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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石秀-第99部分

小说: 石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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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一刻,四面八方炮声如雷。霹雳火秦明领着一千人,冲进了呼延灼大营的左哨门;镇三山黄信领着一千人,冲进了呼延灼大营的右哨门;神箭手花荣领着一千人,由迎面冲进了大营门;三路人马冲进去一阵挑,一阵杀,一齐冲到中营的中军帐,随即把大纛旗砍倒了。大纛旗不倒,兵丁跟将士们一个都不能走,大纛旗一倒,犹如树倒猢狲散,大家就可以逃命了。因为过去的军营里头有个规矩,大纛旗如果竖在这个地方,不管你是将士还是兵丁,哪一个要是逃跑,那就叫临阵脱逃,要定斩罪。大纛旗一倒,你跑就无妨了。因为军师关照的,不管是将士或是兵丁,只要他们惧战逃跑,能不杀的就不杀,能不伤的就不伤。所以梁山人对这些逃跑的将士跟兵丁都不加伤害。一会儿工夫,宋营里的官兵就逃的逃,溜的溜,变成一座空营了。 
  这一刻呼延灼跟天目将彭玘还不晓得梁山人已经得了他们的大营,还在征场上领着兵丁左冲右突,准备突围,杀回自家的大营。忽然听到大营里头杀声震耳,再看到手下的人马四散奔逃,中军帐的大纛旗已倒,才晓得大营已经失守了。怎么办?回不了大营了,也不能再打了。呼延灼一声喊:“贤弟速——走——!”就跟天目将彭玘两个人夺路到了孤山山后面。许多逃到这里来的兵丁一望:“呔!老爹啊。”“怎么样?”“我们大元帅在这块哪,我们速些去啊!”“走!”“走!”“快走啊——!”兵丁们纷纷奔到呼延灼面前来了。“哦呀!”呼延灼一望:既然有这么多人朝自己面前奔,一定还有不少兵丁散在别处。随即吩咐:“升炮!”手下人放了一通号炮。号炮者,就是呼唤自家的人到孤山后来聚集。一刻儿工夫,听到号炮的小军们跟一些文武官员,都奔得来了。呼延灼把人数一查点,大约有两千人左右。文武官员一个个都上前请教:“元帅。”“元帅。”“元——帅。”“唔。”呼延灼心里稍定:我的连环甲马虽然被钩镰枪破掉了,但我还是个大元帅,我还有权调动天下的人马,我最好不过先找个地方驻扎下来,而后把天下所有的能人一齐调得来,再来剿灭水泊。嗯,用得。 
  呼延灼随即一声招呼:“尔等随了!”大约走了五里路下来,忽然听见旁边树林深处“嗒!”一通炮响,“啊……!”走树林深处冲山五百人,把呼延灼的二千人拦腰一切,割成两半。“啊呀!”呼延灼一望:糟糕!家私玩掉了一半了。呼延灼无心与他们交锋,一则来自己的兵力不强;二则来将士兵丁已经精疲力尽;最要紧的,这个地方是梁山的地盘,两旁边树高林密,唯恐再遇到埋伏。“尔等随了!”呼延灼带着一千人继续朝前跑。又跑了大约五里路下来,忽然听见从旁边树林子里头一通炮响;“啊……!”在一片呐喊声中,又冲出五百人。这五百人把呼延灼的队伍又从中冲断,又玩掉了一半。“不好!”再朝前头跑了大约五里路。又从树林中冲出五百多人,把队伍一冲又被冲掉了一半。呼延灼心里话:糟啦!二千变一千,一千变五百,现在还剩二百五了。此刻后头跟随的人已经零零落落,拖拖拉拉。又朝前头跑了大约五里路,走树林深处又冲出来五百人。这一冲啊,把元帅大人的队伍冲得干干净净,仅有的一个二百五也玩光了。我趁手交代:这些被冲散的将士和小军,都被豹子头林冲派人搜罗,一起带上梁山,愿降的都收留下来,不愿降的就发路费放他们回去,决不勉强。另外,从呼延灼的大营里头所得的辎重粮饷,由欧鹏、邓飞、陶宗旺、蒋敬等人叫孩子们检点后,全部押送到梁山。 
  这时候,呼延灼跟天目将彭玘骑在马上又跑了一段路。呼延灼掉头一望,后头已无一兵一卒;“唉唏——!”在马上一声长叹。彭玘一听:“大哥,你老为何叹气?”“贤弟,想为兄自幼披发为将,今日遭此惨败,岂不被他人耻笑!”“大哥,你老休要忧烦。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只要你老兵权在手,还可以调兵遣将,到时候再来征剿水泊,也不迟啊。”“嗯。”呼延灼点点头,觉得兄弟的话也有道理:是啊,只要兵权还由我掌握,何愁不能洗雪今日之耻! 
