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获奖科幻作品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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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睡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容,“电脑只能算计数字。”她吐字不是很清晰,“而纳木勒家的人能够思考事情。纳木勒——”
她失去了知觉。
我抱起她冰冷的身体,风雪中我几乎看不清房子的轮廓,“你们这群狗杂种!”我迎着风大叫道。
我这句咒骂似乎起了反应。一阵金属的尖锐的撞击声淹没了风吼。一大块燃烧着的东西从云端直跌到屋顶,墙向外炸倒开来,砖石碎片四处崩溅,眼前是猛烈的火舌似乎要吞噬这幢房屋的废墟的一切。这种情景使人想起7月4日火箭发射失事时的场面,火光把鬼魅般的影子投向雪地。
我一下子扑倒在耳后,刚好来得及躲开一大块裹着火球的金属和一段燃烧着的木头,它们冲破玻璃窗,砰地坠到雪堆里。咝咝地冒着蒸汽。过了一会,我探出头去观望,只见房子的残骸立在那里,整块地区焚烧殆尽,到处都有火星闪烁,到处烟雾弥漫,咝咝作响。
我抱起艾米丽·戴尔移近火堆。现在不必进车里了,这儿的热量足够了。
(七)
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在衣阿华市的一家医院里——一间私人病房,是由公司的集体健康保险金购来的。我并没什么大问题。艾米丽·戴尔一度体温过低,正在另一间病房里恢复。
一个护理员给我送来了一些食物,应该叫午餐吧,还有一张报纸。头版头条大标题“衣阿华飞机失事,遇难者上百人”。
“今晨,衣阿华东南部,一架商用运输机与一架私人飞机相撞,飞机残骸落到一处人员密集的农舍。民航局的官员称这为一起意外事故。暴风雪使得救护队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失事现场。住在彼得蒙特351地区及这座农舍中的近两百人中只有两人幸存。”文中报道了这次大灾难的细节及救护工人英勇行为。文章接下来又记叙道:“事故发生时,狄姆斯·A.诺兰,一位米纳包里士居民,驾一架租来的飞机从该市一小机场起飞。当时天气状况勉强达到飞行要求。该机场管理员艾而斯丁·维格斯说诺兰具有飞行执照,当晚他坚持要飞往衣阿华的普里包里土。一场意外的暴风雪阻碍了诺兰的飞机和那架商用机上的脉冲转发器的正常运行;在正常情况下飞机上有设备可自动检测并向飞行员报警,但由于天气的影响,这种设备也出了故障。”
这时我床边的电话铃响了,是拉尔夫·詹宁斯,他向我提了一大堆问题。
“我希望你设法抢救出了克里斯坦森公司的购买合同。”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老实地告诉他我没有。
“该死的。拉姆杰——纳木勒家幸存的那位小姐还想出卖那家航运公司吗?”
“我不知道。”
“该死的,拉姆杰,你一直在那里忙什么?”
我向他保证把这一切料理好他才挂断了电话。我查询到了杰西卡·安·雷顿在米纳包里士的电话号码。
“您好,我是布莱恩·拉姆杰。”我说道。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
“我只想告诉你找很相信你给我讲的关于纳木勒家族的故事。”我继续说,“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你和诺兰在旅馆里设置那个圈套来转移纳木勒家人的注意力,这样他们就无暇算计像诺兰那样的一个人会怎样利用一架飞机及一场意外的暴风雪……”
她说话了,声音冰冷,“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再打扰我。”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我呆呆地瞪着话筒,可它毫无表情。
不管怎样,我们的上诉获得最终胜利。你可以像以往那样随意使用明尼苏达港口,而不用去顾虑什么航运责任险。
雷切尔的婚礼
弗吉尼亚·贝克
'作者简介'
弗吉尼亚·贝克毕业于于伯明翰·扬大学,在关于近东研究方面获得了一个学士学位,她曾专门研究过阿拉伯与以色列的关系、近乐文化以及恐怖主义。她还从伯明翰·扬大学获得了一个文学硕士学位,为此她写了一本诗集作为她的毕业论文。
她于一九五八年圣诞节那天,生在德国。当时她的父亲正在美国军队服役。最近十年,她是在Provo.Utah度过的。不久前作为一个文件编辑为一个电脑联网公司工作,然后在销售科撰写小册子、广告和电视剧本,现在她在一个重要的电脑公司里当总编辑。和过去“末家作家”获得者谢·贝尔,大卫·沃尔维思一样,她也是“色诺比亚”的一员,“色诺比亚”是以伯明翰·扬大学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一个多产的文学写作团体。
她是一位感情细腻,思维严谨,经难丰富的作家,这是她发表的第一部小说。巴沙克的日记:
妥协就是妥协
我这一生一直都在学习这个哲理,这个哲理总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吃掉盘子里的乳制品填饱肚子是一种妥协。把头发剪短以示对上帝的忠诚,特别是去一所非犹太教的学校是一种妥协。不学习犹太教法典而去学习科学技术,却在额外的时间学习犹太教法典也是一种妥协。你是否去了犹太教学校!巴沙克,你本来应该是个犹太教教土。科学对于上帝又有什么用呢?
