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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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桌上,大鱼大肉,忍不住的皱眉,他素不喜荤菜,只是偶尔吃些,看那满桌的鱼肉只觉有些反胃。
身边那些随从从未伺候过他的饮食,所以见他皱眉也不知是哪不对。
言思蜀让人把那些油腻腻的肉撤了下去,只留了些清淡的。转念一想,又道:“那些个肉不吃实在浪费,不如拿上去给宋大人吧。”
宋叶词昏沉沉躺在床上,浑身火烤似的,滚烫烫,嘴里干巴巴的。忽见一人端了一大盘羊肉,肥渍渍,油腻腻的,放在他床前的小桌上。扑脸都是那腥味,本就毫无食欲,猛然见了这,一双眼对了上去,只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往上涌,一翻身便想呕,干呕了半日,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更觉头晕眼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咬了呀,伸手便推开那盘子,呼啦一下砸在地上。
楼下听的清楚,掌柜的担心问道:“这是。。。。。。。。。”
言少蜀满心愉快:“没事。”
隔一会,酒烫好了,跑堂的将那酒拿了来,一杯杯的斟满,然后放了酒壶侯在一旁。随从将言思蜀面前的酒杯拿了来以银针试了,才又放了回去。
言思蜀端起酒杯,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那跑堂的见那酒杯空了,忙凑了上来欲帮他斟满,却听言思蜀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是是,那各位慢用,慢用。”
一时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店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远处偶尔一两声犬吠与鸟叫。
黑嗖嗖一条人影鬼魅般,闪至一间房前,舔破窗纸,定眼看时,就见言思蜀坐在桌前,低头翻着一本书,整个人笼在那淡黄的暖暖的烛光中,竟异常显得柔和。等了一会,却见他带出一丝倦意,眼睛半闭,撑了一会,便倒下了。
房门外的人大喜,开门便入,原来是那个跑堂的。
轻手轻脚来到言思蜀身旁,观察了一会,又去推他,唤道:“客官,客官。”唤了几声,犹未答应这才放了心,急燥燥的就伸手摸进言思蜀怀里,指尖一颤,触到几张纸片似的东西,便知是银票了,大喜过望,忙往外掏,却忽被人一把扣住手腕,浑身一颤,抬头就见言思蜀睁了眼,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烛光中,那眼中暖暖的似汪着水,柔到了及至,却是狠厉。
那跑堂的只觉全身雷打一般,动也不动,只呆楞楞的,言思蜀柔声道:“你以为那酒里的迷|药奈何的了我?你偷钱,杀人,我不管,可你为何偷到我头上?你可知道,我什么都舍得,就舍不得钱,你爱钱,我也爱啊。”
跑堂的张嘴想说什么,忽觉手腕一紧,“卡”的一声,骨头断裂,他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却又见言思蜀伸手探入他袖中,摸出匕首,笑道:“这刀你原想拿来做什么?”
“没。。。。没。。。。。。。。。”
“没?若是我的话,偷人钱财后定要杀人了,否则不是后患无穷么。”
跑堂的牙齿上下咯咯做响,想挣开,那断了的手腕被抓在他手里,握的死紧,钻心的疼,猛一拉,正个手掌便被按在桌上。
言思蜀拿着匕首,对着他的手背比划了一会,找了个好位置,便刺了下去,缓缓的,一点点刺下,直透手掌。
他清晰感觉到那刀尖一丝丝破开他的皮肉,深入骨髓,那样的缓慢,似让他好好感受那每一丝的疼痛。张嘴想喊,却被死死捂住,挣扎着,脸孔疯狂扭曲。
言思蜀冷冷盯着他,眼角的朱砂痣柔媚至极。
却在这时,有人开门而入,是那些个随从,押着那掌柜的以及四个伙计。
言思蜀看了眼道:“还有一个人呢。”
“应该在宋大人那。”
“哦。”言思蜀仿佛这时才想起还有宋叶词这么个人,放开手中的人,站起身,带了一个随从便往宋叶词那儿去,一面心想或许那个家伙已经被杀了。
到了房门外,他也不急着进去,只是弄破窗纸向里看,就见一人拿了匕首对着宋叶词当胸刺下,言思蜀眉一扬,意料中的鲜血四溅并未出现,只听得”叮”的一声,刀尖断了一截,宋叶词依然完好无损。不只里面的人呆了,连言思蜀也楞住了,沉吟一会,才想起皇后曾赐了一件银蚕甲给他,刀枪不入,没想他这次竟穿了来,看来宋叶词对他还真是防范甚严啊。再一想,若这宋叶词在他手上死了,回京也不大好交代。于是递了个眼色给身边人。
那随从得令便踹门而入。
那店伙计正拿那匕首对准宋叶词的脖子,哪想竟有人闯入,反射性抓了宋叶词道:“别过来。”银闪闪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那随从看了眼言思蜀,见他点头,便毫无顾忌的走上前。
那店伙计未想他竟丝毫不顾手中之人的性命,忙退了两步,锋利的刀锋往颈中更深了些:“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言思蜀笑:“无所谓。”
