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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高庸 - 香罗带-第79部分

小说: 高庸 - 香罗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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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继烈道:“既在如此,咱们何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先将公孙茵救出来?”

  郭长风吁了口气,道:“老爷子,你可别小看瞎姑,她非仅武功高出麻姑甚多,行事又机警沉着,只她一个人,咱们就对付不了……”

  田继烈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咱们不跟她硬碰,只要用小小的偷龙转凤之计,就能把人救出来。”

  接着,便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跟郭长风耳语一番。

  郭长风听了,看了看林百合,似有难色。

  田继烈又道:“不要担心,这儿的事我会安排,回头我再跟她仔细商量,但今夜是来不及了,明天夜晚,咱们就依计行事。”

  郭长风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这儿有困难,面是担心那一位会不肯,到现在为止,她心里的仇恨还没有完全化解。·

  田继烈沉吟一会,道:“到时候看情形再说吧,今夜你也不必回客栈去了,咱们还得好好商酌一下细节。”

  当下告辞出来,又嘱杨百威加派人手入城,严密监视老福记钱庄。

  三人同返大厅,秉烛夜谈,直到天明才各自归寝。

  翌日上午,郭长风正准备回城里去,忽然获报武当派掌教一尘道长亲自来访,正由杨百威在前接待。

  郭长风心知是为了各大门派会聚“青牛宫的事,但因自己身居客位,不便出面,只好留下来等候消息。

  近午时,一尘道长才离去,杨百威匆匆赶到庄后,脸色一片凝重。

  郭长风和田继烈问起经过,证实一尘道长果然是衔各大门派之命面来。

  杨百威道:“据说子母金丹秘方待价而估的事,现在已传遍江湖,各大门派声称不愿秘方落入邪门派手中,才选派精英,由木尊者率领赶来襄阳,并且希望武当派也能加盟共同行动。”

  郭长风道:“武当派态度如何?”

  杨百威道:“站在同道的立场,武当派自然不能拒绝,但因当年武当危难之际,全仗林庄主一剑双环,力歼桐柏十恶,才得到保全,一尘道长为感昔日之情,特来报讯,咱们小心提防。”

  郭长风道:“他怎么说?”

  杨百威道:“他是转达各大门派的公意,希望咱们追查秘方的事,如果确有其事,各大门派愿出高价收买,甚至于不惜联手使用武力,务必要阻止秘方落入邪道手中。”

  郭长风道:“如果查明没有这回事呢?”

  杨百威道:“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据一尘道长表示,各大门派是志在必得,本来准备对寂寞山庄采取行动,都是武当派劝阻了……”

  郭长风重重地啐了一口,道:“呸!这就是自命正道门派的嘴脸,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那杂毛早把当年挂危解围的恩情忘了,竟然大施威胁利诱,说来说去,不过是想将金丹秘方据为已有而已。”

  田继烈微微一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正道门派也是人,当然也有私心,一尘道长能先来报讯,已经十分难得了。”

  郭长风道:“其实,不用他来献殷勤,咱们早已知道……”

  田继烈道:“话不能这样说,我倒觉得他来的正是时候。”

  微顿,目注杨百威道:“杨兄是怎么回答他的?”

  杨百威道:“我只说庄主有病,这件事不能声张,必须秘密追查,一有消息,再跟他联系。”

  田继烈道:“答得好,能够先安抚各大门派,就是上策。”

  ※   ※   ※

  杨百威道:“这只能暂时拖延三数日,他们不会久等的。”

  田继烈道:“有这三数日便足够了,现在襄阳城内情势,金沙双雄已能控制,青牛宫方面若能按兵不动,大悲师太纵然赶到,也不可能立即发动,有此缓冲时间,秦天祥一到,咱们的计划便成功了。”

  杨百威道:“老爷于的意思是——”

  田继烈道:“大悲师太明天可能抵达,明天一早,你就去告诉一尘道长,假称事情已查出眉目,那获知金丹秘方的丫环,名叫凤珠,现已离庄向荆州逃亡,咱们正派人尾随追缉,如果他们不相信,可以跟随咱们联袂追赶,只要追到那丫环,情愿共享金丹秘方。”

  杨百威愕然道:“万一他们真要追下去怎么办?”

  田继烈道:“他们真要追下去,就让断魂刀马魁陪他们到荆州去一趟,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

  杨百威沉吟一台,道:“此计虽妙,只恐日后揭穿真相,从此将与各大门派树敌成仇。”

  田继烈道:“像这种假仁假义的门派,就算成仇也不值得惋惜,主要的,咱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集中全力先救出公孙茵,再对付太悲师大。”

  杨百威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撑。今夜老福记钱庄韵行动,是否仍按原计划进行呢?”

