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之四 清文与东方红 by 小林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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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清文所能给自己，最大的温柔了。
可东方红的身体颤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文也睁开了眼睛。
身体没有动，可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睁了开。
杀气，他可以清楚地发觉到。
『清文小！』
随着窗外的黑芒射入，同时响起了一声轻喝跟两道剑光。
两道剑一前一后地抢去了窗外射入的黑芒，而清文则是一把搂起了东方红，只着中衣，窜出了房间！
经过时，清文抓过了桌上自己的佩剑，而两道人影也是一前一后跟着清文窜出了客栈。
清文奔得急，大清早的客栈里惊醒了不少人。
『发生什么事了？』
『楼上怎么了？』
而那东方红在清文怀里，也只能睁着眼睛看那不断从身旁往后飞逝的景色。
清文轻功极好，抱着他仿佛腾空驾雾一样。
很快的，清文就抱着他上了马车，而那车夫一等到两人上车，一声轻喝就是扬了鞭。
两匹骏马登时就拖着马车闪电般地疾驶而去，而直到这时候，东方红才发现马车外一左一右地各挂了一个人。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生得俊朗英挺，女的生得美艳之中又带着一股英气。
要是在昨日，东方红可能还会误会这两个都该是清文的老情人，可如今他们皆都表情严肃地仗剑而立，叫人生不出半点狎昵之心。
清文把东方红抱得很紧，东方红则也是捉着他的衣襟，有些担心地看着清文。
而清文就算上了马车后，也是凝神听了很久，才微微放松了精神，带着笑容低头看向东方红。
「你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仇家喔。」
「废话。」东方红低声嘟囔着。「要不厉害，怎逼得我如今这般田地。」
「清文现在孤身在外，不如先回分舵。」车外的女子低声说着。「这伙人今日出了手，只怕是当真不给我们颜面。」
「先回分舵，找分舵主商量。如今我们势单力薄，多有风险。今日试探之人武功不弱，我俩惭愧，竟直到他出了手方能察觉。」车外的男子也低声说着。
「反正也顺路，回去叙叙旧也好。」清文却笑得仿佛家常一样。「这趟路这么远，不去看看王伯伯，实在说不过去。」
「仇家厉害，那儿可曾隐密？莫要连累了你们。」东方红却是担心地说着。
「……东方小公子的心地倒善良得紧。」车外的女子轻轻笑着。「我们那儿只怕您嫌弃，怎说得上连累。」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避不过，找多点人一起打也比较有胜算不是？」清文笑着。
「……只需再躲月余，仇家就不足为惧。」东方红说着。
「为什么？会有救兵来吗？」
「……对，而且是很强的救兵。」东方红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多强？」清文好奇了。
「很强很强。」东方红笑着。
「……再强的救兵，没到之前什么都不是。」清文有些无奈地说着。「所以，我们还是躲躲吧。」
「……嗯。」东方红也只是低声应着。
「……再者，他敢来，就得给我小心点。我修书一封飞鸽回京城，叫我们家黄甫少华跟小石头开军队来接我。他再厉害，也得给铁骑兵队踩成肉酱！」清文说得可嚣张了。
「咦，你认得当今皇帝？」东方红却是诧异极了。
「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亲得不能再亲了。」
东方红却是呆呆地看着清文。
「怎么？感动吧？遇上了我，你真是不晓得走了什么样的好运！」清文轻轻地捏了捏东方红的鼻子，笑得可愉快了。「有我清文做你靠山，你安一百二十个心吧。」
东方红楞楞地给清文调戏，发呆的样子叫清文把他又搂了紧，脸颊擦了擦，就跟在玩自己养的宠物一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太感动了？」
「……心情，很复杂。」东方红勉强说着。
「有什么好复杂的，有比我们三个表兄弟的关系更复杂吗？」清文却是朗声大笑。
「你们有多复杂？」东方红问着。
「少华母亲的舅舅是小石头的外公，小石头父亲的妹妹是我娘，你说呢？」
东方红想了一下，果然脑筋就打结了。
「然后，当今圣教教主是我大舅舅，我爹是武林盟主，皇上跟铁骑兵队长都是我表哥，你说有我做你靠山，妥不妥当？」清文神气十足地说着。「所以了，我说那人八成是没眼的，敢来惹我，就要有入土的打算。」
「……清文好神气喔。」东方红笑着。
