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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第二卷-第12部分

小说: 第二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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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风丑终究没有伸手去动那两样东西。呆站了一阵,就转身走回床边,脸上还是那么淡淡的。“紫稼你觉得怎么样?用不用我找药来给你?觉得肚饿么,要不要叫人弄点宵夜来?”他问我,好象从来没有逃跑被抓回来这回事。 

  我下意识地摇头做答,完全不能理解这人的心思。他怎么就能永远摆出这副不动声色的表情呢? 

  天风丑道:“那就早点睡。想你也乏了……”手一挥,三丈外书桌上巨烛应手而灭。 

  光线骤暗让我小吃一惊,不过,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黑暗中一双手伸过来,将我锦被内的身体向床榻内侧推了推,紧接着厚厚的床褥微微下陷,又一个身躯躺上来。这是…… 

  “风哥?”我试探地轻呼。 

  回应我的是一声简短的鼻音,却又熟悉得我不可能弄错,正是天风丑。他居然会主动和我睡一张床?我喉间发紧,想说点什么,努力了几次,还是发不出丝毫声音。 

  今晚夜色很好,蜡烛熄灭之后,月光把窗纸映得雪白。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房中各样器物的轮廓又都隐约可见。我在枕上歪过头,瞪大眼睛望着近在身侧的黑黑的人形。天风丑侧身躺着,面向外,只给我沉默的背脊。他的身子微微蜷曲着,气息有些凌乱,提醒着我他额际显形的刺青。 

  雨狂用在鳞茎上的药膏,看来效力很强呢。不用说,一定是雨扶风吩咐下的。虽然很是折磨人,但是,考虑到天风丑私逃这样的事实,如果只是这样,他真该庆幸前世烧了好香……呃,不过,今生到底落在极乐宫雨扶风怀里,这香好得也是有限呢。 

  不管怎么说,听着那轻促不规律的声息,想象天风丑此刻的难过,我心里很不好受。除了鳞茎,雨狂同时还给他戴了银托子和锁阳环,想要帮他纾解,至少要取下三样中的一、两样……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更令我羞愧无地的是,随着耳边那隐隐渗透着情欲的呼吸声,我自己的欲望又再蠢蠢欲动……难道我竟是某些传奇说部里提到的那类“下半身动物”,只会想那档事?明明不久之前才和雨扶风耗去了大量精力,现在身上都还在发软,竟又动了心思。 

  我咬住下唇,难耐地蠕动着身体,无声地在心里背起内功心法。这艰涩拗口的口诀,向来是我被雨扶风的各样媚药、古怪“首饰”弄得难以入眠之际,用来分散心思的绝妙手段……不过,今天这杀手锏也变得不甚灵光。无他,背着背着我便忍不住想起,这套口诀正是旁边这正在发出恼人喘息的人教给我的…… 

  无声地背诵接连中断了七八次之后,我放弃了睡觉的努力。再一次把头转向外侧,看着除了那极尽耳力才能听到的细微声息,再没有分毫动静的人,轻轻地叫:“风哥。” 

  “嗯?”天风丑的背影微微动了一下,再次还我一个鼻音。 

  我定定地望着脸前近在咫尺的暗影,口唇翕合,半晌才挤出结结巴巴的几个字:“风哥,我……我睡不着……” 

  这一次动静大了些。缓缓地转动,从侧卧改成仰躺,天风丑说道:“你也睡不着?”声音平淡如常,一点儿没有要隐瞒他自己也睡不着的意思。当然了,他睡得着才怪。雨狂给他戴那些东西,是我在旁亲眼看到的,另外还有那朵紫薇花刺青……我当然知道他的状况。他接下去说,“那我们聊聊天好了。” 

  这虽然不是我叫他的本意,但我也不好意思直说。想想聊天也不错,至少不会惹他不悦。于是我说:“好啊!风哥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真是和那个颜沁蕊在一起吗?你们……” 

  “嗯,我们原本在一起。只是那天温言带来消息,说涵碧楼失火,伤亡很大。她们惦着楼里几个要好的姊妹,一定要赶回去。又恰好发现一些行迹可疑的人在追踪我,就决定分开走……”天风丑说到这里,语声停了停,忽然问我道:“真的是失火吗?” 

  我呆了一呆,才意识到他是指涵碧楼,挠挠头道:“呃,好象是有江湖人去闹事……”就把那日我听见天秦卯禀报的,他们怎么追查,怎么监视,怎么有许多江湖人到涵碧楼,又怎么争风斗气打起来,最后怎么起火,慢慢回忆着说了。 

  天风丑不出声地听我讲,直到我说完,又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我奇怪地看着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天风丑这次出走,与那名叫颜沁蕊的校书有极大关系。这边他走了,那边颜沁蕊也摘了牌子从良,是人都看得出这里头有蹊跷。紧接着涵碧楼就出了事,知情人难免不会怀疑,那是雨扶风的迁怒。天风丑原本大概就是那么想的吧? 

