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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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枫出去之后，范坚强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就是当年枪杀妻子的那个凶手的画面和今天周静电结婚的画面。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一个是持枪抢劫，杀人越货的凶残匪徒，一个是开着庞大产业，在当地关系盘根错节的企业家，而且还是政协委员？他回想今天和黑铁塔他们交手的情景和这个来访者的控告，“黑社会老大”这个词又一次在他脑海中闪现，他想吴雪枫是警醒的，从这个来访者身上打开一扇窗口，自己也许就会了解到很多情况。
他枕着头躺着，他想自己在琢磨着这个周静电，这个周静电正在干什么呢？他又摇了摇头，还能干什么，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当然抱着新娘睡觉了。
十八
第三章4
范坚强猜错了，周静电这个时候并没有抱着新娘睡觉，范坚强他们走后，他匆匆应付了几下，就把黑铁塔等几个人叫到一间密室臭骂了一顿：“你们真是一群废物，今天是老子的大喜日子，谁叫你们去捅什么马蜂窝，捅到新上任的公安局长去了。你们今天看见没有，这个人跟以往这些人都不同，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今天老子忍痛割肉一百万扔过去，这两小子连眼皮都没眨，而且好象对咱们有了怀疑，看来真的是来着不善。妈的，再这样下去咱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黑铁塔等几个人歪歪斜斜靠在凳子上，似乎已经听惯了周静电的训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几个人都没有做声，好久黑铁塔才说：“大哥，我看没有那么悲观，这些贪官表面是一套背后是一套，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敢收钱，我们一对一的时候他也不会不动心，说直了他妈的当官还不是为了钱，谁他妈的跟钱也没仇。而且我看静美好象跟那个姓范的有点那个意思，可以搭搭桥嘛。”周静电听着点了点头，这时候今天被范坚强打落牙齿的那个红鼻子大汉说：“大哥，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是把静美交给我吧，我保证一辈子对她好。姓范的那个小子，明天我把他废了。”周静电跳起来指着他说：“庄虎，我操你娘的你嘴巴干净点，我再告诉你一遍，别的女人你可以打主意，就是不能打静美的主意。你他妈的在外面一大堆女人，一头母猪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想脱裤子，你再不收敛点迟早会死在女人手里。”那个叫庄虎的大汉不敢吭声，但仍然捂着嘴巴忿忿不平的样子，黑铁塔在鼻子里冷笑了一声，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周静电点着了烟，在房间里面转了两圈，说：“黄彪刚才说的不错，这两个人还可以想办法拉过来，但是一定要非常小心，他们不是我们的人就是我们的死对头。”这时候盘腿坐在角落的一个长得标准而消瘦的白脸青年摸着衣服的口袋说：“大哥，干脆让我出手把他们两个都干掉算了。”周静电说：“不行，这两个人身份非同小可，干掉他们惊动更大，那边也不会同意。何况今天姓范的一出手就不一般，你们不可小看。凌超你容易暴露，这段时间不要出手，在最关键的时候你再出手。”这个叫凌超的白脸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四声敲门，周静电说：“开门，老四选美回来了。”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黄彪刚把门打开，一个理着板寸头发，眼睛大得象个铜铃的圆脸大汉脚步咚咚地走了进来。周静电示意他坐下：“怎么样，老四，这次挑到什么美女？”
这个老四说：“大哥，这次到贵州挑了十个，的确是个个漂亮，脸色、皮肤和身材都特好，特别是其中一个叫千里香的，那可真是美得让我开了眼界了，那才是真的叫女人呢。我可都没敢动，回来听大哥的。”周静电满意地应了一声，立即站起来：“走，去看看。”庄虎说：“哎，大哥，今晚不是你新婚之夜吗？”黄彪指着他：“你这家伙，真是个蠢材！
几个人一阵风似的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大厅，几个刚刚小心翼翼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的女孩慌忙站了起来，老四在给他们介绍：“这是千里香，这是小玫瑰，这是茉莉花……”
