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地无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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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惜烨急忙拿起听筒却是小鬼催他回去表演马上要开始了。惜烨叹口气，再一次看看无垠的大海，提著鞋向表演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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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虽然是临时搭建的舞台，灯光却一点也不含糊，该打什麽光就是什麽光，并没有因为简陋而省下什麽。
惜烨啃著面包，坐在前排的座位上。小鬼说要等表演完了一起去吃海鲜，所以只丢给他一个面包让他先充充饥。看到惜烨一副不甘愿的样子，小鬼火大的说“我都还没吃饭呢！”说完还狠狠的在他刚咬过的地方咬上一口，惜烨也只好忍著肚饿，看这群摇滚少年的疯狂演奏。
这样的盛会还是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参加的原因也还是社团找不到人手硬拉他过来帮忙搭建舞台才有的。虽然从那时开始就是一副什麽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多少也受了些感染，那天晚上也和大家疯狂了一把。不说在台下喉的嗓子都哑了，光是表演完後喝酒到天亮害的头痛了三天都成为难以忘怀的记忆了。想不到事隔多年又遇上这样的盛会了。
小鬼早早从他身边离开，去临时搭建的後台化妆去了，惜烨想估计又跟在酒吧出入时差不多的装束了，却没想一出台那样的劲爆！
小鬼穿一件古希腊风格的连衣短裙，腿上缠著麻绳编织成的靴子，头上戴著夸张的假发。那样反差的两种风格，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合适。再一看，其他的小组成员都是同样打扮，不过却没有雷同，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看来他们的服装顾问换了，惜烨笑著看著小鬼精瘦的身材在薄如蝉纱的衣物里若隐若现，想他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若换了别的定是打死也不会同意做此装扮，今天竟然这麽多人面前显示，若不是爱煞了摇滚又怎肯如此？
音乐开始是低低的吉他，软软的牵得你心都要醉了，主唱木莲沙哑纯粹的嗓音让人仿佛忘了自身只随音乐起伏，後来到了高潮部分，加著吼声与快节奏的吉他，又仿佛感受到渴望的焦急，热血沸腾！
他们的表演结束，台下沈醉了十秒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安可，小鬼望向惜烨得意的笑著，这个时候惜烨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朝他竖起了大麽指。
看观众的反映，今天小鬼乐队的演出绝对逃不出前三甲。
热热闹闹的盛会热热闹闹的落下帷幕，小鬼的乐队果然不负众望得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海滩上的人们喧闹著，跳起了舞，还有彼此欣赏的乐队探讨著经验，以及密密麻麻围著偶像不忍走开的各路摇滚粉丝。
看著小鬼乐队被各路青春少女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子，惜烨耸耸肩，暗想晚餐又泡汤了。只好自己找地方解决了，惜烨慢慢向堤岸走去，谁知走了还不到十步，就被一个戴著帽子的少年拽著跑了起来。惜烨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听到後头有人叫“他在那儿！”，拉住他的少年更是加快了脚步，连拖带拉的把惜烨拉离了沙滩。
少年的手紧紧拽住惜烨的，两人奋力奔跑著，满天的星星璨若宝石，夜风在耳边呼呼的吹，海面被月光渲染成一片若隐若现的银，一切仿佛电影画面般美妙动人。惜烨想如果小鬼换成宗焕这该又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终於摆脱了众人，两人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气，惜烨抬头望著无际的星空，突然觉得十分寂静，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重要，连自己也要消失在深蓝的天际一样。
“喂！”小鬼突然用双手拍上他的脸，“你要去哪里呀？”
惜烨这才回过神，眼前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有点担心有点疑惑的望著自己，“还能去哪？”，他拿下少年的手，微微一笑。
少年的表情一阵错愕，随即脸上似乎有些发红，惜烨冒名奇妙，但是饥饿感适时涌了上来，“我饿死了，你要怎麽赔偿我？”
