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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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妹诺睦畏坷锿罚词卦僭趺囱希鼻ǘ疾慌拢蛭裁此伎孟吕矗峁τ趾茫砷茏弑冢盗锞土铮肱芫团堋0阉卦谡庵滞晾卫铮耍慌滤谋臼略俸茫庵滞晾蔚扔谑歉龅亟炎樱闹芪怯檬菲銎鹄吹模贤肥翘澹叵率堑静萜蹋员哕H了个尿桶,大小便都在这个桶里头,旁的什么东西都没得,叫你无法可想。一天只给你两碗稀饭,叫你胀也胀不昏,饿也饿不死。土牢里没得亮光,漆黑,要摆到旁的人,这个日子就难过了,闷就闷死了。时二爷是夜行眼,不欢喜亮,蹲在这个黑牢里倒蛮快活。不过没得人谈心说话,太寂寞。时二爷想想哭起来了。哭什么事?想起了杨雄、石秀二位哥,不晓得现在存亡如何。一般的男人哭起来都是“呕呕呕呕”叫干嚎。时迁跟一般的男人哭不一样,他哭起来比女人家哭得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着说着,拍手打巴掌,有腔有板眼,就跟唱小调一个样子。他一阵哭,把上头看土牢的两个老头子都带得哭下来了。“唉!何苦呐,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强盗。这一刻晓得后悔了,懊恼了,哭了。哭有什么用呢?迟了。唉!呕呕呕呕……”两个老头子在这块一面哭,一面叹气。忽然听见时迁在底下又笑起来了。他的笑跟旁人也不同:一般的人嘛,或是哈哈大笑,或者是小声微笑,他笑起来,笑得抖抖的,“嘿嘿嘿嘿……”上头的两个老头子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玩艺啊?这个人得了精神病啦?哭得行行的又笑起来了,不但笑,笑得还就厉害哩,好似快活得很哩。“刚才我们陪你淌眼泪,淌得冤枉哩!”正说着,只听见底下:“汪汪!汪汪!”咦?乖乖!狗又叫起来了。时二爷在底下实在闲得无聊,哭过了,笑过了,就学狗叫消遣。时二爷的口技着实不丑,能学各种狗叫:公狗、母狗、老狗、小狗,狗咬狗,狗追狗。乖乖,热闹哩!把两个老头子都听呆了。狗了叫得行行的,忽然调子变掉了,“瞄呜——”不是狗叫,变成猫叫了。乖乖!公猫、母猫、老猫、小猫,猫子叫春,吵死了。猫叫过了,又唱起小调来了。小调唱过了,想起了杨雄、石秀,又哭起来了。两个老头子被他烦死了,心里有话:倒楣,遇见鬼了!时迁在土牢里不放心杨雄、石秀,不晓得这两个兄弟现在怎样。
四、石秀搬兵
鬼脸儿杜兴带着杨、石二人,到了李家庄前,杜兴吩咐庄丁:“来啊,你们两个人先回去禀报李员外,就说蓟州的杨、石二位师爷驾到,昨晚误投祝家庄,现已到庄前,请李员外准备迎接。”“是!”两个庄丁先进庄了。杨、石二人一听:咦,怎么叫手下人说我们是蓟州的二位师爷到了?奇怪,他又没有请过我们,怎么晓得我们要来的?这是怎么回事?“杜贤弟,你刚才对手下人讲这番话,我们不解啊!”“杨、石二位哥,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就知道了。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好不好?”“好。”三个人丁字式三顶角席地而坐。“杨、石二位哥,我先问你们,你们在蓟州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又怎么会跑进祝家庄的?”