最著名的学者;老街啦,那里有很多小摊子,卖各种纪念品和零七零八的东西,还有很多画;妈妈山啦,那里有个女神像,还有个军事博物馆;还有很多,我一时也记不起了。 
我挺高兴的,一来有个人陪我,不至於太寂寞, 
                  二来他是当地人,熟门熟路,而且有个当地朋友出门也安全些。那边其实也不安全,经常都有中国人被抢被打,而且主要对象都是男生。这种时候他们居然到讲起绅士风度,真是可笑。 
於是,我知道了他23岁,是基辅人,知道了他家里除了爸妈,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知道了他也住在3楼,324,知道了他原来不只是学生身份,还算预科系的工作人员,有需要的时候作中文翻译,知道了他学习中文的起由,只不过是在念中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本中文画册,十分好奇那些个个不同的奇怪方块,如何就能交流表达,知道了他十分喜欢中国菜,还不时要我做给他吃。 
我跟他相处的很愉快。每当我有俄语不会的地方,就去找他给我讲。有时兴致好,我也做个菜请他吃,因为我平时都是牛奶面包香肠饼干方便面再加偶尔外食一族。说实话我并不太会做饭的,以前根本就不会,还是快出国前被老妈硬逼著临时抱佛脚的学了几下的。我自己吃感觉一般,反正熟了,也不难吃就是了,他倒是也没说什麽,只道好吃,我当时想八成外国人也吃不出好坏之分。 
有时候,我也给他讲讲我的事,父母啦,朋友啦,北京啦,上学啦,想到什麽就随口说说。当然,林杨的事除外,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开始我也奇怪他干嘛跟我一个中国人整日厮混,有点不明白,因为很多当地人并不喜欢中国人,很不客气。後来熟了,从旁人处听说有中文系毛子(中国人给当地人的外号,理由是他们多毛。)专喜欢往中国人堆里凑,为了能练习中文,於是想想可能他也是借机练口语吧。 
有一次聊天时我也半开玩笑的跟他说过:喂,你小子跟我凑近乎,其实是为了练口语吧?我这可是地道的北京话。当初他还一本正经的问过我,“小子”当什麽解释,害我当场笑倒。 
他笑笑说:可不是,你可不要跟我说俄语啊! 
明显他的中文讲的越来越好,语音语调已经不那麽怪气。 
我假装生气:靠!那怎麽行!我还要靠你练俄语呢! 
他还挺禁逗的:要不这样,你说俄语,我说中文,这样我们都能练口语! 
结果当然是一阵笑闹。 
因为安德烈的关系,我在基辅的生活可以说是很舒服的。认识他,可谓好处多多。那时有不少中国人对我羡慕不已,大家都觉得有个当地朋友是件很不错的事,而且,有当地朋友的人是不多的至少在12舍。 
有一件事我要特别感谢安德烈,那就是我的俄语。我的俄语进步很快,尤其是口语,这当然是由於能跟安德烈练习。其实我并不十分喜欢学习俄语,但也不讨厌,只是为了上学而已。我对外语的兴趣一般般。 
上学的日子过得很快的,可能因为极有规律。我从没逃过课,逃课在那边是很普遍的现象,有很多人几十节几百节的翘,想我这样不翘课的反而被看成恐龙一样。我倒不是因为有多麽热爱学习,只是,生活实在是无聊的紧,如果不去上课,闲下来的时间都不知道要干什麽才好,更加的无聊。”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 
“对了,有个事忘了说,我一开始不是要上基辅国立大学的吗?可是,後来我选择学俄语,就不能念了,上基大是要学乌语的。 
乌克兰推行乌语,将官方语言设为乌语,什麽街道名字、道路标示、电视新闻统统换成乌语,可笑的是,基辅当地人嘴里讲的却大都是俄语,真是无聊的政策。基大也改成乌语授课,搞的我们这些留学生很无奈,学乌语确实没用,你说,学一个当地人都不讲的外语有什麽用,你学了跟谁讲去,但学俄语就意味著放弃基大。很多人还是咬牙学乌语的,为了上基大。 
我放弃了。一来学俄语还有点用处,讲的人多嘛,前苏联地区都通行,二来我想学计算机,同学给我介绍说可以念基辅工学院後来改名为基辅科技大学,说那里的计算机专业很不错的,所以我就轻易的放弃了基大。” 



