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心上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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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自催逼。烛蛾焰中舞,萤蚕丛上织。焦烂各自求,他人顾何力(何用)。”
树枝越舞越快,酒越喝越猛,终于脚步踉跄,一绊,戚少商倒在屋脊上。
顾惜朝一进府门,就看见傅晚晴急急地跑过来。连忙上前扶住晚晴,自那京城一战后,晚晴虽自刎却是假死,服了一种奇药,可以暂时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只是其后伤身极大。这是顾惜朝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以免功败垂成。而后靠朝中亲信在皇上耳边进言:说顾惜朝只是假意谋反,实质是想一网打尽那群反贼。昏庸皇帝没有多想就让顾惜朝继任丞相之职,让傅丞相告老还乡。
“晚晴,何事如此惊惶?”
“惜朝,戚大哥醉倒在屋顶上。”傅晚晴听见戚少商悲极的笑声,出来只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在屋顶之上舞剑,而后又摔倒,没有再爬起来。傅晚晴只可惜府内无人有极好的轻功,能跃上高高的房顶。只能一直等着顾惜朝回来。
顾惜朝瞬间眉头一皱,而后又舒展开来,微微笑道:“不用担心,晚晴。用过晚餐了吗?”
“没……”
“来人啊,快去备酒菜,让夫人用餐!!”顾惜朝回头厉声道。
傅晚晴一脸担忧:“惜朝,你不去看看?”
“晚晴,戚少商一个江湖中人,常常如此喝酒,喝醉了就随地而躺。不用管他。”顾惜朝小心领着傅晚晴向内厅走去,看着傅晚晴因焦急而刷白的脸色,让他心痛不已。
傅晚晴还想说些什么,但只是低头不语。
用过餐后,顾惜朝又陪着晚晴回房。
“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会儿话了。”顾惜朝怜惜地挑起晚晴耳边的发丝。
晚晴抿嘴一笑:“你啊,自从当了丞相,每天忙这忙那,哪有什么时间来陪我。”
“唉……只有入了官场,才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犹如另一个江湖般凶险莫测。”
“惜朝,你为人孤傲,如果有什么难处,不如……”
“晚晴,不用担心我。我既然能走到今天,还怕撑不起这一片天吗?”顾惜朝笑道,而后来到晚晴身后,“天色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说着,替晚晴拔下头上发簪。
看着镜中自己秀美容颜,晚晴幽幽叹了口气:“惜朝,有时间陪我去看望爹爹吧。”
“好。”顾惜朝答应着,却对那个利用他的傅丞相并未有什么真情。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晚晴放下一头青丝,顾惜朝拿着梳子慢慢梳理。晚晴又念道,“烛蛾焰中舞,萤蚕丛上织。焦烂各自求,他人顾何力…………”
“晚晴,这几句……”
“是戚大哥白天舞剑时念的……”晚晴转过头,几分忧愁地看着顾惜朝,“他…………”
“嘘……”顾惜朝轻轻摁住傅晚晴的双唇,“你该休息了。”
“可是,我还不想……”
“我帮你。”不由傅晚晴再说什么,顾惜朝点了她的睡||||穴。立刻傅晚晴身子一软倒在顾惜朝的怀中,顾惜朝抱起晚晴,温柔地放在床上,又盖好被褥,才离开。
刚迈出门槛,一脸的柔情似水瞬间变成冰冷漠然。顾惜朝掠起几步,到了一处房梁下,那从房顶垂下的几缕青丝还在徐徐飘动…………
飞上房顶,顾惜朝踢了踢酒罐,悬在罐口的一滴晶莹酒珠落下粉碎。
戚少商一头长发散乱,遮住了他沉睡的脸,顾惜朝走过去,拿去他仍然握在手中的树枝。横抱起来,顾惜朝几个飞掠回到了戚少商的房间。
将戚少商放在床上,顾惜朝回过头来,看见那把放在桌上的三弦琴。拿在手中,手指轻抚……这是他用上好的檀香木,琴弦拜访名家所制,琴抱在怀中就可以闻到一股清香…………他还命人去四处寻找炮打灯,本想今晚能再次重现旗亭酒肆的夜晚,只是……顾惜朝一愤恨,摔下琴,走到窗边。
外边星光点点,树影婆娑。
顾惜朝平复心情,神色渐缓……他得到了一切!他想要的一切都到手了,权势在手,贤妻在旁。他什么都有了……除了一样!就是知己。官场上结识的人就不用提了,只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而江湖中人龙蛇混杂,多是胆小怕死或者有勇无谋之辈,怎配成为他顾惜朝的朋友?!顾惜朝微一皱眉,突然想起那个“赛诸葛”邧明正的话:“当今世上如戚少商一般的人有几个?”
