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夜愈美丽冷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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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泓武他早就走了。”吧台负责煮咖啡的女孩说。
又是一次的晴天霹雳,韩仲轩愣了一下才忙追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女孩摇头。“我不知道。”
“九点五十分。”另一个同在吧台的女孩插口说。“他说有事要先离开,从后门走的。”
怎么会这样!韩仲轩只觉得好无力,为什么他要和自己大玩躲猫猫,好不容易再次相遇,他还是想躲避自己吗?如果他现在就在眼前,他一定会把自尊丢在脑后,求他不要再离开自己了。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又急急追问:“他是不是又辞职了?”
两个女孩相视一眼,摇头说:“没有啊。”
煮咖啡的女孩接口说:“我是晚上的领班,他没对我说要辞职。”
韩仲轩大大松了口气,再问:“他明天还会来上班吗?”
女孩点头。“他后天才轮休。”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明天还可以在这里找到他,韩仲轩向女孩道过谢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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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找到那个姓纪的,我一定不会饶他,他以为离开学校就没事了吗?他一定还藏在某处,趁我不注意时把志勇给引诱出去。”蔡忆芳神情无限怨愤,边走边骂。
她身旁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同龄女子,穿着小可爱,超短热裤,外套一件薄纱衬衫,足蹬短靴,娇颜略施薄粉,艳丽而不妖娆,眼神明而不媚。
相较之下,蔡忆芳虽然衣着较保守,但也颇具姿色,却因满心怨愤,让姿色不恶的她看起来象个怨妇一般,凄厉的神色令人望而生畏。
女孩听着她的抱怨话语,忍不住柳眉微蹙,心想她就是因为有这种“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的心理,所以才令所有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不管在公司或学校都一样。最惨的是自己,不但是她的同班同学,更在同一家公司同一个部门上班,加上自己生性胆小又不善拒绝,只好勉为其难地听她那千篇一律又偏执的抱怨话语。
其实,企管科那个被迫休学的纪姓学弟满可怜的。事情爆发后,何志勇象没事般照常翘课、吃喝玩乐,而蔡忆芳则唯恐天下不乱般,到处宣扬学弟的“恶行”。但后来则传来更惊人的内幕,原来真正素行不良,恶名昭彰的人是何志勇,大家反而都很同情那个纪姓学弟。
可是啊!这两个人当真是天生一对,何志勇继续玩他的,蔡忆芳却摇身一变,成了捍卫男友的女泼妇,一天到晚指控那些人造谣生事陷害男友,更离谱的跑去质问人家,是不是都和纪姓学弟有一腿,才替他说话中伤男友。
最后,惹毛了纪姓学弟的同班同学,一个比他们年长且已是电脑工程师的周姓同学,警告她再乱造谣、诽谤的话,就要对她提出控告,这才灭了她嚣张的气焰。她真的无法理解,象何志勇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值得蔡忆芳如此死心塌地。
“那个姓周的以为他了不起吗?电脑工程师又怎么样,有几个臭钱就神气了吗?竟敢威胁要告我,他以为这样就吓得住我吗?”
蔡忆芳突然冷笑数声,神情转为阴沉,笑容冷森森的说:“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那个姓纪的被他所收留,还让他一起住在他的公寓里。我想尽了办法去打听,终于让我得到他女友的电话,假以时日我一定要让他们佳偶变怨偶,让姓纪的无容身之处。”
她身旁的女孩听了,心底一股寒意直冒,只觉得她已走火入魔,更是暗暗警惕自己别象她一样,因为憎恨他人本身就是一个造得十分巧妙地陷井,最可能陷下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这时她看见前方的“悠”咖啡馆,立刻提议说:“忆芳,我们去喝杯咖啡吧,这家咖啡馆上过电视,据说他们的蛋糕好吃热量又低,爱美怕胖的女孩也可以在这里大快朵颐,我们也去尝尝看吧,我请客。”
蔡忆芳一听说她要请客,当然也乐得同意。
两人进入店中,举目望去,空座位所剩无几,现在七点多就接近客满,再晚一点的话,岂不要等空位了。
蔡忆芳进入店中,本能的梭视店内一圈,想看看失踪多日的男友,是否被哪个女人或男人拐骗到这里来了。。。。。。。。。。。突然她将视线定在某点,脸上随即浮现一抹煞气,更不由自主朝那方位走去。
“忆芳,我们坐。。。。。。。”女孩看中了左前方靠窗的一个空座位,正想询问之际,却发现她朝右前方走去,那里明明没有空位了。“忆芳,你要去那里?”
