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如丝----相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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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愧疚得答应当一辈子阁主了。
要当主事,就得成为兰馨坊的坊主,那样一来,免不了要任人玩弄,等到初夜之后,才能就职。就算我心如死水,还是能完美扮演一个成功的男倌,那两年的训练,是深入骨髓了的。
就在我虚迎媚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买下了我的初夜权。那个人,显然只是被人拉来作陪的,一开始在那边浑身不自在的被朋友调笑,可怎么也没人料到他会出了天价买下我这一夜。
我是在心里冷笑的,嘲笑他的假惺惺,所以在房中被他制止的抓住欲解开他衣物的手时,也是不以为然的。他红着脸告诉我,他在三年前见过我,那时,他是车队里的一员。然后又说,买下我的初夜,只是不愿我这样陪人。
真是可爱的家伙呢,说什么要我不用担心,他不会碰我的。呵,让我心情好了点呢!他不碰我,可我可以碰他啊!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很轻易的被我挑拨了。但至少,这一夜,我是自己甘愿的。
第二天,他躲在床角满脸的愧色,我则记住了他的名字——韩谦。
我如愿的成了兰馨坊的坊主,还有暗阁的主事,知道了建朝二百多年来江湖上的丑闻。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寒柳山庄的一案,盘龙珏的泄露,竟也是有心人士在幕后捣的鬼。怎甘心啊,只是为了他人的野心,山庄六百多条人命就这样葬送。
那隐隐的不甘,一时间成了我的动力,好像自己的心脏需要这一点点的情绪来维持它的跳动。我的报复是疯狂的——就江湖那一年的动荡来说,在我,则只是小小的动了动笔尖。
虽没有毁了那个邪教势力,我也让他们了解到了何谓心死。
或许,我在隐约中留下了什么线索,竟让“他”找上了门。
见到对方那张欣喜的脸时,我是有一丝波动的,虽说不明显。眼前仿佛浮现出二姐那张含羞的脸和爹娘对着我绝望的眼。我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让人想要反胃的恶心感。
他知道我的身份后一愣,随即要我跟他走。我猜想,那瞬间,他是厌恶的。一股想要报复的情绪涌上来,我诱惑了他,用药和自己‘‘‘‘‘‘
和韩谦不同,等我醒来,他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满身吻痕腰酸背痛的我。
我以为,他会就此和我永不相见。两个月后,他再次出现,一脸的憔悴,却很是坚毅的要我跟他走。我那点对他来说小小的挣扎根本无用,暗阁主事的身份又不允许暴露,这时候,那个少年又一次救了我。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唯我独尊,眩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他”走了,离开前那深邃的一眼让我的心险些冻结。他说,永远在那夹竹桃林等我。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然后,知道少年的身份——庆王熙清。我们成了朋友,他偶尔来我这里喝酒,只是默默的用那双饶有兴趣的眼看着我,却又不多说什么。
我当时觉得,日子会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直到对上那双倔强荧惑的眼。
少年的手像是在忍受什么的紧握着,身边是那个让人唾弃的父亲。前两天才送来的大儿子逃了,就把二儿子送来抵债,说是为了卧病在床的妻子。呵呵,好个夫妻情深呢!
我承认自己是卑鄙的,用他弟弟来挟持他。但当他抬起那双满是虚伪的魅惑的眼时,我兴奋了,竟有人能把那份媚达到眼底‘‘‘‘‘‘
我放声大笑,找到了最有趣的玩具了呢!这份兴致,竟盖过了得知“赤魅”这个我出于报复,亲手种下的因的出现。但,什么时候起,那份纯然的游戏心理变了调?是在调教的过程中,还是直视着那对媚人的眼眸时?
丝媚,媚眼如丝的人儿,那根深藏的傲骨,和那一旦发作就能将自己卷入毁灭的性子,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一份牵挂?
我本是想要他继任我的,才会和他说了“冰肌玉骨”,并在他的要求下给他服用。可怎么也没料到,那个一向闲然无事的五王爷竟会对他起了兴致。十万两黄金的赎身费,和志在必得的神情,让我无从拒绝。也或许,我是不想他和我重复一样的道路吧!
只是,那“冰肌玉骨”的解药却没了着落。历来只有暗阁主事可以服用的药物,其解药掌握在当今万岁手上,只有找到下任继承者才会赐予。然,解任后也将在死士的监视下度过残生。
罢了,就将自己的给了他吧!本就毁了大半的身子,不要也罢。这下子,不能再磨蹭,得尽快找到下任了。
对庆王带走他我不是毫无怨言的,但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对他动了心。那样子,我来掺上一脚不介意吧,毕竟,他可说是带走了我的下半辈子呢!那我也不能让他这样轻易的抱得美人归了。
丝媚是极为害怕伤害的,也是倔强高傲的,所以把自己的心藏在层层防护之后。不过,你既然能看到他深藏的骨,就必能把他的心找出来,是吧,庆王?
