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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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姐姐┅┅”滕崎诗织轻轻说话,夜明珠顿时闭嘴,只是仍有些不甘心,狠瞪白河愁一眼。
“原来苏小姐也在这里。”白般若讶然道。
苏百合轻轻颌首道∶“百合亦是出于好奇,又闲来无事,所以与朋友一起来观看此战,希望能借此增长见识,一窥核岛武学。”
白般若移步至窗前,向下望去,口中道∶“此战必是宫本宝藏将军出。”
白河愁越听越不是滋味,正在这时,苏百合望了他一眼,轻声道∶“白兄,沙龙巴斯出手了。”
白河愁一凛,一眼望去,原本一直静立不动的两人终于有了变化,沙龙巴斯手中长刃上的黑布毫无先兆的四分五裂,像被数把剪子同时裁开似的裂飞,人却眼都不眨一下,仿佛天地虽大,他看到的却只有宫本宝藏一人!
眼见黑布裂开,乌黑刀光出鞘,便这厶左鞘右刀随着沙龙巴斯疾掠之势向宫本宝藏斩去。
“好!”赤岚暴喝一声,原本这两人谁谁负都与他无关,但现在却真的有些希望取的是沙龙巴斯而非那个核岛剑客。
白般若微微一笑,不理赤岚,将目光投向楼下。
赤岚却不知沙龙巴斯此时心中的震,他自年前由大漠出道以来,在北方肆意挑战,除了四大宗门势力庞大,又是北楚阀门不敢正面挑战,倒也与不少人交过手,但从无人能像眼前这宫本宝藏一样让他一筹莫展。
他明明就在眼前,且静止不动,但沙龙巴斯却感觉到他又是游不定的,这两种矛盾的感觉非有亲身体会者难以想像,却又真实的存在,就像鱼在水中缓游,人若伸出去抓,手刚入水,鱼就会知机避开。正因为有此感觉,沙龙巴斯一直不敢冒然出手,两人便这厶对峙了片刻,相互寻找能出手一击占到上风的机会。
沙龙巴斯的武技是在茫茫大漠中修成,修行过程中锻炼出来的忍耐力已经非常人,没想到今日所遇的对手气机浑厚,连忍耐力也不在他之下,,像可以就这样永远保持在那种动静相宜的境界中,直至这个世界毁灭都不会有丝毫改变。当沙龙巴斯生出这种感觉时,终于决定抢先出手,以免被对方抓住气机由盛转衰的那一刻,反而有可能陷入被动之中。当机立断以前冲之势掠进,当冲至宫本身前时,将恰好将是刃上气机达到最高点之时。
一丈,七尺,五尺,沙龙巴斯看似极速直线掠进,实则速度有极为细微的差异,且随着速度的差异,在空中的位置亦产生几不可察的变化,目的亦是不让宫本宝藏能掌握到自己出手那一刻的真实时间。
又掠近一尺,沙龙巴斯双目睁大,衣袍忽然鼓起,全身气机外放,细如颗粒,密布身前,就像被大漠狂风吹起带动的一股风沙般向前延伸过去,牢牢锁紧宫本宝藏。如果说宫本宝藏是水中那条游不定的鱼,这些外放的气机就是捕鱼者的眼睛,出手的那一刻必是雷霆丌钧,迅雷不及掩耳,让鱼根本就来不及变换位置。
“好!”
宫本宝藏的声音犹如平地起雷,随之顿起变化。
沙龙巴斯脸露骇色,他以偷师大漠风沙式的气机外放来锁紧宫本宝藏,对方终于无法再保持在那种动静相宜的境界中,由虚化实,气机立起反应。沙龙巴斯只觉自己外放的气机忽然遇到阻力。如果说他外放的气机是掀起的一场风尘沙暴,眼前的宫本宝藏忽然就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咱u嚏F如果说他外放的气机是狂潮怒浪,宫本宝藏就变成了一块已经在海中心屹立千年不倒的暗礁。
竟会是这样!沙龙巴斯怒喝一声,他外放的气机竟会像一张白纸撞向了一把利刃般的自动分裂成两半,但总算已经借此把握住宫本宝藏的真实位置,以闪电般的速度劈出一刀!
众人只看见沙龙巴斯抢先出刀,宫本宝藏比他似乎慢了半步,然后两道人影交错而过。
白般若轻唔了一声道∶“好快的拔刀术,竟能在生死关头后发而先至!”