“杜贤弟,不嫌絮烦,说来话长啊。……”石老三的话是长哩,由他跟杜兴分手说起,怎么样和杨大哥合伙开店,怎么样发现潘巧云跟和尚裴如海通奸,怎么样杀了和尚,又怎么样杀了潘巧云,一起去投奔梁山,叽哩呱啦全告诉杜兴了。杨雄坐在旁边两只眼睛眨都不眨,望着石秀,嘴角不断地在哼。哼什么事?我的三兄弟啊,你怎么把我老婆偷和尚的事告诉人家的?而且说得有头有尾的,我的脸朝什么地方搁呢?石老三心里什么话呐?杜兴又不是外人,是结拜的弟兄,这有什么关系?对外人才家丑不可外扬哩。今天你如果瞒了他,日后被他晓得了反而不好,说你把他当外人。石秀接着说昨天遭雨,怎么样黑夜投宿,时迁偷鸡,怎么样被捉,他们怎么样逃进树林。杜兴听完了,大吃一惊:“啊呀!你们这个乱子闹大了!二位哥,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啊。我们只看到庄上有不少人马,听说有什么军务,不知道是么地方。”“告诉你们啊,这个地方就是山东兖州道上有名的祝家庄,庄主人叫祝朝奉,跟殿帅高俅这个囚攮的结拜过。现在他们是奉旨招军买马,积草囤粮,准备剿灭梁山。刚才放箭射中时迁的那个人,是庄上的枪棒教师栾廷玉,是祝朝奉特为把他请来的,他在庄上执掌兵权。”石老三一听:“啊呀!”暗暗吃了一惊。栾廷玉在江湖上颇有声名,武艺超群,战略精通。此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早已如雷贯耳了。“杜贤弟,你怎么到李家庄来的?刚才又为什么带人到祝家庄来?”“二位哥,不嫌罗嗦,容小弟细禀。……”杜兴就从跟石老三分手说起,如何时运不佳,回到兖州只剩了单人独骑,后来如何经人介绍到李家庄当教师,执掌庄上兵权。接着就告诉他们:李家庄虽然也竖起大旗,招兵买马,但庄主李应并不是出于本意,实在是为祝家庄的祝朝奉所逼,有事三个庄子要互相接应。每逢三、六、九,我们都要到祝家庄去会操。二位哥晓得,我虽然有点武艺,但是对操练这一门不精。有一回栾廷玉竟然当众羞辱我,叫我面子难下。我一气回到李家庄就向李员外辞职。李员外听到这件事之后,大怒不止,说:他祝家庄太横暴,以势欺人,居然羞辱我家师爷。看不起你师爷就等于是看不起我,羞辱你师爷就等于是羞辱我!既然他说我们操法不精,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到他家去会操。李员外说千道万,不让我走,硬要挽留我。我也无处可去,只好留下来了。所幸全庄的人待我很好,也很尊敬我。实对二位哥讲,我知道自己的本领有限,有一次我对李太公说:我有两个结拜的弟兄,一个叫杨雄,一个叫石秀,他们的本领不在栾廷玉之下。我想等有机会把杨、石二位哥请来。李员外听了十分高兴,时刻盼望二位哥有一天能驾到。刚才听到祝家庄锣响,李员外就叫我带二百人过去应付一下,想不到巧遇二位哥,不过你们在祝家庄闯了大祸了,又杀人,又放火,时迁又被他们抓住了,怎么办?“杜贤弟,现在救时迁兄弟要紧,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要救时迁兄弟,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稍停见到李员外,就说你们是接到我的信,特地赶来的,时迁是你们带来的兄弟,请李员外出面,派人去把时兄弟要回来。二位哥,你们看如何?”石老三一听:“且慢。杜贤弟,我们此行不是到李庄的呀,我们是去投奔水泊梁山的,怎么能留在此地做教师呢?”“石三哥,现在是火烧眉毛且顾眼前,救出时迁兄弟再说嘛。”石老三点了点头:“好。”三个人站起身进庄。