蔡忆芳怒气冲冲地超穿着围裙,正要送咖啡和糕点给客人的纪泓武走去。
纪泓武来到桌边,才刚把托盘放上桌,欲将咖啡端给客人时,突然有人从身后猛拉他一把,他本能的转身察看,那知尚未看清是何人,一个巴掌就挥了上来,对方用力很猛,他措不及防失了重心摔倒在地上,更打翻了托盘里的糕点和咖啡。
一对正要享受美食的情侣,对这突然的意外应变不及,衣服上被打翻的咖啡溅上了斑斑污点,美好的心情瞬时转变为愤怒。
这会儿,四周的客人纷纷转头察看,附近的两名服务生连忙过来帮忙处理,并向客人道歉。
“你这个死人妖!该死的同性恋!你把志勇藏到哪里去了?快把他交出来!”蔡忆芳骂完,更加气愤地对正欲站起的纪泓武狠踢一脚,“你不告诉我志勇在那里,我今天就不饶你!”
纪泓武才刚站起又被她踢了一脚,痛的他直皱眉,更忍着痛楚就欲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
蔡忆芳见他不答话,还想上前甩他一巴掌,却被人给拉住了。
“忆芳,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女孩尴尬万分地拉住她,看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心里万分后悔邀她进来喝咖啡,更是对一言不发的纪泓武投以歉然的目光。
“看什么看,我只是在问这个该死的同性恋,把我的志勇藏到哪里去了?”蔡忆芳泼劲一发,难以制止。
她此话一出,四周投来更多不悦的眼神,有鄙视、有不屑,更多的是厌恶。
这阵骚动引来店老板前来一探究竟,待看清情况不觉沉声责问纪泓武:“是你把咖啡打翻在客人身上的吗?”
纪泓武一愣,正想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被咖啡溅了一身的女客人说:“不是的,是那个女的突然跑来打你们的服务生,他才会打翻咖啡的。”
她的男友也附和说:“的确是这样,不是服务生的错。”
老板遂向客人郑重道歉,并允诺赔偿洗衣费,然后朝蔡忆芳走去,礼貌的问:“请问小姐。。。。。。”
蔡忆芳根本无视他的到来,只是将目光定在纪泓武身上,见他正欲和另一名服务生离开,就想上前继续追问男友的行踪。她一心认定男友一定被他拐去藏了起来,不意却让店老板给拦了下来。
店老板沉声说:“小姐,请你自重一点,否则我要报警处理了。”
蔡忆芳听了心中微惧,但仍不减其泼辣劲,大声嚷嚷的说:“我只是想问那个死同性恋,他究竟把我的男朋友藏到哪里去了?”
店老板回头望了已回到吧台的纪泓武一眼。
这时与蔡忆芳同来的女孩,对蔡忆芳嚣张泼辣的行径反感到了极点,气的扭头径自离去,决定从此以后在也不理她了。
此时,临座的一位客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开口说:“老板,我来打电话替你报警吧,这种人不需要对她太客气。”语毕真的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喂,警察局吗?”
蔡忆芳见状真的慌了,回头又见朋友已不见踪影,而自己也没有任何证据证实男友真的和纪泓武在一起,警察一询问,理亏的一定是自己,恐怕到时候还得以妨碍安全被训诫一番。忖度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一跺脚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蔡忆芳走出咖啡馆,到处都不见朋友的踪影,心里不禁暗暗责怪她弃友不顾,新仇加旧恨,对纪泓武更是恨到了极点。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从此无容身之处。”她阴狠地一笑,转眸朝咖啡馆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喂,请问黄巧君小姐在吗?”
咖啡馆里,老板走进吧台,看了一旁正在洗托盘的纪泓武一眼,略略思索开口唤他:“纪泓武,你过来一下。”
纪泓武把洗好的托盘放好,朝老板走了过去。
老板领着他走至僻静处,才问他:“刚才那位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纪泓武问:“哪一件?”
老板看着他。“你是同性恋的事?”