  我忽地有些不高兴,脱口说道:“爷才不会做那种事!” 

  天风丑并未反驳,我自己却险险惊诧得咬了舌头。雨扶风不会做那种事吗?我凭什么有这个信心?我……突如其来的慌乱令我不敢再想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和那个女人……” 

  表面看来天风丑因颜沁蕊而出逃,全然一见钟情,相约私奔的模样。颜沁蕊托我带话,说过她“想过了”,邀天风丑再到涵碧楼,也确乎有点那种意思。但是我知道天风丑并不是不通世务的多情公子。他到涵碧楼根本就是计划好的,颜沁蕊也是温言推荐的,只是因她“温柔懂事”,应该谈不上和天风丑有什么感情。 

  天风丑淡淡说道:“我并不是要离开极乐宫。我请求颜沁蕊一件事,她说要考虑。托你带话约我,估计是考虑之后,愿意答应了。我不想因为我失约,又再横生枝节,让她有机会改变主意。可是当时爷正在气头儿上,把我绑在房里,一时半刻不会放。就算我求爷,爷答允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 

  我目瞪口呆,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就因为这个?就是为了不让那个女人有机会改变主意?他知不知道逃跑是一件多么大的事?逃跑被抓回来的后果是多么严重?竟然……天风丑找上那个颜沁蕊明明是很偶然的,换句话说,随便一个有点经验和姿色的青楼女子都可能做到的事,他竟然为了不想“横生枝节”就从极乐宫逃跑!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天风丑的神智。 



23 

今晚天风丑的话比平日多。我不知他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分散心思,就和我背内功心法一样。从他还算平稳的话声间隙里偶乐漏出压抑的低促喘息来看,这个猜测绝对大有道理。我心里越来越痒,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从顶着锦被爬过去。 

  天风丑身子动了动,说:“你干什么?” 

  昏暗中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动作,语声并不高,微微带着斥问的味道,以恍惚透着慌乱。奇异的感觉自心底升起:清冷高傲的天风丑呵……“风哥,你知道我向来喜欢你的。”我耳语般地低喃,小心地伸出手。 

  “紫稼!”声音仍旧带着拒绝,但是黑暗中轻轻颤动的身体却没有太明显的移动。 

  极乐宫药物的厉害,我自己也尝过的,套句传奇话本里说得烂俗的话,真是化百炼钢做绕指柔,任什么贞节不屈的人,也是抗不住。天风丑最让我惊异的,便是这么多年下来,仍能保有那一份清华冷傲。不过,即便是他,也总不免要在雨扶风花样繁多的手段下,露出淫欲媚态,侍奉承欢。 

  今夜也是如此,虽然他说话声还能保持平稳,心里大概也确实不想我亲近,但是欲火如焚的身体,却已无法逃来自另一个身体的吸引。 

  我在黑暗中搂住那不知是抗拒还是接纳地颤抖着的身躯,脸颊贴近炙热蒸腾的脸颊,呢喃道:“风哥!风哥!” 

  嘴唇碰触着柔嫩的肌肤,品味轻颤的眼睑和细碎的毛发……我闭上眼睛,怕触到他愤怒的目光——他肯定是生气的。虽然他的身体正浸透着渴望,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碰他,我本也不配、不敢碰他,奈何世上还有一句俗语,叫做色胆包天…… 

*** 

  天气很热,太阳也很晒!今天的天气真是反常啊!将近五月的江南,应该是多雨的季节吧?为什么会这样!可怜我的娇嫩白皙的肌肤,这么长时间晒下来……希望那瓶“珍珠膏”真有雨扶风说得那么神奇吧! 

  我满怀哀怨地顶着大太阳在院子中央……呃,站桩!又叫扎马步。两脚平分与肩同宽,半蹲,腰背挺直……总之是很别扭很不舒服的姿势就对了。 

  据说,这样可以锻炼腿部的力量,练好了就不容易被摔倒什么的;还据说,站桩是最最简单的入门级功夫,每一个习武之人随随便便都能站上一半天……这话我本来不信的,不过现在信了。因为天秦卯也和我一起站,一样顶着太阳,与我隔着丈多远面面相对。一站半个多时辰,没事人般,我只觉腿酸得快要断掉。 

  这自然又是雨大爷的花样儿。 

  昨晚上他丢下我们出门去。我们睡不着觉,只得聊天闲话消磨时间。可他在天风丑身上用的媚药很厉害,到后来天风丑不时分神,难过至极。躺在同一张床上,我也受到影响,不免爬过去与他亲近……这事自然瞒不过雨扶风的明察秋毫。午前他回来,便罚我在太阳地里站桩。 

  “小色鬼一再偷腥,屡教不改!看来平常的惩戒你是记不住的了。今儿爷就换个花样儿,罚你晒太阳。”雨扶风如此说,交给我一大瓶“珍珠膏”,要我先抹在头脸等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免得“晒黑晒粗了肌肤”,又叫天秦卯和我一起站,“做示范”。他大爷自己关了房门在里面“惩罚”天风丑。 

  这一站便是大半个时辰,中饭也没给吃……我汗流夹背,全身都在打晃儿,真不知要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天秦卯。这个家伙怎么可以额上汗星都不见一点呢?真是不公平! 