李应早已在厅上恭候了。他听说是杨雄、石秀到了,喜出望外。听杜师爷说,这两个人的本领不比栾廷玉差,我们庄上有了这两个人,以后就不怕祝家庄欺我们了。李应起身,一直迎到厅门。杜兴先上前介绍:“太公,这两位就是我从蓟州请来的杨雄、打秀二位哥。——这位就是李没外。”“喔,原来是李员外,我二人有礼。”李员外双手一并:“二位师爷驾到,恕李某未曾远迎,多有得罪。”杨、石二人心里有话:快哩,倒称呼我们师老爷了。现在只好玩假戏真做。“岂敢岂敢,我们二人何劳太公远迎。按理,早就该过来向太公请安才是。”“请!”“请!”邀请上厅。杨、石二人把手上的钢刀放下。李太公仔细望望这两个人:唔,杜兴的话不假,这两个人都气概不凡,一身的血迹,能从祝家庄跑出来,说明他们的武艺确是了不得。叫手下人先把他们带到后头去更衣、洗擦手脸。等杨、石二人回到厅上,手下人已经代他们把四口钢刀擦得干干净净,交还给他们。李太公吩咐:“摆酒。”杨大爷首座,石老三对陪,李应坐上横头,杜兴坐下横头,手下人在旁边巡酒上肴。大家吃着谈着。“二位师爷。”“太公。”“请问二位师爷,昨日是怎样误投祝庄的?”“太公容禀。我二人在蓟州接到杜兴贤弟的书信,要我们到贵庄来效劳,你老对我们既如此赏脸,我们哪有不来之理。临行之时,我们还带了一位兄弟,叫时迁,此人轻功在我们之上。我们二个人一路贪赶路程,昨天放了个夜站,因在途中遭雨,故而误投祝庄。”“噢,噢。后来又怎么和祝庄的人动起手来的?”“这个……”石秀话已经滚到嘴边上了,又被他咽到肚里头去了。啊呀,石秀啊,偷吃金鸡的事不能说啊。照杜兴的说法,我们是他特地请得来的师爷,堂堂的师爷怎么能偷吃人家的鸡呢?说出来不把人笑死了吗?连杜兴也丢脸啊。那怎么说呢?石老三是个聪明人,眼球子一转,有了:“太公容禀。我们三人临行之时,带了两件古董,据说是宝贝,准备孝敬你老。昨晚住在祝家庄,一时睡不着,就拿出来赏看赏看。谁知被庄上的人瞧见了,他们要买,我们回他不卖,双手争吵起来,接着他们倚仗人多,就动手了,我们也就只好动手了。后来我们放火烧了他们的庄房,杀了一些庄丁。时迁兄弟带着宝贝,在树上观战,中了栾廷玉这个杂种的箭,被他们生擒活捉,现在还不知生死存亡。唉唏——!”石老三说到这个地方,叹了一口气。石秀的这番话有真有假,李应以为全是真的。心里有话:你看你看,祝家庄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仗势欺人,居然抢人家的东西,简直成了强盗了!他们三个人来投奔我,还带了宝贝来送我,说明他们是真心来帮我的。栾廷玉这个畜生也混账哪,你不辨是非,还用暗箭伤人。李应越想越气。“二位师爷不必着急,时师爷虽然被捉,谅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我马上派人去祝家庄,把时师爷接回来就是了。”“那就有劳李员外了。”“来人。”“太公。”“你赶快到祝家庄去见祝太公跟栾师爷,就说昨晚跑到他庄上去的三个人是我请来的三位师爷,名叫杨雄、石秀、时迁。他们因为贪赶路程,途中遭雨,投宿他贵庄。后来他们三位师爷因为赏玩身边的宝物,与他们庄上的庄丁发生争执。常言道,骂无好言,打无好拳。所有烧毁的庄房,死伤的庄丁等等一切损失,都由我来照数赔偿。请他家把时师爷放出来,你把时爷带回我们李庄。速去速回!”“是——!”这个手下人出了李家庄,“的笃的笃的笃的笃……”,直奔祝家庄。
