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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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的感觉,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件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
明天霍斯顿就要抵达斯达兰,开始他为期两周的国事访问。当初我为了复仇之后能全身而退,选择了接近他,但我那一年为他所做的,相信被我杀掉的那个人一辈子也无法为他做到。所以早在四年前我们就两清了。要说我手上还有他的两个爱将的命,那也只能怪他看不开,在我还清了欠他的之后,还要纠缠。
因此正如我对凯文说的,我并不怕见他,说不定见了他比见了安迪还要坦然。
记下日程表,我将记事簿放进抽屉,开始今天的冥想——这将有助于我尽早完全恢复法力。法师之所以信仰魔法的力量,或许只是因为只有魔法永远不会背叛你,即使你背叛了魔法。怎么算都只赚不赔。
细细感受着触媒中缘于本身魔力的周期性波动,就像月,起落圆缺,周而复始;有时又像人,喜怒无常,表里不一……流水,连绵不绝……竖琴,丝丝入扣……黑暗渐渐渗了进来,属于我的颜色,拥有黑耀石权杖的克里恩,克里恩的黑色四散蔓延,迅速地蚕食着每一个角落……混乱,也混了进来,驱不散,冲不淡,扰乱了圆缺的周期,打乱了水流的节奏,搅乱了黑色的纯正……信心在动摇,是强行结束还是稳住状况再正常退出?捕捉不到混乱的源头,只能疏导,分流,淡化……
成功地平定了混乱,我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呼吸也有些粗重。
微凉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抬头,望见那双熟悉的黑眸,里面有不熟悉的关切。话还来不及出口,注意力就被保姆先生强行夺走——接近暴走状态的西平抓住我的肩狂摇了两下,“你个白痴!自己没法力,还敢在没有黑魔防御的地方冥想!你想害死自己还是想害死我!”
元首先生将我从他的魔爪下解救出来,搂进他怀里,“你别激动,他才刚醒过来,好像还有些虚弱。”
西平不着痕迹地白了他一眼,边揉额头边在我房里转了三圈,才好容易平息了一点怒火,转过来对我说:“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一个见习法师,抱歉 我忘了你也是见习法师——连一个刚入门的学徒都应该有的基本常识你是不是都忘了!”
“到底怎么回事?”安迪轻声问我,“我过来看看,发现你一身大汗坐在床上,才叫西平先生过来看看。”
我的大脑这才恢复正常运转,“也许是……有人用黑魔法侵入了我的冥想……”
西平闻言用算你还没完全白痴的目光狠狠地蹬了我一眼。
安迪则很显然还不具备同我进行专业交流的水平,“很危险?”
“抵御失败的话,会或多或少的被对方所控制,如果强行结束冥想,则有可能造成精神上的损害。”所以正如西平所说,一般水平不过关的法师都会在黑魔防御魔法阵里冥想。我早在六年前就脱离那种东西了,但今时不同往日,疏忽大意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险些酿成大错。
西平依然一脸“我鄙视你”的神色,我只好主动道歉:“下次我会小心的,对不起。”
“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亲自把你打成白痴,免得遗祸人间。”西平咬牙切齿,但他这么说表示接受道歉。
我笑,“我会自动打包上门。”
西平不置可否,只是将目光提示性地落到一旁的安迪身上。
安迪果然正一脸不爽地盯着我。
我只好继续陪笑脸,“我没事了,死不了的。”
“你的法力……还能恢复的,是吧?”他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心虚地笑了一下,“别咒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恢复的?”
他只是点点头,对西平说:“抱歉,西平先生,我想我有些事要同雷先生单独谈谈。”
房东这么说,房客自然不好反驳,“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谈。”西平在义气和教养之间投奔了后者,用关门声宣告我预感中的无形战争开场。
“明天霍斯顿就到了,你认为让谁去接他比较合适?”敌方却似乎无心再在某些问题上同我纠缠。后来我才恍然发现他总是在关于我的事上有非同寻常的适应能力,比如我喜欢惹他生气,再比如我喜欢对他隐瞒。
但当时我只是有些惊讶,“这不是早就在内部日程上定好了的吗?”