我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我能告诉人们什么呢?如果我能用一个她们根本就不懂的真理来回答他们,那么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真理就相当于不存在。学习科学是对一个国家的妥协,而挑起与那个国家的战争却不是妥协。对于人们来说,从两方面来看待这个问题自然地就像男女不同一样。
看着丽比·保罗,我可以告诉你。他认为有些东西是绝对的,不可侵犯的。他仍然用他的脚步衡量距离的长短,用日出、日落来计算时间。你怎么能告诉这样一个人如果索伯特通过第一颗夜星来寻找太空的话,他可能永远都进入不了太空。
所罗门路
他来到了所罗门路前很像一个知道新娘不愿嫁给他的新郎一样。他就是保罗。继希瑞亚之后,她就是他的一切,只是有时她会破坏他的意愿。他会占有她的,因为她深深地知道自己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她会顺从他的。如果她反抗他的话,他告诉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她在骨子里是个婊子。但他确信一点的是,所罗门,被遗弃的以色列的姑娘,来自于无论是在科学上还是在自然上都凌驾于地球之上的运行轨道接受他时会感到很羞耻的。
但是我对于他们的未来并没有把握。在法律上,她不能离开他,但在她的心里,她又不能接纳他。
阳光照耀着这个地方,在金属管道旁边的那一捆捆麦子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足足三英里长的管道,有七竿高,发出了梦幻般的色彩主要呈现绿色很像在关闭的窗户下面的丛林。管道旁的植物像海浪一样,随风摆动。
在花园的最东边,雅各布极力保持住身体的平衡,手里拿着钥匙,慢慢向上盘旋,脚渐渐离开了地板然后他把胳膊支在墙上,手开始转动,钥匙转动,锁开了。在他头上一百米高,一米宽的百叶窗滚到一边儿,发出缓慢的,刺耳的声音。
当窗的两边分开时,雅各布抬头向上看,看见地球上的蓝色烟雾刚刚离开窗户,而火星的光芒就在上空不远的地方。慢慢地,火星面对着太阳的一面旋转过去,太阳离窗户越来越远。
他说:“这儿的土壤真令人讨厌,你把工作干得这么好,你肯定是个锡安主义者,罗森博士。”
她转过身看他,黑色的头发吹到她的脸上。她调着那些膨胀的水合物。这些水合物是那些植物的水和根,“这儿的土壤与黎巴嫩南部没有太大区别。如果你肯花钱的话,即使最贫瘠的土壤也可以种绿色植物。”
“我们可以从土壤里找出珠宝,我们可以用这些珠宝买许多东西。”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来到了他的上方,第二行麦子前,“最后”。
雅各布点了点头,用大拇指压着植物的茎。“最后”。他把手合在植物的中心处。“萨拉,供应梭今天就要来了,拉比·迈尔会和他们一起来,他们会带来一个我们正在讨论研究的耶斯黑尔小分队。”
萨拉把工具收到了口袋里,“我想我们应该再研究一下这件事。我记得我们还没有做任何决定。”
雅各布耸了耸肩,小麦在他的周围随风摆头,“我想这个小分队的到来在纽约会议上就决定了。”
萨拉仔细地挑选着那些老去的外壳,然后,把这些外壳抽了出来,“我不会为他们做任何额外工作的。”
雅各布点了点头。萨拉放掉了那些老死的麦壳,看着他们在空气中上升盘旋。温和的微风持续不断地吹着,也许它们会吹去所有肮脏废弃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怎样去处理这件事,”雅各布说:“但是我们至少得教他们怎样在这儿生存。拉比·迈尔已经同意让他们在业余时间劳动。”
“劳动?他们对劳动一无所知,他们能干什么呢?哪有那么容易干的活儿,甚至擦厕所也需要一定的熟练的技巧。”
“你在危言耸听,他们可以学做像看孩子那样儿的事儿,这样会使我们省下时间做些别的事儿。”
“不要再想什么廉价劳动力了。你听说过地球上有多少耶西瓦男孩在地球上做饭,洗衣服了吗?他们不会使我们的活儿减少,只会更多。”
“我不知道地球上有没有耶西瓦男孩,但是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这比我们当初希望的好多了。”“麻省理工学院,”萨拉说,“他们可以用所学的知识去阅读,去进行科学研究,但是这对于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她弯了一下腰跳离了屋顶。雅各布很快地超过了她,但是她并没有像预料那样落在南墙上。他顺着柱子爬了下来,坐在她的旁边。从那儿,他们可以看见几英里以外的地方。
他细细地看着。她看着北方,沉思着,迷失在半公里以外的花园池塘里。在那个池塘里,她们撒下了黑色的土壤,种了水果树和一些虽没有用,但却很美丽的一簇簇的叶子。