  田继烈毫不犹豫道:“当然依计行事,你去忙你的吧,今夜庄中的安全,就多多偏劳杨兄了。”

  杨百威去后,郭长风也离开寂寞山庄旧雨楼客栈。

  但他将公孙茵的安危始终放心不下,又嘱金沙双雄暗赴老福记钱庄窥察动静。

  据双雄回报:钱庄的大门仍关着,后面小巷虽偶有仆妇模样的人出入,大都只在附近购物即返,看不出任何异状。

  郭长风仍不放心,又亲自去了一道,远远观望,钱庄中果然平静如故,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周围一带布满寂寞山庄派来的暗桩,监视十分严密,附近百丈内,等于划了一片禁区,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接近。

  然而,郭长风总觉得这过分的平静,似乎包藏着凶险,令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

  ——瞎姑行事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钱庄已在监视之下,怎会不作应变处置?

  ——玉佛寺对寂寞山庄谋算已久,襄阳城中绝不至只有老福记钱庄一处藏身的地方,莫非昨夜事变之后,就已经秘密迁走了?

  郭长风心里纳闷,看看天色将暗,正想离去,却望见巷口出现两名顽童。

  那两名顽童,一个长发披肩,一个留着冲天小辫子,在大街上追逐游戏,正玩“捉迷藏”

  的游戏,其中一个忽然躲进那条死巷子中。不片刻,另一个也跟踪找了进去,两人嘻嘻笑着,又由巷中追逐而出,钻人人丛去了……

  嬉戏,本是极平常的事,郭长风却看得心弦震动,骇然变色。

  街上行人甚多,那两名顽童在人丛中钻了几钻,便消失了影踪。

  郭长风一顿脚,急忙离开钱庄后巷,直奔七贤酒楼。

  登上酒楼,田继烈已经先到了,正独坐一隅,自酌自饮,向郭长风含笑点点头,招呼道:

  “老弟,先坐下喝两杯吧,时间还早……”

  郭长风坐下,却无心喝酒,低声道:“老爷子准备要去老福记钱庄?”

  田继烈道:“为什么不去?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百合也答应了,稍后就会赶到。”

  郭长风道:“老爷子,事情有了变化,老福记七庄今夜千万去不得。”

  田继烈道:“哦?”

  郭长风压低声音道:“我刚从老福记钱庄来,如果我的猜测不错,大悲师太可能已经抵达襄阳了。”

  田继烈吃惊道:“你看到了什么?”

  郭长风道:“不久以前,我亲跟看见大悲师太的两名随侍哑童在钱庄后巷出现,显然是跟瞎姑联络来的。接着,便将所见情形,复述一遍。

  田继烈皱皱眉头,道:“你真能确定是那两各哑童?”

  郭长风道:“绝不会错,我还看见其中一名假作寻地躲藏,向钱庄后门掷进一团信柬似的东西。”

  田继烈沉吟了半响。道:“即使真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两名哑童奉命传讯,至少说明大悲师太本人并不在老福记钱庄中。”

  郭长风道:“可是,万一在我们行事的时候,她却突然到了,岂不糟糕?”

  田继烈想了想,道:“咱们不能因噎废食,功亏一篑,正因那老尼姑已到襄阳,更应该赶快把公孙茵营救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郭长风道:“但这样做实在大冒险,一且事败,可能连百合也失陷在里面。”

  田继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时候,我自会谨慎,你和百合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再依计行事。”

  听他说得如此坚定,郭长风情知拦阻不住,便道:“老爷子若决心要要去,请将这五支铁竹签带在身边,此物专破玉佛寺枯皮神功,急时可以防身……”

  田继烈没等他说完,摇手笑道:“用不着,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我是去诱敌,不是去打架的,别的我不敢自夸,若比脚程看谁跑得快,我还有这点把握。”

  正说着,一名短小精干汉子,匆匆登上楼梯,向田继烈微微颔首示意,然后退去。

  田继烈低声道:“百合已经来了,咱们走吧!”

