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作者: 李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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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喀则是西去阿里的最大的补给地,这里还能够加到很好的93号汽油,再往前走,不仅没有93号汽油,连加油站都很少了,进入阿里地区后,加到合格的油就更加难了,因此要在此把油带足,或者和我们一样,带个给养车,这样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在日喀则地区,还有不少著名的寺庙和庄园,附近的江孜古城和羊卓雍错更是著名的景点。但是目前那边还在修路,路况很差,如要前去参观,需要在江孜住宿才能玩得比较从容,车辆也要做好越野的准备。
7月16日 日喀则——拉孜——定日 全程226公里 心情指数:清新
12点37分 出发
17点17分 170公里 加措拉山口,海拔 5250米,冷,有云,没看见珠峰
18点53分 226公里 定日县 海拔 4330米
早上先去逛了日喀则的藏族市场,见到不少当地人用的土产和食品。风干的牛羊肉,都是整只的,还有流着血的牛头。市场里还保持着比较原始的藏族生活风貌,有很多卖自家做的酥油、奶疙瘩,有人在边喝酒边看风景,街上的民居也很好看,门上贴着藏族的门神之类的东东。
在扎什伦布寺前我和“撒旦的秘书”都被要钱的小孩围攻,秘书更被小孩抱住了腿。原先寺里的狗已经全没了,那些可怜的狗啊,都说他们前世是罪人,今世是来听经赎罪的,他们能到哪里去呢?记得头来一次这里的时候,拍了很多庙里的流浪狗,遭到队长嘲笑,队长当时是已经来过一次的,他说这些狗都是前世的罪人,来庙里听经修行,指望来世变回人去,拍了他们就等于把罪人带回家去了,说得我害怕,回家把有狗的照片和底片都当场销毁。可是3年后的今天,竟然没有他们的一卧之地了,那些狗果然和普通的流浪狗不同,不正眼看人类,漠然行卧。
扎什伦布寺是班禅的住锡地,十世班禅大师的金身就供奉在此,正殿里的强巴佛是世界最大的铜佛,第一次见到他时,被他唯美的眼神所震慑,情不自禁地就顶礼膜拜。寺院中煨桑的气息让我迷醉,每当忆起那种味道就心驰神往,物我两忘。曾经有一段时间,对煨桑的气息回忆是尘世间唯一能够令我沉静的东西。
暗香
——西藏之行印象之二
艾草在空气中燃烧
香雾飘荡
强巴佛啊
许一个未来给我吧
如你的眼神一般
令人惊艳
弱质似我 畏惧而惊恐
你的美丽和庄严 充满了
我心灵的天空
艾香在空气中颤抖
模糊了的
是前世还是今世的缘
今天的我,已经不能发出当年的感慨,生活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那份真纯的感觉,只留给那个时刻。仅此,也值得珍惜。
(初选成都—曲松)
可惜在这个季节,总是这样阴阴的天气,雪山都躲在云雾之中。由日喀则出城,过一座中石化有93#油的加油站,就上了砂石路。路边有大片的油菜花和成片的粉色花田,却不知粉色的是些什么花。山上的草或很短,或不毛,如同青藏路上的风景,开阔舒展。乱云舒卷之中时而透出湛蓝的天空。
再往西走,就是我没有到过的西藏了,是所谓艰险荒凉但据说震撼人心的地方,那将是怎样的情况啊,无法想像,所有以前读过的关于阿里之路的语言都显得那么抽象,看那些书的时候,永远陷入在迷惑的想像中。或许当人面对那荒凉的无人区的风景时,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只剩下了人类的思想和感受,我会也一样吧。
沿途很多村庄,白白的房子镶着红边,在远山的怀抱中那么安静而悠闲,而山坳中甚至也有村庄和黄色的油菜地,美景让人忘记路面的颠簸。到拉孜之前仿佛没经过什么大山,但海拨也从3600米缓慢升到4500来米,常夫人一路在电台里询问着海拔高度,每当此时,我们就知道她一定觉得有点不舒服,毕竟是50来岁的人了,有时候秘书会和她开开玩笑叫她忘却海拔的事情,我们都很钦佩他们一家的勇气并羡慕他们一家的和睦亲情。
