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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高庸 - 香罗带-第83部分

小说: 高庸 - 香罗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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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祥哦了一声,道:“小婿患病多年,的确需人保护,有田兄在这儿,我也可以放心了,田兄,咱们好像有些面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田继烈笑道:“堡主好记性,二十年前,在下曾因腿伤去红石堡求过药,与堡主有一面之识。”

  秦天祥目光连闪,突然身躯微震,失声道:“莫非是‘千里追风’田大侠?”

  田继烈道:“不敢,那是当年匪号,如今嘛,连蜗牛也追不上了。”

  秦天祥呵呵大笑,又关切地道:“田兄的腿疾想必早已痊愈喽?”

  田继烈道:“不错,痊愈是痊愈了,只是真腿换了一条木装假腿。”

  秦天祥故作惋惜之色,连声道:“可惜,可惜,若子母金丹能治疗外伤,便是十粒金丹,秦某也不会吝啬,无奈药不对症,爱莫能助,秦某真替田兄扼腕。”

  田继烈笑道:“好在损失了一条腿,终算保全了一条残命,堡主不必替在下惋惜,请入厅奉茶。”

  秦天祥似有无限感慨,叹口气,跨进了大厅。

  应飞望望林百合,也跟着低头而入。

  林百合对秦天祥和应飞都没有拦阻,却一伸手,挡住了柳寒山和翠蝶四姬,冷冷道:

  “对不起,寂寞山庄从不招待下九流人物。”

  柳寒山知道她是记恨易钗之仇,满脸谄笑道:“林姑娘,您是菩萨心肠,宰相胸怀,大人不记小人过,从前柳某瞎了眼,开罪子姑娘,可是,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秦堡主命我跟来,就是要帮助姑娘,将功赎罪的。”

  林百合叱道:“我没有什么用得着你姓柳的帮助。”

  柳寒山道:“姑娘不知道,现在有人在外假冒令尊,夺走了府上传家之宝,秦堡主特命我跟来指认。”

  林百合道:“那你就该到红石堡去,咱们这儿可投请你,快滚吧!”

  柳寒山还想央求,林百合脸色一沉,道:“叫你滚就快滚,再噜嗦—句,可别怪我命人赶你出去!”

  秦天祥忙道:“百合,看在外公份上,让他们进来吧,等一会的确有事用得着他……”

  林百合冷哼道:“咱们寂寞山庄是清白干净所在,不能容荡妇淫娃来沾染。”

  秦天祥道:“那就让柳相公进来,让四姬暂且在庄门略待片刻,这总行了?”

  田继烈也从旁调解,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林百合,放进柳寒山,却把翠蝶四姬赶去庄门候等。

  柳寒山虽不情愿,无奈被秦天祥所迫,只得眼看着四姬被押了出去。

  秦天祥处处忍让,不惜委屈求全,仿佛对林百合颇怀歉疚,对田继烈则一派亲切,大加笼络。

  入厅坐定以后,略加休息,秦天祥便提及正事,肃容说道:“百合,你母亲是我唯一独生女儿,血脉相续,不容争辩,过去的误会,外公也不必跟你再作解释了,总之,你们父女二人,就是外公的骨肉,你们的安危,做外公的不能不关心,这次为了有人雇凶寻仇,外公才把你爹接去红石堡,没想到竟有人假冒你爹,由郝金堂手中夺走了香罗带……”

  林百合冷冷道:“郝金堂是你老人家的朋友,利用替身假冒爹爹,不也是你老人家的主意吗?”

  秦天祥并不分辩,自顾接着道:“香罗带是你们林家传家之物,绝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郝金堂做出这种卑鄙可耻的事,外公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亲自赶往洞庭……”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林百合却默然没有开口。

  秦天祥继续道:“可是,我在途中遇见柳相公,才知道香罗带已经被你父亲夺回来了,而且听说你父亲的病业已痊愈,武功也已恢复,十招之内,就胜了郝金堂,我得到这个消息,真是太高兴了,因此才连夜折返,赶来看看你们父女。”

  他一面说,一面注意林百合的反应,谁知林百合神情木然,一点反应也投有。

  应飞接着道:“姑娘,柳相公说的是真是假?令尊若在庄中。可否请来大家见见?”

  林百合冷笑说道:“你想见我爹做什么?”

  应飞说道:“我们是秦堡主的朋友,也是令尊的朋友,自然都很关心令尊的病情。”

  林百合道:“哼!只怕是关心香罗带的下落吧?”

  “这……”

  应飞尴尬地笑了,道:“那是府上传家之物,我们当然也很关心,怕它落在别人手中。”

  林百合撇撇嘴,道:“谢了,我爹在家,自是老样子,郝金堂夺去香罗带的时候我爹还在红石堡被囚禁着,他老人家,病情如何,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应飞道:“这么说,竟是有人假冒令尊了?”

