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三姊妹和蓝胡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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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季子飞快地望了初枝一眼,意思是“你也够平庸的呀。”
“但是,可以带他们回来吗?”叫阿圆的女人带着不自信的语调说,“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尽管我们千里迢迢地不辞辛……”
“这种事不做就不知道呀!”亚季子以面对现实的口气说。
“假如——他们说什么也不跟我们回去怎么办呢?”阿圆说。 “嗯,”亚季子沉思了一会,“那就只好‘除掉’佐佐本绫子了。”
“真冷!”珠美说。
“嗯!”夕里子与珠美有同感。
现在是冬天,冷是自然的事。可是,在莫斯科机场所感觉到的“冷”,并不纯粹是气温的关系。
现代化的大机场,灯光半数都熄了,空荡、冷清,处处透着寒冷。
“要等四五十分钟。”珠美打打呵欠,“怎么样?姐姐。”
“无事可干,在那边坐坐好了。”
椅子大多空着。与拥挤的成田机场相比,这里显得更萧索。
“刚才在那边……”
“我去商店看看。”
“还有营业吗?”
“好像那边商店还开着门。”
说完,珠美走开了。
夕里子坐在塑胶的椅子上,寂寞地等待时间过去。
从莫斯科到维也纳,还需三小时。
到了那边,应该怎么做?万一住不进酒店的话,行李无处放,而且在外面东奔西跑,需要御寒衣帽。
应该跟国友商量商量,然后再做决定,可是人家却……
他一直陪着仓崎绢代。也许这是没法子的事。但毕竟夕里子觉得不是味儿。
一阵脚步声在夕里子面前停住。
抬眼望去,一名二十七八岁,身材苗条,穿着朴素,看去精明干练的女人站在她跟前。
“有事吗?”夕里子问。
“是佐佐本小姐吗?”
“我叫佐佐本夕里子。”
“果然。就两个女孩在一起,没别人。”
“干吗?”
“绫子是——”
“是我姐姐。”夕里子直了直身子,“你晓得姐姐的事?”
“不是。”那女人摇摇头。“我坐在经济舱,三个结伴而行的女人坐在我后面。她们所谈的,即使我不愿意听,也钻进了我的耳朵。她们有点不友善,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
“她们在谈姐姐的事?”
“对。根据她们所说的,好像她们的情人被一个叫佐佐本绫子的抢走了似的。”
“怎会呢?”夕里子禁不住说,“一定是搞错了!”
“她们就是这样说的。还说,假如不能把情人带回来的话,她们就要‘除掉’你姐姐。”
“除掉?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我只是把我听见的照样传达给你而已。”
“谢谢你!”夕里子向她道谢,“请问——”
“我姓落合,落合贵子。你第一次到维也纳?”
“是的。”
“维也纳是个好地方。不冷就更好了。再见!”
那女人快步走开了。
夕里子满脑子都是绫子的事,“落合贵子”这名字也就没记住。
“姐姐抢走了别人的情人?”夕里子摇摇头喃喃地说,“开什么玩笑!”
“哎!”国友走过来。
“睡得着吗?”
“睡了一会。你呢?”
“虽然担心姐姐的事,但还是睡着了。”夕里子问,“她呢?”
“你说绢代?她说去免税店逛逛。这样子呆呆地等,时间过得真慢。”
“呆呆地等?”
夕里子想:姐姐可真是个经常呆呆地等的人。
如此一位姐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男人携手出国?抢走别人的情人?这样子的姐姐简直与夕里子心目中的姐姐判若两人。
“怎么啦?”国友问。
“什么?”夕里子回答。
她有许多话要说。不过,她希望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才说。
国友似乎很信任仓崎绢代,而她却是仓崎久士的亲妹妹。不管现在怎么想都行,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谁也说不清。
当然,夕里子内心深处在酸酸地埋怨着国友。
绢代对国友有好感,夕里子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也许不是爱情,但从中可以感觉到那起码是种不寻常的好感。
“国友——”
夕里子正要说话时,国友先说道:“啊!她们回来了。”
珠美和仓崎绢代一起走过来。
仓崎绢代的脸上浮现出教师常有的微笑。
“很出色的人!”
夕里子说了一句完全不想说的话。
4、飞抵维也纳“姐姐!”珠美惊喜地叫了起来。“你看……”
一张大大的纸牌上,用日文写着“佐佐本”三个字。
“那是——指的是我们吗?”
这是维也纳的机场。
花了一点功夫领取行李。终于全部行李都拿到了,他们四个人从出口走到外面。
大厅里,有许多接机的人,他们大都是导游和巴士司机。由于多数人都不认识旅客,因此他们手里都举着写上客人名字的纸牌。
珠美从中发现了“佐佐本”的名字。
“不可能有人来接我们。”国友说,“我们到这里来的事,并没通知任何人。”
“可是……”
还有别的佐佐本不成?这似乎太巧合了。
“珠美,问问看?”夕里子问。
“可是,他懂日语吗?”
手里举着“佐佐本”纸牌的,是个金发外国人〔不,其实夕里子她们才是外国人〕。
“EXCUSE ME(请原谅,打搅你了)。”夕里子用英语打招呼。
“SASAMOTO?”对方用德语问道。
“YES。不过——”夕里子拉拉国友的手臂,“国友!”