“就他一个。”
“就他一个…………”这个世上真诚以待,待朋友如手足,武功过人而又不傲不狂,依然谦和有礼心怀天下的侠者就只有戚少商一个!你好他就真心替你高兴,你有难他就以死相助……顾惜朝笑了两声,戚少商啊戚少商,真是不知该说你是傻还是笨!如果当初你不是将我推上寨主,而自己却打算一走了之的话,说不定……说不定我就甘愿留下,有你在身旁,我就有勇气抛下丞相的命令,远离那表面和睦实质心怀鬼胎的官场,携着晚晴就在那连云山水住下。可是,你却将我引进连云寨,将一旦重任压在我肩上后,就要退隐江湖和息红泪成亲?!哼!我顾惜朝焉是如此受人摆布,替人收拾残局的人!!
顾惜朝回过头,走至床边,坐下。
戚少商睡的很熟,但睡容却是木然的。眉毛是淡浓、粗细、长短都恰到好处的干净利落的两笔,覆盖下的眼皮连上面的睫毛都精确干净到漠然,挺直的鼻子下是两片平静的唇,微微的靠合在一起。没有甜美也没有忧愁,是一张如同动物冬眠一样,纯入睡了的脸。
缓缓伸出手指,划过那曾经炯炯有神如今黯淡无光的双眸;划过那曾经饱满如今瘦削下来的脸颊;划过那曾经红润如今浅淡的双唇……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顾惜朝知道戚少商的恨,他的怨,他的悔和痛……他如今在此,是因为顾惜朝以天下百姓的命来要挟。戚少商在此心不甘情不愿,他是一条翱翔天际驰骋四海的飞龙,何曾被围困在这小小的四方之中?但是……
“就算逼疯了你,我也要砍了你的龙爪,剥了你的龙鳞,将你困在此。今生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顾惜朝想要得到的没有一样是不能的!!”
天近晌午。
戚少商缓缓睁开双眸,阳光太过刺眼,他闭上而后又睁开。
昨晚无梦,也因此能让他好好的休息。戚少商起身,下地时脚下虚浮,险些摔倒。扶住桌子,他感到头隐隐作痛,是宿醉。
“九现神龙昨天好威风啊……”顾惜朝一直坐在房间阴影里,注视着戚少商的一举一动,此刻才出声,“在相爷府的屋顶上耍酒疯,让这世人都知道你戚少商此刻在相爷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皱起眉头,戚少商也觉得汗颜……昨日他确实太过失礼,只因一时想到那一干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想要大醉一场,发泄一下。
“知不知道你吓到了晚晴……”顾惜朝走出阴影,神色冷俊,“我说过,如果让晚晴看见你,我就……”
“如果真的不想让她见我,为何还留我在此。”戚少商皱起眉头。
“哼!留你在此,是因为我想看着你日渐消沉,从高高在上的大侠变成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你会有何感觉?”
废物?已经是了。戚少商扭头不语。
“记住你的身份……”顾惜朝好整以暇地坐下,倒了杯水,“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高兴了就给你口饭吃,不高兴了你就夹着尾巴给我乖乖呆在狗窝里,否则我不保证我的小斧会在你身上哪里划上一道。”顾惜朝因为出生从小到大都被人用更难听的话语辱骂过,他知道这些言词的犀利,他以为可以让戚少商怒极拍桌而起,但是他却不知戚少商年少之时,也只是残壁下一棵野草。
戚少商是个孤儿,从来都是衣衫褴褛,满面灰尘。他四处流浪,经常是又累又饿,倒在地上,昏死了又活过来。他被人打,被人骂,人家一松手,他撒腿跑得远远的。但遇见有小孩被人欺负,他就又跑回来护着别人,自己去承受拳脚。
因此,戚少商听着只是轻轻地叹口气:“若你只想折磨我,何不将我丢进地牢。你夫人心地善良,温柔贤淑。我也不想和她见面……你还是把我关进地牢里吧。”
顾惜朝愣了愣,随即醒悟:若只是针对戚少商,那么骂的再难听打的再厉害,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这个人心里谁都有,唯独没有他自己。。
“傻子!”骂了一声,顾惜朝无奈地叹气。
“顾惜朝,有此红颜,你该好好珍惜……”戚少商踌躇了下,继续说道,“你应该……该……该……”
“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晚上多陪她才是。”戚少商红了脸,低声道。
明白了戚少商的言下之意,顾惜朝冷笑了两声:“知道吗?我和晚晴还未圆房。”
“为什么?!你又不是不行!”话一出口,戚少商马上就后悔了,他想起了刚进府的那个夜晚。
顾惜朝笑起来,拉过戚少商的一缕发丝,放在唇畔:“嗯……还有几分酒香。你昨天喝的那坛酒是藏了多年的女儿红,算你有口福。”
别扭地拉回自己的发丝,戚少商依然眉头深锁:“顾惜朝,你为何如此对待她,你不是很爱她的吗?”
