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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左手握右手-第14部分

小说: 左手握右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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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若璃吗?”
    “佳伲。”程誉苦笑,同一天从两个人嘴里听到同样的质问。
    季礼哲有些不可思议地扬起眉,“她到底跟你谈了些什么?”居然能让他在一天之内由老虎变乖猫。
    “她告诉我,当年即使没有我父亲的反对,她也准备要跟我分手。”程誉低叹,“你相信吗?她说的就和你一模一样,说我不懂得爱,说我爱得太自我,太自大。还说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实在很苦。”今天佳伲的话让他倍感挫败,却又不得不警醒,他真的不懂得怎么爱人吗?
    “她说得没错啊。”季礼哲两手一摊,“只是你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时候,门铃响起,季礼哲站起身,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走到玄关去开门。
    程誉在原地坐了三秒钟,也立马站起来跟上他。这么晚了,不会是她了吧,若璃很少在晚上出门,然而,他的心仍然因为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激动起来。她……还会来找他吗?
    门一被拉开,门外娇客指着季礼哲的鼻子就骂;“程誉,你要死了,怎么会搞到离婚呢?”然而,当她发现面前的人不是程誉时,她扁了扁嘴,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好在季礼哲没有跟她计较,事实上,他更多的是震惊。“程葳?!”他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瞪着来人,“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站着?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德国吗?”
    的确,门外的红衣女子光鲜水嫩,明艳照人,加上那天字第一号的凶恶表情,不是程葳还会有谁?
    程誉也愣住了,半晌才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到你要离婚的消息,所以就马上赶回来了嘛。”程葳发现站在季礼哲身后的堂哥,立刻扯起两个大皮箱冲了过去,在越过“障碍物”季礼哲时,还不忘抱怨一句,“你挡在他前面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可别护着他哦!”
    我哪有护着他?季礼哲朝天翻个白眼,但还是连忙把她让进来。程家人蛮不讲理都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打算跟她争辩。突然,他发现程葳身后还有一个人。这是个斯文的俊男,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这位是……”季礼哲询问地看向斯文男子。
    “这是我老公啦。”程薇边说边扯过程誉的胳膊,“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生拉硬拽着他往里厅走。
    那斯文男人冲他友好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你好,敝姓宋,宋明骋。”
    “啊,我想起来了。”季礼哲顿时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程葳说过非君不嫁的……宋明骋?” 
第六十七章
    宋明骋笑得有些无奈,但眼神中藏不住怜爱;他点了点头,“她做到了。”正在此时,客厅里却传来程葳气急败坏的大嚷:
    “大笨蛋!”
    季礼哲与宋明骋惊异地对望一眼,连忙关门进屋。到了客厅,只见程葳正怒势汹汹地双手叉腰死瞪着程誉,她带来的几个皮箱东倒西歪地躺在脚边。
    “葳,怎么了?”宋明骋连忙上去揽住程葳的肩,柔声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发火不能解决问题。”
    程誉抬起头,望向两人亲密的姿势,微讶。“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问得很是粗鲁无礼,程葳眼中怒火一闪,又要开始发作,宋明骋却用眼神阻止了她。之后,他搂着她在程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眼直视程誉,真诚地道:“我和程葳已经于前年冬天在德国汉堡结婚了,没有事先通知你,真的很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程葳不以为然地翻翻白眼,又对程誉吼道:“死程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你还有些问题没有想通?”
    “我说没想通就是没想通。”他双手捧住头,内心烦躁无比。的确,今天和佳伲的一席对话之后,他的整个大脑就乱成一窝粥,有太多未解的问题待想,实在受不了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妹子在他耳边咋呼。
    “有什么想不通的?反正你们今天闹到离婚的地步,就肯定是你的错。你要是还不肯认错,那就是错上加错!”
    程誉无话可说。每一个人都认为他有错,他不否认,可问题是,他要怎么去改错?
    程葳叹了口气,直视程誉有丝迷惑的双眸,道:“哥,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可是婚姻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而不顾别人的感受。哥,你太自私了,若璃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你呢?你珍惜过她的爱吗?你真心回应过她吗?拜托你好好想一想,扪心自问看看,在这段婚姻里,你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吗?”
    一席话说得程誉心里有如巨浪翻腾。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了。次数之多,容不得他不反省。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吗?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若璃的感受吗?他忽略了她、伤害到她了?