“我决定临时换人。”他轻声说,“从保镖班底到日程计划全换。”
“你开玩笑的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老头子明天上午到,现在换班子根本来不及。”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原来这家伙已经找到更好的报复方式了。我决定在一万人的整编部队上再追加一万预备队。
我只好兵来将挡,“让李也来帮忙吧,他比较了解情况。”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到我办公室去吧。”
在安迪那敬业的秘书的催促下,李很快也到达了。安迪简要地说明了工作内容,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在询问了几个细节问题之后开始重新安排明天的迎接工作。我则帮忙参谋内部行程表,虽然它很有可能在明晚再一次被推翻重做。人事上的细节是安迪一手安排的,全是些我没听说过的名字,可见他在帝国的心腹人脉之广。
虽然更改的只是安全防范上的工作安排,但从策划到通知工作人员,仍是让我们三个忙到快天亮才收工。
安迪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对李说:“你辛苦一点,把新的守卫安排交给帕奇再去空港。”然后转过来,“雷你再向魔法院确认一下他们的安全增援什么时候到位,然后抓紧休息一下,晚上的洗尘宴还要你和帕奇一起负责。”
李点了头,退了出去。我也表示收到指令,正准备去找我亲爱的秘书先生,就被剥削人不吐骨头的元首先生拦了下来——
熟悉的触感带着烟草的味道贴上我的唇,手臂偷偷环绕,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舌尖的嬉戏探求迅速擦出火花,点燃烈火阻断思考加速呼吸,激得我缺乏睡眠的大脑阵阵晕眩。手掌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料滑过背脊,带着大胆的暗示与暧昧的渴求……
一吻结束,他才缓缓松开手,“我很矛盾。”有些青年忧郁的神情配上幽深的黑眸,不知谋杀过多少无知少女。“你让我很矛盾,很疑惑。”他喃喃地重复着,“我似乎在同什么争夺你,却搞不清敌人到底是什么。也许是那天的那个……凯文,又或者是魔法本身——不管是什么,我的胜算似乎不大。”可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自信。
“所以我早就劝过你收手,反正都是输,何必投那么大的注?”说着这话,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后山的那个断崖。明知道不可能,却仍是忍不住跑到那里发呆,想象着跳下去也许就能飞起来。
他轻笑,“听说过马吉纳战役吗?”
我点头。边境战争后期有名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典型。
“当时所有的参谋和副将都说不可能赢,劝我父亲暂时撤退以保存实力再战,只有我说,让我试试。父亲说可以。于是我们胜了。”当年他十六岁,和我当上大法师时一样年纪。那时我在为报仇处心积虑,他在战争的最前线为国为民流血流汗。可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优劣之分,只是各人心中所珍视的东西不同罢了。
我往他的黑眸里深深地望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输了,会怎么样?”
他颔首,“所以我不能输。”他其实是一个赌徒,一直都在同命运赌。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真的像帕奇所说的那样,是教会或者联邦的间谍?”我又问,问得莫名无奈。李曾说我成了他的软肋,那纯属偏心,因为其实他也成了我的。
“如果是,你将会因为巨大的成功而被载入间谍史。”他微笑着回答,“我是个疑心很重的人,雷。”这我知道,想当初他在柏利玛曾经因为怀疑我的年龄是经过伪装的而差点和我打了一架。见我点头,他接上去,“只要在柏利玛的时候,你还是你,就够了。”我一愣,他旋即微笑,“而且他们都说,我看人,很少看走眼。”
我只是点头。说实话,有很多帝国的机密,我比帕奇更早收到消息。但那都不是我要的,间谍收集情报虽说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但事后必会有筛选过滤的工序。
“好了。”他拍拍我的肩,仿佛共事多年的搭档,“早点把事情处理掉,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确实有些抗不住,虽说还算年轻力壮,但昨晚的冥想时抵御黑魔法没有魔力可用,用的全都是精神的力量,已有损耗,又被拖来剥削了一晚脑力,难免有些精神不济。
于是出了安迪的办公室我便直奔杰森的房间,让他同魔法院联系安全增援事宜。这小子最近算是历练出来了,做事干练了许多,很快联络了魔法院,并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复。我通知了李,又同安迪沟通了一下,这才算修得正果,回房去蒙头大睡。
就在我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霍斯顿一行隆重降落,并被安全送抵使馆。要是说帕奇和李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的上司更是荤腥不忌。况且魔法院的安全增援名单里有西平,所以我也很放心。
睡醒时已是中午,到餐厅解决了胃的犒劳问题,我心里盘算着怎么在送走那老狐狸之后全身而退的问题,不觉面前多了一个人。
我微笑抬头,“伯爵大人有什么指教吗?”