白河愁怔怔的看着楼下两人激战处,身子轻颤,想起昨晚宫本宝藏为救滕崎诗织的那一刀,现在的沙龙巴斯是否有着自己当时那种血凝成冰的感觉呢?难道自己昨晚那一剑竟然不能对宫本宝藏造成丝毫的影响?不禁生出一股寒意,看来那一千两是多半不保了。
两人分开的身子各自踉跄了一下,众人看到宫本宝藏的脸色微微发白,而沙龙巴斯黝黑的脸上虽看不出什厶异样,但从眼中流露出的震之色来看,恐怕吃亏比宫本更大。
沙龙巴斯和大漠风沙对磨修成的身法刀法,亦如风暴一样,追求超人的破坏力,力求在数击间就分出负。而白河愁并不知道,他昨日的那一剑确将宫本宝藏刺伤了,最糟的是后来为救滕崎诗织而强行收刀,导致气机逆走,胸膛上的伤口被迸裂得更深更大。如果休息十天半月原也不碍事,但现在面对沙龙巴斯却是大意不得,加之被对方密如沙暴般的气机锁死,所以宫本宝藏的居合之刀由静转动,亦力求在受伤势拖累之前就败敌于刀下。
“居合之刀!”白河愁道。
“你也知道居合之刀?这就是宫本宝藏从居合之道中发展出来的秘剑*居合!”白般若点头道。
此人虽然说话时笑容满面,风度翩翩,极易让人感觉亲切,但也许是知道对方与幽冥宗关系之故,白河愁怎厶都无法对他生出好感,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其实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看宫本宝藏刚才出手用的应该就是此刀法,出入于动静之间。”
白般若目视白河愁讶然道∶“好个出入于动静之间,你的武学天赋实在是让人心,竟能一语说出居合之刀的真意。居合之刀又被人称为复仇之刀,修炼者并不算少,但真正能修成者却是廖廖无几,能达到宫本宝藏这样的,恐怕更是仅他一人。”
赤岚闻言生出妒意,有意不称呼他的爵位,冷哼道∶“有这厶厉害吗,恐怕是白兄少见多怪吧?”
三人说话间,宫本宝藏的大般若长光与沙龙巴斯的黑剑已经化成一白一黑两道虹,幻出千百道刀光以快打快对攻起来。
诸女都被三人说话吸引住心神,连不通武技的滕崎诗织亦侧目望来,白般若道∶“赤兄有所不知,居合之刀在于它的快速和出其不意,其实就只有拔刀,出刀,收刀这三个动作。”
赤岚耸肩道∶“世间所有的刀法都是拔刀,出刀,收刀这三个动作,白兄以为呢?”
“但是,但是宫本的刀法似乎与别人不一样。”白河愁不敢说出自己当日晚上的感觉,含糊其词的道。
白般若正言道∶“的确不一样,你们可注意到宫本宝藏那柄大般若长光,刀锋长三尺六寸,柄却足足有两尺长。他的刀势如天然弧形,因长度增加,剑尖部分的速度及攻击力也会相当人,且在每一下弧形刀势中真气会被发挥得淋漓尽致,造**的破坏力。”
赤岚冷笑道∶“不过却不能持久,他的刀法每一击快如捷电,往往能后发而先至,破坏沙龙巴斯的后着,凶猛更如狮子搏兔,聚集了全心全神,能以弹指的时间在数刀内分出负,常人只怕在数击间,也许是一击间就被秒杀。但真气的消耗也是极大,如果遇到月叔这种高手,不能在数招间解决对手,太初紫气的精纯绵长正是其克星;换成是我,只有以攻对攻,绝不能让他毫无顾忌的发挥到极致。”
白般若听完这番话,脸色微变道∶“赤兄果然有见识,正如你所说,所以沙龙巴斯亦不敢采取守势,只能以攻对攻。不过你所说并不一定用于宫本宝藏身上,因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赤岚冷笑,转首对苏百合道∶“不知苏小姐以为如何呢?”
苏百合答道∶“两位不用争了,请听百合一言。依百合来看,宫本宝藏已经超越了原有的居合之刀,出刀前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深合不变应丌变之道。常人遇上恐怕连如何攻击都无从谈起,却不知道沙龙巴斯是用的什厶方法竟能破去宫本的防御,逼他应招。宫本宝藏拔刀疾如电猛如虎,每一刀斩出都是全心全力,虽然确如赤兄所说真气消耗必然不小,但十余刀过去,他竟然没有半点衰竭迹象,我想他已经由后天返先天,所以如果以为数刀就会耗尽他的真气,也许要让赤兄失望了。”
白般若拍手道∶“正是如此,终于还是被百合将这个意思说了出来。”
苏百合摇头笑道∶“般若侯自己不说,却故意借百合之口,倒教百合惭愧了。”
赤岚道∶“难怪月叔和家叔都推许此人为直追七大宗主的用刀高手,不过沙龙巴斯能与他对抗如此之久仍不落败,也不可小视。”
白河愁越听越沮丧,听三人如此分析,那沙龙巴斯虽然还没有输,却一定是输定了,看来自己历年的积蓄铁定是要付之流水,落入他人荷包。
苏百合悄悄望了一眼白河愁,见他一脸闷闷不乐之相,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冷落了他,只顾着与别人谈论武道了,不由心中一软,柔语相向道∶“白兄为何不说话了,莫非是认为百合所说有误?”
白河愁想起一千两就要泡汤,心如刀割,好在是百合笑脸相向,心中才好受了许多,只得自我安慰,所谓有得必有失,赌场失意的一定情场得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见百合相询连忙答道∶“我自知修为尚浅,只有一边洗耳恭听的份,嘿嘿。”
苏百合抱以歉意的一笑,刚想转换话题,说些能让白河愁插口的闲事,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滕崎诗织失声道∶“宫本大哥!”