店伙计错愕间,那随从已移至他身前,抬手去挡,刀锋自颈侧划过,宋叶词只觉一阵刺痛,意识清醒了些。捂住脖子便软倒在地,指间模糊一片,只觉那血不断涌出。暗暗恨道,言思蜀,有种你在去秦州这路上把我杀,否则回了京定要你好看。
六
言思蜀在他面前凉凉道:“这可怪不了人,要怪只能怪你那银蚕甲护了身子护不了脖子。”
不过却是因祸得福,找来了大夫,那大夫看了眼宋叶词,便叹道:“若是再晚些恐怕会落下病根啊。”只听得宋叶词火星乱迸。
第二天,言思蜀一把火烧了那客栈便依旧继续上路。
宋叶词吃了药,休息了一晚,虽恢复了些精神,可终究是大病初愈,再加上以前极少骑马,不过走了一段路,便渐渐落在了后面。
有随从不满了:“宋大人,你能否走快些。”
宋叶词懒懒的:“不能。”
那随从卡了壳,没了言语。
宋叶词又道:“不过你们可以先走,我自会慢慢赶上。”
那随从翻了个白眼。
宋叶词抬眼看了看天,日头已渐渐升起,地上的热气也上来了。想了想,忽然勒马停了下来,找了片树荫就坐了下来。
那随从一看,不由瞪眼:“宋大人。”
“我累了。”
“这才刚开始走呢。”
“不知我病才好么?还带伤呢。”
那随从看他耍赖不动,不由张口想骂,可对方好歹也是个官,不好太放肆,僵了半日,却听马车里言思蜀道:“既是这样,就请宋大人上车吧。”
这便是宋叶词的目的,可他也未想到那言思蜀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马车里布置的很舒适,铺着厚厚的软垫,燃着熏香。言思蜀身穿淡清白花长袍,半倚在塌上,宋叶词看他一眼,笑道:“多谢言大人了。”
言思蜀淡淡道:“当初若不是宋大人给那长安令抓了起来,落了七日路程,需用快马赶上,你也是可以坐马车的。”
宋叶词笑:“若非那样,今日也不能有辛和言大人同坐一车了。”
言思蜀懒的再说话,只哼了声,便侧头不再理他。
宋叶词看他闭了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越衬著眉目的精致,却看着有些心事重重。
行了一日,至黄昏时分,犹未见人烟,言思蜀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忽道:“就在这停吧。”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谁都知言思蜀对吃住挑剔异常,有客店住他尚有不满,如今竟主动要求露宿,实在奇怪。可既然他已如此说了,就没有置疑反驳的理。找了林中一片空地,栓了马,便开始生火。
宋叶词坐在树下,看言思蜀在林间晃来晃去绕了几圈,心想定有古怪。
果真到了晚上,众人都睡下后,许久,便听身旁细细轻响,有人起了身,睁眼看时,果见言思蜀独自朝那林子里去了,等了一会,宋叶词也起身跟了上去。
密林间只有一轮皎月投下淡白的光,宋叶词轻手轻脚,盯紧了前面那淡青的影子,愈走愈远,不由开始有些发寒,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行至一片空地上,言思蜀停了下来,宋叶词定眼一看,只觉一股诡异森寒之气自脚底往上涌。
原来那空地上竟突兀的立着一快墓碑,因隔的远也不知写了什么,只见言思蜀在那碑前跪了下来,喃喃的不知说了什么。
那样的夜,那样一个人痴痴跪在孤坟前,月下只闻偶尔几声鸟叫,却有一种凄凉之意。
宋叶词看了半日,也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人葬在这么个地方。
跪着的人依然是那样痴痴的跪着,动也不动,那乌鸦叫声愈显凄厉,宋叶词忽觉鬼气森森,打了个冷颤,便离开了。
回去后躺了下来,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而言思蜀竟是在那坟前守了一夜,直至天亮才回。
第二天却是未起程上路,是言思蜀的意思,说是两日后再走。
宋叶词看他站在那,神色淡淡的,却显的异常憔悴。
那些随从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能听命。
到了正午,那些侍卫打了野鸡野兔,生火便烤,香气四溢。一面烫了酒,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宋叶词因病初愈,也无甚胃口,不过草草吃了几块糕点,然后便无事可做,闲的发慌,转眼去看那些人,酒饱饭足,懒懒的晒着太阳,半睡半醒,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也身上也发了霉,没了精神,懒懒的。不由更加的想念长安,想念他府里那个糊涂的老管家,想念那张舒适的床,想念皇后赏的云片糕。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口气,愈发觉得没意思。
坐了半日,想起这林子东面有条小河,心想干脆去洗个澡好了。兴许会有些精神。
闲步过去,却发现有人先他一步,是言思蜀。
宋叶词眼珠一转,笑了。
一日未洗澡,言思蜀便觉身上痒的慌。这日趁了他们皆在林中昏昏欲睡之时,来了这河里。哪想一转身,就看岸上一人,悠闲的坐在那,嘴里叼了根草,笑咪咪的托腮看着他。
言思蜀眉尖一跳,冷冷道:“宋大人也来洗澡?”