“她是神,知道吗?她是个仙女……她是下凡来的九天仙女,因故回不去而滞留人间。”顾惜朝一脸憧憬和神往,“她是完美的,纯洁无暇……我要保留她的完美,我将她奉为女神般供奉着,没有人可以亵渎她,没有人……”顾惜朝摇着手指,“包括我自己。”
将她奉为女神般供奉着……戚少商瞬间想起曾经对息红泪说过的话:“你是大当家的,我是二当家的。我们连云寨对你早晚一柱香,晨昏三叩首。”这般做法也是将红泪奉为女神吧………想起红泪,戚少商眉头舒展,神色渐缓……想起红泪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她是他今生见过最美的女人,是他见过唯一一个即使生气也十分好看的女人……她一心一意待他,整整等了五年。每一年都说要杀他,可是自己真的到她面前了,她的恨又全部化成了满腔柔情……可还是嘴硬心软,口口声声只是朋友,可是戚少商知道,一看到她那双欲言又止、盈满藏也藏不住地情意的眼眸时,就知道,她爱他……可我何尝不是也深爱着你呢……
顾惜朝回过头,只见戚少商出了神,一脸柔情,嘴角含笑,手指轻沾了下茶杯中的水,抬起,一颗小小的晶莹水珠悬在细长指尖上,摇摇晃晃,坠下……戚少商又轻沾水面,再抬起,又一颗小水珠,再次滴下…………
点点滴滴……点点滴滴都是情。瞬间顾惜朝就明白,戚少商是想起了息红泪!一股无名之火猛地串起,顾惜朝两眼喷射着坦然冷静的忿恨!
“脱衣服!!”
戚少商恍若未闻。
顾惜朝大怒,上前一脚踹翻了桌子,桌上的茶壶、水杯、碟子纷纷落地,“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戚少商已失去内力,又在出神,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的水。
“你……”戚少商抬眼看着顾惜朝,被他冰霜般的脸、烈焰般的眼眸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顾惜朝回身,又一脚踹开房门,在门口吼了一声:“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这院子!听见了吗?!”
立即有几个下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顾惜朝走回房间,一把抓住戚少商的领口,扯到门口,再踹了出去。
戚少商踉跄几步,扶住院中石桌子边缘。此刻晌午,日头正烈,阳光大肆洒下,晒得人皮肤一阵刺痛。
“脱衣服!!”顾惜朝厉声道。
戚少商不敢置信地盯着顾惜朝,后退几步。
“脱!!”
“你疯了!!”戚少商又羞又恼,用力地捏紧拳头,“你是个疯子!!”
“哼!每个人都说我是疯子,我就疯给你看!!”顾惜朝脚步一动,就已到戚少商跟前,戚少商慌忙用手去挡,但已经晚了,顾惜朝已经一把扯住他外褂的衣领,右手将戚少商一转一推,白色镶蓝的外褂已经脱下。
冷笑一声,顾惜朝将褂子一丢。
戚少商咬紧牙关,双眼喷火,虽然内力已失,但也不甘如此受他侮辱!一咬牙,戚少商向前冲去。
等你自己送上门来!顾惜朝双手张开,脸上挂笑。待戚少商冲至面前,一手挡住他挥来的拳头,一手迅速扯住他黑色的腰带,一使内力,腰带“哧”一声,裂开,松下来,被顾惜朝拿在手上。
“你,你欺人太甚!”戚少商的手被顾惜朝反握,捏住脉门。
雪白手指轻轻一挑,衣领下一排斜长扣就松开了一个,手指移动,又解开一个……
此时此刻,戚少商反而镇定下来,眉头依然皱着,但神色已不似刚才那般慌张:“顾惜朝,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过,如果让晚晴见到你,就会给你惩罚。”顾惜朝说道,突然眉头一皱,失去耐性,一把扯下深蓝长袍,甩在一边。
戚少商身上还有一白色内衣和白色长裤,在阳光照射下竟有些刺眼……
顾惜朝手没有停,抚上戚少商的脖颈,滑下,伸进领口,到肩膀,再抚上背部……雪白内衣也因此动作,垂垮在戚少商的胳膊上。
“要打你就打吧,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戚少商突然吼了句,一扬手打开在他身上游移的手。
顾惜朝本已渐渐迷茫的双眼此刻突然射出精光,竟比那正午的阳光还要强烈和耀眼:“当我不敢打你吗?”话音刚落,抬手就一巴掌。
戚少商向旁倒去,但他马上又站稳脚步,挺直胸膛,回过头冷冷地盯着顾惜朝,他那在阳光下已近透明的脸颊上清晰地泛起五指印,嘴角有艳红的血丝流出。
顾惜朝冷哼一声,上前又一巴掌,这次不待戚少商站稳脚步,就扯住他散落脑后的长发,又一巴掌。
“你吓到了晚晴,我不能饶你!!”
暗自用力,猛然一掌击在戚少商胸口,“哇”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戚少商连连退后,靠在树干上。
还来不及喘口气,顾惜朝又已欺近,随手拔下发髻上插着的一根银簪,看了看,对那尖锐的簪尖似乎很是满意。手起又落,戚少商咬紧嘴唇,但仍有一声低吼溢了出去……
那根银簪深深地扎进他的大腿,顾惜朝看着戚少商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嘴角的鲜血落在雪白的胸膛,蜿蜒而下,白色的长裤上已经殷红一片。
“抱歉,你好像很疼……”顾惜朝没有温度的笑道,又突然拔起银簪。
戚少商突然一阵眩晕,没有内力他几乎就要承受不住,摇晃几下,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气,但是胸上的一掌让他连每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