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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朱生豪小言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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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12月16日) 
 
  昨日报载对希腊“抗战”的义军统帅部内,发生二派意见,一派主求和,一派主继续后退,使希军延长战线,接济为难。其实前一派不失为老老实实的失败论者,后一派却尚在用幻想来欺骗自己。希军攻入阿尔巴尼亚后,本来有二点需考虑:第一是南斯拉夫或将供轴心国利用,希军将受到夹击的危险;第二是义国后援部队可由亚得里亚海源源运来,希军孤军深入,有遭歼灭之虞。然而现在此种危险都已成为过去,南斯拉夫既不受轴心国笼致,而亚得里亚海岸已在英国海军优势控制下,故希腊军在英国海空军协助之下,长驱直入,一举而解决阿尔巴尼亚境内全部义军,并非不可能之事。侵略者的眼前报应,大可发人深省。 
 

世界不致陆沉
(1940年12月17日) 
 
  罗斯福总统在温泉镇发表演说,有“如果世界不致陆沉,本人决于来春再来此间”之语,这是对于目前美国所面临的严重局势的一个及时的警告,而并非如孤立派所指斥的“悲观论调”。美国负有挽救世界狂澜的责任,她能对世界安危负责,就是“世界不致陆沉”的一个重要因素。倘如孤立派的论调,只要美国不卷入世界战乱的旋涡,就可以自存于世间,那么不知在野火烧到自己门前的时候,更将何法以自存。 
 

爱莫能助
(1940年12月17日) 
 
  瑞士《巴斯勒日报》柏林访电称德国力谋贯彻其攻占英伦之计划,而不拟予在阿尔巴尼亚与埃及战场失利之义军以积极的援助。义军的失利对于德国的地位当然也是一种威胁,这里的问题不是德国愿不愿意援助义国,而是如果要援助的话,应该从何处下手才好。横在德国面前的,显然是一个足以使他束手无策的难题。 
 

泰国改变态度
(1940年12月18日) 
 
  对于泰越的争执,美国日前已表示不赞同泰国的对越索土要求,且已扣留由美运泰的飞机。美国无爱于越,无慊于泰,所以如此,无非是力求维持远东现状,避免授野心者机会的一片苦心。这两天来,泰越飞机礼尚往来,彼此轰炸,演出相当紧张;昨日泰国突改变态度,表示愿以和平方式解决彼此纠纷。我们希望这是泰国真正的觉悟,更希望由此而使导演这一幕“好戏”的人明白利用挑拨手段,不一定能获得渔翁之利。 
 

美海军当局的主张
(1940年12月18日) 
 
  美海军当局决定建议将舰队留驻夏威夷,以便同时兼顾东西两洋。这说明了在美国海军界的观察中,对于来自欧亚两方面的威胁,等量齐观,并无偏重;但也可以看出美国并未认日本为如何强大的劲敌。在早一些时候即在轴心国声势正盛,日本刚加入同盟,而苏日改善关系之说甚嚣尘上的时候,美国对于太平洋局势的焦虑也许比现时为甚。但目前日本除了仍被中国牢牢拖住它的脚以外,轴心国的遭遇挫折,与苏联的无意对日亲善,都足减弱日本的声势,使它对于从事新的冒险不能不深抱戒心,而其势力的荏弱,更是美国知之有素的事实。 
  美国并不特别看重日本的虚声恫吓,诚然,但她并没有松弛远东的防务,马尼剌已经成为飞机潜艇的强大根据地,新加坡更随时可供美国使用,日本如果有种,当然不妨较量一下试试。 
 

欧非战局的新形势
(1940年12月18日) 
 
  最近欧非战场的局势,刚巧一反今夏法国新败时的情形,英国袭用德国一举而解决法国的办法,从事于击破轴心国中脆弱一环的工作,而在巴尔干北非及地中海同时予意大利以重创。德国因为统一欧洲大陆的任务功亏一篑,除了利用潜艇企图突破英国的封锁外,既未能向英伦本部作有效的攻击,又无法供给同盟国意大利以有效的援助,因此作战双方的主力争斗,已入于停顿的状态。再就现状的发展看来,英国对意的胜利,是加紧对德包围的初步,而欧洲各国对德的离心倾向(如南保的不加入轴心,西班牙的继续中立,法国的罢黜赖伐尔),都可能成为德国的肘腋之患。预言德国的失败,虽然未免过早,但英国是已经把握住了战略上的优点。 
 

忍耐的限度
(1940年12月20日) 
 