小鬼嘴里嘟噜了几句惜烨没听清，等到要问明白，小鬼又拉住了自己，“走，带你去吃海鲜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惜烨差点气岔，但是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了，虽然觉得两人牵手有些奇怪但是晚上又没什麽人索性难得争执，於是乖乖跟著小鬼後面。
吃完海鲜，小鬼不肯睡觉，非要惜烨陪他去海边坐坐，虽然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但是知道这个小鬼磨人的功力，只好强打精神奉陪到底了。
两人打开啤酒坐在沙滩上，晚风有些凉，小鬼只穿了一件T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惜烨趁此说回去吧，小鬼只拿眼睛瞪他，随即噌到他身边，挨著他坐下。
两人的胳膊碰在一起，惜烨感到小鬼的皮肤炽热的可怕，“你是不是生病了？”惜烨抬头看小鬼的面颊，红扑扑的。
“你才病了，我只是喝多了！”小鬼说著又把啤酒灌一点进去，然後侧头看著惜烨。他的眼神是平日所未见过的慵懒，泛著点朦胧的光，别有一番──惜烨想了半天，说真的把妩媚这个词用在小鬼身上是想所未想的，但是此刻好像找不到比这更贴切的词了。
“惜烨”小鬼叫他的名字，突然把脸靠的很近，眼神灼灼的望著他，“我看到你对我竖大麽指了哦，惜烨，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表演？”
“是不错了，”醉了还要别人夸奖他，果然还是小孩子。
“我就知道你会为我著迷的。”小鬼突然笑了，傻傻的，纯纯的。
“好，我为你著迷。我们先回去睡觉好不好？”看他那个样子，真不知道一会儿会变成什麽样子，不过醉起来还蛮可爱的。
“不好，我要去游泳！”小鬼说完，突然站起来，把衣服一件件往地上脱，然後东倒西歪的往海里跑去。惜烨可真吓坏了，这个死小鬼才说你可爱呢就这样折腾人。他连忙把小鬼抱住，阻止他往海里跑。
“讨厌，讨厌，我要游泳吗！”小鬼这时真的是小鬼了，他拼命挣扎著，想把禁锢住自己的双手拨开。
惜烨的力气本来就不是很大，小鬼又挣扎的厉害，不知怎的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惜烨压在小鬼上面，他想站起来，小鬼却把他拉向自己。
“韦惜烨，”小鬼捧著他的脸，“你一点都不像妈妈，你好讨厌呀！上次我等了你四个小时也，你竟然敢放我鸽子，从来没人敢对我这样！”
“好好，是我不对，我讨人厌。”死小鬼一喝醉就翻旧帐。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生病的，你病了我从来没有一天睡好过！”
这点倒不知道，不过还算小鬼有点良心。
“你不要去喝酒啦，喝酒伤身啦，还有你竟然带未成年人去酒吧，你怎麽当老师的？”
倒怪起我来了，是谁一天到晚拉我去酒吧的。
“韦惜烨，你好讨厌啦，可是为什麽──我却老想著你？”小鬼说完这句，好像电池突然用光了一样，睡了过去，只留下惜烨一个人愣在那里。
为什麽，我却老想著你？小鬼为什麽要这麽说，惜烨看一眼小鬼昏睡过去的样子，脸上红红的，嘴巴不时动一动，惜烨一听，在叫妈妈呢。
惜烨忍不住微微一笑，还是个孩子呢，虽然说不想妈妈，其实还是寂寞的吧！他把小鬼缠在身上的手挪开，站了起来。好孩子，今晚作个美梦吧！惜烨抱著小鬼，在他额边轻轻吻了一下，向旅馆走去。
身後是轻轻的波浪，柔柔的拍打著沙滩，像是在无声的叹息。
14
惜烨刚从屋里出来，向车站走去，迎面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蓬乱的发，大大的眼睛，不是小鬼是谁。
“怎么了，要接我上班吗？”虽然觉得发生了什么，仍旧忍不住打趣他一番。
小鬼瞪他一眼，给他看手中的报纸，红色的标题赫然写着：清凉摇滚，江家大少玩转A城。附的照片正是他前日沙滩表演那一身古希腊风格的舞台装，这还不算，还有众位少女围着他狂叫的疯狂场面。
“拍的不错呀，好像比你本人还好看！”惜烨笑嘻嘻的说。
“你还有心情笑，就因为这篇报道我和爸吵了一架，他不知从哪里的来消息，要马上关了我的梦里人！”
“你疑心是我告诉老板？”
“我知不会是你，但是那里我真的只带你一人去过。”
“许是记者暗中早已知道，再不然你父亲只要请人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小鬼懊恼的抓着头发，“我真恨透了那些记者，我们乐得自在关他何事，定要爆这新闻，无端端给我添多少麻烦！”
“各行有各行的艰难，多说无意，既然你父亲已经知道，你要做何打算？”
“我决定先去美国一趟，舅舅叫我去玩，正好也避避父亲的怒气。”
“这样也好，你父亲也不一定会真的反对，你日后细细对他说，他消了这口气，日后想你了定然比现在好说些。”
“好是好，但是——”少年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却又并不说话。
惜烨不知他想说什么，再一看表，糟了要迟到了，想他上班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迟到过。“不跟你说了，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上班要晚了！”惜烨匆匆搭上公车，向少年摆摆手。
