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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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椅朝下一放,人朝折叠椅上一坐,把钓鱼竿一伸,钓鱼消遣。
凌振在湖边钓鱼消遣,湖里梁山巡船上有些孩子看见了,有孩子随即上山,到了忠义堂:“报——!禀寨主、军师。”“何事?”“今日我们在湖上巡逻,望见敌营的凌振一个人坐在湖边口钓鱼。”吴加亮一听:“大哥、三哥,看来学生完全猜对了。前首对过为何不放炮?一定是凌将军出的主意,给我们限期三天。在这三天的最后一天,我们派时迁、白胜两位贤弟把他的三尊大炮的炮口堵塞了,呼延灼就迁怒于凌振,说不定现在已撤免了凌振先锋官的职务,所以凌振心中烦闷,就独自到湖边口钓鱼消遣。”“嗯,军师猜的不错。他如果不受到处罚,现在两军对敌,他决不会有闲情逸致独自坐在湖边口钓鱼。”“依学生之见,凌振为人敦厚,也算得上是吾山的一位恩人。他现在独自在湖边钓鱼,我们何不也来个‘钓鱼’,把他请上梁山,跟我们一起共聚大义呢?”“嗯,军师想法甚好。但不知如何请法?”“我们这个请啊,当然不是下请贴,就是派去八人大轿,他也不会来。最好是来个霸王请客。”“噢,叫他不来也要来。有何妙计,就请军师速速安排。”吴加亮朝两旁边班中一看,水师营的八位头领都在这个地方:“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有!”“有!”……八个水师营的头领上前;“寨主,军师,小弟等有礼!”“贤弟等少礼。令箭一支,你们八位贤弟下去,到水师营拨儿郎四十名,你们代我如此如此,把凌将军即刻请上梁山。”“是。”八位头领领了令箭下去了。“大哥,三哥,我们就准备迎接贵宾了。”“好的。”他们就在山上准备迎接凌振。
八个水师营的头领,都换了下水的装束,半个猪尿泡蒙头,身上一块整油绸布,兜裆十字交一扎,抄手结打在胸前。从水师营挑选的四十名喽兵,一个个也是下水的装束。他们的水性虽抵不上八位头领,在喽兵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四十八个人到了湖边一齐下了水,走水肚里头慢慢地泅水游向对岸。凌振此刻在什么地方?独自一人,正坐在湖汊子的岸边钓鱼哩。他们到了湖汊子里头,一个个都闷在水肚里头不露面。浪里白条张顺第一个,领着后头的四十七个,在水肚里头眼睛不好睁,就以手代目,用两只手慢慢地朝前头忖,朝两旁边摸。好不容易“嗒!”碰到了。碰到什么东西?就是凌振钓鱼的鱼钩子。凡是会钓鱼的人都知道,钓鱼首先要洒塘子。什么叫洒塘子?就是要在估计有鱼的一块地方先下食。把塘了洒好了之后,在鱼钩上再装上钓饵,而后把钩子朝水里一撂,引鱼上钩。现在如此,古时候也是如此。张二爷的手摸到了鱼钩子,心里有数了,轻轻地用两个指头托着鱼钩子,不能惊动凌将军。接着就用手肘子把后头的一个人一碰,后头的四十七人就一个碰一个,一直碰到最后的一个,心里都有数了。四十七个人掉过身来就朝水底下游,游到水底下去找鱼老大的公馆,来摸鱼。能摸到吗?当然能摸到。熟悉水性的人,大都熟悉鱼性。鱼,一年四季二十四个节令,什么时间藏在什么地方,他们都有数。七位头领摸的这个鱼啊,当然是上品鱼啦,鳊、白、鲤、鲫。