拉孜过后不久,在一条分岔路口沿左行,318国道变成狭窄的烂路,山体是碎碎的黑色页岩。小雹子伴随着轰鸣的雷声袭来,转眼间就有泥从山上流下来,形成泥石流,甚至还有石头滚落。牲口在雨中默默注视我们,目光平静而温柔。
这段路,是风化严重的黑色页岩山体,山势平缓,但路非常窄,总觉得好像在煤山里走一样,四周的氛围竟然有点险恶,似乎随时都会从哪个山头后面走出魔鬼。雨渐渐停了,在加措拉山口看不到任何雪山,更看不到珠峰。想起去年秋天在川藏北线的途中与“风”通话,那时我们都还没见过对方,有一次他连连干咳,说是在加措拉山口看见珠峰非常兴奋,竟穿着T恤衫去照相,结果当然是感冒,让我很替他担心,因为众所周知,在高原感冒是何其危险。今年轮到我来这里,却什么都看不到,风倒没有他说的大,却冷,和北京的冬天差不多。
通过了平缓的5220米的加措拉山口,之后是平缓的高原草地,空气相当寒冷。雪山隐在密密的云层后面,只露低层的白雪,忆起加查的雪山上5月艳阳下的杜鹃花,那何等绚目的瞬间,人生就是这样的如梦如幻!原本大概都是空的。
快到定日时有小童来兜售鹦鹉螺化石,有的很大,但品相都不怎么好,和在尼泊尔买的那些非常精致的化石明显不是一窝生的,但是是很好的纪念品,充分说明了沧海桑田的奇迹在这里发生。窗外的风很大,定日是土黄色的。我真怀念在尼泊尔的日子,在博克拉美丽的费瓦湖边慈祥聪明的藏族阿妈。
一条湍急却不大的河,布满了卵石,和西藏任何一条河一样,不多的小房子掩映在精巧的绿树中,这就是定日,它终于从地图上一个名字,变成了我眼前的真实。叫我吃惊的是定日不是白雪覆盖,却是点缀着春天般的嫩绿色的土黄色的地方。
不毛的石山山腰嵌着神秘的寺庙,庙后砖砌的城堡一直建到山顶,砖和山的颜色都是浅黄色的,自然和人文景观溶为一体,虽然已是遗迹,却借得山势,山借人力,显得异常奇伟。
仿佛已经出来好多天了似的,其实真正出发了才两天,居然这就已经到了很偏僻的地方,连能洗澡的房间都难觅的地方。定日县城里的旅馆除珠峰宾馆280元的标间外均无法洗澡。
“撒旦的秘书”和为为都说吃不惯藏餐,但是大家却都想试试藏餐,他们也只好屈服,但是定日街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饭馆,只好在一个简单的小饭馆里吃藏式咖喱牛肉盖饭,酥油茶和糌粑。不像是在餐厅,倒像是在人家里。没有别的可吃,于是“撒旦的秘书”吃了方便面,为为倒接受了咖喱饭,其实和北京宜家卖的咖喱饭没什么大区别,牛肉有点硬,但是没有任何膻味,奇怪的事!为为每天都说不能吃藏餐喝酥油茶,却每天都吃了、喝了酸奶、糌粑、咖喱饭,甚至我都不敢吃的风干肉,都是藏餐。大概他就是口头上为了支持他的同伴吧。
今天只走了200多公里,可是路却挺差。这不过是个开始吧,去阿里的路就应该是这样的呀。
拉孜简介:拉孜是日喀则以西去阿里的途中最大的县城,条件不错,可以在此吃饭或者补给食品,饮水和油料,但是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
定日(新定日)简介:定日是开车去珠峰大本营路上的歇脚地,定日县城不大,设施简单,能够洗澡的旅馆只有一家,而且非常贵。去珠峰绒布寺和大本营需在定日县城外的珠峰服务中心购买门票,每车405元,一日游每个游客25元,司机免费。在鲁鲁检查站检查边防证,用护照也可以。
离这里60公里左右的老定日,是攀登珠峰,卓奥友峰等高山的补给地,登山队和高山协作人员往往在此聚集,对旅游者来说,这里比新定日更热闹,更有意思。
三章 定日——扎西宗——定日——樟木
2004年7月16~19日
出师不利!倒霉的“撒旦的秘书”终于出事了……没能到达珠峰大本营是遗憾的,然而牧民们纯朴而原始的人生却让人感悟良多。
7月17日 定日——扎西宗——曲松——扎西宗 全程120公里 心情指数:跌宕
昨天夜里胸口疼如撕裂般,楼上歌厅里卡拉OK至半夜两点多,一个男人一首接一首地唱着老歌,竟都是与我同样年代的歌,齐秦、苏芮、童安格,男声、女声、都唱来,没别的办法,只能安之若泰地听着。吃了一粒芬必得,很快止了痛,呼吸自如舒服,只是想念亲人,难以入睡。
