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 作者:法:罗斯-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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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的,小珍妮,你是东方的苏丹王最渴慕的奖赏。”
他脸上决然的表情使她害怕,他开始脱衣了。哦,如
果他的眼睛更深蓝,象暴风雨的天空,他的头发黑如印第
安人就好了!真的,那她就会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中。当
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为何总想到摩斯迪呢?
“小野花,小吉普塞女郎,你太沉默了,别害怕!”他
声音低沉热情地走向她,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摩沙着她的肌
肤,使她的感觉麻木了,不再害羞退缩。她想,他不会再
纠缠我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他,然后一种近乎呜咽的感
觉,使珍妮抛却了顾忌,把自己投入这个坚决、困惑的男
人怀中。当他喘息渐慢,静躺在她身边时,他的反应甚至
更令珍妮惊愕。
“唉,正如我所料,你是个天生的娼妓。珍妮,我一
直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东西,因为你的
身世那么不凡。”
“什么?”她撑起手肘不解地瞪着他看,“你是什么意
思?你有什么毛病啊?”
“我很正常啊!我只是不象一般男人那么容易满足罢
了!真的,”他伸出一只脚压住她使她安静,“小宝贝,我交
往过的女人太多了,我知道一个女人能全心全意地奉献才
是最重要的,这时即使是拥抱也有一种温暖和热情。而今
晚,你的怀中毫无真情,你的舞也是骗人的!”
“哦,”她气愤地喘不过气,“罗上校,你要求的未免太
多了罢!你象战利品一样把我带到这里,而后我屈服了。
你当然不可能从一个妓女的身上得到什么。真的,你的自
负自信让人受个了”!
“我也发现你白白浪费了你的热情和你的潜力,真是
可惜!好了,别想走了——至少我们总可以坦诚相待吧!
嗯?你愿意吗?”
他的脸仍保持一贯嘲讽的微笑看着她,她调过头去。
“哦,我求你,你到底还想得到什么?难道要我再挤出一
点干枯的的感情吗?这就是你要我承认的吗”
“对,我要你对自己承认这个事实,而不是对我!你
并没有爱上雷上尉,否则,你就不会离开墨西哥城,也不
会挑逗我,但你真的爱过吗,你能爱吗?还是你的丈夫已
带走你的心?”
“是的!”她疯狂地吼着,“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如果你
一定要折磨我,我就告诉你,我爱他,我到现在还深爱
他,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吗?”
“也许我早该猜到,有太多线索了。城里半数男人都
为你如痴如狂,而你却只爱一个鬼,难道他真是个鬼吗?
你确定吗?”
她定定地注视他,脸色发白。她突然非常害怕,害怕
他会告诉她恐怖得难以面对的事。
“怎么啦?你的脸好白。你不想知道我要告诉你的好
消息吗?”罗明的声音缓和下来,几乎有丝残忍,“你应该庆
幸我是个心很软的人,我不忍心看一个漂亮的女人受苦。
女士,你准备接受这件令你欣喜的事吧。你的丈大还活
着。”
她仍然瞪着他,好久好久,他的声音在她麻木的脑中
回响着。然后她痛苦地尖叫一声,在他的身体下挣扎着:
“哦,天,不要骗我!不要!为何要这样折磨我?他已经
死了,我亲眼看到的!我真想和他一起去了。哦,天,如
果我不是这样软弱,我会和他一起去的。”
“可是,小宝贝,这不是太可惜了吗?想想你和他重
逢后将会多么快乐!只是——”他的声音沉缓,变得比较
委婉了,而她则等待接受更大的打击——只是,他现在恐
怕不象从前那样有男子气概了,我们的狱卒对华瑞兹党人
都很残酷,也许他现在反而希望他们杀了他!”
…
十五 名妓
摩斯迪仍活着,是因为他的身体坚持要活下去,如此
而已。当他偶尔清醒,模糊地想着为何还活着时,他只记
得自己躺在货车板上,手脚被捆绑着,忍受着无休无止的
颠簸行程,过了一会儿,他又会沉入痛苦、发高烧的黑暗
深渊中,忍受肉体上的疼痛。有一次,强烈的阳光几乎使
他目盲;另一次,有人弯身触摸他的背,他惭愧地听到自
己疯狂地尖叫着,又昏过去了。
稍后,当他的身体开始痊愈,逐渐能分辨周遭的景物
时,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置身于密室中,手臂向后反绑,四
肢都被长锁练铐住。地板好象是石板铺成,冷冰冰的。唯
一可能的动作就是爬行,甚至也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他爬,
因为密室的宽度刚够容纳他的身体。
他想努力回忆发生的事情,但他太虚弱了,甚至无法
思考,只能再沉入昏睡中,不省人事。在他清醒的头一天
中,牢门底下的小开口曾经开过,有人放进一个装了烂泥
糊的锡碟子,他几乎看不清楚。只听到一声大吼:“美国
猪,如果你还活着,你最好把它吃掉。”
他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胃壁纠结在一起,干裂的唇中
也分泌出唾液来,他爬到盘子前,象只狗一样的舔着,什
么也不在乎,只希望能缓和那胃肠的饥饿。
他吃了又睡,过了一会儿,侍卫走过来,把他半拖半
拉地拖到阴暗的牢狱医官处。
“蓝眼睛,你又决定活下去啦?幸好你身体很强壮,
恢复得很快。”这医生是个瘦高的年轻人,穿着皇家军队的
制服,他轻蔑地笑笑,用手指挖弄着斯迪背的伤口,“你应
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你早该死的,只是我们需要你上银
矿区工作;我们军队需要钱用!”斯迪沉默不语,这年轻的
医官看到了又纵声大笑,“你一定使那个送你来此的法同上
校非常生气!你是个华瑞兹党徒,身上却盖有法国徽章,
这可真刺激,不是吗?你是个美国人,但你昏迷时却讲着
西班牙文和法文。为什么这样一个语文学者会落到这种地
步,希望你以后能告诉我!”