韩谦的信被一个孩子带出来,希望我能保护好他。可那个叫韩豫的少年却要我将他送给五王爷,这个可悲的孩子,定是被韩尚书那只狐狸洗脑了,说什么要救助家人和天下苍生。我允了,还欠韩谦的一个人情。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在庆王府闹出什么名堂来。
我的期限近了,丝媚也遇到了他的家人,五王爷留下了韩豫。我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猜到庆王的心思,我只能暗自叹息,只能祈祷日后慢慢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我最后严厉的对丝媚说的话的深意,只能希望他能明白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对庆王放开心,沉迷在朝廷内斗中的五王爷极有可能忽略掉那些细微的变化的——谁叫我们都是太成功的“戏子”‘‘‘‘‘‘zybg
痛,很痛‘‘‘‘‘‘
没想到“冰肌玉骨”发作时是这样的,冷彻心扉,痛彻入骨。昏迷中一幕幕闪过的竟是欧阳家那片夹竹桃林,和温柔宠溺的眼。也许,我应该回去看一下的‘‘‘‘‘‘
‘‘‘‘‘‘
我煞费苦心的安排白费了,也不知自己这半个月的苦苦忍耐是干什么了。那个小笨蛋,把解药重新还给了我。抚着自己灰白的发,我只能苦笑。
又“死”了一次,以前的什么都放下吧!带着被我偶然一次在街上救下后一直服侍我至今的哑巴奴仆,我想要去那春光明媚的江南看一下,然后,然后再到夹竹桃林看望一下故人吧!zybg
那位故人啊‘‘‘‘‘‘
冲突
敛殊走了,带着那头灰白的发,而我,居然有点欣喜。走了也好,现在的形势,已不是爷能一手掌控的了。
两个派系之争,现已转变成王储之位的争夺了。爷是早早放弃了继承权的,当年以十岁幼龄向当今圣上提出不做“人上人”,更在四年后受封庆王,退出了权势争夺的舞台。然,他所受到的皇宠,也成了他人欲拉拢的目的。
一向置身事外的五王爷此次一反常态的帮助刑部尚书,在他人看来,却是成了他介入皇位之争的前兆,连以往的明哲保身也成了惺惺作态。
这次,我是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zybg
只是,爷越来越少到我这里来了,很多时候不是睡在书房,就是到清水榭,而他自己的卧房从两年前开始,我就极少看见他回去的。这形势,套句下人的话来说就是——我,庆王专宠两年多的小倌,今儿个,失宠了!
万幸我平时没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除了有些人敢当着我的面嚼嚼舌根外,也没多少改变。和我这儿的低调处事相比,清水榭那边是热闹得多了,什么宫廷御膳,玉石玩物的,服侍韩豫的那个新进的奴才更是耀武扬威得好似他才是主子。
偶有几次在后花园碰面,也是用鼻孔看人,边跟自个的主子说着些含沙射影夹枪带棍的话。直把竹儿气得想不顾自己的身份教训他,还是被我拉住了的。zybg
韩豫许是为了报复我当初的冷漠,也不阻止手下的猖狂,可惜我岂是被如此小小的撩拨就动火的人。
终于有一次,他伸手拦下了我。
“有事?”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你不对以前的拒绝感到后悔吗?”
他像是憋着什么的涨红了脸,执意要我为了以前对他的冷淡后悔。zy z z
“为什么要后悔?”
我反问,带点好笑。
“我现在可是‘新欢’,和你这个‘旧宠’不一样!”
他咬牙切齿的强调那两个字,脸上是薄薄的怒气。
“做我们玩物的,就要有自己身份的认知,第一,持宠不娇,第二,失宠不恼‘‘‘‘‘‘还要我背下去吗?”z y bg
我淡淡的瞄了一下他,背起敛殊教的警训来。
“你,你,你‘‘‘‘‘‘”
他显是被我气到了,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身边那个小厮插了口:
“主子,莫跟这下贱的男妓计较,失了您的身份!”
哼,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做了别人男宠的人,还分什么身份高低吗?如此小人,也不知怎会被挑进王府来的,再不教训他一下,还真是会闹出什么事来。
“啪”的一声,竹儿先帮我动了手,一掌把他扇到地上,脸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凶恶。
“这一掌,是代你主子教训你的!莫忘了,我家主子还是爷的人,要怎样还轮不到你这个奴才出手!”
我是极想拍手称快的,可也不能失了分寸,错了场合。
“竹儿说的是,这事你们有错在先,竹儿动手也失了规矩,我在这里赔个不是,这事也就罢了吧!”
