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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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卢围一直注视着窗外飞逝的建筑,内心斗争良久,幽幽叹息,“我妈……可能要回来,她先写封信探探口风。”
“外婆叫你写回信?”
卢围点头,“我该怎么办?”
沈节伸手轻抚他的侧脸,微笑,“这问题不该问我。要对自己的内心诚实。”
卢围没说话。
回到家,俩人刚从车上下来,沈节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也正下车,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沈节笑着喊:“大师兄。”
大老板抬头,“沈节?你也住这儿?”
“这话该我问吧。”拉着卢围走过去,四个人作了介绍。
沈节撞撞大老板,促狭地问他旁边的男子,“您的阶段性论文交上去了?”
“哎?你怎么知道?”
“我大师兄说……”
“行了行了,”大老板笑着打断,“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俄罗斯音乐会精彩吗?”最后一句是问卢围的。
卢围心中暗骂:经济学院的果然都疯了。表面上却笑着说:“音乐迷人,可惜座位尴尬。那票是您买的吧。”转脸对旁边的男子颔首,“情侣票,我想他是给你买的。我顶替你丢人现眼去了。”
“情侣票?”大怒,冲大老板瞪眼,“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不是?”扭头就走。
老板无奈,摸摸脖子,“真伤脑筋。”
“你不追?”沈节乐呵呵地攀上他肩膀。
“几天前就想发火了,正愁找不着机会。这下正好让他痛痛快快爆发一次,总闷着对身心不好。”
“哦?为什么想发火?”卢围问。
“欺骗的后遗症。”
一听“欺骗”两字,卢围火气“噌”就窜上了脑门,转身追上前面怒气冲冲的喷火龙,嘴上高声大骂:“活该!经济学院的坑蒙拐骗道德沦丧!”
“骂得好!”喷火龙接口。
俩经济学院的对视一眼,失笑。
大老板笑说:“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
“我不是,”沈节打断,“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比我爱人可聪明多了,没少吃苦吧。”
“你就不能不表现得幸灾乐祸?”沈节靠着汽车叹气,“他正想着反扑,我苦无对策,真是进退维谷。”
老板一愣,大笑,“那就是你的失误,我告诉你,从恋爱的一开始就要暗示对方……”
“暗示什么?”
“暗示……”微笑,“……我才是恋爱的主导方,是丈夫,而且是个强势的体贴的丈夫。你啊……”老板扳过沈节的脸,“……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
沈节垂下脑袋,长长叹气,“我早就发现了,可我舍不得让他难受。”
“他舍得让你难受!”镜片后面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作茧自缚!”
“你这是落井下石!”沈节朝自己的车走去,“你的后院也失火了,我就不信他能让你过好日子!”
老板低头看看自己,暗忱:你说的一点没错,等不到晚上,一会儿回家这身体就得满目疮痍。
拎起购物袋,追上沈节,“明天,公司跟某国际家纺品牌代理商签订意向,你知道吧。”沈节点头,老板接着说:“你说把这消息放出去会不会影响投资市场?”
“你说呢?”
老板莞尔,“我真不明白我请你是干吗的。”
沈节撇嘴,“你都打定主意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俩人进电梯,沈节问:“师兄,你住几楼?”
“16楼,你呢?”
“11楼。顺便问一句,你爱人是学什么的?”
“古代文学。你那个小家伙呢?”
“教育理论学。”
“哦?”老板笑了起来,往电梯壁上一靠,“文科生有个共同特点,尊重道德。你不觉得自己在心理层面上占有制胜点?”
沈节一顿,猛抬头,静静注视他,都没过两秒钟,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希望又崩塌了,“这套理论可能对你的爱人起作用,对我的……”摇头。
“叮”电梯门打开,沈节出去,笑眯眯地欢送,“我家有创可贴,要吗?肯定免费,我保证。”
老板苦笑。
沈节刚打开门,一愣神,“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师兄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是吗?”喷火龙异常冷静地站起来,出门,扭头对卢围笑了笑,“谢谢。”
“不用。”
门刚关,沈节一把抱住卢围,埋进他颈窝里闷笑,“我大师兄……哈哈……倒霉了。”
“一丘之貉!”卢围推开他,转身进卧室,“你的那些资料我明天就能看完。”
第二天一大早,卢围活生生把沈节从被窝里挖出来,“我今天忙得很,家务是你的。”一指万国,“包括它。”
“又要我带它去上班?”哀叹,“饥寒交迫,精神摧残!”
卢围根本不理他,背起背包出门上学。
沈节只好拎着狗去上班。刚进大厅,碰见大老板,沈节哈哈大笑,跑过去当头拦截,笑嘻嘻地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凑过去耳语,“着了道了?”
“你教他的?”揉揉头皮,“打完之后竟然主动……”
沈节大乐,“受宠若惊吧,精神一麻痹,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还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盯着他的屁股瞪了好几秒,“你把什么赔进去了?”
老板点头,接着又摇头,“值得庆幸的是他运用得还不纯熟。这种小人步数还真是……防不胜防!”
“专业术语叫‘利用强势丈夫的柔性神经’。没法破解,除非……”沈节故意卖关子。
“除非什么?”老板硬生生把沈节从电梯里拖出来,拽进楼梯间。
“除非你不爱他!”沈节赶紧拐出楼梯,往电梯跑,“他能下死手打你,你舍得打他吗?师兄,过多付出感情的人是弱势群体……”还没说完,慌忙趁关门前挤了进去。
老板久久伫立,点头,得出结论,“沈节真可怜!”