渐来渐近,到了祝家庄庄前,朝打麦场上一望:“呃咳!”只看见打麦场当中设了一张太师椅,三公子祝彪坐在太师椅上蛮喊乱叫。喊什么事?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他正在指挥庄丁掩埋死尸,打扫场地。这个手下人一看是祝彪,晓得跟这个角儿没得谈头,想走场边上绕过去。哪晓得祝彪的眼睛尖哩,眼睛一翻、右手一指,一声喊:“呔!你是李庄的人吧?你这个囚攮的来干什么?”“这个……”看来是躲不过去,不说也不行,只好说啊。“三爷,我小人是奉李太公之命来的。”“就是你们家的那个李老头子?”“哎,就是我们家李太公。李太公叫我小人到这边来拜见你们家祝太公跟栾师爷。我们家李太公说,昨天晚上跑到贵庄来的是我们家李太公请来的三位师爷,名叫杨雄、石秀、时迁。三位师爷昨天因贪赶路程,遭了雨,在贵庄借宿。后来他们在房里头赏玩随身带来的宝物,被你们的手下人看见了,就想买,他们不肯卖,你们的手下人就抢。这样嘛,哈哈哈哈,双方就动起手来了。当然啦,俗话说骂无好言,打无好拳,后来事情闹大了。我们李太公说,所有贵庄被烧毁的庄房,死伤的庄丁,都由他照数赔偿。那位时迁师爷中了你们的箭,人在你们贵庄,现在请你们把时师爷放出来,让我们带回李庄。”“什么,什么,什么?你这个囚攮的嘴里混讲些什么?你说你家李应那个老囚攮的请的三位师爷叫杨雄、石秀、时迁,我们抓住的这个怎么招供说他们叫赵一、钱二、孙三的?这三个人既然是李应那个老囚攮的请来的师爷,住在我们庄上怎么把我们的宝贝金鸡偷吃掉的?到底是我们的人抢他们的宝物,还是他们偷吃了我们的宝贝金鸡?好,你个囚攮的,居然还敢来要人。你代我赶快回去告诉李应那个老囚攮的,他哪一天要是碰到我三爷手上,我定要他的狗命!滚!”“呕——!”这个手下人被他一阵子骂,骂得狗血喷头。滚啊,滚啊!不滚还有苦吃。身子一转,“的笃的笃的笃的笃……”回奔李家庄。
李员外、石老三、杨雄跟杜兴坐在厅上等消息哩。抬头朝厅下一望:坏了!看见这个手下人是一个人回来的,大概是没有能把时迁带回来。这个手下人走到李员外面前:“回太公。”“唔,怎样?”“我到了祝家庄,连庄门都没有得进。”“因何连庄门都没有进?”“我去的时候,他家三爷祝彪正坐在打麦场上,他看见我老远的就喊了:‘呔,囚攮的,你是李庄来的吧!你来干什么的?’我就把你老人家关照的一番话禀告他了。哪晓得他开口就骂。”“骂什么?”“我不敢说。”“但讲无妨。”“他说:‘你啊,可是李应那个老囚攮的叫你来的?’”“啊!他还讲些什么?”“他说:既然这三个人是你们李家请来的师爷,叫杨雄、石秀、时迁,怎么我们捉住的这个人,他招供说他们叫赵一、钱二、孙三的?既然他们是师爷,为什么住在我们庄上偷吃我们的宝贝金鸡?”石老三坐在上头,这一刻曲背哈腰,把头低着,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子。“后来又怎样?”“后来他说:‘你代我带个信把李应这个老囚攮的,他哪一天碰到我三爷手上,我一定要他的狗命!滚!’,我只好回来了。”“这个手下人把祝彪骂的些话,如实禀告李员外,左一个老囚攮的,右一个老囚攮的,一个没有少。李应听着听着,脸变色了;听着听着,面孔板起来了,听着听着,胡子支起来了。“啊——噗!好大胆的祝彪,横暴到如此地步!——来,代我备马,让找亲自去讨回时迁时师爷!”“是!”手下人去牵马了。石老三赶快手一捺,朝前一站:“太公,你老要亲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