我抢在他开口前先堵住了他的话,韩豫也冷静了下来。zybg
“别得意,我一定会把王爷的注意力都夺过来的!”
他像是发誓般的开口,语气中有股让我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你还没把爷的注意力夺去啊?你该不是要说,爷在抱你的时候都叫着我的名吧!”
只是玩笑的说话,却见他张了张口,别开头不说话。我愕然,竟是真的吗?
“你别得意,我告诉你,王爷可是很满意我的身体的!”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跳了起来,红着脸向我吼。
“噢?”
我走上前,技巧的拍了拍他的身体,收回手,已是了然。
他下意思的缩了缩,疑惑的问我 :
“你干嘛啊?”
“没,看你的衣服质地不错!”zybg
“哼,失宠的人‘‘‘‘‘‘”
我轻轻带过,冷冷的瞟了一眼那个捂着脸还不忘多嘴的小厮,成功的看着他缩了起来,典型的欺软怕硬。
叫上竹儿,转身离开,没了敛殊的陪伴,竟有点寂寞了,不想再步步为营。能避的,就避开吧!
韩豫的身子,显然还未尝到过情欲的滋味,我是从兰馨坊出来的,这点还是不会弄错的。可是,他一个尚书幺子,何苦在王府扮演一个男宠啊?就算是势力结合,也不用这样和我争锋相对吧!
现在我似乎陷入个自己无法看清的谜谭了,想要挣脱都挣脱不了。这茫然的感觉,让我觉得恐惧,身体里有什么在叫喧着。
怎么办,怎么办‘‘‘‘‘‘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敛殊?zybg
呵,忘了呢,你已经走了啊!我能靠的,只有自己了,只有自己的这根傲骨了‘‘‘‘‘‘
亦
昨夜里,清水榭方向有点吵囔,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竹儿一早起来也没见了踪影。直到午膳时间,我才从送饭来的小厮那知道昨儿个闹了贼,吓到了韩豫‘‘‘‘‘‘听说,爷昨晚也在那里。
心口有点微微的痛,本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到底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摇了摇头,拿起屋内放着的那根翠竹钓竿,带了些糕果点心,我照例往后花园走去。现下正是春暖时分,尽管还有着寒意,但闷了一个冬天的我,常趁着午后到亭中晒太阳。
将一块糕点串在作为鱼钩的直针上,然后抛下水去,引得鱼儿们争相过来吃食。我悠悠然的靠在栏杆上,注视着水面。韩豫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情景。zybg
我想我现在看起来很是悠然自得的,至少,昨儿的一闹,王府里的人就没有我这样的闲情。
他停在我的背后,竟是难得的一个人出现,只是脚步有点凌乱。我没有开口,主动这一个词,向来不是我所信奉的。
“昨儿王爷在我那里!”
他的口气很是平静,和他现下狂乱的气息很不吻合,让我隐约觉得不安。
“我知道,听说,昨天来了刺客?”
我开口,依然是一向含笑轻松的语气。
“你知道!”
他用的是肯定词,我回了他一个浅笑。有哪个毛贼会跑来庆王府行窃,况且,竹儿的不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被抓了。”
“哦?”
这下引起我的一点注意了。
“王爷没有管我的死活‘‘‘‘‘‘你知不知道我很恨?”zybg
“嗯?”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韩豫的眼神像是含着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把我憾到了。
“我恨你,恨你可以轻易的夺去王爷的注意力,恨你让我时时被当成替代品来看待,恨你是我‘‘‘‘‘‘”
他的话中断在这里,没有接续下去,那阴森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如果当时被抓的是我,爷也不会为了救我而答应什么!”
我淡淡的向他指出这一点,看来他也是被吓到了,所以才来找我发火的,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挣脱的。
韩豫盯了我几眼,一直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嘁嘁嘁的笑了出来:
“是啊,我忘了告诉你,你就要被王爷送给四王爷了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见他嗜血的笑容。
“王爷现在受到连番的打压,迫不得已呢!你看,你受宠又是如何?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为了一点权势利益,王爷照样把你拱手让人!哈,竟让四王爷亲口提出要你,看来你身价不低啊!”zybg
这也不是不会发生的事,四王爷虽说与爷一向不太往来,但现在在太子党和二王爷三王爷一党的争斗下,掌握御林军一半兵权的四王爷,是眼下最好的拉拢人选。一旦四王爷介入,刑部尚书支持的太子党就能稳占上风了。
身体里头仿佛什么东西迸裂了,脑中闪过的念头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是吗,那我走后就只好委屈你当我一辈子的替身了!”
强压下心头的种种,我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的软弱。
“你,你‘‘‘‘‘‘好,我看你等下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露出最像以往那个娇宠的孩子的表情,跺了跺脚,转身恨恨离去。
我转头,仍是静静的看着水面,只是心里空荡荡的,恍恍惚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