他又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我跟安德烈……本来一直很要好的,我也真的很高兴交到一个好朋友,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抓著我的手对我说,他爱我。”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大概是这件事使他太过意外,也可能是在他心里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并不惊讶,这是我的预料之中的。别问我原因,关於楚枫的事,我的第六感总是来的特别的准。 



“他跟你表白?” 
“嗯,很突然的。事先几乎没有任何先兆,我完全都没有心理准备。 
那是一天下午,我下了课,就跑去找他,刚好他在,就泡在他屋里写作业。我经常这样,因为可以随时问他,很方便。 
我没有察觉任何的异样。现在回想起来,他那天行为有点慌张,看我时眼神有些闪烁,但当时我没有在意。 
然後,突然的:‘枫,我有话跟你说!’ 
‘啊?什麽啊?’我连头都没抬,还在写作业。 
‘枫!’他猛的握住我的左手,我不得不抬头看他。 
‘枫!我爱你!’ 
他说的倒是顺口,我听著可就刺耳了。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立时一片空白。 
什麽?他说了什麽?爱我?我听错了吧?是我幻听吧?这不是真的吧?逗我玩的吧?假的吧?今天是愚人节吗? 
他见我没有反应,轻轻捏了下我的手:‘枫!’ 
我吓的一下子甩开他的手,缩在椅子上。 
‘枫!’ 
他想要抓我的手,可惜未遂。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是青白交替,就如同我的心里的起伏翻腾。 
半晌:‘安、安德烈!’ 
‘枫!’ 
‘真的吗?刚才你说的?’ 
‘当然是真的!枫!我………’ 
‘为什麽!为什麽!什麽时候?’ 
‘什麽时候?……我不知道。我每天很你在一起,看著你笑,看著你闹,看著你快乐,看著你悲伤,看著你考试得到5分时的得意,看著你过中秋想家时的落寞,陪著你,分享你的一切。不知不觉的,我的眼睛开始追随你,我开始离不开你了。’ 
‘………’ 
‘枫!感情若要真解释,也无法分析的清楚。但是,当我理清心绪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心上了。我们的国家比你们的开放,所以同性恋也不像你们那麽禁忌,当然也不是能够被主流所接受的。我不在意别人怎麽看怎麽说,我就是爱上你了。’ 
‘………’ 
‘枫!我真的爱你!你能接受我吗?你能接受我的爱吗?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把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我要让你知道!’ 
‘………’ 
‘枫!……………’ 
我不知道他还说了什麽,因为後来我已经什麽都听不到了,只有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但分辨不清字句,我的大脑进入到混沌状态。” 



他停下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著我。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在等待,等待我回应些什麽。 
“你拒绝了?” 
“是的,我拒绝了,但不是在那天。” 
“?” 
“那天,我在无意识中冲出了他的房间,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站在12舍外面的树林中了。不知道是我跑的太快,还是他顾忌著什麽,他并没有追来。我在那里站了好几个小时,想我跟他的事,最终还是想不明白,为什麽会搞到这一步。但是我心里很明白,我要拒绝他,必须拒绝他。先不说我只是把他当成好友,并没有其他的感情,他可是个毛子啊,我就算要找个爱人,也不会选择毛子的。他们和我们的生长环境、文化底蕴、所接受的文化教育、所奉行的规范准则、包括人生观、价值观、思维方式这些统统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们含蓄的微笑,一如我们永远都不会习惯他们开朗的拥抱。文化差异是无法抹煞的。” 
“你就因为这些拒绝他?” 
“嗯,我不能接受外国人,也许是我骨子里的保守思想作祟吧,总觉得那些个蓝眼睛的毛子终究不是一类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对我而言只是朋友,这一界线是不可逾越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这些你也都跟他说了?” 
“是的,总要把话讲明白才好。我认为,爱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拒绝一个人更是要理由充分。所以第二天我去找他,跟他讲个清楚。” 
“拒绝我能够理解,为什麽爱也是?不是说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吗?” 
“哼!那是电影小说讲故事骗人眼泪的啊!你想想,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吗?你爱上一个人真的没什麽原因吗?比如对方美丽漂亮魅力四射,或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或者绝世奇才个性独特,这些不都是理由吗?你敢说你爱上某某某,只因为她叫某某某吗?” 
想来也是,爱上一个人自然是因为她有著某些个优点长处,十分的吸引自己,否则谁没事会多看谁几眼呢!? 
“那、他有什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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