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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美国获奖科幻作品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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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械师。”提丝喊。
  “我就是。”意识支配器回答。
  “我们的右翅膀和左腿受伤了。”
  “我已经检查了右翅膀的损伤处,只是个小问题,很容易修复。”
  提丝感觉到机械师正检查他的神经,他打开视野屏与机械师共同观看。“我怀疑我们仍在水下,”机械师说。
  “你能解释这一点吗?”
  “我发现左腿没有受伤的迹象,我怀疑有什么东西限制住我们,把我们固定在底部,你能看一下屏幕上的腿部镜头吗?”
  “我来试一下。”提丝开动“星鸟”头部的控制器,他尽可能地低下头,与此同时,尽力地伸出左腿,一个半透明的纤维紧紧缠绕在腿部的底处,切开柔软的表面,他们都陷进去了。
  白水晶,他们的人类学专家,走近提丝和格林·期通,发出一个模糊的成功的信号。“我认为我已经鉴别出了把我们困住的纤维,我认为这是人类用来捕获水中可食动物的。”
  提丝转向白水晶的方向,“可食动物?”
  “鱼饵是用来试图捕获那些想吞下金属构的可食动物,这样可食动物将会被钩到陆上。”
  格林·斯通对白水晶发出一个不易觉察的信号,“这是个无用的信息,我们仍被困住了。”
  “不必在意,白水晶。”提丝突然插话说。“它或许非常有用,这些可食动物有多大?”
  “我们已观察了许多被抓住的动物的尺寸,许多与‘星鸟’一样大或比它更大,并且或许更重。”提丝补充说。
  “对不起,白水晶,我只是随便说说,”格林·斯通说。
  “不必说了,我们都很紧张。”白水晶说。“这种纤维是一种细线。如果我们的嘴能够着它,就能把它咬断”,提丝说,但提丝知道他们够不着。一只真正的海鸥也许会拧动这条细线,但“星鸟”号在这方面就没有那么灵活。
  “要不是人类的广播,我们就派人出去切断那根线,用简单的工具就可以了。”格林·斯通说道。
  “得了吧,水能把人类的广播隔绝开吗?”提丝问身边工作的工程师。
  “也许吧,但并不完全像你所说的那样。‘星鸟’号的防护罩会断绝意识支配器与外界的联系。”工程师犹豫地说道。
  提丝没有立即回答,仍不动声色,一声不响,他似乎睡着了。最后,他问工程师。“是否有可能使船员与人类广播隔绝,就像‘星鸟’号一样?”
  “提丝,你在想什么?”格林·斯通带着惊讶的神色问道。
  船长一边和旁边的格拉斯普走进控制室,一边说:“他在想出去开动‘星鸟’号,他在想独自一个人去。”
  当提丝准备出去时,大家一阵不安。格拉斯普和船长一直在控制室里,但他们并不打算干涉提丝的计划。提丝肯定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希望提丝再回来。在船长看来,提丝正在走向毁灭。当提丝期待着船长犯致命错误的时候,船长也在期待着提丝犯致命的错误。
  按照提丝的指令,这些工程师在拼命地忙着做防护衣。穿着防护农,背上气瓶,它能给他一天提供十五分之一的氧气量。这对于一个船员充分利用意识交配器进行工作是足够了。他们大多认为如果没有意识支配器,提丝就不可能会发挥什么作用,如果他真起什么作用的话,大不了也是个活物而已。他的思维太简单,根本不可能割断电线,甚至还不等地回到“星鸟”号,气瓶里的气体就会用完。
  提丝甚至拿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并不是在自我毁灭。他相信他有办法幸存下来,同样他也相信这些办法能帮他及早抵御船长。当工程师们在忙碌的时候,他在控制室里一直保持戒备状态,他把他要用来切割电线的切刀开了又关,接着在观望镜上琢摸着腿被缠住的样子,想着他该在哪切割,等等。
  整个计划必须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而不是留在与其他许多人共用的意识支配器里。
  时间在飞逝。工程师们在忙碌着。监视在继续着。
  “星鸟”号的外部配有二个汽塞。一个在舱口,用来收集外界标本。另一个位于船的腹部,用来清除废物。
  提丝被选出来从镇在船帮上的一个小仪器内爬出来。
  虽然只有格林·斯通和威格与他一起呆在服务舱内,提丝还是觉得全船的人都在看着他。他知道所有船员都在用眼睛琢磨着他。那个芬内克尔,可能是其中最用心研究他的人。
  呼吸装置早已绑在他的肚子上了,供气孔在他的背上。切割器紧紧固定在他的下颚里,他合上嘴,加力时切割器也合拢。最后,背上的护板降低。格林·斯通和威格尔好像犹豫,“干哪”提丝叫道。他把腿伸到空档中,衣服从西边拉紧,从中间锁住。他的思绪似乎溶入了黑暗中,孤零零只有他自己。
  “提丝”是外面的东西存在于他脑海中的信号,但却使他舒坦,尽管他不知道其意味什么。
  “提丝”是他丢弃的几个信号之一,其余的都遗失了,与安德曼底的其他信号一块地丢失了。