  林百合道:“是否有人假冒,我也不知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你应该去问他才对。”

  柳寒山急忙说道:“在下亲眼看见林庄主击败郝金堂,夺回香罗带,这事绝不会假。”

  应飞道:“当时林庄主他还在红石堡中,那人一定是假庄主了。”

  柳寒山道:“人可假冒,武功剑术怎能假冒?如果不是林庄主本人,岂能在十招内击败郝金堂?”

  林百合沉声道:“我爹有病在身,武功早已荒废,就算是他老人家本人,也不可能十招击败郝金堂……”

  秦天祥摆摆手,道:“大家都不用争论林元晖现在庄中,只要由柳相公当面一见,真假立可分明。百合,去请你爹出来一下。”

  林百合道:“爹爹有病,一向不见外客。”

  秦天祥说道:“那咱们就去后庄看看他,此亭关系重大,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林百合还想反对,田继烈却抢着道:“既然外间发生了这种奇事,理当澄清一下,就让柳相公同去见见庄主吧。”

  回头对断魂刀马魁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去后院通报一声,就说秦老爷子带客人来见庄主,闲杂人一概不准在后院逗留。”

  马魁会意,应声而去。

  田继烈侧身肃容,道:“诸位请。”

  秦天祥站起身来,含笑道:“难得!难得!寂寞山庄有田兄这一番整顿,果然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田继烈连忙道:“堡主谬誉,愧不敢当。”

  秦天祥又回顾了一眼,道:“怎么不见杨总管?”

  田继烈道:“杨兄有事进城去了,恰好不在庄中。”

  秦天祥道:“他现在负责的是什么职务?”

  田继烈道:“杨兄是前庄总管,专责对外,在下却负责后庄事务。”

  秦天祥轻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未再多问,举步向后庄行去。

  众人鱼贯穿过回廊和花园,进人后庄院门,只见沿途俱有武土监视,戒备十分严密,而这些担任后庄戒备的武土,个个面目陌生,秦天祥和应飞都不认识。

  应飞脸色显得极不自然,秦天祥虽未露于神色,心里分明也不太舒服。

  走进林元晖居住的小楼,只见楼梯口站着四名带刀武士,其中一人手上托着木盘,竟是“神手会”的二当家独臂猴王吕堃。

  田继烈刚一怔,吕堃已举步迎了过来,欠欠身子,恭敬地问道:“三位贵宾,是否都要上楼见咱们庄主?”

  秦天祥道:“不错。”

  吕堃道:“对不起,请诸位将随身兵刃和暗嚣,暂时交由小的代为保管,离去前再奉还。”

  秦天祥怫然道:“怎么?”

  “我是林元晖的岳父,见女婿还得受这种待遇?”

  吕堃道:“这是咱们小姐订的规矩,为了庄主的安全,请堡主务必原谅。”

  秦天祥怒目道:“百合,这真是你的主意?”

  林百合已得马魁的目光示意,缓缓道:“是的,自从爹爹从红石堡脱险回来,不得不加强防范,连我自己也不例外。”

  秦天祥气得连连摇头,道:“简直反了!反了!”

  田继烈忙上前两步,低声道:“请堡主息怒,这些规矩自然不是为堡主订的,但跟前还有外人在场,希望堡主多多包涵体谅。”

  秦天祥扫了柳寒山一眼,气愤略减,苦笑道:“好吧,算我这岳父白做了,我身上既无兵刃,也没有暗器,你们不信尽可以搜查。”

  说着,把双手高举过头,摆出等待搜身的姿势。

  吕堃故作鲁莽,用右手假臂托着木盘,左手迅速探向秦天祥的腰际……

  等他的手已经按上秦天祥腰部,田继烈突然沉声喝道:“放手!秦堡主已声明未带兵刃暗器也就够了,还搜什么,下去!”

  吕堃急忙缩手,诺诺应声,捧着木盆走向百步神拳应飞。

  应飞两手一摊,笑道:“我一向不用暗器,也很少携带兵刃。”

  田继烈接口道:“应长老是太极门耆宿,号称百步神拳,自然用不着兵刃暗器了。”

  吕堃巷应一声,又将木盘,托向柳寒山。

  柳寒山见连秦天祥都未例外,只得自己取出摺扇,是兵刃,也是暗嚣,此外,再也没有了。

  吕堃托着木盘,躬身退去。

  田继烈这才含笑廷客登楼,由林百合前导,一行五人,鱼贯进入楼上小厅。

  不多一会,凤珠搀扶着林元晖缓步走了进来。

  秦天祥乍见凤珠,神色连变,和应飞迅速交换了一瞥目光,两人都现出惊愕之色。

  柳寒山瞪眼注视着林元晖,不仅惊愕,简直已经傻了。

  林元晖面色苍白,神情萎顿,目光黯淡,举步蹒跚,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病入膏盲的废人。

  凤珠让他坐下,林元晖便茫然落座,叫他见礼,便拱拱手,似乎已分辨不出面前坐着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

  林百合道:“姓柳的,你仔细瞧清楚了,在十招内击败郝金堂,夺回香罗带的,果真是我爹爹吗?”

