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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第10部 飞流激湍-第3部分

小说: 第10部 飞流激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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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剑手的优势,是年轻力壮,斗剑越到后面,越能显出体力,对于老将来说,拖越久就越吃亏。但比剑不是拔河,并非力气大就可以赢,更多的是要看经年累月积累的技术和经验,这才是决胜的关键。只要可以倚靠老辣的剑术,尽快刺伤对方持剑的手,就可以大获全胜。
想到这里,瞳剑悯脑里已经打定主意,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缓缓站起来,沉声道:「将来你要是被我生擒了,我也给你这样一个机会。」扫视帐内一眼,沉着地走了出去。
凤鸣这才松了一口气,软软靠回床上,后臀一碰床垫,立即惨叫起来,「啊。。。。。。好疼。。。。。。」
容恬赶紧过来,帮他小心安置,心疼地怪他:「要你好好躺着,你跳起来干什么?」
凤鸣刚才以为容恬要杀瞳剑悯,大惊之下哪里还想得起来自己这个经历过容恬强烈「疼爱」的身体不可以随便挪动,此刻正不得不承受「纵欲」的恶果,疼得龇牙咧嘴,听见容恬这么说,立即用充满控诉的目光瞪视容恬,「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这样躺着吗?」因为太后还在一旁,声音只能压低。
锵!
一声短促的兵器交击声,忽然从透过厚重的帘门传入帐内。
两人知道外面空旷沙地上的决斗已经开始,都停止了低语,聆听外面的动静。凤鸣学剑的资历远远比下上容恬,也不如瞳剑悯这样的老将,隔帘丰眯着眼睛听了半天,只偶尔听见一两下金属碰击声,时大时小,实在听不出个什么来。他眼角转动,朝一直静坐在旁的太后瞅了一眼,又看看身边正仔细听着外面的决斗动静的容恬。
容恬虽然也是隔帘听音,却时而点头微笑,时而叹息,隔了一会,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可惜,子岩毕竟年轻,有点心浮气躁,不然这招已经足以让瞳剑悯弃剑。」
凤鸣非常惊讶,又羡慕又佩服,半信半疑地问:「你真的光听声音就可以猜到他们的招数?」
容恬忍俊不禁,「就算师傅也没有这样的本事,我只是哄你玩的。」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后又一本正经道:「不过我猜子岩会让瞳剑悯弃剑,却是很有把握的,要打赌吗?」
凤鸣看见他一脸诡异的微笑,连忙摇头,「打死我也不赌。和你打赌,不管输赢都是我倒霉。」
两人低语这片刻,外面逐渐激烈的兵刀交击声已经骤然停止。容恬视线转向一旁,淡淡道:「进来吧。」
帘门应声而揭,子岩首先大步跨了进来,恶战后呼吸还有点急促,宽厚的胸膛一起一伏,剑已经回鞘,就插在腰间,入了帐篷见到容恬,对着容恬微微一躬。
「赢了?」凤鸣从容恬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问。
子岩朝着他轻轻笑笑,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算是回答了。
跟在子岩身后进来的,是脚步沉重的瞳剑悯。刚才容恬递给他的宝剑已经不在他手上,他空着双手,有点失魂落魄,灰败的脸色让他看起来似乎老了很多。
进帐后,瞳剑悯首先将目光投向脸色一样难看的太后,许久,才缓缓转向容恬,「我输了。」
容恬问,「你知道你输给了谁?」
「知道。」瞳剑悯道:「一个平民。」
「也就是你嘴里所说的不可能从中挑选出将军的猴子。」
「猴子再有本事,也是猴子。不管一只猴子多有本事,但用一只猴子当一军的主帅,始终只能惹人耻笑。」瞳剑悯冷冷抬起头,眼中射出桀骛不屈的骄傲目光,「尊卑有度,贵族对王族世代的忠诚,才是一个国家可以屹立的根基。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要我改变我的想法,万万不能。但我不想死在低三下四的人手里,请太后赐剑,让我自尽吧。」
不料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态度竟然还如此强硬。
凤鸣微觉愕然,又转过视线去看子岩,「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子岩摇摇头。
他这样安然,倒让凤鸣更加奇怪。
「他这样侮辱你,你一点也不生气?」
子岩垂下眼,想了想才答道:「他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我,现在可怜得只能动动嘴皮子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没想到这家伙一脸正经,一开口居然这么损,瞳剑悯立即对他怒目瞪视,老脸涨成酱紫色。