纪泓武点头,接着说:“我没有把她的男朋友藏起来。”
老板注视他片刻,转身走进店长室,不一会儿又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薪水袋,“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和造成顾客的恐慌,我必须辞退你,另外我从你的薪水里扣除客人的洗衣费和打破杯子的钱。”话落把薪水袋递给他。
纪泓武默默的接过薪水袋,向老板鞠个躬,回员工室脱下围裙,戴上球帽,背包挂上肩,静静地从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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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泓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乱晃,途中经过无数的商店,心想接下来该找什么工作才好。
十点多,当他回到周智伟的住处时,刚走至门外却听见里头传来男女的争吵声。
屋内,黄巧君接获一个神秘女子的电话,告知男友收留了一个同性恋者,她得知后立刻赶来阻止男友继续其愚蠢且危险的作为。
“说,你为什么要收留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坏学生,而且还是个同性恋?”她怒问。
他答:“小武他不是坏学生,也没有被学校开除,是他自动办休学的。”
黄巧君怀疑的再问:“你这么维护他,是不是也受了他的引诱而爱上他了,甚至和他发生了关系?”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只是把他当弟弟一般看待,你不要道听途说,小武是个内向害羞的好孩子,他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周智伟不知是谁对女友乱造谣。
“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就把他赶出去呀,我不容许我的男友和一个同性恋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实在太危险了。”黄巧君还是怀疑。
“为什么会有危险?”周智伟不解。
黄巧君理直气壮地答:“因为你可能会被他感染上艾滋病,目前此病尚无药可医,你继续让他住在这里,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拜托,巧君,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同性恋并不等于艾滋病,事实上感染艾滋病的异性恋比同性恋多,这根本跟同性恋或异性恋都没有关系,是性行为安不安全的问题。”周智伟对于女友错误的观念感到生气,更不由怒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毫无理由的歧视他们,他爱男人或女人那是他的自由和选择,他碍着谁了?碍着你了吗?人不是生而平等的吗?为什么你有的权力,他就没有。你们就只许异性恋乱搞,羞于启齿却勇于实践,性观念保守、性行为却开放,性知识贫乏、性姿态却丰富。你说,这样让人摇头的观念和作为,说开来异性恋者又高尚到哪里去?”
黄巧君被男友驳斥的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冲进客房,将不属于男友的东西统统丢进垃圾桶里,“就当我没知识又没常识好了,我宁愿有千万个怀疑和不放心,也不愿再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受留他,我要把这些危险的东西统统丢掉,你明天就和我上医院抽血检查。”
“巧君你。。。。。。。。。”
纪泓武静静的伫立门外,好一会儿转身静悄悄地离开,在楼梯转角处取出背包里的薪水袋和周智伟给的公寓备份钥匙,将钥匙放进薪水袋里,下楼将袋子放进周智伟的信箱中。虽然这点钱无法报答周大哥对他的照顾和爱护,但这也是他最大的能力了。
纪泓武静静地离开公寓大楼,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十字路口,直到感觉双脚有点酸才停下脚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时间很晚了,但马路上的车子依然川流不息,他不自觉地注意驶过眼前的每一辆蓝黑轿车,凝目细看开车的驾驶者,想追寻残留在心板上的那个身影。
纪泓武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垂首呆坐了好久,突然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抬眼望去,不远处正好有家便利商店,他想去买两个包子充饥,但又想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现在没工作,没有住处,更没有任何的依靠,他只能忍着饥饿,夜风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他转头望去,有只狗在翻找放在街脚的垃圾桶,身后跟这三只几乎一样大的小狗,那应该是狗妈妈吧。一会它叼出一包东西放在三只小狗面前,三只小狗上前抢食,狗妈妈又继续翻找垃圾桶。
纪泓武看见这一幕,不禁满心羡慕,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三只小狗之一,虽然也许无法餐餐都温饱,可是有妈妈的照顾,又有兄弟姐妹作伴,比身为一个人的他还要幸福。
这时他脑中开始幻出一张张的脸庞,母亲的漠然、妹妹的鄙视、何志勇的无情、蔡忆芳的怨恨、咖啡店老板那掩不足的厌恶表情,还有周大哥的关照,和那个人所给予的,教人难忘的轻怜蜜爱,那是一段他想深藏在心底的情欲之爱。
突然他心底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可以不再为生活而苦的好办法,他转身走向那家便利商店,出来后走到四只流浪狗面前。
“我买了些肉包给你们吃。”
话落,纪泓武便拿出袋子里热腾腾的肉包,剥开后稍稍吹凉放在它们面前。母狗对他露出戒慎的眼神,小狗则摆尾状似高兴,他剥开好几个肉包给它们,见母狗只是将来之不易的食物让给小狗吃,他忍不住对它说:“你也要吃一些,这样才有办法好好保护孩子。”
狗妈妈似听懂了他的话,也开始上前吃剥开得肉包。
纪泓武看着他们吃肉包,似自语般的说:“我偷偷告诉你们哦,虽然我很没用,是个人人都讨厌的可怜虫,可是我心里却有一个很珍贵的“拥有”,是最近才得到的。他长得很帅又强壮,开很好的车子,住很大的房子,对我也很温柔,虽然这么好的人我只拥有他三个夜晚,可是那却是我最珍贵也是最棒的“拥有”,我会把这个最美最棒的回忆一起带走,到另一个世界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