其余的孩子们,摸到的鱼也不少,各色各样的鱼都有。接着又回头,游啊游的游到张顺背后。第一个就把张顺一碰,把摸到的这一条鱼朝他手上一递。张二爷把鱼拿过来,先把鱼嘴朝下一扒;“啡”朝钩子上一勾,把手一松。哪晓得这一条鱼被钩子一勾,嘴上护疼,在水底下又蹶又蹦。凡是钓鱼的人都有这个经验,一声鱼上了钩了,鱼浮子就朝下沉,接着又朝上浮。凌振一望,晓得钓钩上头有了彩,七寸子这个地方微微一拧劲;“啪!”把竿子朝上头一拎,一甩,一条足足有二三斤重的大鱼钓上来了。小军们一望:“哎,老爹啊,你看见哪,这一条是上品的白鱼啊,至少有二、三斤重。”有人上来把鱼钩子从鱼嘴上朝下一下,把这一条鱼朝桶里一放;“扑通!”水桶里有水,鱼就在桶里游了玩。凌振心里非常高兴。钓鱼的人大凡钓到鱼,不管鱼大鱼小,心里总归是个安慰,是个乐趣。鱼钩上了食之后,又朝水里一放,才放下去,张二爷手一抬,倒又摸到他的鱼钩子了。后头的人又把鱼朝张顺手上一递,张二爷把这一条鱼“嗒!”又朝鱼钩子上头一勾,手一松,鱼倒又蹦又跳了。凌振把个手腕子一拧,一条鱼又钓上来了。小军们一望:“乖乖,老爷哎,上品的花鲫鱼啊,虽不得一斤,也有八九两重哩。”凌振就这么左一条,右一条,一刻儿工夫就钓了几十条。张二爷本来还把个鱼嘴扒下来,把钩子勾住鱼的嘴。到了后来,实在嫌麻烦,不管三七二十一,捞到鱼就朝钩子上一勾,有时候勾豁了边,不是勾在嘴上,而是勾在鱼鳃上头,还有的勾在鱼鳍上头,还有的勾在鱼尾巴上头,到最后连眼睛上都勾了。“啊呀呀!”凌振一看:奇怪!石碣湖的鱼跟其他的地方鱼不同嘛,不但鱼的品种多啊,而且鱼上钩的位置也跟其他的地方不同,连鱼眼睛跟鱼尾巴都能上钩。你是个凌振嘛,来钓鱼也不过是为了解解闷,取取乐而已,钓了桶把鱼你就回去算咧,哪晓得钓鱼的都是嫌少不怕多,是郭呆子求财——多多益善。钓到一条想十条,钓到十条想百条。
张顺一边不停地把鱼朝钩子上勾,一边在计算着,至少有上百条了,差不多了,随即用手肘子把后头的人一拱,意思是说:不要了。张顺左手两个指头就指着凌振的鱼钩子,慢慢地朝下拽。凌振看着漂在水面的浮子慢慢地朝水下面沉,钓竿也靠着水面了,心里有话:这一条鱼就像个重的哪,一定是一条大鱼。当然大罗,人大的一条鱼在水底下呢嘛!凌振生怕这条大鱼滑掉了,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鱼竿,脚底下就慢慢地朝前头移,一团神全放在这条大鱼上了。移啊移的,两只脚移到了水口都没有觉察。上头的小军们就喊了:“将军,小心掉下湖啊,你的靴子已经掸到了水啦!”凌振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哪晓得张顺在水底下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有话:这一刻再不下手,还等待何时?张顺即跟后头的孩子们一碰,几个孩子从水里头蹿到水口,冒里冒失上来,飞快地把凌振拖到水里头去了。
上头的小军们一望:“哎哟喂,没得命喽,凌将军被水怪拖下水啦!”一吓,什么折叠椅啊,钓鱼竿啊,装鱼的水桶啊,全不要了,赶紧奔大营的大帐,报信给呼延灼:“报——!禀元帅。”“何事?”“如此如此,这等这样。””啊呀!”呼延灼一听,随即带着文武官员到了湖汊子面前,仔细一望,心里明白了:凌振哪里是被水怪拖了下水,分明是梁山的强盗埋伏在水底,趁他在湖边钓鱼,把他生擒活捉走了。凌振到了水泊梁山,准是凶多吉少,这一来怎么好?呼延灼虽然着急,也想不出救凌振的办法,只好写奏章派人送到都城,将此事奏明圣上。