    一时间,脑海中翻涌的尽数是他们这些年婚姻生活中的点滴片段,他越回想就越惶恐,越追忆就越心惊。这些年来,若璃一直深爱着他,陪伴着他。在他事业陷入谷底的时候,她对他不离不弃;在他悲伤失望的时候,她始终默默支持他、安慰他。她忍受他的自私和大男子主义,忍受他的多情和欺骗,而他呢?他又做了些什么?他给她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一副空虚无心的躯壳。到了最后,他甚至连舒适无虞的生活都给不了她。 
第六十八章
    一刹那,他终于明白了若璃为什么会选择离他而去。以他这样对待爱情的方式,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忍受?她已经忍得太久太久了呵……
    程誉的头垂了下来,他把脸埋入双掌之中,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没话说了?”程葳看着他自责颓废的样子,不由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太重了。她起身坐到他身边,手抚上他微微颤抖的脊背,“哥,我知道你还爱堂嫂,去求她回心转意吧。”
    “没有用的,太晚了。”他的声音埋在掌心里,低哑得犹如哽咽之声。若璃,他欠她太多太多了,事到如今,她还会回头吗?
    程葳再度不忍心地开口:“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糟,只要若璃还爱你,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去找她吧,去跟她说对不起,向她要求重新开始。哥,你可以的。”
    “我觉得不妥。”这时,宋明骋突然开口插进话来,立刻遭到程葳的怒瞪。然而他还是继续说下去:“程誉,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对若璃做了些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的确伤害到她了,而且伤得很重。不然她那么爱你,她怎么可能舍得跟你离婚?”
    “明骋……”
    “程葳,你别插嘴。”他眼一扫,说也奇怪,原本嚣张得二五八万的程葳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季礼哲忍不住笑出声来。
    婚姻真是门有趣的学问,每对夫妻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连母老虎一般的程葳都被宋明骋收服了,爱情中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开始想念自己远在日本的爱妻。再看程葳这一对小夫妻,两个人虽是坐离了三尺远,但眼神仍时不时地胶在一起,柔情地对视。
    爱情再绚烂华丽,却终要归于平淡,而温馨恬淡的相知相守,才是一段爱情和婚姻最为完美的结局和归宿。这样的道理,程誉他可会懂?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宋明骋平缓叙述的语调仍在继续:
    “当年的我也跟你一样,对于太轻易得到的感情,总是不懂珍惜。那年我大学毕业后选择去德国发展,一来是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二来也想借机摆脱当时一直缠着我的程葳。”他此语引来程葳一阵不满地叫嚷,他笑了笑,继续往下说,“可是程葳——你知道的,她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在我飞到德国的第二天,她也搭飞机追来了。当我收到她从机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差点没昏过去。”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好去接她,再找地方把她安顿好,我当时觉得她十足是个累赘,对她的态度恶劣得很。可是程葳——葳,你过来。”他手一招,程葳立刻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偎了过去,紧挨着他而坐,“这丫头就好像听不懂什么叫拒绝似的,一直跟在我屁股后头跑。在德国的那几年里,我也曾跟当地的女子发生过感情纠葛,然而她还是不在乎,依然缠着我,依然等着我。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她,可是慢慢地,时间久了,我竟然发现她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她了。”程誉一直静静地听着,此刻终于抬起了头,注视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只见宋明骋脸上挂着微笑,仿佛深深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而程葳的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幸福的泪水。 
第六十九章
    他又把视线停留在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上,曾几何时,他和若璃也是这般紧握对方的手,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依偎在一块,说些不着边际却甜得腻死人的情话……那些单纯又美好的日子到哪儿去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愿意相拥,就连偶尔的十指交缠,感觉也平淡得好像左手握右手?
    而如今,那感觉又回来了,见不着她的日子里,他才发现思念是那样揪心,而他竟然傻得直到此刻才发现她对他有多重要!