「当然啦，所以你就放心跟着我吧，我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京城的。」
马车一路飞奔而去，略往东南的地方。
一路上休息的时候不多，可却再也没有其它的侵扰。
是因为甩脱了他们，还是因为其它的因素就不晓得了。
只知道一连三天敌人都没有动手，那两个总是挂在车外的人也就进车来跟清文他们一起聊天了。
男的叫清风，女的叫霁月，是负责护送清文去扫墓的。
东方红一听，小心问起清文那风流的一个月，果然两个也都守在清文门外。
想起那让所有人都误会的一幕以及那「亲密的接触」，东方红羞窘到接下来的两天都自己躲在角落里，任凭清文怎么哄怎么劝就是不出来。
而那两天，仿佛深怕天下不乱一样，清风开始讲起了清文在京城里的风流年少，霁月讲起了当年在教里差点因为清文引起的「比武招亲」。
两人边讲边笑，就当这些陈年往事是聊天的题材。清文也是的，加油添醋，仿佛自己真是多么美若天仙叫男人女人都一见钟情似的。
只听得他们三人越讲越是高兴，东方红却是听得心发酸。一天之内有五个时辰都心情恶劣，只有在让清文搂着睡的时候心情稍好。
清文不再提起那日的「山盟海誓」，也没有再讲当日的「卖身契约」，反而开始宣称起东方红是他的漂亮抱枕。
东方红在他怀里，常是咬着自己的唇，自己生着闷气。
「清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定下来？」霁月已经不只一次地叹着气。
然而，清文却只是故作痞子样地笑着打哈哈。
霁月带着信先走一步，让其它的几人可以慢慢赶路。
剩下的人就在林子里停了下来用午饭，有绿荫遮着上头的阳光，倒也阴凉。
赶了几天路，自然没好好在客栈休息。清文觉得身上粘腻，就拉着东方红去沐浴。就着冰凉的溪水，清文背着东方红脱衣。那光滑白晰、线条优美的裸背，让东方红何尝不是看傻了眼。
人说，美的事物总是赏心悦目的，人类的眼睛也下意识地欣赏起所谓的美丽。等清文都洗过了身体，上岸穿衣服的时候，东方红还站在岸边看着他发呆。
「怎么？美男子出浴图好不好看？」清文笑着，穿上了最后一件外衣，开始绑着鞋子。
「普通而已。」东方红连忙低下了头。
「换你洗了，我会在旁边守着。」清文说着，接着又补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
「谁怕你偷看了！」东方红红着脸喊了一句，接着就在清文那吃吃笑着的可恶声音里，别别扭扭地脱着衣服。
「哎呀，还是小毛毛虫啊。」
「李清文！」东方红红着脸喊着。
「我又没看你，我找小毛毛虫玩有什么打紧。」其实还是背对着东方红，清文一边抖着肩膀笑着，一边当真低头在土里找着小毛毛虫。
东方红偷偷地转过头看，那清文果真没有回头。可那憋笑憋得一直颤动的肩膀，却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东方红咬着唇，这哑巴亏也只得咽下了。可好这泉水果真清凉，泡在里头，多日身上的污腻洗尽了，却也像是洗去了多日来的烦恼。
东方红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小小的、细细的、白白的，是少年的手臂。抬起头，清文还是背对着自己，虽然说话轻薄，却没有离开自己一步。
其实，自己这种身份来历都不明的人，他一路带来，却也没有问过什么。仇家厉害，他也不怕。清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东方红洗净了身体，就走上岸开始穿着衣服。
然而，才刚套上了里衣，一道凛冽的剑气却是从后而来！
东方红回过头却只能看着那寒光刺向了自己，一声惊呼还没能说出口，却有另外一道剑光把它挡了去！
来人来得好快！转瞬间就是十来剑杀招！
可清文的剑却是更快！一阵白花花的剑芒过，东方红就给清文抢在了怀里！
生死一线，东方红在清文的怀里微微颤抖。来人白衣而立，美若天仙的脸雌雄莫辨。身上那袭轻纱只遮得重点部位，随风飘啊飘的，清雅是清雅，可露出了那段白晰肌肤却很撩人。
清文手里持着剑，眼睛却不是很老实。来人见了，却是轻轻抿嘴一笑。
这一笑，万般的风情，东方红却是一阵恶寒。
「真漂亮。」身后的清文却是如此赞叹着。
「李清文！」东方红气得跺脚。
「小弟弟乖，把东方红交出来，哥哥我就教你舒服的事。」那人对着清文笑着。
原来是男的？
可清文的馋样看来却是一点都没有变，气得东方红连翻白眼。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清文却是如此惋惜着。「若今日我俩不是这等光景见面，良宵美夜，我必不负佳人。」
「若是喜欢我，早早把东方红杀了，我定夜夜相陪。」那人对清文笑得可一个媚字可言。
尤其不是一般的俗媚。那妩媚中带着清雅，明明蓄意在勾引着，却又偏偏含着一丝丝的羞赧。要早在月前，他就这样对着清文笑，只怕清文就是扑了上前把他生吞活剥了。
清文轻轻吞了口唾沫。
东方红往后瞪了他一眼。
「小孩子稚嫩……」那人瞧了东方红一眼，却是有些鄙夷地笑了。「却哪有我的销魂。少侠不妨好好想想。」