“我不懂德语。”
国友连英语也说不好。
“绢代,你懂吗?”
“英语倒懂一点。”绢代跟这洋人又比画又说,“不行,他只会听德语。”
双方都感到为难。
就在这时候,有声音说:“怎么啦?”
是刚才主动跟夕里子搭讪的女人。
“啊!落合小姐,是吗?”
夕里子把原因告诉了她。
“我问问看。”
落合贵子点点头,开始和这名金发青年交谈。
看样子,她的德语说得很好。
“真了不起!”珠美低声说。
“是了不起,说得这么好。”夕里子说。
“不是。我是说,这位金发仁兄长得真英俊。”
“你在想些什么?”
落合贵子回头说:“他说是受委托而来。有人叫他来接由日本来的佐佐本小姐,并且带她去酒店。”
“是接我们吗?”
“假如没有别人就是你们了。还有一有没有一位KUNIMOIO先生?”
“我是国友。”
“哦!他说那位先生多半会跟佐佐本小姐一起来的。”
“可能是姐姐叫他来的。”夕里子说。
“看样子是我们了,没错。”国友点点头,“他说酒店——我们没有预订酒店。”
“好像是委托人替你们订好的。”落合贵子说:“总之,为什么不过去看看?”
“就这么办。谢谢你!”夕里子向落合贵子道谢。
“请问——”绢代问,“你是落合贵子小姐?”
“嗯!你认识我?”
“我们见过一次,在令姐的丧礼中。我是仓崎久士的妹妹绢代。”
“啊——”落合贵子的表情冷漠,“那么,你哥哥也来了这儿?”
“我是来找他的。”
“请等等。”夕里子插进来。“可否请你跟我们一起去酒店?”
“我?”
“我们不懂德语。而且,我想知道是谁为我们准备了车子和酒店的——拜托了!”
“可是——”
“姐姐跟仓崎久士一起到了这里。我们是追踪而来的。”
“那——又来了?”
“不知道。求求你,我想救我姐姐,请你帮帮忙!”
落合贵子又恢复了原先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好吧!”她点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酒店,我是德国大学的研究生,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
说完,她与金发青年说了些什么。
“YA。”青年仿佛松了一口气,他提起珠美和夕里子的行李箱,在前面领路。
“走吧!”落合贵子紧随其后。
“对不起!我说了没礼貌的话。”夕里子和她并肩走着。
“别回头看。”
“为什么?”
“那三个女人在盯着我们。”
“就是谈起姐姐的那三个?”
“对。到外面再看她们一眼。”
夕里子步出机场时,自动门开了。她装作看珠美,回头望了望。
三个给人办公室白领印象的女子,朝着同样的方向走过来。
“跟着来了?”合贵子问。
“好像是。”
“看样子会有麻烦了。”
不可思议。夕里子懒得再去费心思……
在灰色的天空下,载着夕里子等人的小型旅行巴士,从机场向维也纳市区驶去。
夕里子向落合贵子说明之所以来维也纳的原因。
“假如仓崎久士决心杀绫子小姐的话,大概很难救了。”落合贵子说,“仓崎是聪明绝顶的人,我想他不会跑到我们可以找得到的地方来的。”
“但我不明白他带姐姐来的理由。若是为了钱,那就找错对象了。”夕里子说。
夕里子和落合贵子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上,其他人坐在后面。
“我听国友说了一些关于令姐案件的情况。她是在浴室里……”
“对,是我发现的。”贵子点点头,望着前方的高速公路,“姐姐死在浴缸里。据推测是她想使用风筒,水湿的身体触电而死……我姐姐的心脏很健康。我坚持说不会发生那种荒谬的事——但最终仍找不到证明是仓崎谋杀的证据。”
“仓崎有那天不在现场的证明吗?”夕里子问。
“嗯!有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但是靠不住。警方调查他们之间是否有特殊关系,但什么都没查到。”
夕里子点点头。
“你认识仓崎久士吗?”
“姐姐死了以后,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当时他悲伤地唉声叹气,掉着眼泪。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夕里子也清楚,残酷的杀人犯在自己杀死的受害者的葬礼上。也可以流出伤心的眼泪。对这种人来说,似乎还有一点泯灭殆尽的天良。
“你在德国的大学念书?”
“是的。我想早日忘掉姐姐的不幸,所以在德国专心读书。这次是到日本参加研讨会返回德国,偶尔经过这里。”
偶尔——仓崎久士前妻的妹妹,偶尔跟夕里子或仓崎绢代同机?
是真的巧合吗?
“可以告诉我有关令姐的事吗?”贵子问。
“姐姐——叫绫子,20岁。可是她跟小孩子一样,单纯幼稚得出奇我是她的妹妹。
但说来也很怪,“夕里子苦笑,”尽管如此,有时她却很会看人。因此,为什么她会跟仓崎久士一起远走,我怎么也想不通。“
“我清楚。”贵子点点头,“那个是你妹妹吧!”
“她叫珠美,l5岁,念初三。对于金钱罗嗦得令人讨厌,很‘势利’的女孩。”
“那位国友先生是刑警吗?”
“是的。他和我们三姊妹很熟悉,我们经常把他牵扯进荒唐的事件中,他也怪可怜的。他和仓崎久士好像是老朋友。”
“看来是的。”贵子飞快地望一眼国友,“他和你有特别的友情,对吗?”
夕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