    “我说——”片刻的静默后,季礼哲接过了话头,“你们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吗?在恋爱的时候,当你第一次握着心爱的人的手时,那感觉就好像是触电一般,好得让你无法用语言形容;然而结婚久了,再握着老婆的手时,感觉就好像是——”
    “左手握右手。”在自己的意识能够做主之前,程誉发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之后,他和季礼哲同时愣了一下。
    “你听过?”季礼哲问。
    程誉没有回答;脑中却又浮现出若璃当日说这话时脸上哀怨的神情。他早该察觉的,她是那么爱他,却又爱得那么绝望……他心头一阵绞痛,这时,听得季礼哲又道:
    “左手握右手,感觉平淡无奇,甚至根本就毫无感觉。可是如果有一天,当左手再也握不到右手的时候,那一定会是全天下最残酷的惩罚。人若是少了一只手,就会残缺,而左手和右手一旦分开了,心就会残缺。”
    听了这话,程葳忍不住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她哽咽地问着宋明骋,“当你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啊,就像左手握右手咯。”他故意逗她,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更拥紧了她,两人四目相投,流转的眼波中氤氲着缱绻柔情。
    而程誉——他像是一具被人施了定型术的人偶,久久呆愣地坐着。他没有流下眼泪,心中汹涌已极的情绪甚至夺去了他流泪的功能。季礼哲的话如暮鼓晨钟,震得他两耳微微鸣响。
    一旦左手和右手分开了,心便会残缺……他猛地站起身,没有对任何人解释一个字,就往门外冲了出去。
    “哥!你要去哪里?”程葳也急忙站起身来,想要去追他,却被季礼哲一手拦住:
    “让他去。”
    “他是去找若璃吗?”程葳焦急地道,“他现在情绪这么激动,只怕会弄巧成拙……”
    “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季礼哲耸耸肩,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不能不跟你们提一下。”
    “是什么?”宋明骋扬眉。
    “自从前年开始,程誉一直在用我借他的钱做投机生意——没办法,他打死也不肯动用程伯伯留下来的那笔遗产。不过这小子天生不是经商的料,我给他的六百万全赔了,一分不剩。”季礼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环肩,眼中闪着算计的笑容,“他现在身无分文,又被老婆赶出家门,哪来那么多钱还我?” 
第七十章
    “你该不会是想……”程葳警惕地瞪着他,她已经隐隐嗅到阴谋的气味了。
    “宋兄,听说你现在是整个欧洲闻名的知名脑外科大夫吧?医生这一行一定很好赚,只要随便动动刀子钱财就会滚滚而来——”
    “季、礼、哲!”程葳气结地大吼。
    “干吗大呼小叫的,我只是亲兄弟明算账嘛。”季礼哲表情无辜地摊开双手,“再说,如果不是因为程誉这小子欠我钱没有还,我干吗那么多事收留他在我这里白吃白住啊?”
    他那好似自己亏大了的表情令宋明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明白了,好说,好说,都是自家人嘛。”说着就伸手到皮包里去翻找支票。
    而程葳则是快要被气昏过去的瞪着季礼哲,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季礼哲!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砰砰,砰砰砰!
    午夜时分,若璃和罗茜同时被门板上传来的巨力拍撞声惊醒。
    “罗茜,发生了什么事?”若璃披着睡衣从卧室里跑出来。
    “没事,小璃,有个神经病半夜不睡跑来发疯。你去睡,我来应付。”罗茜同样也是衣衫不整,她双手环肩,表情极为不悦地瞪着仍在传出巨响的门板。如果她没料错的话,来人一定是程誉。这可恶的男人,她会让小璃见他才有鬼!
    “可是,如果有人要找我……”若璃试探地才问出半句话,就被罗茜一把推回卧室,并三两下利索地锁上了门。
    “我会替你传话。”她对着卧室的门板说。然后,她整了整衣衫,换上最虎虎生威的凶狠表情,走到大门旁边,一把拉开。
    “程誉,若璃不想见你。”她看也不看来人就抛出逐客令。
    “怎么是你?”程誉乍见罗茜,着实愣了一下,“你住在我家?”
    “程大少,你搞清楚,你跟小璃已经离婚了。现在这里是’她’家。”罗茜摆出最凶狠的表情怒瞪他,企图把他吓回去,“现在这个家的女主人正在睡觉,没空接待你,你可以滚了。”
    程誉皱了皱眉,看来若璃已经把一切都跟她说了。既然是如此,对于她的反应,他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仍然坚持说出来意:“罗茜,我要见若璃。我有话要对她说。”
    “要说什么对我说就可以,说完了就请走。”她仍是不妥协地堵在门口。
    “我有些话必须亲自对她说,麻烦你让我进去。”程誉努力维持着好脾气。面前这不识相的女人简直雀占鸠巢!他和若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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