「……这样吧，我已经答应他送他回京了。等我送他回去，我就再也不管他，我们两个卿卿我我，朝夕缠绵，不是一项美事？」
「……我与他势不两立，若你将他交付于我，定有你的好处。」那人看着清文说着，收了三分的媚意，却多了一分的笑。「自然，也包括了我。」
「你要想给吸得精干，就答应好了。」东方红不高兴地说着。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清文却是如此笑着。
「你答应？」面前那人笑了。
「等我送他回京，公子想清文怎么奉陪，清文就怎么奉陪。」清文笑着。
「……你们魔教在中原势力虽大，我可没放在眼里。」那人变了脸色。「莫要给脸不要脸。」
「你追着个孩子跑，是人的都不会答应你吧。」清文回答着。「这事我偏偏就管定了。」
「你！」那人气得很，就是怒声骂着。「咱们东北的事，你插什么手？你当这魔头真有意做你媳妇？等一天晚上，你的头怎么掉的都不晓得！」
「……我这魔教妖子，配上东北魔头，真乃谓绝配不是？」清文说是这样说的，语气却冷了三分。「我就讨厌『名门正派』，怎么样？」
「你……」那人气得脸都有些白了。「你碍着我又有什么好处，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啊，杀啊？打得过我再说。」清文挑衅着。
「他的剑法很是厉害，内力深不可测，千万小心。」东方红轻声说着。
「……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清文笑着，放开了东方红，出了手。
那人的剑法快而凌厉，可清文却也不是可以小觑。
剑光之中，数片衣衫、几缕青丝被削了去，利剑贴肤而过，每每险到了极点，却偏偏两人都真正伤不到谁。
剑气纵横，东方红连忙退了远去，可这场打斗却依旧是惊心动魄之至。
而那人眼见无法立取，就是仰头一声长啸！
一呼百诺，几道人影登时自远方赶来，清文心下暗道一声不妙，就是全力一掌击去！
那人不敢硬接，微微避了开，而清文就等这一刻！
抽身出了战局，清文一把揽起东方红，迈开了双腿飞奔而去。比剑跟那人是平手，但是就算手臂上抱着个人，他的轻功可比他好上了三分！
「拦下他！」
那人见清文竟然逃跑，就也是连忙追了去，一边还高声喊着。
可清文只轻轻一跃就过了山涧，再几下东奔西窜，竟然就隐入了林子里。
「有种的就不要畏畏缩缩的！你给我出来！」男子气坏了，扬声就骂，可清文专心逃跑，却根本就不想理他。
跑了将近一个时辰，清文全力飞奔，却是脸不红，气也不喘。
他只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凝神望着，直到确认了把追兵甩脱，才将东方红放了下来。
跑得匆忙之极，东方红的头发跟衣服自然全乱了，说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尤其是，东方红只穿了件里衣就给清文抱着跑了。前头的衣襟大开着，露出了大片的白嫩胸膛。
东方红自己只顾着喘气，可不晓得自己那微红的脸颊跟肌肤上的微汗，该有多诱人。
「看来没事了，我们……快把衣服穿好。」
清文才回头看他，就是连忙把眼睛转了开。而听得清文那声轻喝，东方红才连忙把自己的衣服拉了好，脸红红地直盯着地上看。
「……穿……穿好了……」东方红低声说了一句，清文才转了回头。
可见他那衣衫不整的样子，清文也是叹着气，把自己的外衫脱了，罩在他身上。
「我已经憋了要有半个月了，小心家里狼啊。」清文沉重地说着。
「……你要真忍不住，自己解决不就得了？假君子。」东方红低声说着。
「……你啊，真敢爬到我头上来？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清文笑了一下，却是又去捏他的鼻子。
东方红也是低低笑着。
「……这里偏僻，他们一时之间八成也找不着。清风没等到我们，没三天就会有人来了。过几天，我看是我人多还是他们人多。」清文可神气了。
「他手下的高手不少。」
「我舅舅手下的高手就少了？」清文指着自己。「光我一个，就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不晓得是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东方红忍着笑。
「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不好。」清文严肃地说着。
「是是是，就全靠清文大侠了。」东方红拉着他的手臂，只是低头笑着。
「自然……」清文摸了摸他的头发，就是接着摇头晃脑了起来。
「嘻……还闹，我们快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吧。我的肚子也饿得很，不晓得哪里有果子采。」东方红笑着。
「你不晓得吗？根据野史记载，我们是注定相拥取暖的。」清文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