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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家长-第21部分

小说: 家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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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跑过来让他们三人来带。十曲过后,金狮跑至里间喝水。刚喝几口,就有一女孩跑至门口喊:“喂,出来,带我。”对此金狮是来者不拒,一概奉陪。舞会进行至晚上11点方散。大学毕业5个月,金狮今日方算过了一把舞瘾。会后,金狮等人收拾会场,领导们坐一边儿闲聊,云仁义和周文彪说:“唉,咱们那大学算白念了!”
  12月上旬的一天,本来就没病的韩水秀在家养了十多天的病后终于上了班,金狮未予理会。当晚乡里举办舞会,舞场转至比党委办大一倍的政府会议室。地毯厂刚刚上瘾的女孩们再次涌来。未回家及家在附近的乡干部们都进入舞厅。一周内抽空学了些简单步法的段永贵、周文彪、高喜牛等乡领导也大胆地邀起了姑娘。那些平日爱唱歌的男女一个个被拥出为舞会伴唱,整个舞会办得热闹非常。其中金狮越跳越来劲,把在场的女孩都邀遍,跟苗条活泼的女孩跳了又跳,却始终未邀韩水秀。他是这么想的:“我只想跟同样热爱生活的女孩同乐,却不想耍猴。”两天后的晚上,乡里又举办舞会,稍稍入门的男女们跳得更欢。金狮每曲皆跳,跳得十分舒展,看的人都觉得那是一种艺术享受。中间一曲跳罢,韩水秀从舞池归座,故意坐在金狮旁边。一曲又开,韩水秀含糊其词地对金狮说:“跳吧。”金狮装着不解其意,说:“好,跳吧。”说罢刚好一女来邀,即带此女飘入舞池。
  这天上午,乡长云仁义因嫌现用的办公室靠边儿不安静,要与副书记段永贵调换,于是叫金狮、邢晓波、姚世清、马文通等人搬家具。其间金狮和邢晓波将一个高柜搬至云仁义的新办公室门口,见里面家具摆放格局定不下来,只得先将高柜放下。随后邢晓波让金狮护着高柜,自己则进屋为云仁义摆放家具出谋划策。他进去不大一会儿,姚世清、马文通二人咬着牙抬着件长沙发来到。到了金狮旁边,马文通竟然撑不住,身子一斜,要将沙发脱手。金狮忙上去接,不料姚世清经不住摇摆,将沙发脱手,砸在高柜上。高柜随之倒地,裂了缝。云仁义出来问:“谁护这高柜来?”金狮答:“我来……”不等他把话说完,云仁义没好气地说:“你还能干个啥?”原也在里面出谋划策的韩百兴出来见状,唉声叹气一番。见此金狮心里骂:“得意得还死过去呢!”当晚,金狮正在办公室看书,韩水秀走了进来。金狮问了声“不忙了”,即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韩水秀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说:“还有心思看书?”金狮:“咋的啦?”韩水秀:“还咋的啦!干啥砸啥!”金狮:“我就这汤水,没得治。”韩水秀更来气:“你认为这是个好?”金狮:“好不好是我的事,妨不着你飞黄腾达。”韩水秀:“你!”说罢负气而去。
  12月14日下午,第三期小报的腊版制出来了,金狮正拿着做最后的校对,就见包大海和姚世清一人抽着一枝烟进来。二人见了腊版说:“这是新一期小报?咱们瞧瞧。”说着便把腊版接过去。金狮:“那你们留意一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都熟视无睹了。”说罢先去填信封。填了一会儿去上厕所。上厕所回来见包大海、姚世清已走,也没在意,继续填信封。填的中间韩百兴进来看腊版,看了一下也没吭声,便带着腊版出去了。很快,赵山猫铁青着脸走进来,说:“你这个人成天吊儿郎当、杵头砍脑的,到底能干个啥?一会儿不抽烟能把你瘾死?”说罢将两张腊版摔在金狮面前。金狮一看傻了眼,两张腊版被烟头烧了个对眼儿。赵山猫:“我认人向来挺准,这次难道走眼儿了?”金狮和声细气地说:“我自始至终没抽一根烟。我刚才正好没烟了,正打算印完出去买烟呢。”说罢指了指废纸篓里的空烟盒。赵山猫:“除了你还有谁?”金狮仍和气地说:“说不定是韩主任。”赵山猫:“他连烟都不抽,能是他?”金狮:“正因为不抽烟,所以好栽赃我。”赵山猫想了想,说:“不管是谁,总是你保管不好吧?”金狮:“他是这儿的主任,能不让他看吗?”赵山猫不信,但语气缓和了许多:“赶快叫板女去打,以后可不能了啊。”金狮便去找石板女。石板女一听两张版都毁了,恼着说:“你们也是,不能小心点?这一不小心,苦的全是我。”金狮:“这回可跟我没关系,是韩百兴烧的,我只不过是照杨书记的吩咐跑腿来找你。”石板女:“他干吗要烧呢?”金狮:“想害我呗!”石板女:“他这害来害去,我可倒霉了。”