其后的几星期中,斯迪也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他的心
智精神依旧迟钝无力,到最后他只希望能一死了之。
矿坑是深埋在山凹中的通道,和密室的走道相通,以
便于这些可怜的犯人在此工作。许多人都死了。这儿没有
阳光,他们对日夜甚至时间部毫无概念。他们的腿和手腕
上都绑上锁链,当他们离开密室工作时,他们就像一队形
容枯搞的残兵,紧锁在一起。三个人共住一间窄小肮脏的
牢房。
对骄做自负的摩斯迪而言,这种生不如死,连禽兽都
不如的生活,才真是最难以忍受的事。他憎恶自己懦弱,
他渴望能死去,但他的身体却强迫他活下去。他最初想反
抗一些难以忍受的待遇。但是监狱守卫早已习惯于对付这
类人。他在不断的抽打、禁食、禁闭、双手反扣于墙上不
得动弹的折磨下,终于屈服了。
他不再顽抗时,他们就放他回去工作。他的身体机械
地执行着各种要求,而他的心智紧闭,几乎停止思考。他
们工作的矿坑,只比黑漆的囚牢稍有光线。摇曳的橘红色
灯火照在每个汗水淋漓、肌肉绷紧、鼻孔和嘴巴不停喘气
的身体上。守卫的鞭子抽在他们的背、小腹和大腿上,提
醒他们自己仍然活着。现实就是无止尽的痛苦、呻吟,半
空的胃和畏缩地望着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如果某个人在守
卫的鞭苔下没有呻吟或哀嚎就是死了。他们没有名字,也
早已习惯被人以“嘿”“你这只狗!”“脏货!”来呼唤了。他们
唯一期待的解脱就是“死亡”,常有犯人会用身上的锁链把
自己绞死。
一天晚上,年轻的医官派人去请那个“蓝眼睛”来。他
刚吃完饭,斯迪就被带进来。杯盘狼藉的餐桌和烟草味就
象是致命的一掌,使期迪突然饥饿难耐,摇头晃脑的。守
卫揍了他一拳,并把他按在墙上,他卑屈地靠墙站,就像动
物,听医官嘲弄地谈着:“你变成这副模样,实在可惜。你
以前应该是个美男子,现在你和其他肮脏、皱缩的动物一
样了。可是——”声音慢下来,似乎在考虑着。斯迪把头
靠在冰冷的墙上,只听到医官又说:“你们可似离开一下,
我很安全,别担心。我想他也没力气作乱。”然后他就听到
那两个守卫吃吃地笑着,也记起他们所说有关医官的流言。
稍后,当他们半拖半拉地把他拉回牢房时,他们的笑
声愈发增加他的愤怒。
“蓝眼睛,你何必这么顽固呢?医官很少会这么喜欢
你们这些猪!想想看,你当了他的相好以后,可以洗澡、
穿干净的衣服,吃大餐——你还要坚持多久?”
他残余的自尊自傲和他绞痛的胃及要活下去的身体奋
战着。他还会在这儿待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三个月?
他还要挣扎多久才投降?或许医官很快就没耐心了,而强
迫他屈从。
黑暗中,他想起那双柔软、蠕动的手在他身上游移,
就浑身发抖,虚弱的想吐。如果他的手没有反绑,他会跳
起来,把那张微笑讽刺的脸撞向墙壁。这个年轻的医官一
定也察觉到了,他轻向后移,笑容隐也容没了。
“我痛恨这种浪费,”他喃喃地说,”其实如果你有决
心,一样地可以在这种地洞里找到快乐,我也是一个高雅
的人,我住在大城市时,常常看戏、看书、听音乐。也许
我们也有很多相同点,嗯?你虽然颇为神秘,但我看得得
出你是有教养的人。”
摩斯迪没说话,医官就耸了耸肩:“好,很好!我是个
有耐心的人,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
才好。”然后他又尖笑着,斯迪听得毛骨惊然。
以后的日子中,守卫的鞭子似乎更常落下了,送进来
的食物也更少了,他永远处于饥饿的状态,渴望食物和
水。
一天晚上,当他又被送回牢房时,其中一个守卫说:
“嗨,蓝眼睛,你走运了,医官要你明早去他住的地方。”
那天夜里,他想用手腕上的长链把自己绞死。他的室
友们害怕守卫的拷打,大吼大叫着惊动了守卫。下半夜,
他就被独自囚禁起来,手臂上加了重重大锁吊在墙上。
翌晨,他们很早就把他拖出密空。他现在几乎站不直
了,脑筋麻木迟钝地也不在乎他们的嘲弄,或是即将面临
的命运。
“怎么啦,美国猪?你想早点离开我们吗?自杀这么
吸引你啊?”