  这一刻时已黄昏,鸦雀归巢,残阳如血。他们在林间山道上继续策马前进。忽然听见旁边树林子里头“嗒!”一通炮响。呼延灼跟彭玘一吓,把坐马勒定,举目四望。就在树林子里头冲出一匹坐马,马背上骑着一位妇道,哪一个?一丈青扈三娘。她把一杆金枪压在鞍山,手里拿着红莲套索,嘴里喊着:“呔!呼延灼休走,老娘来也——!”呼延灼一听:咦,乖乖,我家老娘来了,不晓得这个老娘是哪一个。再掉脸一望:“啊呀!”只见扈三娘两手一撒,把一张五颜六色的网抛了过来,网的四周还有“嗦啷啷啷”的响声,不晓得是个什么邪器。但他晓得就是这个五颜六色的网把他的拜弟百胜将韩滔套到梁山上去了。呼延灼此时是不寒而栗,也忘记了跟天目将彭玘打招呼,左屈膝触动坐马的飞虎鞯:“本帅厌战了!”把马头一拨,裆劲一沉,马的前蹄走耳根发出,后蹄由胯腹蹬开,快如风驰电掣,霎时无影无踪。 
  天目将彭玘见呼延元帅跑掉了,他也想逃,但是他的马没有呼延灼的马快,来不及了。扈三娘心里有话:没有把呼延灼套住,不能功居第一,也要把这一个官老爷套上山去,弄个功居第二玩玩。只听她嘴里一声喊:“看祖奶奶的法宝!”把红莲套索收回,对准彭玘头顶上“嗦啷啷啷……”朝过一撂。彭玘一望:这样东西五颜六色,还有响声,不晓得是什么法宝,只觉得身上网了一层东西,不由打了个寒噤:“哇呀呀!呵呵呵!”喊也没得用,连人带马已经被红莲套索套住了。扈三娘在这块拚命地拖,拖不动,就喊她在树林子里头的丈夫矮脚虎王英帮忙。矮脚虎王英一看,笑得口水直洒:“嗨嗨嗨嗨……二位贤弟。”喊旁边的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大哥。”“大哥。”“你家嫂子的这个红莲套索哪,真是一套一个准,着实有道理啊,上次套了一个汉子,这次又套住一个汉子。来啊,你家嫂子拖不动,我们出去帮她把这个汉子拖回来。”燕顺、郑天寿就捧着肚子在这块笑:“亏他说得出口的,他老婆拖汉子拖不动,还要我们帮他老婆一起拖。笑话,笑话!”三个人带着孩子们一起涌出树林,上去先把天目将彭玘一人一马搭住了,取下红莲套索,而后把他的兵器拿过来,把他的盔铠戎装卸下,臂膀牢拴,押往梁山。
六、败走桃花镇
呼延灼这一刻怎么样了?单人独马一口气跑了一二十里路下来,再一望;“唉唏!”叹了一口气,不由一阵心酸,虎目中含泪。想我当初奉旨出征之时,四万大军,三千连环甲马,是何等的威风!想不到今天就剩了单人独骑了。彭玘兄弟如果被那个女妖姨套住了,肯定也被带上梁山了。不知他能否跟韩滔兄弟见面?更不知他们现在是生是死?想到这里,心里头更加难受。他单人独马边走边想,只见东方渐渐发白,天色已经亮了。再抬头一望。田里头已有庄稼人做活。这些庄稼人把他一望:“老爹哎。”“哎,小伙啊。”“你看啊,有一个将士骑在马上,你可认得呀?”“认不得。”“你老的这个眼睛不行啊。上一次他带兵走此地经过,你还告诉我,他是呼延灼大元帅,这件事你倒忘记啦?”“不好了,他就是呼延灼啊?怎么剩了一个人的呀?”“上一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他们来征剿水泊梁山,做梦呢啊!他们不晓得梁山的厉害,我们清楚哎。现在一定是吃了败仗了,剩了一人一马,惨了!”