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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莫普拉 作者:乔治·桑[法]-第40部分

小说: 莫普拉 作者:乔治·桑[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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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继续尽他“大法官”和“财务官”的职责。马尔卡斯留在我身边直到故世,这发生在
接近法国革命的末期;我但愿通过无私的友谊和亲密的交往,已尽我最大可能报答了他
的思情。
    阿瑟为我们牺牲了他的一年光阴,下不了决心放弃对他祖国的爱,放弃以他的知识
和劳动的成果报效祖国、对祖国的进步作出贡献的愿望。他返回费城;我鳏居之后,曾
去那儿看望过他。
    我不给你们描绘我跟高尚而善良的妻子生活在一起如何幸福美满;这样的岁月是难
以形容的。失去它们之后,如果不竭力避免多想,就会叫人痛不欲生。她给我生了六个
孩子,其中四个还活在世上,全都安居乐业。我相信他们最终会抹去祖先身后留下的可
悲的名声。我遵从爱德梅临终的嘱咐,为他们而活着。请允许我不给你们进一步讲述丧
事。这一损失对我来说仅仅过去十年,如今我仍和当初一样感到痛心。我不寻求自慰,
而是要力争使自己配得上她,在度过了考验期之后,到一个更好的世界去跟我生活中神
圣的伴侣会合。她是我终生惟一所爱的女子;从来没有别的女子吸引过我的目光,感受
过我的搂抱。我生性如此;我爱什么,就永恒地爱,无论是过去,现在,或者将来,都
始终不渝。
    法国大革命的风暴没有摧毁我们的生命;革命唤起的激情也没有扰乱我们和谐的家
庭生活。我们心甘情愿地将一大部分财产捐献给共和国,认为这是正当的牺牲。神甫被
流血斗争吓怕了,当时代的需要超出他灵魂的力量时,他就偶尔放弃宗教信仰。他是家
庭中的吉伦特党人①。    
  ①吉伦特派是法国大革命时期代表大中工商业资产阶级的党派。1792年8月执政后,
反对革命深人发展,1793年6月巴黎人民起义时垮台。

    爱德梅同样十分敏感,却具有更大的勇气。她作为女人,又富有同情心,为所有党
派的灾难深感痛苦。她为她时代的不幸而伤心;但她从未低估伟大而圣洁的狂热。她始
终忠于她的绝对平等的学说。在山岳派①的行动使神甫生气和灰心的时期,她慷慨地牺
牲了自己的爱国热忱,体贴地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某些会使他发抖的名字;她敬仰这些名
字,信服的程度是我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未见过的。    
  ①山岳派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国民公会中的革命民主派,因坐于会议大厅的最高处得
名。1792年吉伦特派退出雅各宾俱乐部后,山岳派实际上成为雅各宾派,其著名领袖是
罗伯斯比尔、丹东和马拉。

    至于我,可以说正是爱德梅教育了我。在我整个人生过程中,我完全信赖她的明智
和公正。当我热情冲动,想扮演一个深孚众望的领袖角色时,她阻止我,提醒说我的名
字会妨碍我对某个阶级的影响;他们不信任我,以为我想依靠他们恢复我的贵族地位。
当敌人兵临法国城下时,她送我去以志愿兵身份服役;当共和国倾覆,军人生涯成为满
足野心的手段时,她把我叫回来,说道:
    “今后别再离开我。”
    帕希昂斯在大革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被一致推举为他区里的法官。他的廉正,
他在城堡和茅屋之间不偏不倚的态度,他的坚定和智慧,在瓦雷纳留下不可磨灭的回忆。
    战争期间,我有机会救了德·拉马尔什先生的性命,帮他逃亡国外。
    以上,我想,莫普拉老人说,就是在我一生中爱德梅起了作用的全部事件,剩下的
不值一提了。如果这个故事里有什么教益,那就好好利用吧,年轻人。你们要盼望有个
坦率的劝告者,严厉的净友。别爱奉承你们的人,而要爱纠正你们缺点的人。别太相信
颅相学;我有高度隆起的头盖骨所显示的杀人天性,就像爱德梅以幽默、伤感的语气经
常说的,我们家的人“生来好杀”。别信奉宿命论,或者至少别劝任何人听天由命。这
就是我的故事的寓意。
    这样说着,年老的贝尔纳请我们吃了一顿爽口的晚餐,又继续跟我们谈了一个晚上
而没有表现出思想混乱或倦意。我们求他对他所谓的他的故事的寓意再稍加发挥,于是
他进一步作了概括性的论述,其观点的明晰和通情达理使我们产生了强烈的印象。
    他说,我给你们谈到颅相学,用意不在于批评这样一种思想体系,它在补充系统的
生理学观察范围内有好的方面;生理学观察旨在增进对人的了解。我运用“颅相学”这
个术语,因为现今我们相信的惟一宿命,就是我们都由自己的天性所创造。我不认为,
颅相学比任何这类思想体系更倾向于命里注定的观点。拉瓦特①在他那个时代也曾被指
控为宣扬宿命论,其实他是《福音书》历来培养的最信奉基督教的人。    
  ①拉瓦特(1741—1801),瑞士作家、思想家、神学家,曾著书介绍相面术。

    孩子们,别相信任何绝对、必然的宿命;然而你们得承认,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受到
我们的天性、官能、摇篮时代的印象、童年时期最早的环境——一句话,受到主宰我们
的灵魂发展的整个外部世界的影响。如果你们愿意对罪犯宽容,就是说像上帝那样公正,
因为在上帝的判决中有许多仁慈,否则他的公正就会是不完备的,那么你们还得承认,
我们在善与恶之间选择时并不总是绝对自由的。
    上面我所说的也许不太正统,但我向你们保证,这是真实的,是合乎基督教义的。
人之初,性本不恶;人之初,性本也不善,这正与我亲爱的爱德梅的老师若望一雅克·
卢梭所主张的相反。人生下来就有或多或少的七情六欲,就有或多或少的精力去满足这
些情欲,就有或多或少的才能在社会内或好或坏地利用这些情欲。教育既能够也应当对
一切找到补救的办法。需要解决的重大难题是,要找到适合每个人的个别教育。普及的
一般性教育看来是必要的,能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教育应当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呢?
我深信,如果我十岁时得以上学,我可能早就变得文明了;然而会不会有人像爱德梅所
做的那样,善于纠正我强烈的欲念,教我克制它们呢?我对此怀疑。每个人都需要有人
爱,好有点存在的价值;但爱的方式应当因人而异:这个人需要不倦的宽容,那个人需
要持久的严厉。在解决适合每个人的普及教育问题之前,你们先致力于互相纠正缺点吧。
    你们问我为什么?我的答复是简短的:只要你们彼此真诚相爱——风俗正是这样对
法律产生影响的,你们就能最终取消最恐怖、最无情的刑法,取消以牙还牙的惩罚法,
废除死刑,这种刑法不是别的,只是宿命原则的认可,因为它假定罪犯不可救药,上帝
毫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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