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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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在说,可是这些政策并没有真正的体现落实下来,学生还是被困在车站,有些已经等上多天,人都快支持不了了,鸽子农村的同学就是例子。想来想去我要去找车站站长,他有责任帮助这些受困的学生,主意拿好后我才睡着。
可是那时候的站长哪是想见就见的,要是说为坐车去找他,一定连人影也见不着,想了很久只有撒谎。清晨起来把自己特地打扮了一翻,化了一点谈妆,把头发盘得高高的,穿了一双高跟靴子,精心挑选了衣服。心里想,我一定要给人高尚稳重的印象,在镜子前照照,既时尚也不轻挑还算满意。因为我去找站长,首先要能过为站长拦架这帮人的关,见不着站长,鸽子和他的同学就不能按时返校,在我心里读书是神圣的。
先在大龙火车站的熟人那里打听到站长的姓名,到了火车站我目不斜视直接走向办公楼,还没上楼就被拦住了,工作人员问我干什么?我说找陆站长,他问我你找我们站长干嘛?我说见他还要先告诉你干嘛才能见?他说你是公事还是私事?我说先公后私,他问,你有预约?我说我见他从来不预约。工作人员看看我,犹豫了一会,把我带上了二楼站长的办公室。
陆站长年龄看上去40上下,很英俊,气度不凡,我叫他站长时,他用疑虑的目光看着我。我直接说,站长你不用猜,我们不认识,我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我是骗过你的工作人员才进来的。说这些话时我很严肃认真。站长微笑着问我那你说说有什么事?我就把这些孩子要返校的事说了,站长很为难说现在根本想不出办法。我就说了,站长,你们这里给学生留了多少票?我说国家不是有政策优先学生吗?站长说:“你看到了,现在混乱成这样,我们是力不从心呀!”我说:站长,你怎么也要给我解决三张车票,我说我要帮助的都是国家重点学校的学生,这些孩子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帮助他们,在公有你这站长的一份义务,在私他们不会忘记你。
站长听了后对我说想想办法,他问我要哪里的车票,我告诉他,有一个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一个是中国科技大学学生、还有一个是南京大学学生。他出去了一会拿来两张车票,他说: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但是他答应南京大学这个学生可以和合肥的一起走,到时候由他上车打招呼。我谢过陆站长喜出望外的回来了。
第一趟就是鸽子要坐的车,车好像是从贵阳出发的,给玉屏留了两个车箱。我叫上鸽子的同学和鸽子一起排队,还叫上站长,因为很乱,没有站长亲自招呼车上的工作人员一定不让没票的这个同学上。
车一进站,躺在地下无精打采的人们一下子兴奋起来,哄的一下子挤了过来,车站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个个手拿长短一样的木棒,劈头盖脸的乱打,把人们打散,让有票的排队上车。车上所有的车窗玻璃全关着,不然等车的人们会不顾一切的从窗子爬进去。
先是有座位票的上车,然后就是特站票的上车。鸽子上车了,他从车门一直走到车箱尾部坐下。上南京的那个同学在站长的帮助下也跟着上去了,上去后就站在他身旁。车箱里面也有不少的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里面的工作人员问鸽子的同学要票,可他连站票也没有,工作人员就提着棒子乱打,一点不听解释。我在下面看了急得不行,可是当时的情况太乱,别说在车下面,就是当面也要大声吼叫才能听到,我看到鸽子站起来要去帮他的同学,我担心他也挨打,我在下面用力的给他打手式,让他坐下,由我来处理。上面的工作人员一直把这学生打到车门口,并一脚把他踢了下来。那孩子等了这么多天的车还被这样打,我心里焦急和心痛真的无法形容,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淌,可是陆站长见孩子上了车就走了。我只好把这孩子拉过来再去找站长,站长又一次向上面的工作人员说明原因把人送上了车。我看着离去的火车,眼泪像决了堤的水,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很多天后我只想起这事就难过得掉泪。到现在我回想这件事,当时除了可怜和同情这孩子也许还有一种女性天性和本能吧。