这一刻几个喽兵把凌振拖下水,而后由八个水师营的头领把他举过了头顶,泅着水,直奔梁山山根下。有孩子穿先上山报信,说:“现在已经把客人请得来了。”吴加亮一听:“大哥,三哥,诸位贤弟。现在恩公驾到,我们不可怠慢,赶快摆队相迎。”大家一起骑马到了山根下,五百喽兵跟随。一声喊:“升炮!”“嗒!嗒!嗒——!”三通炮晌,晁盖、宋江、吴加亮褊袖打得滚圆:“啊——!我们奉请恩公上山,迎接来迟,望恩公恕罪。”凌振周身湿淋淋的,把他们一望:可要死啊,你们请我上梁山,就这个样子请吗?把我在水里头淹得七死八活,差一点把命送掉了。凌振只是怒目而视,没有说话。寨主、军师吩咐儿郎们各自归队,人众上马,八个水帅营的头领仍然把凌振架悬了空,不敢把他放下来,生怕他回头自尽,或者以命相拚。过头关,二关,三关宛子城,到了待客厅口,寨主、军师等人下马,八个水师营的头领架着凌振到了忠义堂,光把他捺了朝当中一坐:“坐下来。”凌振心里话:好!坐就坐下来。凌振坐下之后,八个水师营的头领就站在他的左右。晁盖、宋江、吴加亮等人,朝他迎面一站:“将军此番奉圣旨带来三尊大炮,本当是三炮齐轰梁山,将我梁山毁为平地。后来闻得还是将军代我们讲情,宽限三天,使我们有时间筹谋应敌之策,免遭炮击之灾。将军对我山有功,对我们大家有恩,今日恩公驾到,吾等向恩公请安了!”大家一躬到底,凌振把他们一望: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呀,奇怪啊,我代他们讲情的事情,他们居然也晓得,梁山人的耳朵是长哩!“且慢,你们今天把我抓到山上来,准备对我怎么样?”“将军请勿动怒。我们把你请上梁山,决无歹意。现在呼延灼已免去将军的前部先锋官职务,我等皆为将军的前途担忧,故而请将军跟我们一起共聚大义,日后也好有个锦绣前程。”“唗!好大胆的狗贼,吾虽丢官免职,还是大宋朝的臣民,何能与你们草寇为伍!”“将军此言差矣!别看梁山名为强盗的窝巢,其实我们是替天行道,事事正大光明。你说的那个大宋朝,如今是皇帝昏聩,奸佞当道,多少忠臣良将遭受陷害,多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将军上了梁山,正是如鱼得水,可以大展宏图,怎么说不能与我们为伍?将军现在心有顾虑,吾等当然不好勉强。此事可待我们破了呼延灼连环甲马之后,再跟将军商议。眼下只好先委屈将军数日,跟韩滔将军同住一起,没事可以到处走走、玩玩、看看,然后再度量一下,我们梁山人究竟是好是坏。——来人哪!赶快代凌将军更换衣服,送他到后山去休息。”“是。”凌振因为身上稀潮淋湿,就跟随小军到后头去更衣。八个水师营的头领也分别去换衣服。
凌振换了衣服之后,就跟韩滔见了面。老朋友了,现在又都是被擒之人,同病相怜,当然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各人先谈谈自己被擒的经过,然后又到各处走走、看看。因为亲眼看到了梁山人军纪严明,又看到金枪手徐宁正在操练钩镰枪兵,一方面认为梁山确实是兵强马壮,办事很有道理,打心眼里头佩服,另一方面又代呼延灼担心,他的三千连环甲马,可能要败给徐宁的三千钩镰枪兵。
五、大破连环马
