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与下半生(第一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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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有什麽冲著我来──为什麽要伤害他！”一想到大同可能像自己一样被要挟，被迫受他的侮辱，米速的心就痛的几乎要爆炸！都是自己害了大同，是自己连累了他！
“我喜欢他！我就要抱他！有什麽不对！”拼命护住头，雷谦突然觉悟了自己的感情。
停下手，米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著雷谦：“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就可以强迫他吗？”
“我没有强迫他！他是自己愿意的！”带著哭腔，雷谦坚定的说。
“放屁！大同会自愿和你上床？！你别想挑拨我们！”他是爱我的！他是不会背叛我的！米速内心叫嚣著。
“大同喜欢我──他一定喜欢我！”
“你胡说！他喜欢的是我──”
“他对我好温柔，今早还给我买早餐，要不是二哥的电话，我们现在一定还在缠绵！”急於说服米速，更要证实给自己看！大同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买早餐……这的确是大同常对自己做的……“你既然喜欢他，为什麽还要碰我？”
“我……”当然是我也喜欢你！知道这很荒谬，雷谦根本无法说出口。
“带我去见大同……我要亲口问他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不要听信你的话！”急促的喘息著，米速不敢相信大同会那麽快变心。
他当然还爱著你……否则我也不会阻止你们见面了……雷谦痛苦的闭上眼！
“明天……我带他来见你……”
*****
拖著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公寓，雷谦一见到大同就倒了下去。
穿著围裙正烧菜的大同吓得魂飞胆颤，雷谦的样子实在很可怕──脸肿得像馒头，嘴角全破了，还淌著血，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身上也青青紫紫……使大同马上联想到他是被强暴了！
将雷谦抱到床上，大同轻轻的脱去他的衣服，拿来药箱开始为他流血的嘴角上药。
“大同……你喜欢我吗？”虽然一说话牵动伤口疼痛无比，但急於求证的雷谦还是抓住大同的手，满怀希望的开口。
以为雷谦是被伤害後急需要抚慰，大同不加思索的回答：“当然喜欢了……”
“那我和他相比呢？你喜欢哪一个……比较多？”不敢要求大同只属於自己，只想能占到重要的位置就好！
“我爱他！但我不知道……”痛苦的抓抓头发，自身就很矛盾又怎能给他解答，“小谦，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觉得你没有你外表看起来那麽娇纵……但我是爱米醋的！我不能背叛他！”
“我说过我不在意你爱他……我只要你也爱我！”
“我的爱怎麽分给两个人？”
“为什麽不能……只要我不介意，米速也不介意……我可以和他一起爱你！我会对你好的──”别不要我，我愿意和别人分享你──
“米醋……”突然发现疑问，大同小心的试探著：“我有告诉过你他的本名吗？”
“我……就是那个将他从房子里赶出去的人──”狠下心，决心将一切坦诚，不能再欺骗自己喜欢的人了！
“一切都是你做的？那你这伤……”泼油漆！开除米醋！把他也赶出家门！分开自己和恋人！包括和自己的相遇、缠绵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是米速打的！”
“你活该！”被他欺骗了！被他玩弄了！被他骗的……喜欢上他！完全被愤怒支配，如果不是雷谦已经伤痕累累，大同几乎控制不住拳头！扯下围裙，转身就要离去！
“大同──大同──你不要走──”挣扎著爬起来，雷谦痛苦的嘶喊：“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我爱你！”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绝望的看著大同摔门而出，一向爱哭的雷谦居然哭不出来了……这结果是自己咎由自取！ 是对自己的惩罚──痛楚渐渐侵袭了他，雷谦慢慢昏睡过去……
29
拿著在床上发现的停车场发票，米速根据地址找到了雷谦和大同所在的公寓。
虽然雷谦答应明天带大同来见自己，但一方面怕他变卦、另一方面太担心大同，米速决定自己出击！
来到门卫室打听雷谦的具体住所，却正巧和跑出去的大同错过了──
*****
正在家里玩牌的安宵阳眼皮一阵狂跳，愣了愣就急忙冲出门去！
*****
果然是高级公寓的保安，怎麽可能随便向陌生人透露住户的消息，不仅不帮助米速，反而向外轰赶他！
在与保安的纠缠中，锅里的汤扑出浇熄了炉火，瓦斯的气味开始在房间里蔓延……
铃声大做，可惜优美的和铉唤不醒身心疲惫的雷谦……
驱车前往公寓的途中，安宵阳的手不能自己的发抖，没人接电话──是小谦发生了什麽事吗？是自己做错了吗？看著前面塞起的长龙，他愤怒的敲打著方向盘！
被三个保安驾了出去，不甘心就这样回去的米速在公寓外徘徊著，看这越来越阴沈的天气，心里开始咒骂！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里连个躲雨的地方也没有，一会儿要是真下起来自己可就只能雨中漫步了！