周静电伸出手把千里香的腮帮托起来，象豺狼欣赏一个捕获的猎物，果然是个绝色美女，一双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周静电色迷迷地看着她竟然盈盈一笑，把周静电电得骨头都酥了，他一把揽过千里香就往自己的房间走。紧接着，黄彪也迫不及待的将一个美女搂住，看到庄虎也动了手，他打了一下他：“老三，你不是说要对静美一个人好吗？”庄虎一挥手去你妈的拉起美女就走。老四回头看着凌超：“老七，你不要物色一个吗？”凌超阴阴地笑着，踱来踱去看了很久，终于指向一个比较苗条的女孩，老四把女孩推到了他的怀里。
凌超刚刚要带走女孩，梁嘉薇匆匆赶到问：“周静电呢，他在哪里，叫他出来！老四急忙安慰她：“嫂子，大哥有急事出去一会，马上就会回来。”梁嘉薇非常气愤：“刘四海，你别在这里骗我，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一听说来了新姑娘你们就不会有其他好事，快说，他到底在哪里？”看到刘四海还在跟她慢慢磨时间，梁嘉薇气愤的开始拍门大喊：“周静电，你给我马上出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周静电穿着衣服打开了房门：“嘉薇，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梁嘉薇用力推开了房门，千里香正在低着头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床前丢着一大团卫生纸，梁嘉薇狠狠一记耳光煽在她的粉脸上：“好啊，你这个骚狐狸，竟然卖X卖到这里来了，你给我马上滚，马上滚！千里香不敢吭声，抓起衣服急忙离开，周静电打了一个眼色，刘四海不声不响跟着千里香走了出去。
梁嘉薇气得浑身发抖：“好啊周静电，你连新婚之夜都能这样，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个什么，我和你马上离婚，我再也不受这种气了。”这时候黄彪也开门出来，和凌超一起劝说着梁嘉薇，周静电不愿意在手下难看，他有些强横地抱起梁嘉薇往洞房走去，梁嘉薇声嘶力竭地挣扎着。
周静电刚刚抱着新娘进房间不久，黄彪他们几个还没有散去，又见他听着手机，一脸紧张地出来，嘴巴在应着，眼睛里却是充满了杀机，黄彪和庄虎、凌超、刘四海都知道有事情了，等着他的吩咐。果然，周静电合上了手机，立即招呼庄虎和黄彪耳语了一阵，两个人点着头迅速离去。
午夜街头，一辆轿车刺眼的灯光划破了夜的宁静。
十九
第四章1
上班铃声响起的时候，范坚强看到吴雪枫在四楼的角落上观察着局里民警上班的情况，吴雪枫指着下面说：“你看，上班都接近半个小时了，还是断断续续有人来，而且不紧不慢的，这样的组织纪律怎么跟得上工作的要求。”楼下，几个吃完早餐挑着牙齿的民警正大摇大摆往办公室走，后面来到的韦明和林子豪抬头看见了吴雪枫在楼上，有些慌张的赶紧上楼来。
吴雪枫看到韦明和林子豪上楼来，转头对范坚强说：“他们说今天早上要开个欢迎会，和中层领导都认识一下，你赶紧去处理昨天群众来访的那件事情，这边我来对付就行了。”范坚强听他说起这件事情，突然心中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起来今天早上没有看到那个黄汉明来到，按理他那么着急，应该是一大早就来到单位了。
“你怎么了？”吴雪枫感觉到老搭档有些不对劲。
“我突然感觉到昨天那个来访者的处境很危险。”范坚强感到自己大汗已经快要冒出来了。
吴雪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往深处一想顿时毛骨悚然起来。这时韦明和林子豪上来一开口就道歉：“对不起，吴局长，我们本来希望你多睡一会恢复身体，或者干脆先休息几天，没想到领导这么早就起来了，早茶已经安排好了，一起去吃吧。”吴雪枫说已经在门口的粉摊吃过了，不用再吃了。几个人往楼下走的时候，一辆奔驰600轿车驶进了大院，很霸道地停在了操场两个车位的中间，车上跳下一个还在打着手机的大个子，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容，这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睛小而迷蒙，但是身量宽大结实，一身名牌，就连手上的鳄鱼提包都显得与众不同，染着金黄色的头发，他边打电话边往办公楼走，在楼梯口见到韦明和林子豪也只是点了个头，就算是打了招呼。这时韦明叫住了他：“阿鹏，不要跟妞侃了，这是新来的吴局长。”那人一听温柔的对手机说现在有急事，关了手机上来握手，韦明特意介绍说：“这是市委分管公安工作的欧阳副书记的公子欧阳鹏，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吴雪枫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开着奔驰车还有一身名牌，整个人就象社会上的大款。欧阳鹏显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傲慢了，急忙殷勤的又递烟又要请吃早茶，都被吴雪枫谢绝了，他只好匆匆上楼去上班。