「哈哈哈哈。。。。。。」容恬听得有趣,仰头大笑了好一会,才停下随意地摆摆手,吩咐道:「瞳剑悯回去吧,你是迂腐了点,可还算是个忠臣。不过,瞳儿不同,他胆敢和若言勾结,已经背叛了西雷,本王绝不会饶过他的。你回去之后,把本王这个口讯带给他。子岩,你给瞳剑悯备一匹好马,再给他一把剑,一包粮食,把他带到二十里外放了。」
他身为大王,话一出口就是王令。
凤鸣等都没猜到他会忽然开口释放瞳剑悯,非常愕然,连劝告一下都来不及。只有端坐一旁的太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她亲眼看着子岩把瞳剑悯带出帐篷,缓缓起身,终于开口道:「哀家累了,要去休息一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大王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容恬恭恭敬敬道:「原定是明天启程的,好赶去西琴和太后会合。现在当然是要和太后商量好了再决定启程的日子。」
太后叹着苦笑,「不必了。所有的要紧事,大王不是都习惯自己一人做主吗?」摇头连叹息了几声,才重新挪动脚步。烈儿赶紧掀开帘子,躬送太后。
凤鸣看着太后沉重的背影消失在帘门后,才有些担忧地说:「你那个均恩令,好象让太后很不高兴。你要不要去和她谈谈心?解释一下?」
容恬摇摇头,沉声道:「太后就算不满,我这次也不得不违背她老人家的心意了。这片大地上光是独立的国家就有十一个,还有无数风俗各异,彪悍尚武的部落,要统一天下,安定人心,就不能不颁布均恩令。这件事很不容易,要看看谁够毅力,能够挺到最后。倒是你。。。。。。」他语气一转,变得轻松起来,英俊的脸上带了笑容,「你刚刚对着瞳剑悯说的那些话,实在厉害极了,我要想个什么法子奖赏你才行。」
凤鸣大为得意,晃着头道:「奖赏就不必了,只要你知道以后好好尊重我,那就不错了。其实这方面我倒真的有很高的天赋,考大学的时候我就想过要不要报考外交专业,不过那个对于英语的要求真是太高了,所以我。。。。。。」
「那么从现在开始,本王就将安抚太后的事情交给你了。」
「什么?」凤鸣蓦然停下滔滔不绝的自我赞美,发出一声怪叫。
「我说,」容恬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坏笑,「从现在开始,由你开动脑筋,想想怎么让太后接受均恩令。你不是很有天赋吗?」
「我。。。。。。我。。。。。。」
「何况太后向来都很喜欢你。你不是常说太后和蔼可亲,好象你的母亲一样吗?」
「可是太后凶起来的时候也很可怕啊。」
「嗯,我也觉得挺可怕的。」
「那你还叫我去?」
容恬和凤鸣大眼瞪小眼,目光交锋了好一会,最后,容恬才让步似的举手投降,「好吧,我不勉强你。」
凤鸣大喜,「你决定自己去了?对啊,毕竟是亲母子嘛,有话可以好好说,我在帐篷外支持你。」
「我觉得,我们两个暂时都避开一下太后比较好。」
凤鸣惊讶地看着容恬,啧啧摇头,「你居然在逃避?我以为你谁都不怕呢。」
容恬尴尬地说:「哪个儿子不怕生气的娘?」
两人同时叹了一声,又同时把头摇了两摇,互相看着,觉得前所未有的古怪有趣,忽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凤鸣笑得抱着肚子蜷在被窝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算。。。。。。算了,我怕了你。太后的事情我去想法子安抚,救命。。。。。。肠子好疼。。。。。。」
容恬也笑倒在床上,手脚打开仰躺着喘气,「那我负责把瞳儿从西雷王位上抓下来,打他的屁股。」

次日清晨,拔营启程。
凤鸣因为狂欢的后遗症,只能暂时享受和秋蓝等侍女同样的待遇,坐在垂下帘子的马车里跟随军队前进。幸亏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失陷在温柔堆中的男性,伤势好了大半的容虎也因为容恬的命令,伤势全好前不许骑马,被迫挤在马车里。
一辆长方形大马车里面,挤了秋蓝、秋月、秋星,外加虽然身体不便但是调皮毛躁依旧的凤鸣,还有一个恨不得立即跳下车爬上马背的容虎,热闹得不得了。一路上,烈儿也偶尔跑来捣乱,更是一车轰动。容恬独自骑着马,听见身后凤鸣所在的马车下时传来阵阵搞怪叫声,常常露出会心的微笑。
子岩带一队人在前方侦查路上是否有埋伏,走在最前端;永逸领着自己的人马跟在大队后面,在大队之中,最后的那个位置挺方便的,可以在行进过程中随时缀后一点,脱离众人视线而不引人注意。一旦遇上迷人的风景,他就领着烈儿两人卿卿我我一下,再一起策马跟上大队。
太后从昨天开始,态度就变得十分冷淡,见到谁都笑容不多,不过也没有发火。她有自己的护卫人马;永逸非常殷勤地尽地主之谊,特地为这位西雷至高无上的女性准备了一辆颇华丽的马车。所以太后就坐着这辆马车,被自己几名心腹高手保卫着,行进在大队的中部,和凤鸣他们的马车隔了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凤鸣虽然答应了容恬负责安抚太后,但是想到太后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又怕怕的,果然是平常不生气的人一旦生气更吓人。中午休息的时候,凤鸣终于鼓起勇气,去到太后马车前,犹豫了半天,才挨着帘门低声道:「太后,我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吗?」