  柳寒山呐呐地道:“这……模样有几分像,只是……只是神情不大相似……”

  田继烈沉声道:“柳相公,边件事关系重大,你可得说句肯定话,不能这样模棱两可。”

  柳寒山迟疑着道:“当时天色刚亮不久,他们动手时,我又躲得很远,,所以没看得太清楚……”

  林百合怒叱道:“既然没看精楚,为什么胡乱指认硬说是我爹爹干的?”

  柳寒山道:“因为……因为……”

  秦天祥摇摇手,道:“柳相公只说模样很像,并没有说一定是的,何况,他为了关切香罗带下落,本是一番好意。”

  应飞接口道:“是啊,香罗带是林家的东西,若是林庄主亲自收回,那是理所当然,怕只怕被歹徒冒名夺走,秦堡主才会来查证一下。”

  林百合哼声道:“幸亏只是为了一条罗带,如果他硬指我爹在外面杀了人,咱们还得陪着打人命官司哩!”

  秦天祥呵呵大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凭咱们秦林二家的身分,就算真杀几个人,那些人必定有该杀的理由,那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一阵笑,将柳寒山的窘境轻易掩盖了过去。

  秦天祥话锋一转,接着道:“最近江湖中谣诼纷纭,甚至有人自称持有子母金丹秘方,准备待价而沽,你们听说过这个消息吗?”

  田继烈道:“不错,是有这个谣传,而且还说秘方是由寂寞山庄泄漏的。”

  秦天祥道:“岂止是寂寞山庄泄漏,谣言中更指名道姓,说那持有金丹秘方的人就是凤珠。”

  田继烈道:“噢?这倒又是一件疑案,凤珠不就在这儿吗?她何尝知道什么金丹秘方?”

  秦天祥笑道:“但外间的谣传,却绘影绘声,说得若有其事,凭心而论,当时连我也有些相信了,如今凤珠站在这儿,才觉得谣言之可笑,别说凤珠不知道金丹秘方,即使知道,也未必肯卖给外人,凤珠,你说是不是?”

  风珠衽检道:“多谢堡主明鉴,这不知是哪个嚼舌根的人,无中生有,胡诌出这些话来?”

  林百合冷冷道:“那人八成姓柳。”

  柳寒山急道:“姑娘,这可不是在下说的……”

  应飞长叹一声,道:“谣谗杀人,最为狠毒,我认为那故意散布谣言的人,必有可怕的阴谋,这件事,咱们绝不可等闲槐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来。”

  秦天祥道:“不错,那冒名掠走香罗带的鼠辈,也不能轻易放过……”

  林元晖一直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目光茫然,从未开过口,这时突然身躯一震,双目圆睁,举手在空中乱抓,气咻咻地叫嘶道:“是谁!是谁夺去了香罗带?小玉!小玉!快告诉我是谁?我非杀死他不可……”

  口里叫着,竟从椅子上站起来,笔直向窗口奔去。

  风珠急忙拉住,连声道:“庄主,你醒一醒,秦老爷子和客人都在这儿呢!”

  林元晖两眼直勾勾地蹬着风珠,大叫道:“不行,我绝不能轻要放过他,小玉,快告诉我,他是谁?”

  田继烈闪身上前,一掌拍在林元晖背心上,左手疾伸,托住了他摇摇欲倒的身子,低喝道:“庄主的病又狂了,凤姑娘快扶他进卧室里去。”

  风珠连忙应诺,林百合也上前相助,两人连拖带抱,将林元晖送入隔室卧房。

  田继烈这才吁了一口气,拱拱手,道:“好在秦堡主不是外人,否则,就太失礼了。”

  秦天祥皱眉道:“他近来是否常常发病?”

  田继烈道:“自从红石堡回来后,可能是受了惊吓,总是时发时好,很难预料。”

  微顿,又笑了笑,说道:“堡主在此地想必有几天留驻,在下已命人在前庄整理客房,备下薄酒,替堡主接风洗尘,诸位请!”

  秦天祥等都感到没趣,只得怏怏下楼而去。

  郭长风笑嘻嘻由卧室衣橱中跨了出来,鼓掌道:“妙极了,想不到庄主会表演得如此逼真。”

  林元晖摇头笑道:“还不是被逼出来的,这些年来,无时不在装疯扮傻,早就习以为常了。”

  林百合道:“刚才我看外公一直在打量风姐姐,或许他还以为风姐姐是假扮的哩。”

  郭长风道:“他对子母金丹秘方外泄的事,并不重视,他关切的是香罗带下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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