金狮:“谁害谁遭报应,你怕啥呢?”石板女只好不情愿地去打,依然打一会儿歇两会儿,遇上有人说话,还要停手回头说几句,而且到了晚上就不打了。晚上,韩水秀走进金狮办公室。金狮说:“你若是来批评我的,就免了吧。”韩水秀呆了一下,说:“唉,事已至此,批评又有啥用呢?我是想说些别的。”金狮:“那,请坐。”韩水秀坐下,说:“我是想说,这乡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吃人肉都不吐人骨头,你得处处防着点。”金狮心的话:“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嘴上却说:“这个我知道,关键是经验不足,防不胜防。”韩水秀:“那就处处跟人学着点儿。你看人家邢晓波、侯锁伴,滴水不漏。”金狮心的话:“学侯锁伴34娶不过,还是学邢晓波成天睡不着,还是学你没人说一句好?”嘴上却说:“嗯嗯嗯,知道了。”韩水秀见他不想听,只得退去。
  第二天即星期六的下午,乡干部们陆续回家。此时小报看看打得只剩四百多字了,石板女却停了手,将打字机罩好,要回家。金狮见状,忙说:“就剩四百字了,你咬咬牙打下,我也好加班印。”石板女:“都能回家,我不能?”边说边穿戴。金狮:“你再紧打半个小时不就完了?”石板女:“再打半个小时天就快黑了,我咋回呀?”边说边跟没事人一样动身。金狮:“半个小时黑不了。即便黑了,你可以明天一早回,后天晚些来嘛。”石板女:“都现在回,我哪儿理亏,明天回?”说罢走出办公室,去推车。金狮急了,大声吼道:“嗨!你这个人咋听不懂人话?!”石板女也恼了:“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金狮气得真想一脚踏扁这个女人,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打字?给我洗脚都不配。”石板女想使出惯用的头撞手抓之招,但见金狮面露杀气,竟没敢,而是吼了一声:“我干吗要听你的?我想回就回,看你拦住我。”说罢抹把泪,骑车而去。此时周文彪、王诚虎二位领导还没走,过来问咋回事。金狮指指远去的石板女,说:“花岗岩脑袋,啥话也说不进去。这期小报本来就因为韩百兴毁版,拖得迟了。她还不抓紧些打,晚上不加一点儿班。刚才打得只剩三百来字了,非回不可。她这么早回半个小时,小报又要迟发两天。不然我今夜连印带装,明早就能寄出去。这下得推到下个星期二早上。”周文彪和王诚虎听了叹口气,说:“世上没人了,咋用了这么个东西?”金狮看了下这班也加不成了,只好骑车回家。
  星期一上午,石板女直到11点钟才来,来了也不打字,一味在话务室看电视嗑瓜子。将近中午,周文彪找到金狮问:“板女还没打字?”金狮:“11点才来,来了也不打,只顾看电视。”周文彪:“这么办吧,你先给她赔个不是,然后我给她做做工作。我知道你没错,可谁叫咱们遇上这么个人呢?大丈夫能屈能伸,工作要紧嘛!”金狮点点头,依言行事,石板女才又去打小报。
  第二天即12月18日是乡人大代表的选举日,选举采取定点投票的方式,金狮和一名同事负责茂林岱村某一选区的投票工作。他俩在投票点等了一个上午,没见几人来投票。不得已,他俩在村委会匆匆吃罢午饭,向包片领导请示后,开始抱着票箱,在一村民的引领下,挨家挨户地收集选票。所到之处,很少有人认真填票。有些选民正和面做饭,便说:“就你们替我填上好了。”金狮说:“那哪行?那是犯法的。您就帮帮忙吧。”说罢心里不无感慨:“你们竟这么不重视这一票!中国的民主,任重道远。”
  这天下午,金狮、包大海、姚世清、侯锁伴等人正在宣传办聊天,通讯员常欢喜拿着一位姑娘写给他的情书进来,让众人看了拿主意。众人看罢议论了一番,将信交还常欢喜。常欢喜却将之随手丢进炭箱。晚上在食堂吃饭,金狮、包大海、姚世清、侯锁伴、关少峰围着一张桌子吃,韩百兴守着火炉吃。正吃着,韩百兴猛然开言:“刚才我从宣传办炭箱里捡到一封小常的情书。是谁这么不懂事,偷看了人家书信不说,还把信丢到炭箱里。偷拆偷看别人的书信是不道德的,也是违法的。”金狮一听放下饭碗,走到韩百兴面前,说:“铡草刀割麦子,你揽头还不小!谁看谁的书信,关你屁事?你是谁呀?给脸不要脸。”韩百兴震惊:“你还骂人哩!”金狮:“骂你咋啦?老子还打哩。”说着就抬起了巴掌,韩百兴本能地抬胳膊护头,围过来的包大海、姚世清赶忙把金狮拉开。这之前金狮曾悄悄嘱咐过包大海:“我若当着你的面打人,你好歹得拉我。”因此此时他也不挣扎,而是继续说韩百兴:“说人道人不如人。你管好自己了没?就你道德?就你守法?你懂个球!从今往后咱们就对着干,谁弄死谁也好。你若稍有不是,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老子就是有千万个不是,你能把老子的球咬了,还是能把老子的蛋抿白?王八蛋!”此时侯锁伴说了一句:“那信是人家常欢喜本人丢到炭箱里的。”韩百兴一声不响,走出食堂。