不知道是太后不肯回答,还是凤鸣声音太小,马车内竟然没有丝毫回应。
凤鸣等了良久,更加尴尬,不得不又硬着头皮,把声音稍微提高一点,「太后,那个。。。。。。我。。。。。。」
「鸣王如果是要说均恩令之事,就请回去吧。」
太后的声音,隔着马车的垂帘听起来,更显得没有起伏。
凤鸣碰了一个大钉子,只能灰溜溜跑回自己的马车,苦思冥想解决的方法。秋蓝等人都知道他答应了容恬要安抚太后,见他回来之后就愁眉苦脸,知道事情一定不顺利,纷纷柔声劝他放宽心。
「鸣王不要担心,太后一定会明白大王心意的。」
「太后虽然脸上有点不满,但是她已经开口答应让大王自己决断大事了呀。」
「再说,哪里有母亲会一直和儿子生气的?」
有这三个宝贝在一起叽叽喳喳,再天大的烦恼也会被吵得不翼而飞。凤鸣虽然还没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过很快情绪就平复过来,恰好烈儿又找空钻进车来找他大哥胡闹,顿时整个马车都喧闹起来。
下午大队继续赶路,走了一段路程后,不知道是否被马车上的欢声笑语吸引,连容恬也忍不住策马靠了过来。秋蓝一直在窗边看着,赶紧对凤鸣报信,「大王过来了。」
凤鸣把头探出马车,做个鬼脸,「我可是信守承诺的,中午已经去见过太后了,可是她不愿意见我。别担心,事情要慢慢来,我正想办法呢。」
「谁问你那个?」容恬朝他挤眼,诱惑道:「要不要出来和我一块骑马?」
话音未落,在马车里待闷了的凤鸣早就欢呼起来,「要!要!」
「别乱动,小心摔到。」
他们默契早就十足,容恬伸手过来,凤鸣早就准备好了,好像轻轻荡了个秋千一样,在空中抛个半弧形,舒舒服服落在容恬怀里。
容虎羡慕得不得了,抓紧机会请求,「大王,我现在也可以骑马了吧?」
容恬对他可没有那么好的「恩赐」,斩钉截铁道:「师傅刺的剑伤岂是说笑的?你给我好好留在马车上养伤,秋月秋星,你们把容虎给看牢了。」
秋月秋星大声应道:「是!奴婢一定好好看牢!」看着一向镇定从容的容虎一脸几乎要哀叫起来的表情,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秋蓝见他可怜,靠过去一点,低声道:「大王也是为了你好。摇曳夫人临走前交待过,萧圣师剑法厉害,伤口位置非常刁钻,万一没有全好,不小心进开伤口就会流血不止。你这个伤不好上十成,是不可以乱动的。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她语气这般温柔,害容虎耳朵后面红了一大片,放低了声音道:「我当然愿意和你在…起。」
两人低声细语中,容恬早抱着凤鸣骑马走远了。
前面有子岩开道,容恬不用担心前方会有伏兵,一路策马奔了半里,直追上开道的子岩。
子岩听见后面马蹄声,回头去看,发现是容恬和凤鸣同骑而来,指着前面禀报道:「大王,前面就是码头。」
凤鸣雀跃地问,「我们要坐船吗?」
「对,顺水而下,稳妥又节省马匹的力气,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凤鸣高兴得直扯容恬衣袖,叫道:「快跑快跑,我要第一个到达大船!容恬你真聪明,一时半刻你从哪里弄来的船?」
容恬叹气,「你好象忘记了自己是天下最有实力的航运老板?」
凤鸣一愣,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继承了他那个古怪老爹的所有大航船,还有据说珍贵万分的航海图。容恬说他是天下最有实力的航运老板,那倒不是顺口胡吹的。
嘿嘿,看来有家产也不错嘛。
「不用叹气,我的就是你的。」他拍拍容恬的肩膀安慰道:「大不了我送你两艘好了。」
容恬哭笑不得,搂住他的腰道:「坐稳了,我带你去看你的船。」朝马臀上轻轻挥了一鞭,胯下久经训练的骏马箭一样飞出去。
不过一会,已经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水的味道。
容恬想着讨凤鸣欢心,放缓了速度,刻意沿着江边过去,以便让凤鸣享受江边缓驰的乐趣。
凤鸣问起均恩令的事。
容恬道:「我已经派出十几个侍卫去各个城镇张贴均恩令。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们不宣传,瞳儿也会帮我们宣传。他正唯恐各地的贵族们不知道这件事呢。」
凤鸣皱皱小鼻子,「可是太后那边。。。。。。她连见都不肯见我,还说和均恩令有关的事情,都不和我谈。」
容恬帮他揉揉脸上的愁痕,宠溺地问,「为什么一脸担心?就算太后现在不赞同,日后总会想通,何必烦恼?」
「我总要有机会发挥一下鸣王的作用吧?」
容恬听他说得有几分严肃,不像随口胡说,仔细打量了怀里的宝贝一番,「放心,会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唇边带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凤鸣懒洋洋挨在容恬怀里,目光随意往对岸景色浏览,正要说下去,忽然大眼睛一睁,叫道:「看!有浮尸!」顿时坐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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