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5a五虎平西 作者:清.不题撰人 -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强顺外邦非素愿,能伸能屈丈夫为。
前说狄元帅误点先行,向导官焦廷贵走差国度,错动刀兵,被公主捉拿,有庐山圣母前来与公主合了姻缘。狄元帅思算逃不出单单国,只得勉强听众人劝戒。成了亲之后,夫妻二人千般恩爱,万种风流,都不在话下。三朝已过,狄元帅对公主商议说:“公主,前被擒五将,难以回转中原,若在此处,又无官职,无事情可管。下官想来,目下三关无主,可着五将去此把守,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公主说:“驸马所言有理,待妾说与父王知道便了。”狄青说:“公主,还有一说:三关主将无故受戮,须经盛殓,埋土为安,下官欲烦公主一并说知狼主,差人择地安葬,免我心怀挂念。”公主听了含笑说:“驸马作事,常存天理,所谓不忘好生之德。亡魂在九泉之下,也无怨恨了。”
此时公主别过丈夫,往贤德宫来拜见父王,参见母后,就将此事说知父王。狼主允准,传旨封张忠为正总兵,刘庆为副总兵,镇守安平关;李义封正总兵,焦廷贵封副总兵,镇守正平关;石玉封正总兵,镇守吉林关。给回枪刀马匹,专心办事,有功之日,另加升赏。五将得旨,各带番兵而去。阵亡四将,各受追封,该家属领棺埋葬。狄元帅的盔甲、马匹。金刀,公主娘娘早已令人收拾,藏过不表。此时南邦五将,权在外国为臣,分守三关。独有刘庆,前时奉了狄元帅之命,回归三关打听孙秀,及往汴京探听庞洪算计如何。到了安平关,就与张忠说知,张忠说道:“此事要紧,休得耽搁。但此去须要小心,决然不可露着奸臣之眼。”刘庆说:“三弟不消挂怀,自然小心的。”此时已是红日归西,晚膳已到,趁着夜静无人,刘庆即带了干粮、银两,驾上席云帕子,驾云而去不题。
再说孟定国自从元帅被擒,即夺了石平关,带了人马,在白杨山屯扎,天天小心打听元帅的消息,一连数日,打听不出,到底不知生死如何。那一日,探听得分明,张忠在安平关做了总兵,料想已投降了。孟将军仰天长叹声说:“元帅啊,你乃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从来不畏凶狠厉害的,曾经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天朝五虎将享过多少雄名,食了天朝俸禄,往日行为何等英烈,因何今日没一点主意,投降外邦为臣,臭名万代。”想罢一番怒气腾,说声:“罢!待俺家带兵前往安平关与张忠答话,把这些狗乌龟一刀两段,方消我恨!”意思一定,即日带兵,一路杀到安平关,对张忠大骂,喊战如雷。早有番兵进内报知,说:“启上总兵爷,关外有一员宋将,自称姓孟,带了许多人马,耀武扬威,要与总兵答话,请令定夺。”张忠说:“知道了。”想道:“姓孟者必然是孟定国。他只道我等六人真已投顺了。所以心中不服,前来寻我。不免出去说明缘故,待他心中明白便了。”即忙顶盔贯甲,上马提刀,领了番兵,一声炮响,大开关门,冲出关来。
