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大德歌·春(完)by优轩主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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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却在这里乱跑乱撞,却是不想活了?”
他骂是骂的粗鲁,却是担心抿罗,抿罗便也乖乖的没有反驳。
却听康乃勍往校场上那群人道:“你们!”
准备开溜的一群人终究是没有溜成,便认命的站住了。
“狼虎场上,冯总教头一怒冲冠为红颜,诸家甘拜下风。对下联,对不出来就统统围着校场跑十圈!”康乃勍阴着脸笑装正经的说。
方才与冯剑年动过手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虽说围着校场跑十圈十会死人的,但是,又有谁敢拿他们的教头做联子?
抿罗回想回想,便知从一开始康乃勍邀请他进屋时,就是为了作弄冯剑年,再看看冯剑年与众人的脸色,抿罗从冯剑年身上下来,偎依着他时道:“化日底下,众家兄弟千古奇冤难分辨,公子青红皂白。”
康乃勍没有想到出声的人竟会是他,一时来了兴趣:“冤情有头,怨债有主,冤在何处,谁是债主?”
“冤头在左,债主在右,冤在荒唐,债主坐庄!”冯剑年与校场中的人打起来本来就是康乃勍的手笔,现在却看他来劝解,岂不是债主坐庄是什么?
康乃勍见他对答如流,又道:“庄家赔庄家富,庄家通吃庄家不下注!”
抿罗思绪一转对道:“债主收债主放,债主赊银债主不赖帐!”
康乃勍一时心情大好,对场上仍等着不知是否罚跑的人道:“今日看他的份上,你们散了吧!”
众人一时如蒙大赦,心怀感激的看了抿罗几眼,却都一一被冯剑年给瞪了回来,各自心中笑笑,散了。
冯剑年在众人都离开的时候,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拿一双宠腻的眸子瞅着抿罗。
康乃勍看他两个一隔依着一个偎着,却都不解风情,不禁觉得好笑。于是对冯剑年道:“不知你是怎么作想,方才把他丢在日头底下也不见你心疼,待人不见了却又着急!”
冯剑年扶着抿罗进屋,埋怨道:“早晓得你这只狐狸在校场里头,我才不会去找他们要人咧!看到你时就知道又是你作弄我了!”
康乃勍嗤道:“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尚懂得的!”
冯剑年道:“你这话说到哪去了?”
康乃勍笑问:“方才在场子里大叫‘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把老子的人给藏了’的那人是谁来的?”
冯剑年一时哑了口。
抿罗道:“冯公子前些日子不是刚因为这种事情生过气么?康公子却认为冯公子有那心了?”
康乃勍道:“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宝过什么人,他说他没有,还要看我信不信咧!”
抿罗无可奈何的笑笑,道:“冯公子,我先前说过的,这不又是解释不清了?刚刚平静下来的事,如今又乱了。”
冯剑年张了半天的嘴巴,想说点什么的样子,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抿罗又道:“你且差辆车送我回园子里罢,这里以后是断断不敢再来了的。”
康乃勍说那些话,原意并不是要伤害抿罗,如今事与愿违,也有些无措了,便道:“几句顽话,你倒听真了。却也怪我一时大意将你作这校场里的粗蛮人看了,你若真不原谅我,我也没法子,但你须得醒了酒了,我才肯放你走得!”
抿罗只好随他二人进了屋里,抿罗避嫌,与冯剑年隔了好开一段的坐着。
三人俨然各拒一方,来去无话。
正闷着时,却听二重厅里走进来一个人道:“今日倒稀奇了,校场里竟来了个娇客!”
来人却是楼逸旋,楼逸旋看了抿罗几眼,落座到冯剑年的身边问:“听兄弟们说,他被你定下来了?可有这事??”
冯剑年说:“你莫问了,再问几句,我就将你撵出门去!”
楼逸旋碰了一鼻子灰,转向康乃勍道:“你又惹他了?”
康乃勍笑道:“我今日得罪了的是娇客,你可别重蹈覆辙,乖乖的过来做你该做的事!”
楼逸旋却也不甩康乃勍,走到抿罗身前问道:“冉冉最近好么?”
抿罗疑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则个!”
楼逸旋涩然道:“是了,你们称呼他为挽衿的!”
抿罗道:“每天的日子还不都是那么过的,只要还没有被人讨出去就是好的了。”
康乃勍听他那语调,便知道是抿罗的气还没消。
楼逸旋哪里知道前面的那些事情,直觉的便道:“难道是剑年他待你不好么?”
抿罗只差没有咬掉自己的舌头。
冯剑年却终于是一甩手,立起身,出去了。
抿罗看他那样,心里也是一样委屈。
再看楼逸旋的一脸茫然,便将今日之事,从他师父的交代那儿一一的说给楼逸旋听。
听完了时,楼逸旋道:“如此说来,你师父倒是有意咬撮合你们两个了!”