惊雷闪过，大雨片刻间倾盆而出！焦急的坐在车里，安宵阳的感觉越来越不妙！愤然冲出车外，在雨中奔跑起来──
天破了个洞吗？怎麽会下这麽大的雨？被淋成落汤鸡的米速几次想离去，但一种奇怪的感觉阻止了他！似乎不是为了大同，而是那个可恨的家夥！
在雨中狂奔著，安宵阳的心跳剧烈的似乎连路人都可以听到！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从出过错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小谦！但愿你平安！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你也一定要挺住！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烈，米速见大雨中保安都躲进屋里，便悄悄爬上一旁的栅栏……你不让我进我就不进了吗？可是……那间是呢？贴著大厦的墙根徘徊，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铃声，这是……雷谦的铃声！
顺著铃音来到一扇窗前，果然看到雷谦趴在床上昏睡！
“喂！大同呢？大同──”不对，在雨水的冲刷下虽然不是很浓，但的确有股瓦斯味！
“雷谦！？你醒醒──雷谦！”急忙转身冲回保安室，抓住保安的衣领疯狂的大喊：
“快开门！他出事了──开门──”
“可是……我没有钥匙，钥匙在管理员手上，现在他不在啊！”
“可恶！”狂奔回门前，米速用力撞击著大门，可是金属材料的大门除了发出‘砰砰’的响声外文丝未动！
“王八蛋！他的人讨厌──他的门也这麽讨厌！”拼命凿著大门，米速声嘶力竭的呼喊著。
“雷谦！你***快醒醒──你***想死啊──”
“躲开──我有钥匙！”
终於赶到的安宵阳哆嗦著手打开房门，两人一冲进去，浓烈的瓦斯味迎面而来，吓得人心冰凉──不会晚了……
冲到雷谦身边，安宵阳抱起他摇晃著：“醒醒──天啊？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我……”自知理亏的米速也很是担心，没有想到自己当时会下那麽重的手。突然又想起：“大同？！大同──”急忙找遍整个房间，没有大同的踪影才松了口气。
“你在发什麽呆？去医院啊！”听到安宵阳的话米速急忙背起雷谦冲出门去。
大雨打在三人身上，米速心里默念著：“雷谦！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死！”
30
──闪电过後，蜷缩在楼道里的身躯抖了抖！
大同靠在门板上，无助的聆听著窗外的倾盆大雨。自己的心情就像这见鬼的天气一般，仿若破了个无底洞……
他好恨！恨雷谦虚假的柔情，恣意的玩弄！一切的浓情蜜意不过是在演戏，耳鬓斯磨时动人的爱语现在成了可笑的讽刺，看似单纯无害居然那样处心积虑的践踏别人的尊严！他简直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恶魔！
更恨自己，恨自己居然沈浸在肉欲中无法自拔！居然笨到相信那个一直打击著米速的魔鬼！居然对他的欺骗感到痛彻心扉！居然会对他的虚情假意动了真心！居然口口声声说著有多爱米速，却做出如此无耻的背叛，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腐败堕落，自己该以何颜面对他啊！
现在大同身心疲惫，昨夜纵欲的酸楚此时竟然涌了上来，提醒著他是如何的在他身下丑态百出，毫无廉耻！
懊恼是抓著自己的头发，大同觉得他几乎快承受不住了，要不是一直支撑著想见到米速向他忏悔，自己肯定会跨掉！
米速会原谅自己吗？就算他宽容了自己的背叛，自己又如何原谅自己，又有什麽脸面留在他身边，在心已经不完整的情况下……
雷谦！你为什麽要这样的伤害我！
滑到地上，大同被无尽的沈痛紧密包围著……
*****
午夜的医院格外的寂静，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惴惴不安……
急救室门外米速焦急的来回渡步，看到一旁气定神闲的安宵阳，不禁怒火上升：“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不是很关心雷谦的吗？”
坐在长椅上，安宵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你又为什麽这麽焦虑？你不是很讨厌小谦的吗？”
“我……”很讨厌他是没有错，可米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出什麽意外啊！更何况现在大同也许还在他手上：“你说雷谦到底是怎麽搞的啊？”
“也许是自杀吧！”
“不可能！”激动的睁大眼，米速为这个答案心惊肉跳！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安宵阳故意说些严重的话刺激著米速：“被喜欢的人讨厌，任谁都很想去死吧？”
“被喜欢的人讨厌？你是说……大同吗？”可是……他不是说大同也是喜欢他的吗？难道这又是谎言吗？