伯爵大人也微笑着回答:“霍斯顿到了。”
“是吗?”我作恍然大悟状,“平安到达就好。”
“是啊,平安得很。”他坐到我对面的餐椅上,“不过突然间把安排好的保镖几乎全部换掉,实在不像是亚当斯的作风。”虽然话是没错,但不幸中此事确是亚当斯先生一手操办的。
我放下刀叉正视笑脸伯爵,“伯爵既然意有所指,何不明说呢?”
“其实我早就在想,一个年轻人如果没有能力,就算再怎么能讨好别人,也是不可能在教会爬上如此高位的,你说是吧?”他一脸虔诚,“而今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
“伯爵要认为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我无权过问,不过大家都应该相信亚当斯先生的判断,不是吗?”打太极讲究你推我挡。
但对方也是高手,“任何人都有被别人所影响的时候,亚当斯也是人。”
“是啊,大家都是人,是人就难免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如此。”我淡淡地说。
“的确如此。”他颔首,“我想我明白了。”我并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他只是微笑,“每次和你谈话都大有获益,不知是否有幸能请你到寒舍喝杯茶?”
“现在?”我故意问。
他理所应当地否认:“当然不是,这个周末寒舍将会举办私人茶会,我是想问问你是否有时间忙里偷闲一下。”
看来伯爵大人是非常想请我喝这杯茶了。“如果没有什么突发事件要处理的话,我想我会去打扰的。”我决定成全他,“伯爵大人不介意我带朋友一同前去吧?”
“当然不。”他也是知进退的人,自然明白我有防他一手的理由。“届时我会恭候大驾。”
我目送他告辞离去,目光回到已经凉了的午餐上,思前想后,决定去找西平好好谈谈。凯文说得对,这一次说不定真的有必要动用特别行动组的力量。
第 27 章
啪!仅仅是一个将资料甩在桌子上的动作似乎都耗尽了帕奇对我仅存的耐心,“这就是参加晚宴的宾客名单。”
我拿过名单,打算“仔细”研究一番,继续挑战他的耐心——
朗文、希尔克,好极了,霍斯顿的两大忠犬都在,凡尼——这老家伙居然还没死!怎么没看到汉克斯?哦,对了,他死于两年前的一次刺杀行动。还有谁?我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名单,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伴着脑海里曾经熟悉的面孔让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恶劣,路易•;海林、马克•;辛迪斯、克劳德•;尼尔、艾薇儿•;霍斯顿、克林……等等!霍斯顿!艾薇儿•;霍斯顿!她怎么来了?
“怎么,看到熟人了?”帕奇的声音此刻听来格外不讨人喜欢。
我报以涂了蜜糖的一笑,“这里的我几乎都认识,你所谓熟人是指哪一个?”
“当然是霍斯顿小姐,说不定元帅会向她求婚呢。”难得帕奇大人也会说八卦。
我只是笑了笑,“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吃上元首大人的喜酒。”哈,艾薇儿配安迪,那萨尔金的卫队长先生将来可是有苦头吃了。
他的嘴角有些微抽搐的迹象。
就像如果凯文说他要结婚而我只有祝福他的份一样,我没有任何资格对一场婚姻作任何反对——更何况这场婚姻也许能换得和平。所以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那又何必烦恼?如果帕奇打着让我难过一番的算盘,那么他也不算完全失败,但想打乱我的步调,他就大错特错了。
当我重新同晚宴的安全负责人确认了人员安排,又利用平面图确认完每一个安全死角的防范工作,已是将近七点,宴会八点开始,我还有时间去换身衣服以免贻笑大方。
正同领结奋斗着,杰森敲门进来,“雷先生,霍斯顿一行到了。正在前厅休息。所有人都已经根据名单确认过了,没问题。”
我整整衣领,“你先过去,我马上到。”以我对霍斯顿那老狐狸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趁之机的,比如进入萨尔金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悄悄靠在大厅二楼的华丽石柱后,我静静地观察着厅里的每一个人,将他们逐个同我看到的名单上的名字进行对比,果然发现有一个人与名字不符——他是偷天换日进来执行特殊任务的可能性极大。
“你在看谁?”西平一副凑热闹的口气,从我背后探出头去。
看在他及时出现的分上,我忍下将他搭在我肩上的头拧下来的欲望,“看到那个打着灰领结的人了吗?黑发的那个。那家伙有问题。”
“你是指哪方面的?”他反问我。
“可能是霍斯顿要他做些小动作。这很难说,得把他盯紧点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