  两人起身下楼,那汉子巳在街角伫候,不远,停着一辆马车,窗帘低垂,密不透风。

  田继烈攀上车辕,却指指车厢门,道:“老弟,上车见,该注意些什么,你们详细谈谈。”

  郭长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不禁皱眉,原来车内除了林百合,还有一个常把事情扰乱的樱儿。

  这丫头心地不坏,只是太喜欢惹事,又不听约束,往往叫人头疼。

  樱儿也看出郭长风在皱眉头,一撇嘴,道:“别那样不耐烦,我本来不想来的,是田老爷怕等会儿接那一位回去时,没有人领路照顾,才求我一同来。”

  郭长风只好笑笑,道:“我又没说不让你来,只是今夜情况略有变化,大悲师太可能已到了襄阳,等会儿有行动,我和百合进去,姑娘要在车上等侯,不可离开了。”

  樱儿冷笑道:“放心好了,我识相得很,绝不会跟去碍事的。”

  把头一扭,又喃喃说道:“哼!桥还没过哩,就恨不得把桥板拆下,当作柴烧了……”

  林百合低喝道:“樱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樱儿冷哼道:“本来就是嘛,这年头,买肉的都不识货,总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林百合又气,又好笑,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

  田继烈抖抖缰索,马车缓缓驶动,那名精干汉子并没有登车,只尾随在车后,防人跟踪窥伺。

  车行途中,郭长风把老福记钱庄的情形,详细告诉林百合,并且叮嘱道:“如果事情不顺利,今夜恐怕有一场血战,等—会儿,田老爷子若将瞎姑诱走,你暂且留在车中,由我先进去,待见到公孙茵以后,再知会你进去。”

  林百合听说大悲师太可能已到,也知事态严重,点点头道:“我会等你消息的,你左肩的伤势要紧么?是否需要樱儿替你掠阵,必要时,也可助一臂之力。”

  郭长风还没回答,樱儿已经抢着道:“我去干什么?去了也只有碍事,哪儿能帮得上忙。”

  林百合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你再闹脾气,我就赶你回去了。”

  樱儿没有再敢说话,却嘟着小嘴,满肚子委屈样子。

  郭长风道:“相助倒不必,最好请她先在车辕上准备着,一旦有变,你们便尽快离开此地。”

  林百合道:“那你自己呢?”

  郭长风道:“我独自一人,脱身比较容易,重要的是,你千万不能落在对方手中。”

  林百合想了想,道:“好!我照你的话傲,你也得自己事小心,凡事见机而行,不要太急躁……”

  就在这时候,马车忽然一顿而止。

  郭长风轻轻挑起车帘,只见马车正停在老福记钱庄后巷转角处、附近已经行人绝迹,大街上,空荡荡地,看不见半个人影。

  眺望钱庄内院,灯火已灭,一片寂静。

  忽然,静夜中传来几声犬吠——

  “汪!汪汪!汪汪汪!”

  吠声由一至三,周而复始连续三次。

  田继烈微微一笑,身形轻闪,掠下了车辕。

  郭长风也紧跟着下了车。

  田继烈低声道:“此地平静如常,并无异状,看来那两名哑童只奉命传讯,老尼姑还没有到。”

  郭长风道:“但愿如此,老爷子总宜小心为上。”

  田继烈道:“我先进去诱敌,你要注意动静,如果追出来的不是那瞎尼姑,就暂时不可进去。”

  郭长风点点头。

  田继烈举目四顾一眼,袍袖轻拂,人已如怒箭般破空射起,胸小巷左侧屋瓦上落去。

  郭长风一伏腰,奔向巷口,临去扭领回顾,见樱儿正攀上车辕座位。

  只这略一反顾的刹那间,再回头,已不见田继烈的人影。

  郭长风暗想:这位老爷子“千里追风”的身法是炉火纯青了,可惜稍嫌固执,也太小觑了对手的能耐。心念转动,脚下一用力,身形掠起,也上了屋顶。

  他选了一处较高檐角,前面能俯览钱庄内院,后面又能兼顾着街角上的马车,一缩身子躺在瓦沟中。

  老福记钱庄内一片漆黑,面朝巷口的后门门旁,却有三点微弱的墨火。

  那是三支香,插在门框上的竹管里。信佛的人家,早晚在门口上香敬神,原本是极平常的事,但此时看来,竟有些刺眼。

  郭长风捡起一块瓦砾,轻轻捏碎,屈指轻弹,三缕劲风疾射而出。

  火花爆闪,三支香同时应手熄灭。

  就在香火灭时,一条人影突然由钱庄后院冲天射起,直向郭长风匿身处扑来。

  郭长风腕肘疾翻,掌中已扣了一柄飞刀,却看清那人是田继烈。

  幸好他飞乃隐而未发,忙低声问道:“下面情形如何?”

  田继烈兴奋地道:“咱们运气不错,那瞎尼姑出城去了,根本不在屋里。”

  郭长风讶道:“真的么?”

  田继烈道:“绝对不假,据说大悲师太已抵襄阳,但只留宿在城外,特地命人传她出城问话去了,你午后见到的那两名哑童,就是奉命来传话的。

  郭长风道:“老爷子从哪里听来这消息?”

  田继烈道:“我一下去就制住一名守夜的仆妇,那婆娘不经吓,被我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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