梁山自从破了凌振的三尊将军炮之后,就准备来破呼延灼的连环甲马。寨主跟军师商议之后,便下令给金枪手徐宁,到校场挑选精壮的儿郎三千名当盾牌手,跟三千钩镰枪手一起操练。并限在十日之内操练完毕。十天之后,徐宁带着令箭到了忠义堂:“寨主、军师,小弟徐宁缴令销差。”“好,贤弟辛苦了!”吴加亮把徐宁交回的令箭朝威武架上一放。晁盖跟宋江就问了:“军师,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同呼延灼开兵?”“可以开兵了。不过我们已经停战多日,如果不宣而战,我们就有点欠礼貌了。最好请大哥先写一封战书差人送过去,约他三日后开兵。”“好。”孩子把笔砚取来,晁盖把墨磨浓,笔掭饱,笔杆朝手上一抓,把信纸朝面前一铺,写了一封战书,约呼延灼三日后开兵。孩子们拿着这一封战书,随即乘小船渡湖,送往那一边大营。
吴加亮跟晁盖、宋江交谈子片刻,便发令点兵。手一抬,在威武架上摘了一支令箭:“徐宁。”“有!”徐大爷起身到了案前;“军师,小弟徐宁有礼!”“贤弟少礼。令箭一支,你操练的三千钩镰枪手和三千名盾牌手,一共六千人都归你调用,三日后渡过湖面,从正面破呼延灼的连环甲马。小心了!”“得令!”吴加亮又在威武架上摘了一支令箭:“林冲,黄信,秦明,花荣。”“有!”“有!”……四个人到了案前:“寨主、军师,小弟等见寨主、军师请安!”“诸位贤弟免礼。令箭一支,你们四位到校场每人拨精壮儿郎一千名,三日后渡湖到湖那边,分头埋伏在征场左右。在徐宁兄弟破呼延灼的连环甲马之前,你们四个人先后出去跟呼延灼斗这么一斗,打这么几个回合。这几个回合不一定要取胜,主要是削削他的威风,挫挫他的锐气。尔后,你们就退到树林深处。等徐宁兄弟用钩镰枪破了他的连环甲马,那呼延灼肯定是落荒而逃,林冲贤弟就跟着徐宁兄弟一起追赶呼延灼,不可伤他,最好能把他请上梁山。”“得令!”“秦明贤弟。”“军师。”“徐宁兄弟破了他的连环甲马之后,你就带一千人冲奔呼延灼大营的左哨门,杀奔他的中营,把他的大纛放砍倒。”“得令!”吴加亮又掉过脸来望着黄信:“黄信贤弟。”“军师。”“等徐宁兄弟一声破了他的连环甲马,你就带一千人走树林深处冲进呼延灼大营的右哨门,杀奔他的中营,也去砍他的大纛旗!——花荣贤弟,你这一千人就埋伏在树林深处,等徐宁兄弟破了他的连环甲马,你就走迎面冲进他的大营门,也到中营,也去砍倒他的大纛旗。你们谁先到就谁先砍,大纛旗一倒,他的军心就大乱了。”“得令!”花荣等人领令下去了。吴加亮手一抬,又摘了一支令箭,朝两旁边一望:“欧鹏,邓飞,蒋敬,陶宗旺,穆弘,穆春,王英,燕顺,郑天寿,扈三娘。”“有!”“有!”……十位头领一齐上前:“军师。”“贤弟,弟媳,令箭一支,你们十个人分成四队,欧鹏、邓飞为一队,挑精壮的儿郎一千名;蒋敬、陶宗旺为一队,也调一千人;穆弘、穆春为一队,也调一千人;王英、燕顺、郑天寿、扈三娘四个人为一队,也调一千人。三日后,你们下山渡过湖面之后,就在孤山这个地方,每隔这么五里路,埋伏一队在树林深处。最后是王英、燕顺、郑天寿跟扈三娘。等徐宁兄弟用钩镰枪破了呼延灼的连环甲马,再把大纛旗一砍,这时候他们军心一定大乱,一定要疏散开来,朝孤山背后逃跑,他们逃到孤山背后,呼延灼肯定要升炮呼唤他的败兵。这时候,欧鹏、邓飞二位贤弟就走中间把他们的队伍切断。切断了之后,你们不要去追,让他们再朝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