送走鸽子和他两个同学,北京的车要来了,我还得把鸽子的另一个同学送上车去,小邓个子也不高,一看就是个学生,文质彬彬的,我担心太挤,我得看着他上车才放心。可没想到的是,上北京这趟车票虽卖了,可在玉屏停车却不开车门,连窗都关得死死的。下面的人像蚂蚁一样围着转,直到车开走人们才失望的无精打采的回到地上蹲着。
小邓拿着站长给他买的票也上不了车,我只好又去找站长,见到陆站长我告诉他车不开门,他说他知道的,车上已经很挤了,再也上不了人了,我问还有个孩子没走成怎么办?我说你得帮我想办法。陆站长说只有等明天了。我又想起那孩子挨打的事,心里说不出的痛,我对站长提意见,说这样对待乘客是不对的。站长对我说:你只看到打人,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不这样维持秩序几万人见车就挤,会死多少人?我想想站长的话也有理,真的当时就是打都还这样挤,要不这样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到了那时候说什么人民素质都是空话了。
第二天我又领着小邓去车站,这次我怕火车再不开门,先就去请求站长和我一起送人,虽然多次这样麻烦站长,心里怕人家讨厌,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能误了孩子读书,自己给自己打气,站长帮送学生上车也是他的义务。陆站长真的很好,他没有表示厌倦、也没推辞就下楼了,他和我们一起等到车来,真在意料之中,车不上人,只停下来加水。站长就带着小邓走了,后来站长告诉我他把这孩子送到火车头上去了。当时有人找站长,他告诉我就走了,我来不急对他说声谢谢,可是我心里十分感激他,我想过买点什么去感谢他,可觉得太俗,我就问楼下的工作人员要了一张纸,一支笔,写了几句感谢站长的话,请那个工作人员给我转交给站长。工作人员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士,他接过条子看了一下对我说“你人看上去蛮不错的,可惜没有文化。”是啊!他一点没有说错,我爸爸在时常常骂我,说我写的字和鸡爪出来的一样难看,我也常常为自己写的字脸红,可是没有办法,我在写字上就是蠢,怎么也学不好。
孩子们总算上车走了,可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不知道他们在车上安全不,不知道挨打的孩子有没有受伤。
玉屏车站也挤死人的消息不断的传来,有人说死了七个人,还传说有一个妇女把自己抱在手上的孩子从车窗里递进去了,可是自己没能上车,车走后这女人疯了,在车站转了几天就碰车死了。自从这次目睹火车这样拥挤,以后到了放寒暑假心里总会为鸽子担心,很多年过去了想着挤火车还心悸。
十多天后分别接到几个孩子报平安的来信,当我看到挨打这孩子用轻快的语言告诉我他一路平安并感谢我时,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这次送行给我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第十二章 生计难
为生计奔波——皮包公司——难忘的日子——出了‘家务事’
为生计奔波
汞矿矿源开始枯竭,人们都在寻找关系往好的地方调迁,有的人甚至为了调离花钱找关系。姐姐的同学在广西平果铝厂当处长,万秀约姐姐一起去找她,很快就由她帮忙调进了平果铝厂,姐姐走后一直动员和平也调广西,说广西这铝厂的工资是大龙运输科的两倍,和平因工作顺心又有外快,嘴里虽然答应姐姐,可是迟迟没有动静,我也就由着他,反正我自己也在做生意。
没想到一个排名世界第二,为国家立过汗马功劳的大汞矿说垮就垮,才几个月时间汞矿就不行了,和平不得不考虑调动,可他还是不想上广西,贵州是他出生的地方、离亲人也近,他想留下来。那时贵州的翁湖磷矿刚上马,很多的工人调去了那个厂,妹妹的同事正好也去了,她同事的爱人去后就在那厂里当了处长,于是我就想去找妹妹的这个朋友,上她家找她夫妇给和平帮忙。
在大龙上车就见到一个老熟人,和我一姓,是三哥的同学,在火车上我们打了招呼,一路的聊天,彼此都问过对方上哪里?但是双方都含糊其词说贵阳方向,没有说出具体地址。到了离翁湖不远叫马场平的一个站我们又同时下了车,下车后对视着感觉好笑,再也不问对方上哪里,因为找关系搞调动的人太多,相互都防着给自己添麻烦,怕影响自己办事,没想到的是我们又同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到了目的地,谁也不和谁打招呼各自己去打听自己要找的人住在哪里,更没想到的是我们前后又到了同一个人家,女主人领着我进了家,男主人领着他进了家,尴尬后我大笑,男女主人莫名其妙,当我们把巧遇的事说出来后主人们也大笑。我们又同时在男女主人家的热情接待下住了两天才走,写下简历和调动应写的那些话,又坐同一辆火车,回来等待消息。男主人姓陈,我叫他陈哥,陈哥后来来信,因为联系得晚了,没能办成此事,于是在心里做好调广西的打算。