孟定国一见,怒冲霄汉,喝声:“张忠,你这狗强盗!生是中原人,死是中原鬼,方是英雄豪杰。为何你等食了宋朝禄,做了宋朝臣,不思忠君保国,怕死贪生,投降下国称臣?有何面目还来见我!”张忠说声:“孟定国,休得发狂!为将者多是听从元帅指挥的,如今元帅投降于此,我等自然一同投顺了。你却要怎样的?”孟定国喝声:“狗强盗,我要你这个头。”张忠说:“不必逞强,快快送首级过来,免我动手。”孟定国激得怒气难消,提起大刀当头就砍。张忠把刀一隔,战不上十合,张忠诈败而走,拍马加鞭,向荒野逃去。孟定国喝声:“狗畜类休走!”催开坐骑,提刀飞马,一路紧紧追来。约有五里程途,张忠勒马呵呵大笑,拍手说道:“孟将军你好愚养也。巳住坐骑,待俺说与你知道:我是个大朝大将,怎肯投顺外邦为臣!只因身已被擒,不能逃脱,这番王苦逼元帅成亲,投降他国。元帅思量无计,只是诈降他邦,哄骗番王,限在一月之内,见机行事,一同逃去,仍去前往征伐西辽。”孟定国听罢,说声:“将军,这句话可是真吗?”张忠说道:“谁来哄你。但不知益将军连日住在何方?”孟定国说:“俺在白杨山头住兵,打听元帅的消息。只道你们当真投降了,恼得我怒气难消。若不说明,那得知道?直到此时,方得明白,正所谓水清方见底。”张忠说:“孟将军你且耐着性子,屯扎众兵,在白杨山等候元帅,来时自有日期。”孟定国说:“张将军,前时冒犯,休得见怪。”张忠说道:“不晓情由,也怪不得。但是你到白杨山,切勿泄漏机关与众将兵得知才好。”孟定国说:“这也自然。我今诈败,你且赶来。”张忠允应,孟定国一路败走,张忠拍马追来,到关下已追不及了。张忠带兵入城,脱下盔甲,小番扛去大刀,牵去马匹。张忠坐下思量:“这孟定国也是忠肝义胆之人,但愿元帅逃走得成,离了此地,众人同心并力,仍去征伐西辽便好了。”不题张忠之话。
再言公主夫妻二人新婚,却有无穷之乐。那日在宫中无事,夫妇闲谈,公主含笑开言说:“驸马,看你年少,官高爵显,因何丝萝未定?”狄青说:“公主有所不知,既为夫妇,岂不实言相告?下官世代住在山西,年幼之时,父亲早丧。无亲无族,无人照管。一得亲娘用心,抚育到了九岁,忽家乡遇水患,母子分离,不知去向。此时山西地遭此一劫,害了百姓不少。下官在波涛之内,几乎性命不保。幸得王禅老祖救至仙山,学习了一年武艺。师父打点说:下官仙道无缘,不能享受清福,仍命下官前往汴京,保住宋君。此时奉了师命到京,未得身荣,先有奸臣妒忌,几次三番被他算计。岂知下官全叨上天护庇,逢凶化吉,颠颠倒倒,直至如今。我想君亲之恩尚未报答,岂可先将家室成了?”公主听罢,含笑说道:“可敬,可敬。全忠全孝真君子,知仁知义是丈夫。只可惜婆婆自首漂泊得无踪无迹,不能埋土为安。”狄青说:“公主啊,营亲幸赖皇天怜悯,得人救起,未为波涛之鬼。”公主说:“既然未死,在于何处居住?”狄青说:“前岁有令,一送征衣,隆冬时与娘亲得会。他如今在山西家乡小杨村与姐姐同居。”公主闻言贺喜:“婆婆幸赖尚全,但未知他寿元多少?”狄青说:“公主啊,娘亲今岁已有五十又九了,十月十九是他生辰。”公主说道:“如此,来岁冬闲时与你同往山西,贺贺婆婆六十寿诞,你道如何?”狄青说:“深谢公主盛心了。”公主说道:“夫妇之间,说什么相谢,况且前往拜贺婆婆理当如此。”狄青暗想到:“我狄青心怀报国,恨不能插翅高飞,回归故国见主,死也死在中原,活也活在上邦,如何等得来年与你同行!”正是夫妻各说胸肠,按下慢表。