抿罗道:“那也只是他再一厢情愿了啦!”
楼逸旋问:“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抿罗这次倒真的疑惑了,问道:“你这样关心问我,难道你不会看不起我么?”
楼逸旋听了似乎是一怔,才道:“你们又不是自己愿意去做花旦的,而且花旦也是一种职业啊,我为什么要那样看你?“
抿罗又问:“那我们依托男人过日子这一项呢?”
楼逸旋笑问:“如果没有那些大户硬要讨你们出去,你们会想要生儿育女么?”
抿罗头一低:“那种事情,才不可能呢!”
楼逸旋便问:“那我这样说,你懂么?”
抿罗顿了顿,说:“我们跟了人出去,有时候也有一不小心就~~就~就爱上了男人的,那他们~~”
“如果那男人待他太好或者那男人就是有那样的魅力,人心终究不是自己掌握的完全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啊,终究不是无情无欲的啊,日久生情么,我觉得也很正常呢!”楼逸旋一直是微笑的在说话。
抿罗呆呆的看着他,总觉得那身白衣,好耀眼。
看着楼逸旋的又何止是抿罗呢?
康乃勍也是第一次发现,楼逸旋这么个在他们中那么孩子气的人竟然也安慰起人来了。
看抿罗呆呆的,楼逸旋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
抿罗问:“什么问题!”
楼逸旋又道:“就是你对剑年怎么看的问题啊!”
抿罗就事论事的说:“极少又人待我们这么好的,若真是他来讨我,我倒也不觉得那么委屈,但他并没有那个心,我自然也不可以拿这份意思污了他那份好意,若真是那样,便是他给我脸而我却不要脸了。我们园子里的人么,也没有那么贱的呢。”
楼逸旋道:“其实你还是喜欢他,是不?”
抿罗先是傻了,而后便红了脸,末了,又黯然:“那种事情,我们说了又不算的。”顿了顿又央求楼逸旋道:“如果楼公子你真是当我做个人看的,求你千万别将这话告诉他。”
楼逸旋看他那般紧张,禁不住逗他道:“我问了你,自然是要告诉他的,不然我又何必问呢!”
抿罗终归是年轻了些,被他一唬,便唬到了。
便见他先是呆了,继而难堪极了,最后却笑道:“我们本来就是给爷们做耍子顽的,爷们要说什么自然也不用向我们报备的。若是这话能逗的爷们笑一笑,也是抿罗的荣幸了。”
楼逸旋没想到这一下,竟将抿罗给伤到了,看抿罗眼里又冒出那日酒楼里看见的伤痕时,竟极为不忍心的,却又不知究竟该怎么说。
康乃勍看楼逸旋的样子,不禁又想起自己刚才,结果,楼逸旋还是~唉~~
抿罗看冯剑年也走了,楼逸旋和康乃勍又是这样,终于忍不住的说出了要告辞的话。
屋里两人也实在是再没有立场来拦他。
抿罗便从屋里出来往回廊上走,却见冯剑年站在日头底下,不知在做什么。
抿罗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叫他。
冯剑年却自己转过身来跟在抿罗的身后。
抿罗便回身问他:“你这又是做什么?”
冯剑年道:“我送你回去!”
抿罗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园子就好了。”
冯剑年却不再作声,抿罗转身继续往外走,冯剑年便跟着。
校场这处本就不是什么繁华之地,没看见马车,抿罗就自己走。
冯剑年牵了马追出来,叫抿罗上马,抿罗也不理他。
冯剑年便下马,跟在他身边亦步驱步的走在抿罗身边。
抿罗终于忍不住的停下步子,对冯剑年说:“你亲近我,我知是你看得起我,但我身份不好,每每便拖累你被人说三道四,你对我好,我自然要为你着想的,如果你愿意领我这份好心,你就从此都别再理我,你回校场去罢!”
冯剑年忽然说:“我着人从园子理规规矩矩的讨了你出来,可好?”
抿罗惊的拿双手压在唇上,才没有叫出声来。
冯剑年急忙解释道:“我并不是要你伺候我,我只是觉得与其要你从了那些人,不如就让你挂我的虚名,我也不出银子养你,你还是靠你自己唱戏过日子,你懂我的意思么?”
抿罗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问:“你家父母不管你做这些事么?”
冯剑年说:“他们只要我到了该成家的时候娶个媳妇回来就好了,这种事情一般是不管的。而且,我是花我自己的俸禄!”
抿罗不晓得心里滚动的是什么,却又答不出来话。
冯剑年又追问他:“你若答应了,我便在外头置房子,让你从园子里头搬出来住!”
抿罗说:“你……你先让我回去,我觉得…我觉得我好乱!”