  从日本“著名历史学家及新闻记者”德富氏的论文中,我们可以看出日本实在是一个气量宽宏的国家,因为据德富氏所称,美国激怒日本之处,不可胜数,“即言三百次亦不为过”;可是日本至今不但“无所准备”,且在受过“三百次激怒”以后,仍然在向美国“讨好”,而且野村赴美,尚拟以“开放长江”的“重大让步”来谋日美关系之调整,在今日尔虞吾诈强力横行的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古道可风宅心忠厚的国家,真令人为之惊叹不止。 
  不过我们好象还记得美国政府曾经宣布过美日之间未解决的悬案(大多数是美国在华权益及人民之被侵害事件),共有六百余件之多,虽然其中一小部分据日外部说已经“解决”了,但这六百余件都是发生于日本尚未公然反美的时候,如果再把此后继续发生的事件补算上去,一定还不止原来的数目。大概这些在德富氏眼中,都因有“军事上必要”的理由,尽可绝口不提,而美国“激怒”日本之处,则都是无可原谅的罪恶。 
  据我们想得起来的,例如美国的废止美日商约,禁运油铁,贷款中国,这些自然都是彰明较著的激怒日本的行动,但要一时举出三百件来,却不是一件易事。大概德富之所谓三百次者,也许包括每一次美国因在华权益被侵害而向日所提的抗议交涉在内,因为那显然是不了解日本“圣战”的目的,而为一种不可恕的侮辱。如此说来,那么根据美日所有悬案的总数合计,不但“三百次亦不为过”,即言“六百次亦不为过”可也。 
  德富说,“日本之忍耐自有其限度”,可是美国的忍耐早已超过限度了。叫嚣威胁的论调,固然不能使美国慑服,即如一年前早已提出而迄未实行的所谓“长江开放”问题的旧调重弹,也决不能“讨好”美国。“狂放不羁之人,其寿命必属短促”,此语转赠日本,似乎更见恰当一些。 
 

墨索里尼的最后机会
(1940年12月20日) 
 
  意军在阿尔巴尼亚及埃及失利后,东非旧英属地索玛里兰,复被英军攻入,以早已解体的军心,应付各方面愈战愈勇的敌人,宜乎其难以为继。意大利目前虽还未似当时德军直迫巴黎的情势,但濒于瓦解的状态,殆与乞降前的法国相类,而一方面受英军的逼迫,一方面受德国的监视,其处境尤为狼狈。 
  意国现在可走的路,不是对英国单独媾和,就是将全国交由德国支配。美国急命驻意大使返任,或许是意国转变方向的一个契机。墨索里尼的投机虽然已经大遭亏折,但此次如能眼明手快,也许还能捞回一部分本钱来。 
 

美国再激怒日本
(1940年12月21日) 
 
  美国驻日大使格鲁针对日外相松冈演说的答词,直率痛快,充分表现了不尚虚伪的美国外交之特色,特恐在缺少自省力的日人印象中,又将加上一笔“美国激怒日本”的新账。昨日在东京美大使馆掷粪的老翁,也许便可代表不止一小部分日人对于格鲁言论的反响。事后日本警察当局虽诿称滋事者患神经错乱症,不过在我们看来,日本政府及其主宰者军部的头脑,似乎未必比此翁清醒:“履行自天上传来之无线电命令”,固然为神经错乱者的幻想;以霸力侵害他人的生存自由,而犹谓“决不从事征服与侵略”,排斥他人的合法权益,而犹谓“并未在任何地方对任何国家关闭门户”,所谓“建设大东亚新秩序”的神圣使命,又何尝不是一个迷梦。我们担心入迷已深的日人,即使象格鲁大使那样午夜钟声般的警告,也无法可使其清醒了。 
 

注意“特戈尔派”
(1940年12月21日) 
 
  本市英文《字林西报》在十八日的社论中,曾经一口断定法公董局法律顾问杜格氏的被暗杀,是“重庆政府的同情者”所为,我们曾因此种不问证据的武断论调而大为惊愕。可是在次日日文《大陆新报》里,对于此案却另有不同的解释,据其推测:“从重庆方面对于亲日份子不断地实施暗杀事件看来,在法国战败后的特戈尔派,可能地会延展他的活动;更由于英美双方极力的支持,特戈尔派的活动,以‘自由法兰西’的口号,组织反日德意轴心的行动,是有可能性的,而且他的发展,会连系到重庆方面抗日反汪的工作”。(以上据《新中国报》译文)。上述文字语意的暧昧与不连贯,是日本式逻辑的一贯特色,但至少可以看出他们认为与杜洛暗杀案有关者,有“重庆方面”,有“特戈尔派”,也有“英美两方”。《字林西报》是有它“独特的立场”的,似乎它的“不偏袒非中立”的论断,至少在日方心目中尚有为其他方面推卸责任的嫌疑。 
  日方故意宣传特戈尔派的在沪活动,令我们联想到他们在西贡方面借以压迫越南当局的同一口实。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不佩服他们用心的深刻。 
 

日本对苏联的“再认识”
(1940年12月22日) 
 