她是对的,他想,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开发了这块土地。
“萨拉”
“没什么。”她说。但是远处池塘的水反射的微光会使她的皮肤感到刺痛,“我只是在想,他们会怎么想我们,认为我们在大家都可以看见的地方洗裸体浴,并且很乐意大家都来看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向南面的过道。
他们第一眼看见他就感觉很宗教化。这就像古老的圣经里描绘的场面一样,汽化水在地板上像巨浪船翻滚看,这个披着抱子,举着手的身体在汽化水里几乎看不见。
水来自于他们乘坐的梭,是由梭外面的真空装置排放出来的。这个男人上帝知道,是领导以色列的孩子离开埃及的领袖。海湾本应该阻隔住他,但却没有。
“那不是总指挥,我想。”萨拉对雅各布说。数十名犹太人和他们站在一起,而其他的犹太人聚集在另一边,其中一些人脖子上挂着氧气瓶,许多人紧紧地抱着肩膀。
玛塔·本特无疑是这些人中最年老的一位一个在六日战晚上出生的人,在飞到巴黎纽约和这儿之前,亲眼目睹了六个月的东正教内部纠纷踮起脚边,在萨拉耳边低语:“保罗。这是丽比·保罗。保罗·比尔没有领他们来。”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恐惧,也许他应该说:“这是撒旦,来惩罚我们的罪过的。
雅各布转向摩西一个大个子的红头发的犹太人,笑起来很像一个传说中的妖精。“他来这儿干什么?”雅各布问。
摩西耸了耸肩,看着薄雾在老人身上逐渐消失这个老人有一双忧郁的眼睛,胸前飘着胡子,“我不知道,也许是带领耶斯黑尔到这儿来。”
雅各布靠着墙,闭着眼睛。前额在不断地冒汗,接着又不断地冷却。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玛塔·本特问:“雅各布,你必须做点儿事儿。”
“做什么?”摩西问她:“保罗是一个伟大的人,和所有的预言家一样受人尊敬。”
“他是个预言家,在这里他一定会有令人吃惊的发现的。”萨拉说。
几个女人从梭里走出来,她们的鞋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咔嗒咔嗒声。一个美丽的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孩瞪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
“雷切尔”
一个老妇女使劲地捅了一下她的背,这个女孩马上把头低下,继续向前走。萨拉靠向雅各布,低声说,“你有厨师了。”他瞪了她一眼,她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不然,她们还能干些什么呢?”
雅各布轻轻地推了一下新来的哈西德人,他被动地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睛,好像一个少女站在一个媒人面前一样。
一个男孩站在里圈,站在丽比的右边,比拉比·迈尔站得还要近,雅各布停了下来,盯着这个男孩。
这个男孩不过十七岁,他那浅棕色的头发说明他是犹太太,而他的脸是一张标准的北欧人的脸。
雅各布注意到这个小男孩在微笑,他的眼睛闪着快活的光芒,忽然他仰头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包括保罗在内都和小男孩一起笑起来。
雅各布也跟着他们笑起来。但是当他开口说话时,除了小男孩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笑了。
“丽比·保罗,”雅各布说。他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这双眼睛是如此的蓝,和他所认识的犹太男孩一样。雅各布转向保罗:“丽比,我是雅各布。所罗门路的指挥官。你和你手下的人可以享用我们所能提供的任何服务。如果有人在途中累了或病了”
“没有人。”保罗说,“会病在这儿。”他的眼睛离开了雅各布,离开了所有的注视的目光…一然后转向那些耶西瓦人。“巴莎克”
一听到叫喊,一个人就走出来站在保罗和男孩的旁边。雅各布看这个人只不过二十多岁,留着短发,衣着时髦。他是一个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生的犹太人。
雅各布看着巴莎克的牛仔裤、夹克衫以及平整的体恤衫。“我想战争改变了一切。”雅各布说。
“纽约没有什么改变。”巴莎克又看了一眼雅各布和丽比,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