他们说的话,呼延灼在马上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有话:老百姓说的倒是实言,我今天确实是惨了。再抬头一望,只看见前面有一座城池,不晓得这是个什么地方,最好来问问看。随即用手里的鞭梢一指,望着田里的庄稼人:“呔——!”这个就怪呼延灼不好了。你问人嘛,要稍微客气些,要礼字当先,怎么“呔”起来了?这也难怪,因为呼延灼自幼披发为将,向手下人呼来喝去玩惯了。田里的庄稼人一望:“老爹哎,他喊哪一个?”“不晓得哎,好象是指着你。”“噢,我来答应他唦。——哎!”“前面是什么地方?”“老爹啊,他大概是吃败仗吃昏了,前头是什么地方都不晓得了。——喂,告诉你啊,前头是东昌府。”呼延灼不听见东昌府倒还罢了,听到“东昌”二字,“啊呀!”左屈膝触动飞虎鞯,领着坐马,落荒而去。 
  呼延灼为何要走?他想到前首路过东昌府时,张叔一知府曾忠言劝我不要忙发兵征剿梁山,最好先出榜文,劝梁山人归顺。那时,我如果听他的话,也不至于今天败到如此地步,几万大军剩了单人独骑。我不听他的话倒也还罢了,一怒之下,还叫人把他叉下了大帐。我今天有何面目去见张叔一?我如果见到他,他话不要多说,就弄这么几句头:“元帅,当初我劝你对梁山只可招安,不宜征剿。经过交锋之后,不知你以为下官此活对否?”就叫找无地自容了。所以呼延灼不好意思再进东昌府。说到底,他是个粗人,对张叔一的为人一点都不清楚。他如果真的到了东昌府,张叔一这个人大才饱学,待人宽厚,绝对不会跟他计较当初被叉出大帐的事情,而且一定会以礼相待。就因为呼延灼有这一念之差,倒楣的事情就接着来了。 
  他把马头一拨,上了旁边的一条路,从早跑到中,从中又跑到晚。眼看天色又到黄昏时分,呼延灼才如梦初醒:啊呀!我还是昨天早上进的饮食,一直到这一刻滴水未进,自己也不晓得饿,也不晓得渴。我真是打败仗打昏了,连饥饿寒冷都不知道了。猛然低头把胯下的龙驹宝马一望:“啊呀!”只看见这一匹马周身出汗,毛片如蒜瓣相似。啊呀呀,亏的是一匹龙驹宝马,要是平常的凡马,早就瘫下来了。龙驹宝马筋骨好啊!再一想:我受得了,这一匹马再这样下去就受不了啦!万一再把马累得瘫下来,或者再跑出病来,那就糟了。不顾我也得顾马。最好找个地方先休息下子。抬头一望,只看前面不远有座镇市。随即领马到了镇门口。圆圈镇门上有一块白矾石,上面有三个红字“桃花镇”。呼延灼骑在马上把头朝下一低,进了镇门。 
  镇内街道虽宽阔,两旁的店面并不整齐,零零落落。走着走着,看见右边有一家“杨二房安寓客商”。前头是三间头的门面,前到后两进住宅。老板六十外岁,蟹壳子脸,八字胡子,正坐在柜台里头,抹着胡子。店门口站着一个小二,二十外岁,身上布衣布服,布袜布鞋,干干净净,两个手抄着,正在那块招揽买卖。猛抬头一望:“咦!”只看见店门口来了一人一马,不是旁人,原来是呼延元帅。这个小二认得他?认得。因为前些时呼延灼的大兵走此经过,老百姓都跑出来看新闻,这个小二也在其中。年轻人记性好,一看,晓得是呼延元帅到了。小二心里有话:咦,奇怪啦!堂堂的一个元帅,后头没有亲随,也没得将士兵丁,怎么一人一马?啊咦喂,坏了,恐怕是吃了败仗了。小二赶快上前,请教了一声:“呼延元帅,就在小店休息休息吧。”“好——!” 