  后来有种东西涌进了他的意识中,就像发痒似的。那是一件必须做的事。他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巴,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他东张西望看其究竟什么;只有一二个船舱才能使他想起自己。他不耐烦地在舱里走着,寻着脑中出现的那幅,只有找到它才能摆脱痛痒之苦。
  舱内有三个出口,两个出口既大又容易,第三个则狭小,而且又黑洞洞。他试图朝那个最大的出口走去,有两个人挡住了他的路。事与愿违,他却朝着最小的出口走去。他没来得及逃走,退路却断了。有那么一会儿,他发觉自己被困住了。再后来他感到他所在的船舱在移动,道路又被打开了。
  他朝灯光那儿走,发现了一个透明桶挡住了去路,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推这只桶;又用下巴撞,好像他的下巴比平时又大又有力。不一会儿,他的头和一条腿就钻了进去。又用了力气,使身体的其余部分钻进了桶里,最终从桶的那一面又钻了出来。
  他四下张望,觉得走错了路,四肢移动迟缓。他紧紧抓住外面,不知干什么。他也有该做的事,头脑中出现的那个画面在他的脑中跳来跳去,像燃烧的火苗,又有一幅较小的画面出现。“提丝”他想到。他突然知道他正往哪儿去,他沿着不平坦的平面爬着,不久他就头朝下朝前走着,后来,透过黑绿色的夜幕,他看到了脑海中的那个画面。
  他又转到了另一个平面上,黄色的,光滑的,弯曲更厉害。他又走下去,在最前面,他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长长的东西紧紧地包在他所在这个黄色的东西上边。他看到了他应该咬上一口的地方。
  他爬上一处开始咀嚼,甚至用一股新劲儿。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他一次咬下一点儿,有那么一会儿,觉得没完没了的。后来,这东西分半了。他看看这东西消失在黑暗中,头脑中的痛痒之感随之消失了。他又爬着寻找第二目标。
  这又是件难事儿,但任务现在不再陌生。这次,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了,使他不得不爬到这东西上去咬它。他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不这样又怎能结束他的痛痒之感呢?只能这样做。
  他累了。为什么感到呼吸困难?他最后又咬下一口。他太累了。只是痛痒使他继续着。一想到“提丝”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抓着他。他立刻就明白了错在哪里。他在这个黄色的平面上,一抓他,就感觉他把它带到了那个白色平面上,那个白色不是会把他带到家吗?尽管他明白了,他熟悉的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中了。他太累了。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你找回来,”提丝船长说。“知道你的大脑还在工作真好,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杀了你。”
  提丝慢慢地从甲板上站起来,他的身体多处受伤,一点好地方没有,下巴肌肉也受伤了:“你救了我。”
  “一旦我们不受人类纤维的束缚,我们就能寻找你,格林·斯通设法把你弄到鸟嘴里,我们通过标本室进来了。”
  提丝环视四周。他们就在标本室后面的船舱里,他的设备难在舱角里。
  “我想,”船长说,“没有必要与你交谈,但是,我要确信你的大脑并没有因为缺氧而受损,或因再进入到安德曼底的震惊而受损。我现在知道了你没受伤,而且与安德曼底在一起对你很安全。”
  提丝感到靠他的能力抵御进攻没有把握,无论是体力还是脑力。“你总想摆脱我。”
  “但是这样做好些。当我移动你的嗓子,没有谁能与我挑战,破坏就不会发生。另外,我们只有几个人,安德曼底不能浪费体力。”
  提丝能够感到安德曼底拖着他,往下拖他,他抗争着。
  “你不行,”船长说,“就别反抗了”。
  提丝是不行,但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事情发生了变化,他觉得一种自我,自我肯定的感觉向某种支撑物紧紧抓着他。使他有了立足之地,并能用力支撑杠杆,船长推他,提丝推船长。
  船长蹒跚着,“我真不明白,”他说,
  “形势发生了变化,你没有能够调整自己,你使安德曼底受到危险,现在该清算一下了,”提丝更用力地推船长,他跌坐在地上,壳空里只剩下安德曼底。
  提丝感到安德曼底的内部在变化,就像水在冲击水位线,提丝成了新的船长,他伸出手,检测自己的能量,他知道船上的人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他发现了格林·斯通在船长的舱里,格瑞丝细心地守护着他。
  他伸手去够格瑞丝的头脑,觉得他失去了知觉,提丝觉察到格林·斯通很兴奋,向他伸出手:“到我这儿,朋友。”
  当格林·斯通到时,他从船长的舱里退了出去,“他不会伤害你,”提丝保证说。
  “是什么事让他发疯?我们都怎么了?”