范坚强借这空儿已经转到了操场，拿出了昨天登记黄汉明的地址和电话，打算找一个民警了解一下这个地方怎么找。这时从办公楼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民警，不紧不慢吸着烟，范坚强想老民警应该熟悉城市的道路，就上前问他：“你好，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老民警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判断出了他的身份：“你是新来的范支队长？”他点了点头，心里觉得真是奇怪，怎么随便一个人都能判断出他的身份。他听到这个老民警说：“我是刘名山。”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还是不知道刘名山是什么人，只好再说了一遍你好。
“你昨天晚上见到黄汉明了？”刘名山问他。
“是啊，昨天晚上我和吴局长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好来这里上访，我们大体上了解了一些情况，韦副局长说太晚了，叫他今天早上过来，到现在还不见人，我想直接去找他。”
范坚强介绍情况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听口气好象刘名山跟这个黄汉明很熟悉，而且知道他的情况，他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吴局长见过他了。”刘明山的反应大大出乎范坚强意外，手上的香烟已经扔过一边，脸上十分紧张的表情：“那他可真的危险了！正在这时范坚强看见张冲正急步向他们走来。
“怎么样张副局长？”他从张冲的脸上看出了问题。
“我昨天晚上大意了，我应该想到昨天那个来访者很危险。”张冲也是很紧张的表情。刘名山大手一挥：“走，马上过去找他，坐我的车。”他动作快得出奇，马上几大步上了一辆越野车，张冲和范坚强迅速坐了上去。
二十
第四章2
在车里，范坚强带着疑问的表情指着刘名山，张冲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们还不认识啊，这是刘副局长，我的老战友。”刘名山的车开得很快，边开边发牢骚说：“老喽，有人不让干了，想让我提前做调妞（调研）员了。”张冲急忙说：“老哥不要丧气，上次我是坚决保留我的意见的，现在还没有定论呢。”刘名山说：“先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重要的是搞清楚黄汉明到底怎么样了。”
看得出刘名山和张冲对这个来访者情况很熟悉，刘名山开车似乎连想都没想，十多分钟后，他们到了郊区一个村落，刘名山将车一停，三个人几乎是跑步往前扑去。
在一间简单的平房面前，刘名山和张冲放慢了脚步，掏出枪支慢慢逼近了屋子，刘名山仔细查看门口，指着一个地方说：“不好，这是被撞门的痕迹。”范坚强一看也明白了，这是一种十分高明的撞门方法，采用的不是用脚踢或者肩膀撞击的方法，而且用屁股发力撞击的方法，过去他们在特警训练的时候老师就教过这一招，不但发出的声音很小，而且顺着力道的那一转身立即能对目标进行攻击，训练有素的确有迅雷不及掩耳的效果。用这样的方法来撞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是一个行家，换一句话说就是杀手。
刘名山仔细查看了门上的痕迹，这才小心的将门推开，这是一间简易的出租房，看起来原来是群众建起来看守菜地和鱼塘的，里面只有一张凌乱的上下架床铺和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面有一个劣质的电视机，地上散落了一堆衣服和纸张，人却是不见了。
张冲拉亮了墙边的电灯，几个人在细细地查找，很快就在铁床架上发现了血迹，张冲立即打电话给刑侦支队的民警，命令他们马上派法医和侦察员前来侦查，范坚强注意到他特别交代了不要让江北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人知道。
三个老侦察员没有等其他人来到就开展了调查，张冲负责保护现场，范坚强和刘名山在周围开展调查。范坚强这才知道刘名山以前就是刑侦支队长出身，张冲是他的后一任支队长，现在他是分管国保、户政、警卫、干校和纪委的副局长。附近的群众见了刘名山都亲切地叫他“山哥”。两个人很快了解到，昨天晚上深夜时分有人听见小车开来的声音，但是不多久小车就走了，也没有怎么引起注意。两人没有泄气，继续访问着能够找到的人。终于找到一个夜间起来大便的小伙子，他说小车来的时候他正好在田埂边大便，距离那间房子大约是一里左右的距离，看见小车停下来之后下来三、四个人，一下子就撞进房间里去了，好象发生了打斗，但是不久他们就抬着一个麻袋出来了。他当时意识到出事了，吓得连屁股都没有擦就连滚带爬跑回家里，一个晚上都无法入睡，今天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见到了范坚强他们才开始安定下来。
范坚强仔细查看着地上汽车痕迹，这里来往的车辆不多，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清晰，从痕迹来看，他判断这是一辆蓝鸟轿车，这个分析和张冲的判断取得了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