“是啊。”宋叶词笑,“哪里知道言大人抢了先,所以只好等着了。
言思蜀看他大刺刺的坐在他放置衣服的石头旁,不由皱眉。
宋叶词又笑道:“这天虽暖,不过在冷水里泡的久了还是不好哦,小心着凉。”
言思蜀道:“有你宋大人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我自然会小心。”
宋叶词笑笑,不再说话,只拿那眼盯着水中的人。他虽对此人没什么好感,可不得不承认他很赏心悦目。湿淋淋的长发披在肩上,素日凌厉的五官显的极为柔和,赤裸的身子半隐在水中,是种不同于女人的魅惑。
言思蜀一向最忌讳别人如此看他,不禁有些恼怒,可他管的了别的却管不了人家的眼。而在这水里泡了半日果真有些发冷。挣扎了一会,还是朝那岸边走去。
宋叶词看他冷着脸,湿淋淋的上了岸,就那么裸着身在他面前擦拭,更是放肆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道:“言大人虽是文官可身子却不弱啊。”
言思蜀冷哼:“和你相比自然不弱。”
宋叶词也不恼,眼神却往下瞄了眼。
言思蜀声音忽的就拔高了:“宋叶词!!!你往哪看!!!”
宋叶词笑的无辜:“言大人不必着急,你那又不小,看看也不丢脸啊。”
言思蜀只恨不得拿刀捅穿他的喉咙,正欲发作,一抬眼却看远处站了一人,正是他的一个随从,楞了楞,脸色顿时青了。
宋叶词看他古怪也转头去看。
那随从见两人齐齐瞪着他,撒腿便跑了开去。
宋叶词又回头去看言思蜀,只见他脸色千变万化,也不知是个什么颜色,忍了一会,没忍住,扭头就狂笑出声,直笑的肚子抽痛。
再说那随从,十分无辜,其实只是无事可做随便走走,哪知就看到那样一幕情景,他们的言大人未着寸缕,站在那,身前坐的便是宋叶词,他并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只觉那情景情Se无比。想那言大人素日冷漠严谨,今日却见他立在那,雪肤红唇。。。。。。。
忽觉鼻中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伸手一摸,红红一片,竟是鼻血。。。。。。。。。
七
想那言思蜀青青白白的脸色,宋叶词心情畅快了许多,晚餐时还吃下了两大块香喷喷的兔肉,却导致饱的有些撑着了,入夜,躺在那,半天睡不着。
听得身旁细细声响,知道定是言思蜀又要去拜祭那孤坟,心下一动,也未及思索,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言思蜀对下午河边之事还耿耿于怀,宋叶词此举更是让他火从心起:“宋叶词!!”
压在身上的人只是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没了动静。疑惑去探他呼吸,平稳和缓,睡着了?当他是被褥么?言思蜀不悦,抬手去推,哪知他却压的死紧。
这边西西梭梭的动静,那边有侍卫还未睡去,迷迷糊糊问了句:“什么事啊那。”
言思蜀顿了下,没回答,也没再去推身上的人,只怕动静大了,都被吵醒,心想待他们都睡去之后再说。
宋叶词看他欲推不推,不由想笑,却又怕被发现,只能在心里暗暗窃笑。脑袋舒舒服服枕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有那熏香的味道,心想这味还满好闻的,一面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满足的打了个哈欠,自长安起程至秦州这么多天,总算是舒坦的睡了一觉,笑咪咪的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言思蜀此时很震惊,非常震惊,他无法相信自己昨晚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原想等他们都睡去,哪知自己就先睡着了,而且是在身上还压着一个分量不轻的人的情况下。
宋叶词神采奕奕:“言大人,早上好。”
“滚下去。”
“一大早火气不要这么大。”宋叶词朝他挤挤眼,暧昧的笑,“大人早上精神很好啊。”
那样的笑,言思蜀瞬间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如此紧密的相贴,早晨身体的变化哪里躲的过对方。想他竟被一个八品官压在那说出如此轻薄的话,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宋叶词看他脸上竟染上一层薄红,原本清冷的面色,被这红一染,真是艳丽非常,他没想到这个人竟会脸红,不由吃惊,笑道:“你脸红了。”
言思蜀顿时觉着一团火在周身熊熊燃烧,将上面这个人烧的灰也不剩。咬牙忍了一会,怒极反笑,抬起膝盖狠狠撞向宋叶词胯下,笑道:“宋大人这里也很精神啊。”趁他痛的缩成一团时将他按倒在地,一手扣住他犹缠着绷带的脖子,指尖压在他伤口上,轻笑:“我会让你的脖子也红起来。”微一用力,伤口裂开,隐隐便有血丝渗出。
宋叶词哪里受的了这痛,嘴唇都咬破了:“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