冯剑年便要他上马,抿罗这次便应了,一路回去,抿罗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4
回了园子,抿罗一进门就找他师父,。
偏偏融千茴往郊外去了,要到晚间才回。
抿罗便在园子里发了一下午的傻。
到了晚饭时,还是抚缨来喊他,他才晓得要吃饭了。
说是吃饭,吃也是有一筷没一筷的吃,就是盼着他师父回。
拢帘几个问他,他也不说,还拗的被他几个骂了一通。
到了月上树梢的那会儿,融千茴才终于回了。
抿罗飞也似的往门外冲,待见到了融千茴,却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拢帘便又笑他,说他失了魂,连师父也不认识了。
抿罗骂:“你个小蹄子,还不进去睡你的覚。”
拢帘说:“只准你跟师父说话儿,不许我向师父撒娇儿么?你今天想藏什么私,我就偏要知道。”
抿罗急的只绞袖子,跺脚道:“你撒你的娇儿,我不说话总行了吧!”说完,便跑走了。
融千茴指着拢帘道:“他们几个越让着你,你倒越无法无天了,还不快睡去!”
拢帘做个怪相,终于跑走了。
融千茴到抿罗房里,便见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却拿他的薄衾出气。
笑道:“你这孩子,便是凡事沉不住气。”
抿罗说:“我都沉了一下午的气了,也被他们挖苦了一下午,却还要被他那样说!”
融千茴便坐上床畔,抚这抿罗的头道:“好孩子,告诉师父你烦什么呢?”
抿罗便将冯剑年的话说与他师父听了。
却见门口忽然冒出个人来道:“原来是思春呢,怪道是凡事入不了他的眼了。”
看过去时,却又是拢帘。
抿罗便顺手抱了个枕木砸他,又将凡够的到手边的都往他扔了去。
拢帘一路喊:“造孽哦!”一路抱头鼠窜,逃到窗边又冲里头喊:“我这头告诉抚缨和挽衿两个,商量送些什么东西给你好送你出门咧!”
抿罗便跻了鞋子出来喊打:“蹄子是愈发的坏了,坏的看我不打你!”
拢帘便往融千茴身后躲,抿罗打不着他,便说融千茴护短。
融千茴笑骂道:“还不快进屋去,吵醒了那两个,却不是才又你好闹的了!今儿个他闹你,改明儿还闹不到了呢!”
抿罗不依的喊:“师父原来也笑话抿罗。”
融千茴终于是将两个小子拧到房中去了。转身掩了门时,却见拢帘已经煞有其事的牵了抿罗的手坐到床沿上道:“我看那人啊,话是这般说,却是两条心思咧!”
抿罗糊涂了,问他道:“怎么说两条心思,你说来听听!”
拢帘笑了笑,又忽的严肃下来道:“我怕他是心里喜欢你,却又不敢说,或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隐隐约约有那份意思,便只想着先接你回去,等哪天他明白了,终归是要你做他的人。”
抿罗道:“不太可能吧,他极嫌我说话轻薄的,上次从冯家回来后传了一回事,他还拗气呢!”
“哪有人嫌人还亲近人的?我看他八成是喜欢你,却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拢帘倚着床柱翘着二郎腿,便是撇着嘴,他浑身上下也又一种极为诱人的气息,不像抿罗几个虽貌美如花却纯纯净净。
融千茴见抿罗将那小嘴儿抿得又只剩下那么樱桃一样的大小,便骂拢帘道:“他心思单纯的就只一条心的,你如今给他安个心眼儿进去做什么?安个心眼儿盼着,盼不着时,急伤心?我看啊,那冯简也如他一般是个单纯人,才不会像你这般一个心思七弯八拐的,拐着都不知道藏着些什么私!”话私这么说,融千茴心里其实也又拢帘那样的想法,只是没开口。
拢帘听了,便喊:“委屈哦,抿罗啊抿罗,我心里想的什么话我都告诉你,却被师父骂,你还说师父护短疼我?却不晓得我的苦处,可怜哦,没人怜的孩子。”便见他曲起膝盖在那里假哭。
融千茴便要他出去,说他坏事儿。
拢帘扮了几个丑脸,逗得抿罗笑了,便一溜烟儿的走了。
融千茴与抿罗叨叨絮絮的说了一宿,融千茴只交代抿罗,别慌着应他,等到了秋里再说。
隔了几日,冯剑年也差了祁麟来园子里请抿罗出去。
祁麟说,要再有人托他往清音园里送信,他就回赣州去。
几个人好好的劝解一番,拢帘看祁麟也踏实了,便一条心的换了衣裳陪了抿罗出去。
到了那约好的茶楼里,却事冯剑年与康乃勍两个人。
拢帘这一眼瞟过去,心里就有了八分数,只是乍见康乃勍时,略为惊了一惊。
抿罗与拢帘一样是穿着浅茶色的对襟长衫,血绸裤子,然后是表缎鞋。
拢帘虽不张扬,却也不似抿罗那般见着人时乖乖巧巧的,而且见着人时一般是有些害羞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