他一走,姚世清跟金狮说:“你惹恼了他,不怕他成天到书记那儿打小报告?忍着点吧。”金狮:“忍不忍结果都一样,我干吗要忍?再说了,我不长嘴的?”姚世清:“这挑明了闹,影响不好吧。”金狮:“不挑明,我一人受害;挑明了,两人受害。我干吗不挑明?”包大海:“对,怕他死下臭了呢?”金狮:“战争与和平,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关少峰:“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知你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近日,乡里为了进一步加大宣传力度,特投资近一万元买回一台摄相机,交由韩百兴操作。韩百兴于是成天背着摄相机练习摄相。练习了几天的一个晚上,包大海去宣传办串门儿,悄悄告诉金狮:“今天中午我和韩百兴在村里喝完酒出来,韩百兴骑车没骑稳,摔在地上,把摄相机的后壳摔下一道裂缝,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金狮听罢点点头。第二天乡里举办学习班,韩百兴又摄了相。摄完到话务室放映,干部们都好奇地涌进来观瞧。金狮也想看看电视里的自己,可一直看不到。开会时他坐在会议室的边角处,境头每滑到他的旁边就停止了。最后电视里出现了他的特写,但见他一个哈欠打得好长好到家,搞得众人哄堂大笑。金狮横眉看韩百兴,就见韩百兴偷眼看了一下自己,就忙把头转过去。金狮心想:“我还以为你会怎样报复我,原来就这些!”转念一想:“不行,这也得惩罚,否则会惯坏他的脾气。”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金狮出屋散心,见韩百兴正背着摄相机和领导们聊天晒太阳,便走上前去,笑着说:“韩主任,听说你前天中午喝完酒摔了一跤,摄相机先着地,没事吧?”说着摸了一下摄相机的后壳。韩百兴忙躲开说:“哪是摄相机先着地?是我先着地。”赵山猫是位十分心强爱好的人,闻听此言,说:“是不?”说罢来端详摄相机,见后壳果真有一条裂缝,啥话也没说,当即回屋去了。韩百兴转头看金狮,金狮只是故意地微笑。见此,云仁义、周文彪、王诚虎等人都暗暗发笑。下午,金狮推开韩百兴的门,坐到正在想心思的韩百兴对面,说:“韩主任,我给你讲个寓言吧。从前有只来自南方的大鸟,非清泉不饮,鲜米不食。这天它从一只猫头鹰头上飞过。这时猫头鹰刚捡住一只臭老鼠,见了它,吓得忙把臭老鼠紧紧抱住,说:‘呀,你要抢我的美食?’……谁稀罕你这破主任的位子了,你老跟我对着干?咱们宣传办要财务没财务,要采购没采购,当主任能干啥?”韩百兴:“那你稀罕啥?”金狮:“这整个乡政府也没什么我稀罕的,我来这儿只不过是先落落脚,你跟我斗的初一还是十五?你喜欢斗也行,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每给我一拳,我都会加倍奉还给你。别以为你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我就不知道。这个乡里的副书记、副乡长乃至秘书都跟我无话不谈。是的,你可以单独跟书记、乡长谈。但赵书记、云乡长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对谁不高兴,马上就流露出来了。只要我听见你有损于我,我必定要报复,除非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滴水不漏,不犯一点错。即便你不犯一点错,我还可以设套捏造嘛。我怕啥呀?我是正式工,只要不犯法不违纪,谁能把我咋样?而你呢?一旦领导讨厌,就得解甲归田。好好想想吧。”说罢自顾自走了。从此,韩百兴跟金狮客客气气,再无事端。
第十六回 软过山关硬过河 需要咋过就咋过 
  金狮已有一个来月未去找韩水秀了。这个周末的下午,乡政府大院儿人已不多了,金狮便也开始收拾着回家。正收拾间,韩水秀缓缓推门进来,和缓地问:“回呀?”金狮和蔼地点点头:“回。你还不回?”韩水秀:“我一会儿回。”说罢无言地看着金狮收拾。金狮收拾穿戴好,问:“有事儿吗?”韩水秀想了想,然后轻柔地问:“这阵子你咋不理我了?”金狮:“噢!你不见?这阵子我特忙,连个喘息的空也没有。”韩水秀:“可我见你常在办公室坐着。”金狮:“那也是身闲心不闲。咱们脑力劳动者,忙的不就是心吗?”韩水秀听罢,半信半疑地走了。金狮不想伤害她,因而不打算一下子说出“分手”两个字,而打算通过渐渐疏远的办法,了此情缘。
  金狮回到家,见父亲和母亲都愁眉不展地坐在炕上发呆,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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