“笨蛋！你对感情真的是很迟钝！如果小谦大难不死，能醒的话你自己问他吧！”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米速几乎昏头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自己认识雷谦不到一个星期，可生活却被搅的天翻地覆！最好的朋友暗恋自己六年，彼此刚成了情人却被迫分开，身体也被他人强占了，明明是罪魁祸首的人又成了最脆弱的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他不想雷谦死掉，甚至不想他受伤！他对他的恨还没有那麽深，他对他的娇纵是宽容的，只要他以後不要在迫害自己和大同，他完全是可以原谅他的！即使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占有了自己，但也正像他说的那样，在他身下达到高潮就没有立场说那些道貌岸然的话，以自己的体格如果想拒绝他是不可能得逞的！是他自己不争气，做出如同背叛大同的事情！
正在米速的大脑被“雷谦原谅论”一点一点占据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终於熄灭，大门打开，插著氧气管的雷谦被推了出来。
“他…没事吧？”看著平时里红润的脸蛋如今苍白的像纸一样，米速的心居然像针扎一样痛，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情涌了上来。
“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我是他哥哥！”急切的开口，看样子应该是把命保住了，“他怎麽样，会不会有後遗症啊？他还是小孩子，要是脑子留下什麽毛病……”
“先生──”医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报警，因为他手受到了不止一次的暴力伤害！他的皮下软组织和脊椎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事实上煤气中毒只是他所受的伤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啊──”张大嘴巴，米速一时无语。没想到自己竟然给他带来那麽重的伤害！陷入深深自责中的他自然没有发现安宵阳对医生露出了狡猾笑容！
暴雨过後的清晨阳光明媚，雷公子幽幽转醒，望著洁白的天花板脑中一时一片空白。
这是那里？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喉咙这麽干？骨头这麽疼？
大同！大同别走──猛的坐起身，却因腰间的剧痛而重重跌回床铺，疼得冷汗直流。
“你别乱动！”一夜未睡一直守在他身边，疲劳的印记烙在眼底，米速上前按住他说：“你受伤了，要好好休息。”
“米速？”雷谦几乎不敢相信这沙哑难听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你怎麽会来……你看到大同了吗？”
“没有，我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昏到在屋子里……”你是自杀吗？看著雷谦毫无血色的脸庞，米速问不出口。
“对不起……”喃喃著歉语，干涩的眼睛居然无法流出一滴泪：“大同他、他走了……他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喜欢我了……”
“他去那里了？”
“我不知道，他知道我骗了他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知道！他一定回小屋去找我了！找不到，他也一定不会离开，他会一直等著我！几天未见，被思念啃啄的米速转身就想飞奔回去，一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
“别走……”嘶哑的嗓音透露出不安的讯息，颤抖著，雷谦用尽全身的力气拽住米速：“别走……别离开我……”
为什麽所做所为让人恨得牙痒的家夥无依无助的样子却这麽惹人怜爱？不能再心软了，大同还在等我……咬咬牙，米速拨开了雷谦的手：“我得去找大同……你别再缠著我们了！”
31
脚步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大同，想站起却发现长时间没有得到舒展的双腿又痛又痒。“米醋……是你吗？”
阳光从简陋的楼道射进来，使得来人的面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米醋……”手撑著地勉强站起来，大同蹒跚著走向来人。是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做了背叛你的事，你会原谅喜欢上别人的我吗？
“你还真是痴情啊！”嘲讽的语气透露了来人的不屑，渐渐清晰的面容下是安宵阳轻蔑的目光：“你和小谦亲热的时候有想到他吗？”
“是你！”失望让高大的身躯轰然到底，侮辱性的语言并没引起他丝毫的反击。他说的没错，自己在雷谦身下呻吟的时候把米速至於何地了？如今被伤害了才来寻找他的安慰，何等的无耻啊！“你来干什麽？雷谦还不肯放过我吗？”
“他？现在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想来纠缠你也没可能了。”
“什麽意思？又是他的诡计吗？我不会再受骗了……”将头扭到一边，被蹂躏的真心还在不停的痛。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几乎杀了他……”逼近大同，安宵阳的笑容危险：“难道你不是故意的？未熄的炉火不是你复仇的火焰吗？”
炉火？炉火──自己的确不记得有去关火，难道说──
“他怎麽了？”猛的站起，揪住安宵阳的衣领，焦急之下大同的面容几乎扭曲，满满关心无处可藏。
轻轻的笑出声，安宵阳心情突然一片晴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