却说三关孙秀,自从狄元帅领兵征西,误走国度,才人了单单国三座关头,已经打听得明明白白。此时孙秀得报,满心欢喜,暗自大笑说:“狄青你一班狗党,不该死于西辽,应该死于单单国。由你五虎英雄,纵然灭了单单国,也有欺君之罪。若是单单国兵强将勇,众小狗才尸首无归,本官之幸也。待本部先将狄青走差国度、误陷无罪之邦缘故奏上一本,看是如何!”便于是晚修本章一道,有书一封传于岳丈庞太师,差家人进京投递。此时范仲淹、杨青二人心中着急,杨将军说声:“范大人,我想孙秀劾奏狄元帅这一本,圣上必然要加罪了,如何是好?”范仲淹大人说:“我想为元帅之任,应该件件小心才是。这个向导官原是点差了,你点这个呆头呆脑、鲁莽匹夫的焦廷贵为先锋,当时与下官之意已不合了,又不能明言他做不来的。既然走差国度,及该早日收兵转回,罪名还小。咳,我想后生家有勇无谋,也是不希罕的。”不表二人叹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又是两月有余。忽一日,又是闻报。此时孙兵部一闻此报,更加大悦,杨、范二人心中大骂。此时不知为何奸臣喜、忠臣懮,乃十分蹊跷,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图害忠臣今日遂,保扶良将此时懮。
第十六回 闻飞报图害中机关 强奏主奉旨拿家属
诗曰:
佞党联谋屡害忠,乘机就隙算英雄。
高年狄母天牢禁,狠毒生成一片胸。
话说孙秀闻报狄青走差国度,攻入单单国,势如破竹,连夺三关,杀却四将,番将中他机谋,已经连夜差人上本去了。忽这一大得报,他已被八宝公主拿去,狄青众人已经投降了,又在他国招为驸马。此时报到三关,孙秀更加大悦,说:“狄青啊,你奉旨平西,反去征剿别国,已有欺君逆旨之罪;又投降敌人,背国招亲,这是你差之远矣。待本官再上一本,先把你的母亲取了首级,然后待圣上差人提兵来拿你。”遂呵呵大笑说:“如今看你怎生逃得脱的。”即忙具表一道。杨青心中好不焦急,暗说:“元帅,你岂不晓得庞洪、孙秀屡屡要图害于你。走差路途,及早收兵才是,有智的人为何投降下邦称臣?招来于仇敌,罪逆浩大,如今臭名难免了。孙秀此一本上了,营亲之命丧在你手,免不得千古皆传不孝。”范大人心中也是烦闷不乐。二人几番劝他,谅情阻挡他不住的,本章且由他奏闻主上吧。按下二人懮虑。
再表庞洪自那日接得孙秀前一封书,本章一道,他此时思量:“若劾奏他走差路途,误伐无罪之邦,须有欺君之罪。到底圣上心慈,况且又是爱宠他的,必然宽恕了,仍命他去平西的。”所以庞洪思想劾奏他不倒,故此本隐而不奏,误伐单单,看以后还有别事陷于他之算计否?是日又接到此信,果不出他所料,好不欢喜,说道:“贤婿有本说他误伐无辜之国,欲扳倒他,老夫总怕做不来,所以不上此本。如今他罪大如天,定决送这小畜生之命了。”