门前大路虽然车马稀少,河水的涛声在夜深人静时却渐渐明显,枕涛声入眠,原本应该是件美事,却睡得不好,辜负了这旅馆的景色和新被褥。早上背向窗子对镜写日记,抬头忽见镜中窗外,一座山已在阳光之中,虽然天空乌云笼罩,一缕阳光也让人如此欣喜,这边陲小城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荒凉,河水和绿树,以及依山而建的奇异寺庙使他鲜明可人,高原反应也从此烟消云散,自此之后奔走如履平地。晨光中黄色和绿色的田野间,一条毛毛篷松的黄狗逆光穿行,闪烁的光线令人心动。
10点11分 出发 路口可见中石油加油站11个银色油罐,但无油可加。
有修理厂、川菜馆、极品藏餐、珠峰驿站。
10点35分 10公里 到鲁鲁检查站,检查边境证、护照,驾驶员登记。
柏油路,检查站内养鸡鸭鹅。
门票应在定日购票,珠峰服务中心,每车405元,一日游每人25元,司机免票。
11点03分 24公里 购票完毕回到鲁鲁。
29公里 处有岔口,标明101 公里到绒布寺。
11点18分 33 公里 到收票口,群童上来索物。
11点58分 53 公里 山口 海拔5200米 。
碎石路较平但易侧滑,在巨大山坡上呈之字形上升, 无数拐弯,行至云中。
12点50分 78公里 扎西宗 海拔4170米。
约1点多分 98公里 曲松村 海拔4500米。
“撒旦的秘书”撞倒一个小孩。
那孩子突然跑动时,离我们的车只有两米远,在此之前,我们是经过一个大转弯后进入曲松村的,时速不会超过40公里。秘书一脚刹车,V8的ABS发挥了作用,紧跟着秘书向右打轮,车子滑下碎石坡路基,向路边一座房子门口的大石堆冲去,秘书反应真快,又向左回了一把,再一脚刹车停在大石堆跟前。
一切发生的太快,坐在秘书后面的我并没看见有小孩,还以为秘书走神失控,待他下车,我望车后方一看,只见一个小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从来还没有亲身经历过车祸的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天呐!“撒旦的秘书”原本就因今年一再发生的天灾人祸烦恼,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放松精神,找寻解脱和重新奋战的斗志的,这样接踵而来的打击他受得了吗?
车外面,那些原本在周围晒太阳、闲逛、干活的大人小孩都慌乱地跑着,有的孩子和妇女在哭泣,有人把孩子抱起来,孩子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口鼻处一片殷红的血,好像昏过去了。足有上百人围住“撒旦的秘书”,有人上来抓住了他,几个男人在大声叫喊,“撒旦的秘书”也大声叫着:上医院,带孩子上医院!可是没有人能听懂。一些人冲着车子在嚷,为为和老环好像都僵住了,忽然我恍然大悟似的说:“把车门都锁上,窗户升起。”又抓起电台通知老常:“我们的车在村子里撞了人,你们先不要进村。”但孩子到底是死是活?伤成如何?在众人都有点情绪失控的情况下,谁能料到最坏的事情会是什么?至少,要把损失减到最小。
几个男人抱着石头,嘴里嘟哝着什么朝我们的车走来,一丝担心还没掠过,他们已经用石头把车围住,令我们无法挪动,尽管我们并没有想逃逸的意思。见此情景,我们反而松了一口气,用电台呼叫老常赶快上来,带孩子去医院,老环也回过味来,下车帮助“撒旦的秘书”向老百姓解释:要先送孩子上医院,我们还有一辆车,马上能上来,让那辆车送孩子。但是毕竟语言不通,沟通太费力气,在喊了几百次“上医院”之后,似乎有几个人明白了大概的意思,也稍微冷静下来,但是还是紧紧抓住“撒旦的秘书”不放,可怜的秘书已经喊得几乎口吐白沫了。
后来我也下了车,一起向老乡们解释要带孩子上医院,希望女性的身份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感,这时老常的车终于到了,我对抓着秘书的那个穿旧冲锋衣戴毡帽的男人说了无数次:“我们留下,让他带孩子跟这个车去医院。”那个男人好像能听懂,居然对我有一丝笑脸,连连点头,估计对他们说了n多遍上医院之后,就算不懂也懂了。一片混乱中,秘书和常夫人带着孩子以及孩子的叔叔,村长等人上了老常的车,剩下我们5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