“韦惜烨，工作就那么重要吗？多跟我说两句话会死？”车开动了，他还听到小鬼大声嚷嚷。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惜烨只好看着窗外，装出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死小鬼，下次再跟你算帐。
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少年一脸戾气的站在大厅里瞪着他，“韦助理，这么爱工作怎么没留下来加班啦？”
“我办事效率高工作都完了不用加班，你有意见吗？”
“别忘了早上说的，你欠我一顿饭！”
“知道了大少爷，要去哪里用餐？”
少年看惜烨一脸无奈的表情，像抓住惜烨小辫子一样，立即弯起嘴角，兴高采烈的拉住他向门口走去，“我要吃你做的饭！”
“感情你是不是跟老板吵架记性变差了，我可记得你上次可是当着我的面把我做的饭倒进垃圾桶的！”惜烨一说就气，本来就不会做饭，那次小鬼缠着他说肚饿非逼他做，结果尝了一口就倒进垃圾桶里，他两小时的心血呀！
“有吗？我会是这么不讲情理的人吗？”少年的头撇向一边，“晚霞好美哦！”
臭小子还跟我装蒜，惜烨青筋爆跳，但还是抬眼望了望天边。霞光艳艳，扑满整个天空，仿佛给这个城市渡了一层金边，那些耸立入云的摩天大厦少了白天的威严叫嚣，反而多了些宁静的生气，夜晚刚刚要来，城市像变了个脸，所有的正经严肃都统统甩到脑后，静谧柔和甚至疯狂迷乱才是夜晚该有的颜色。
“真好。”惜烨微微眯起眼，他喜欢这一刻的风景也喜欢这一刻改变所带来的愉快心情。
“的确很美。”少年望他一眼，突然对他露齿一笑，“好了，我们就去品尝这道艳丽霞光！”
惜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小鬼一溜烟跑掉，临走不忘回头看他一眼“别动，在那里等我！”
不一会儿，少年骑着一辆摩托车出来，惜烨一脸问号，不知小鬼葫芦里装得什么药。
“我知道你喜欢欣赏美景，走，我有东西送你！所以，作为酬劳”小鬼嘿嘿两声，指着车座，“你要当司机。”
惜烨原想拒绝，无奈受不了他说的美景诱惑，只好以一种怨恨的眼光瞪着小鬼，悲壮的跨上自行车。
小鬼得意的看着他，却没发现惜烨也在偷笑，嘿嘿，死小鬼，天天免费差遣我，一会儿不让你摔下去我就不姓韦！
“你若把我摔下去，我就天天缠着你！”小鬼坐上后座，双手搭上他的腰，阴沉沉的说。惜烨心头一惊，这小鬼，难道有读心术？
七拐八拐，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小鬼说一句快到了，惜烨这才吐口气，一路上，小鬼不知安的什么心不停骚扰他，而且不是普通的骚扰，而是性骚扰。一会儿把手放在他胸前，一会儿在他耳边吹气，两只手又摸又掐，还不住说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想不到你平日看来单薄，身材倒还不错，放在床上一定更有看头。惜烨又不敢乱动，怕真的把小鬼摔下去他就会开始使出那像牛皮糖一样的缠功，想想以前的种种恐怖遭遇，惜烨忍不住潸然泪下，我说就是你欲求不满也别找我开涮呀！好歹我也是男人呀！唉，真是一趟车开下来，受尽了委屈，被吃尽了豆腐。
好不容易目的地到了，竟然是个小型机场。小鬼拉着目瞪口呆的惜烨，得意的打开机门，让他把头套带上，禁自座上了驾驶座。
“你你你！”
“别担心，我有驾驶照的！”小鬼边说边发动，“座好了，我们要起飞了！”
“哇！”惜烨惨叫一声，手中证件飘落下来，那上面赫然写着发证日期：八月十二，而今天才八月十三！
十三，果然是一个恶魔的日子！
惜烨的心已经转的七上八下了，他不知这是第几个倒空翻转了，想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些表演特技的飞机时还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们好厉害，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坐在里面的一天！
“要不要再来一个翻转？”小鬼笑嘻嘻的看着他，但这笑容在惜烨眼里无异恶魔。他使劲摇摇头，小鬼却说，竟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当然，狠狠一拉控制器，惜烨又感到云里雾里，脑里星光闪闪。
“好了，我不折腾你了，你看窗外。”好一会儿，感到没有刚才那么大的波动一切变得平稳了，惜烨才缓缓睁开眼睛。他坐起来，看着窗外。
一望无际的霞光，一望无际的天，片片云层，天空像着了火似的，烧得人心都要醉了。在地上已觉得一切美的迷人，如今身在其中，更觉得一切美不胜收！惜烨眼睛痴痴的望着窗外，看淡淡薄云，竟有一番腾云驾雾之感。霎时觉得心旷神怡，整个世间仿佛都如那浮云，顷刻便要烟消逝去。
“喂”小鬼突然拉住他，“不要那么入神，好像你要被天空吸走一样。”
“是吗？”惜烨一回头，刚才那种涤荡心胸的感觉渐渐消散，他看小鬼一脸担心望着他，微微一笑，“这世间还有我留恋的东西，我还舍不得走呢！”
小鬼蓦地脸红，惜烨以为霞光映红了他的脸，但看机类霞光流转，一切被渲染的似乎在梦中。刚才那一刻几近自己渴求的境界，但是早在他识得宗焕就已知道，心有牵挂，虽在寂地，又怎会无声？
“你要怎样谢我？”小鬼盈盈向他轻笑。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那我，你先闭上眼。”
虽觉奇怪，惜烨还是乖乖闭眼，突然感到唇上一阵炽热，还没来得及细想，热度却又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