  呼延灼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后头有人猛然一声喊:“好马!”呼延灼把脸掉过来一望,只看见后头站了一个男子,身高总在九尺,漆黑的一副庞儿,两道浓眉,一双虎目,大鼻梁,阔口,颏下短秃钢须,赫赫两耳。身上是武士的装束。手上取着一根哨棒。两只眼睛就盯着这一匹马看,喊好马。呼延灼心里有话:此人识货啊,马当然好啦,这是圣上御赐的一匹宝马,怎么能不好呢?呼延灼倒没有把这位武土的话放在心里,腿一挥下了牲口,小二过来,先代他把坐马拉过去。刚进了店门,老板也认得呼延灼,赶快上前:“呼延元帅,小老见呼延元帅请安!”“罢了。”呼延灼就把一对钢鞭戗在柜台面前,跟着小二奔马棚。马棚就在这一爿店的对过。过去行人大都是骑马,还有车辆骡驮,客栈必得有这么个棚子,马跟车子放到里头去就淋不到雨雪。小二见元帅要跟自己一起去,觉得奇怪:元帅对这匹马为何这么重视?他不晓得这一匹马是龙驹宝马。元帅不放心者,因为这匹马非常之娇,它所吃的东西跟一般的马不一样,虽然吃的草料,但不是那些烧锅的草料,根根都要上手拣。如果里头夹有杂草积泥,马吃下去,肚腹就膨胀了。所以他要亲自去照料下子。另外,还要代它把周身的毛片刷洗干净。等马老大吃饱了,刷洗干净了,拴扣好了,小二就领着呼延灼到店里头,代他把双鞭扛着,到了后进,先打水给呼延灼搌擦手脸,代他泡了一壶好茶,又打了盆水,代他把鞭上的一些肮脏血潲刷洗干净,朝旁边一放。接着就去拿酒肴。 
  呼延灼洗过手脸之后,把虎头靴脱下来放在旁边吹一吹,小二特地找了一双旧鞋子给他趿起来。呼延灼一边吃着酒,一边就想了:这个小二眉清目秀,做事玲珑,为人倒也忠厚,我有些事不妨先问问他。“小二。”“元帅。”“你们此地叫桃花镇?”“哎,小镇叫桃花镇。”“靠你们这座镇市有何城池,离此多远?”“我告诉你唦,我们这个镇市属青州管辖。前头走不多远就是青州府城。”“噢。”呼延灼一听:已经到了青州地界了,好极了!我直接就到青州去调兵点将,再来征剿梁山。再一想:啊呀,不行啊!我到青州如果进慕容知府的辕门,我就一个人,总不能自己报自己的履历唦,自报姓名、身份,这不成了个笑话了嘛。我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也得有个亲随跟着才像个话啊!怎么办?哎,有了。最好就把这个小二带着,由他代我去通报一声也是好的呀。问问他看。“小二。”“元帅。”“你姓甚名谁?”“我小人姓倪。”“叫什么名儿?”“这个……唉,元帅,我小人从小家里穷,没有读过书,也没有起过名字。”“人呼你什么?”“因为我排行第二,人都喊我倪二。”“倪二?”“啊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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