  日本舆论界似乎对于调整日苏关系一事,已经感到灰心了。《都新闻》谓“苏联今欲与日本争为太平洋之领导国地位,此乃日人永不应健忘者”,然而我们记得好象在不久以前,日人(连《都新闻》在内)至少在表面上已经把此事“健忘”了。患得患失的日本,时而亲这个,时而反那个,路线转来转去,毕竟到处碰壁,归根结底,无非根本走错了方向,以至于满盘皆错。可惜他们始终未能接受现实的教训。 
 

“不友好行为”与“战争行为”
(1940年12月23日) 
 
  美国考虑没收停留于美国领海的德意等国船只,并以此项船只供英国之用,这也许无可讳言地是一种对德意不甚“友好”的行为,但是否足以构成“战争行为”,其中尚费商榷。在目前情形中,美国因为感于己身的利害和英国的胜败密切相关,故在种种方面援助英国,已成公开的表白,美政府亦从未掩饰其助英反德的态度。美国现在所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可以充分援英,而并不变更美国在法理上的中立地位。 
  于此应把没收德意等国船只以供给英国一事,分为两部分观察:即没收船只一事是否合法,与以船只供英一事是否触犯现行中立法。按美国间谍法案,美总统有权接收“在美国领海内出现或活动,而与美国政策相抵触”之外国船只,外国船只既经没收,即应认为属于美国所有,因此以该项船只供给英国,只须出之以不违反现行中立法之方式,在法理上即无可非议。 
  美政府明知此举实行,必将使目前美德关系更趋紧张,但美国的既定政策,决不因任何方面的反对而改变。因之德国的抗议,除了为少数美国孤立派分子张目而外,实无何等效果可言。 
 

德国的自卑意识
(1940年12月23日) 
 
  柏林发言人称美国对德继续采行道义上压迫之政策。德国倘在道义上并无可以遭人攻击的弱点,则对于美国所施的道义上压迫,似乎不必放在心上。 
 

未爆裂的炸弹
(1940年12月23日) 
 
  泰越边境冲突,与其谓为正式冲突,无宁谓为儿戏,虽然是富于危险性的儿戏。据河内电,泰国所用飞机军火皆日本制造,满载军火枪械抵盘谷之日船络绎不绝,然而“泰机所投之弹百分之九十未爆炸”。为泰国计,实有充分考虑向日方定购军火是否上算之必要。 
 

片面的热心
(1940年12月24日) 
 
  苏日《临时渔业协定》年底期满,日本刻正作“特殊努力”,以期与苏缔结正式渔约;《朝日新闻》并著论称日本不应“敷衍了事”,以复订临时条约为满足。这里的问题是苏联对于缔结是项新渔约,是否与日本同样热心?即使日本不愿敷衍了事,万一竟连苏联的敷衍都不可得,则又如何? 
 

独裁政权崩溃的序幕
(1940年12月25日) 
 
  北非意军被英军俘虏者,据英司令部宣布已达三万五千九百余人。阿尔巴尼亚方面,意军虽竭力增援,企图作最后的抗拒,然颓势无法挽回,沿海重要据点奇玛拉卒被希军占领,黑衫军八百名全部降伏。凡此皆足证实丘吉尔所谓意国此次贸然作战,完全由于墨索里尼一人的独断独行,而并未为意国人民及军队所赞同,以致一旦遭遇强敌,军心民心即全部解体,而建筑于暴力之上经过许多年来惨淡经营的法西斯政权,亦由此开始了崩溃的过程。我们不暇为墨索里尼悲,因为不以民众意志为基础的政权,无论一时声势如何煊赫,终必就于毁灭,墨索里尼不过是他的同道者的一个眼前殷鉴而已。 
 

巴尔干北部的阴云
(1940年12月25日) 
 
  纳粹势力在罗马尼亚的扩展,似乎已激起罗马尼亚对苏联关系的恶化(苏联驻罗大使曾因罗国的反苏运动提出严重抗议,而昨电又有驻苏罗使被召回国之说)。据合众社匈京电传非官方消息,谓德军在匈牙利西部集中,盛传达三师之众。此举的用意,也许一方面在加紧监视罗马尼亚,一方面未始不是防范苏联。因为苏罗壤地相接,在德方控制下的罗马尼亚,显然是对苏联边境的一种威胁,这一点希特勒自然也是明白的。 
 

圣诞节在各国
(1940年12月26日) 
 
  “世界将不能享受愉快之圣诞节,除非全体男女决定根据基督之精神,以创造一较佳之世界”。这是美总统罗斯福之言,有朝乾夕惕的气象。 
  “战胜‘强权即公理’主义,使国际间关系归返道义”。这是教皇庇护十二世之言,有悲天悯人的气象。 
  街上及防空壕堑之民众,不唱圣诞歌曲而竞唱战曲:这是圣诞节的英国民众。希腊拒绝中立国所提圣诞节休战建议,未曾准备使阿尔巴尼亚之希军中止其胜利之前进:这是圣诞节的希腊军队。他们所表现的,是昂奋锐进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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