  天秦卯见我瞪他,眼睛里明显地透出笑意。与我对瞪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紫稼你不可以在心里骂我喔!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会在这里完全是给你陪绑啊!” 

  呃,好象是这么回事!被他一说,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至少,等爷那边完事……”天秦卯往紧闭的房门方向投过一瞥。 

  天呀!让我死罢!那位爷玩儿起人来…… 

  又站了许久,我开始两眼发黑摇摇欲坠的时候,救星终于出现。 

  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急匆匆跑进院子,看到天秦卯和我姿势古怪地面对面站在院子当中,就是一呆。好在东厢房中,天韩寅早听见他拖泥带水跑来的声音,迎了出来。 

  想是郑仪的吩咐,被天韩寅拦下的小厮态度相当恭谨,陪着笑与他说话。天韩寅点一点头,叫小厮等在院门处,自走去正屋门前,轻轻扣门,低声禀报。不一时回来,与小厮说:“你下去吧。我随后就出来。” 

  小厮去后,天韩寅走过来招呼我们:“秦弟,紫稼,你们运气不错,有贵客来了。爷交待都去更衣整容,不用再站了。” 

  我“噗嗵”一声,瘫坐在地下,腿酸得再挤不出一丝力气。天秦卯收了站桩,笑吟吟道:“还好还好!想来这人是老天爷知我冤枉,派来搭救我的。果然是举头三尺……” 

  天韩寅笑斥道:“不过站了个把时辰,哪有这么多废话。紫稼不习武功,你帮他一把。动作爽利些,不要找爷骂。我还要出去迎客。”边说边往外走。 

  天秦卯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臂搭上肩头,揽着我的腰帮助我起身,嘴里问着:“知不知道来得是谁?” 

  “玄剑。” 

  天韩寅已经走出院门,听到问题,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两个字。天秦卯露出明显的吃惊神色。我不由得问:“玄剑?好奇怪的名字。” 

  天秦卯道:“那不是名字,是江湖人的外号。”扶着我向厢房里去。 

  我恍然:“啊!我知道了。就象风哥的‘索仇郎’一样。这么说来的也是江湖人了?厉害不厉害?也象风哥那么大名气么?” 

  天秦卯笑道:“玄剑的名头儿,比索仇郎可要响得多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一边扶我在床上躺下。 

  一个多时辰站桩,他恍若无事,我却没法与他相比。腰背酸软,两腿上筋肉颤动,止也止不住。天秦卯用上内力替我按揉,半晌才渐渐好些,可以自己平稳走路。天秦卯又去打水来给我,拭汗换衣,半天才收拾齐整。 

  “你先在屋里歇着。我去看看烧水煮茶什么的,有事再叫你。”天秦卯如此交待我,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酸痛的两条腿,一边想着玄剑这称号颇是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24 

房门上传来两声轻扣,随即被推开,天风丑蹒跚着走进来。我当即一呆。有客来了,雨扶风会把他放出来是早已料到的,但是,他为什么会到这边来?不是该去浴房洗浴……洗好了也该去分配他休息的房间。天秦卯带我过来这里,还让我在此休息,这里总不会是安排给天风丑的房间吧。 

  虽然说也有天秦卯恶作剧报复我连累他“罚站”的可能性存在,不过想到天风丑进来前还敲了门,我很快就将这假定排除。忽然一念闪过心头,我为之凛然:不会是为了昨夜里的事来找我算帐的吧? 

  天风丑目光在房间中掠过,到我面上时微一停顿,几乎没有眨眨眼的功夫,便又移开,最后落在靠墙叠放的巨大樟木衣箱上。箱上挂着锁,内中不知有原屋主的什么东西在,天风丑的目标则是箱子顶上的两只包裹。我认出那是弃船时候,寅、卯两人带在身边的。 

  天风丑走过去,略微看了一下,将其中一只包裹打开,拿出一套衫裤,走去床脚屏风后面。是了,他离开时应是没带什么衣物行李在身边,故来寅、卯这里找衣服替换……不一时天风丑就换好衣衫走出来。 

  那是一身白绸衫裤,尺寸非常合身,我猜原本就是天风丑的衣服,寅、卯知他会很快被爷找到,替他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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