到次日,见驾已毕,奏上一本。嘉佑王闻奏,龙颜不悦。庞洪开言说:“此事狄青误走国度,罪之一也;大杀无辜,不奉旨而行剿,罪之二也;投降敌人,背国招亲,罪之三也。陛下若置而不取罪,何以正国法而服忠臣之心?伏乞圣裁。”原来嘉佑王岂不知狄青之罪重大,只因碍着太后,此时想庞洪之言,狄青罪已深了,免不得的,便说道:“庞卿如何定他之罪?”庞洪一想,暗说:“你做了万乘之尊,主意不定,反叫我想一主张起来,不免奏上,先把其母伤了。纵然狄太后得知,也难怪老夫,此乃公事公行的国法。”即便奏道:“依臣愚见,狄青三罪并为一律,原该全家诛戮。一面差使前往单单国拿了狄青。若单单国抗拒,然后大兵征讨便了。”嘉佑王一想,说:“庞卿所奏,一点不差。到底狄太后之面,总要从宽一二。”庞洪听了,摆布下来,只得随着天子,降旨一道,差官前往山西,把狄青之母扭解回来,监禁天牢;又差一官降旨,前往单单国,着令狄青带罪平西,有功抵罪。倘再抗孤旨,再行擒拿,以正国法,决不姑宽。此时天子降旨陈年前往山西,差遣张瑞前去单单国召取狄青。二位钦差领了圣旨之命,即日束装,骑马分道而去。庞洪见圣上如此分断,好生着急不悦,若然再奏,恐防圣上嗔怒,只得罢了。天子拂袖回宫不表。
狄太后早已得知,长叹一声说道:“我想侄儿你既然奉旨平西,重任非轻,如若走差路途,也该早早收兵,罪还小些。如今投顺外国招亲,罪也该斩。幸得当今仁慈,法外从宽,不听庞洪之言,不肯加刑。所虑者嫂嫂真乃苦命的,颠颠倒倒有十余年,今日才得安身,忽又白白起此风波。老身回想侄儿自小看他烈烈威威,好一个男儿汉,只道狄姓香烟已有托赖,谁想又做断肠,当今若听了庞贼之言,祸灾不小,累及萱亲了,但能平服得西辽,还可将功抵罪,倘若贪图欢乐,还不醒悟,岂非中了奸臣之计?”不表狄太后懮虑之言。
再说陈年钦差一路不停,一日到了山西太原府,早有知府、知县来迎接钦差。陈爷吩咐一声,带他到小杨村狄府内去。原来狄太君的大女儿金鸾小姐配与本省守备张文,只因狄青自从镇守三关,远离太君,所以张文常常在狄府内管理。此时正值钦差奉旨来拿犯人,狄太君听了大惊,张文夫妇魂飞天外,老少几人战战兢兢,小姐惊得面如土色。太君说:“我儿,你两个不必惊慌。吉凶祸福皆由天命,我儿既犯了重罪,自然累及于老身。你夫妇且在家中看守,莫为我伤损了精神。或者苍天一念,一路到得汴京,候圣上怎生处置便了。我儿不必伤心。”金鸾小姐纷纷下泪,叫声:“母亲啊,想你年已花甲,风烛之期,焉能抵得风霜劳苦?叫女儿焉能舍得母亲远去!我也要与母亲一路同往。”张文听罢说:“贤妻,你去不得。况且家中无人管理,你是女流之辈,即使与母亲前去也济不得什事。我今一同前往,送岳母到京,此是实言。”太君说道:“不必贤婿同行了,老身带得两个家人足矣。”张文说:“岳母啊,正要小婿送你到京的,若非小婿同往,你女儿也放心不下。”说完转出外堂,求恳钦差:“大人宽容我伴岳母同行进京,感恩不浅了。”陈爷不是庞洪党羽,便说:“张文,我有王命在身,不得久留。既要伴送同行,快些收拾,立刻就要动身。”
张文应诺,转入内厢,叫声:“贤妻,快些收拾,打好衣包,带了白金百两。”此时金鸾小姐无限悲惨,意乱心忙,包整衣被。太君一见,流泪不止,说:“女儿不可为娘悲伤过度哭坏了,相见自有日期。”今日可怜母女分离,好不痛心也。小姐扯住娘袖,依依不舍,切切伤肝。在旁观者铁石肝肠也流泪。张文看见他母女光景,忍不住滔滔下泪,劝道:“贤妻不必如此痛苦。吉人大相,母子相逢,自然有日。如今且免愁烦,莫多增母亲烦闷。但你生性贤良,我也深知,还须慎重才好。小使丫头,须禁他穿街行里;一切女尼道姑,不必招接进门。”金鸾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