  “我们的形势史无前例,我们要变化变化以便适应形势,他抵御变化,而我接受它。”
  “会发生什么呢?我们会活下去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路就在前面,也只能在前面。”
  格林·斯通看了一眼他的朋友,犹如初次相见一般。他带着一种尊敬的神态说:“你才是真正的船长!”
  “不要这么说,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只不过是提丝而已”。

异域精灵
  史蒂芬·马丁迪尔
  [作者简介]
  巴蒂芬·马丁迪尔,43岁,生长于德克森。他的写作生涯已持续了二十三年。他的志向是成为一名专职作家。在完成此篇文章之后,他继续他的学业。在此之前,他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攻读了人类学和语言学。他与妻子卡伦居往于凤凰城。
  《异域精灵》的故事发生在地球上。我们假定伦纳德·达·芬奇在文艺复兴时期,发明了太空船驱动装置。然而,由于历史发展的方式及进程的不同,他的那些星际探险者搅乱了人们原有的生活常规。
  马丁迪尔巧妙的文学构思令我们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他的写作技巧是将我们带入另一种文化氛围之中标题语双关,就如文章写作目的有两个一样。它令我们在震惊之余,意识到我们的社会至今仍被严格地划分为不同的空间和阶层。而这一划分带来的唯一结果是,大部分大众文学里的黑人男性,谈起话来都像雷马斯叔叔一样。在现代科学前提之下,这种纯理论的力量,是除文学之外其他手段所无法实现的……
  (一)
  于是,我们便看到了旧金山公民杰克·德拉普雷如何开始了他的航行。
  在一八几几年五月的某一天,艾丽丝·帕特逊号快速帆船,载着二十名船员,启航离开了波士顿港。船上共载有一百一十名乘客。它将在今后的五天里在海上渡过,直至到达新康涅狄克州。大部分船员以前从未有过航海经历,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老海员。可你略微仔细地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似乎对于每个人来说,这次经历怀疑是其人生的第一次。尽管他们完全相信达·芬奇的科学,但他们仍感这次航行前途未卜。但水手们似乎又对这次航海的成功充满了希望。
  唯一能对此泰然处之的人员杰克·德拉普雷。他穿戴考究,为人朴实,是一个几乎毫无半点矫饰之情的普通绅士。他有一张典型的任劳任怨的美国人的面孔:干净,棱角分明。他的一双蓝眼睛闪着诚实、质朴的光芒。然而商业上的成就令其有资格与众绅士们一起,悠闲地呷着咖啡。他也能像普通劳动者那样,喝上一杯啤酒,且对此从未感到过羞耻。
  杰克对这次航行毫无恐惧,是因为他坚信达·芬奇的科学是完全可靠的。像船上其他所有人一样,他对达·芬奇的科学毫无怀疑。对于航海,他决非外行。因为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他已去过美国的许多州。他在机器之间的过道上散步,却从未感到厌倦过。他仔细地聆听着船上锁栓马蹄般的轻击声,中间偶尔夹杂着几声沉闷的声响,多么像心脏的跳动声?在船上他感觉像在家里。这一点与其他船员在凝神注视茫茫大海之际的思乡之情截然不同,这种感觉缘于对大型机器的喜爱。
  他嘴里衔着一支长长的雪茄烟,在走廊里散步。当他走过一处拐角处时,看到一个姑娘。只见她凝神远眺着星光点点的深蓝色夜空,以及夜空下辽阔的海面。他默不做声地订量着她,她相当漂亮,穿着亮丽的蓝色紧身上装和一条长裙,腰间系着浅蓝色丝带。她的淡金色长发一直垂至裙撑部。她的脸不由使杰克想到天真浪漫的儿童,如此年轻、光洁。她正全神贯注、着迷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看得出她已被眼前的景色陶醉。
  突然,那姑娘转过身来,看到了杰克。她惊恐地问道:“噢,天哪,你站在那儿多久了?”
  “只有一会儿,”杰克说,“对不起,吓着你了。”但是我不敢说话。你看起来那么全神贯注于美丽的夜空,所以我想真的不该打扰你。
  “噢,那么,”姑娘说,带着难为情的表情,“这没什么。”
  杰克走过去,摘下礼帽。“再一次为打扰你表示歉意。我是约翰·德拉普雷。朋友们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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