为原煤的事情心里一直反感那科长,可是生意还得做,在他道歉后也就没再提这事,因为我们的交往本身就完全是金钱交易,他出权,我出钱、出力,利润平分。在一次拉木材后吃饭的饭桌上,他问我有关系联系到玻璃不,我说可以试一下,因为我有个堂哥在湖南绍阳玻璃厂主管供销。吃好饭我和他夫人还有二哥的同事厂长姐姐夫妇一起去了舞厅,在舞厅他告诉我要两车皮玻璃,让我先联系一下,我说我没有营业许可证怎么办?他们是国家一级企业,不对私。他说这个让我放心,这次他一定会办好这事,他说只要我弄得到玻璃就一定有赚,他说他认识一个公司,那个公司的主要收入都是靠他们这个厂,他们厂的很多原材料都由那个公司供给,所以他在那个公司说话就像圣旨。我再三说一定要有把握,别让我白跑,路上其实非常辛苦,他又次说上次的朋友是喝多了,让我别老放在心上。要说是他道歉我就不计较了,其实是为了挣钱自己也作出了让步,很久后我也在检查自己,明明知道这人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不是个国家的好干部,干嘛还要和他合作呢?其实,如果他真是国家的好干部,有些生意就会通过正规渠道不会和我合作了。
一车皮玻璃能挣两万元,于是我回来就开始联系玻璃。因为火车太挤,再说坐火车要转几次车我便决定从大龙坐车上怀化,在怀化直接坐车到绍阳,既快也可以减少转车的麻烦。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在社会上跑多了也就变得迷信了。从大龙动身去绍阳,刚到三叉路口就看见一摩托碰在货车上,两年轻人当场毙命,心里非常矛盾,可想来想去还是去了。到了怀化汽车站又找到堂表哥,让他帮忙安排好一点的座位,还算顺利我坐上了怀化直达绍阳的车,一路也平安。找到堂哥苗,他让我在绍阳等了两天,然后答复我能帮我弄上一车玻璃。我马不停蹄的又赶到贵阳向科长报告了情况,科长说生意能成,他已经打点好了,就用我的玻璃,我又很快返回大龙,出去这么多天了,家里也得不到我的消息,得回去安排一下,也让家里人放心。
又一次到怀化表哥处,这次遇上的又是怀化到株洲的汽车,开车时间没到,坐在车上等,表哥上来和我聊天,问我去绍阳干嘛?我们聊天时车上没几个人,只有两个年轻人坐在后面的位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所以说话时也没注意这么多。我就回答表哥去绍阳弄玻璃,并聊到现在的玻璃、钢筋一些紧俏物资。表哥问我一车皮玻璃要多少钱,我说大约十一二万。表哥的爱人没工作,也在做些小生意,所以对生意很感兴趣,我们一直聊到车开。
那时没什么快巴,客车在中途随时随地上下人,所以多次停车,停车时两个小伙子还时不时的和我说上两句话。但是当车开到绍阳前面一个叫隆回县的地方,天已经全黑了,这时候这两个年轻人突然说他们丢了东西,所有下车的人他们都要搜身,不让搜的就打,面目也变得凶残起来。客车在发车时车上就有四个人随车,我还问过表哥这车上怎么四个驾驶员,表哥笑,说路上安全些,不过那时候随车人员只留一个正位,其他两个休息时都坐在前面的引擎盖上。当这两年轻人这样做时驾驶员们一声哼,不制止,乘客心里都感到害怕。
怀化至株洲的车只在绍阳过路,这两年轻人也在绍阳下车,这样我就特别害怕,因为驾驶员和表哥很熟,我就悄悄地问驾驶员一会我怎么下车,他们问我住哪里,我告诉他们我住堂哥家里,堂哥家里离广场不远,于是他们说在广场停,让我在广场下车。
车到绍阳是半夜二点,驾驶员停车让我下去,可是那两年轻人不让停车,他们强行把车叫到一个围墙里停下来,然后让乘客一个个的下去,一个人拿着刀在车门边一个一个的放人下去,另一个人在下面搜身。这时我问驾驶员们,既然是丢了东西为什么不把车开到公安局或派出所?让公安帮着破案不好吗?驾驶员们摇头。车上大多数都是去株洲进服装的,有铜仁地区很多县的商人,也有怀化地区的,这些人一看到这样就用塑料袋把钱包上一包一包的用脚往前面驾驶台前踢,然后自己走了下去。有一个老头说自己的钱是借来买猪崽的不让搜身,被两年轻人打,这么多人除老人外没人反抗,不吵不闹,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过关,夜深人静只听到打老人时的卟吃卟吃的声音和老人的哀求声。我感到恐怖,心怦怦的跳。
在绍阳又没有别的乘客下车,我一人下车怎么办?半夜三更的,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又没有办法通知绍阳的家族。这时候几个驾驶员小声的商量,然后有个驾驶员悄悄的溜了出去,一会回来叫我,说让我悄悄的从驾驶台前门下去,说外面有人接我,两个搜身的年轻人紧张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