他们用黑布罩住他的头,把他拖人阳光中,他不禁暗
自希望他们终会杀了他。但他们却把他架在木椿上,放在
强烈无情的阳光下烤晒着。他开始了解他们的用意了。绑
在手腕上的湿皮索和脚踝上的绳琐很快就勒紧了来。他感
到他的身体在灼热的伤口撕扯下,几乎己承受不了。附近
蚂蚁闻到血味,蜂拥而上,吸咬着他皮开肉绽的身体,他
忍不住痛苦的叫起来。
他的尖叫声逐渐低弱,变成乾痛的嗓干发出的动物似
的呻吟,医官走了出来。他低头看那个受苦的犯人,摩斯
迪的胸部起伏着,那是唯一表示生命的迹象,他竟用靴子
踢他的肋骨。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大爷你,可以免受这些痛苦
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你看,我已经知道你的身分
了,艾维特大爷。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和我一样是个西班牙
人呢?我最恨美国人了!”靴子又刺进斯迪的肋骨,这次异
常疼痛了,“你愚味固执,你活该受罪。不过,我来这儿是
要告诉你,你虽然有朋友位居要津,你又可以活命了。如
果你能以这次获得教训,那么在你为法国人筑铁路时,会
比在这儿表现更好!”
两天后摩斯迪就和另外十五个人长途跋涉去柯多巴。
他发现在两个法国工程师的指挥下筑铁路比在暗无天
日的矿坑及年轻医官的觊觎下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两个守
卫拿着鞭子驱策着,但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们的脾气似
乎也比较好,而且他们宁可在犯人做工时,躲进篷车里纳
凉。
一旦摩斯迪的眼睛首次适应这强烈的阳光时,反而觉
得不习惯了。他们就在烈阳下工作、睡觉,甚至下雨时也
无避雨的地方;但是他们至少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闻到
新剪的干草和煮饭的香味……这里的食物与比较好,因为
法国人坚持说,营养充足的人比饥饿的人更会做工。
他们从日出到日落,不休不止地工作着;他们的腿仍
铐着脚镣。但因为是在户外工作,他们逐渐了然于久己远
离的世界。摩斯迪久已麻痹禁固的心智也开始复活了,他
们开始觉得自己又是个人了,能再度思考,也能考虑到逃
走的事了。
这想法在他脑中徘徊不去,但此时他已学会了谦卑和
忍耐。他汗水儒湿的眼睛望着川流不息逃往维拉克路上的
难民。而且他也愉听到法国工程师的谈话,知道麦西米伦
的军队节节败退,也知道现在是十月。
铁路从奥利拉巴婉蜒而过,由法军和墨军保护着,以
防游击队的骚挠。这天,皇上亲自巡视工程的进度。在知
道他的妻子发疯以后,麦西米伦已成为一个畏缩、忧伤的
人,他的金头发在风中飘动着。而象他一样飘摇的帝国还
能再抵抗多久呢?守卫们也窃窃私语着,斯迪听到他们在
说近几次的战役以及华瑞兹将军的名字,他饥渴的心灵渴
望地聆听着,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不再有一丝一毫
的反抗和怒气。他不能再让人送回矿坑!所以他温顺地接
受鞭苔、嘲讽和侮辱,以及夜里被人象动物一样拴起来的
感觉。因为他现在知道他不是个动物了。他已经熬过那一
段黑暗、失望而麻木的心态,开始思考了。他常在怀疑是
谁送他来此。是杜雷瓦吗?仰或是他的祖父发现他的行
踪?如果是这样,为何他还在这儿呢?
他们的工作虽然非常辛劳,却使他的肌肉愈益强壮有
力。他们在烈日下工作、烤晒着,上身赤裸,背部肌肉绊
结如绳。他们无暇忖度他们的命运,无暇停留,只是不停
地工作,他们知道减慢速度或停留就会吃鞭子。为了要使
军需品、枪弹尽快运到,使银子能运到维拉克路士,以便
赚更多钱支付皇家军队,他们只有赶工了。
如果我有办法拿到炸药,如果在那些难民中有我认识
的人,我就能逃走了。他又感到身体的紧张倦怠开始逼迫
他,进入一种无望的听天由命状态中。他们白天有警卫监
视,晚上又都锁在一起。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