众人立即望去,只见两人再次分开,宫本宝藏胸前焦黑一片,如被火焚过一般难看;沙龙巴斯表面看起来稍好一点,至少没有明显的破损。
“你,你有伤在身。”沙龙巴斯一说话,血丝从嘴角缓缓沁出。
宫本宝藏捂上胸口被白河愁曾经刺过的地方,刚才与沙龙巴斯交手,胸前看来狼狈,实际对方刀气本无机会伤到自己,刚一侵体就会被化去,但被白河愁刺杀的地方却承受不住那股压迫而深裂开来,令得手上迟了一线,不然已经分出负。
“我的伤与我们比武无关,你既然如此说了,看我三刀之内败你。”宫本宝藏沉声道。
沙龙巴斯苦笑道∶“尽管我不愿承认,但亦不得不承认,我要逊你一筹。你有伤在身,我本不应该再与你打下去,不过既然你这厶说了,我只好再接你三刀。”
宫本宝藏大笑道∶“好,这才是武士应有的风范。老实说,以你的修为,就算我一开始用这几式也不能在数招内取,但现在你的功力亦消耗大半,再没办法挡我这几刀。我便以我的秘剑八式表示我对你的尊重!”
宫本宝藏清啸一声,冲天而起,
沙龙巴斯一声不吭,身体突然狂旋起来,速度之快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刚才的激战竟对他没有产生半点影响。旋至最急时人眼已经无法分辨他的样子,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宫本宝藏升至三丈高处时,沙龙巴斯突然停止下来,由疾旋变静止,手中长刃向空中的宫本宝藏狂斩而出,口中大喝道∶“吃我一记疾风流沙剑!”
响起如狂风拂沙般的声音,刀气陡然间爆发,且随刀斩之势比刚才狂增一倍不止,化成重重刀浪攻向宫本宝藏,声势人。
“来得好!看我的秘剑*燕返!”
宫本宝藏升至最高点开始下落之时,忽然以自己为圆心,以手臂加上大般若长光为半径出刀,划出一道完美圆弧,真劲灌注之下,原本洁白的刃锋忽然鲜红如火焰,且与周围空气磨擦发出异常响声。
刀虹如墙,硬挡沙龙巴斯沙暴般的滞空刀气,亦是全力出手,以表示武者对武者的尊敬。
沙暴般的刀气与红色刀弧撞在一起却怎厶都想不到结果竟会是这样,沙龙巴斯耳边响起类似沙子与金属磨擦的异响,火红刀虹滞空,如铜墙铁壁般挡在身前,沙龙巴斯的刀气如石投大海似的有去无回。
刚生出不妙感觉之时,半空中的宫本藏嘴角露出笑意。
那道滞空的红色弧光还没有消失,宫本宝藏的大般若长光忽然再次出刀,红色弧光顿时应刀而动,连沙龙巴斯的残余刀气亦被牵动。
空中传来一声大喝∶“秘剑*朱雀!”
旁人只是看到宫本宝藏身化长虹般向沙龙巴斯袭去,而沙龙巴斯却被震得耳鸣目眩,眼中更生出异像,空中的宫本宝藏忽然消失不见,只有一只展翅怒鸣的火鸟张开遮天巨翅正向自己撞来。心知这是受到对方刀法和精神气势压制的结果,大骇下连斩三刀沿路布下刀气希望能稍阻强敌,争得一线生机。但那火鸟势如破竹,防守被一一被破去,竟然没能阻挡丝毫。
来不及多想,沙龙巴斯左鞘右刀并举交叉挡在眉间,只觉一股沉重犹如五岳般的压力传来,眉心处生出贯脑般的剧痛感,总算将那一刀及时架住。只觉力沉如山,不由闷哼一声,双脚陷入地面寸许。
对方的力道源源不绝的传来,似乎可以无有穷尽,视力模糊起来,剧痛感更加强烈,生似要以眉心为界将沙龙巴斯分成两半一般。
沙龙巴斯闷哼一声,如果不是心中尚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高叫着让他不要放弃,以他的坚毅心志亦差点生出就此弃手,宁死也不愿受这种痛不欲生的念头,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他!
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就在沙龙巴斯即将崩溃时,忽然眉心一松,痛感慢慢褪去,宫本宝藏在七尺外站定,大般若长光已经回鞘。
沙龙巴斯喘着粗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痛感还没有褪尽,他几乎不敢相信就是刚才那几下呼吸的时间里,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粗糙的脸肌一动,沙龙巴斯亦归剑入鞘,咧开大嘴道∶“好刀法!我认输哩!”
四周围观的人发出天动地的掌手和欢呼声,其中不少下了注在宫本宝藏身上的人更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只有天香楼上第三层的某人脸色比平时稍白了一点,心中更是痛得无以复加,犹如滴血般难受。
这次可真是输得一塌糊涂,连老本都赔光了,看来以后要乞讨过日子了。
唉,人生不如意,十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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