中午,家纺代理商来了。
沈节吃完午饭后包了些剩骨,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万国回办公室。小家伙边走边吃。
路过会议厅,老板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站在门口相谈甚欢,自我介绍:“方铮驰。”
那人微笑,“戴喻廉。”
沈节大惊,哗啦啦,连狗带骨头撒了一地。
万国疼得“嗷嗷”大吼,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沈节装出无奈的表情蹲下来,溺爱地对万国说:“见到生人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方铮驰招招手,“沈节,过来。”
沈节抱起狗走过去,先道歉,“对不起!让您见笑了。”伸出右手,“我叫沈节。”
“戴喻廉。”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沈节一巴掌打在狗头上,呵斥:“老实点,旺旺。”
万国委屈,苦着脸蹭了蹭,心说:我很老实,你干吗打我?
干吗打你?还用问吗?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戴先生的表情?
戴先生惊讶之极,眼睛眨也不眨。
沈节抱歉一笑,“方总,戴先生,我看我还是回避吧。”
刚走两步,戴喻廉冲他背影喊:“沈先生……”
方铮驰拉住戴喻廉,对沈节说:“一起参加会议吧,顺便评估一下强强联合的市场效应。”
正中沈节下怀,唇角上扬,抚着狗毛转了回来。
方铮驰对戴喻廉微笑,“戴先生,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敢肯定我帮了你的忙,那么你觉得价格再降低1。5%……”
戴喻廉神色一凛。
沈节见他犹豫不绝,立刻转身。
戴喻廉颓然叹气,率先进门,算是默许了。
方铮驰沈节相视而笑,沈节贴过去咬耳朵,“奖金增加25%!”
“狮子大开口!”
沈节乐呵呵地没理他。
会议简短而效率极高。从头到尾沈节没提任何有建设性的建议,用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瞟着戴喻廉,必要的时候,对着狗唤两声“旺旺”,声音虚幻幽远,似乎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
如此数次,致使戴先生坐立难安思绪无法集中。另一头狐狸还有不善加利用的理?
戴喻廉损失惨重。
散了会,方铮驰对沈节伸出三个手指头。
沈节微笑。
戴喻廉问:“沈先生,我能跟你谈谈吗?”
沈节故作惊讶,“还有什么条款是模棱两可的?其实我并不过问公司的内部事务,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叫方总……”
“沈先生,”戴喻廉打断,“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要见旺旺,卢围。”
“这我做不了主……”
戴喻廉立刻拉下脸,“谁能做主?”
“当然是旺旺自己!”沈节冷哼,心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戴喻廉一愣,颓然坐倒,“你说得对。”
“这里是公司,我们出去谈。”
俩人坐在路边长凳上。
戴喻廉问:“你就是那个跟他通了多年信的人?”
沈节点头。
“毅力让人敬佩。”
沈节把狗放到地上,“戴先生,你得明白,毅力根本没起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感情。我在商海沉浮,我急功近利,如果欠缺感情,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你爱他?”
“你也爱他!”
戴喻廉凝视车流,轻轻叹气,“他不爱我。”
沈节微笑,伸脚勾住万国,制止其往马路中央跑的意图。“戴先生,你想过吗?旺旺不拜金,个性坚强,有主见,有理想,生性认真,做事严谨,目标明确,思维活跃。你认为让他生活在既定的框架里有可能吗?”
戴喻廉惊愕,“我……犯了大错误。”
“所以,你的覆辙我绝对不会重蹈!要不要见你完全取决于旺旺自己。两个人相处,尊重是最起码的。”
“你肯告诉他我来了?”
“当然!他并不是受我支配的私有物品。”具体采用何种方法告诉他嘛,那是艺术!
戴喻廉掏出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字,递过去,“如果同意,请他打这个电话。”
“好。”
沈节开车去学校,在银杏树下找到卢围,第一句就说:“旺旺,戴喻廉来了。”
卢围大骇,猛抬头,眼镜重重砸在鼻梁上,傻愣愣地僵持半天。
“唉……”沈节微不可闻地长叹,“你给你妈写回信了吗?”
卢围脸色冰寒一片,“腾”站起来,周身落叶纷纷飘散,嗤之以鼻,“他还用这一招?利用我妈给他铺路!下九流的蠢办法!”
沈节转过脸去,嘴角毫不掩饰地往上翘。“你去见他吗?”
“我跟他没什么可谈的!”
“或许……或许……”沈节欲语还休。
“或许什么?”卢围不耐烦。
“或许他有些至关重要的话……”
“我不想听!”卢围断然截住,“我知道他的心思。他表现得非常明显。”
“旺旺……”沈节抱住他,“感情很神奇的,接受方无法制止它的传送,施与方无法掌控它的消长。给他个机会表明心迹好不好?人家暗恋了你六年,至少深情可赞。”
卢围斜视,“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就这么自信?”
沈节笑了起来,“与其说我自信不如说我相信你的判断力。”
“你真是大义凛然!”卢围气不打一处来,一只虫子钻进心脏里拼命地挠,卢围恨不得拽着他的头发往树上撞。“你别后悔!”
我想后悔都没机会!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沈节抱紧他,偷偷亲吻耳垂,卢围也不反抗,伸手抚上他的屁股,轻轻地说:“资料上说……”
沈节慌忙放开他,掏出手机号码,“给他打电话吧。”
32
“他约你去哪儿?”
“星巴克咖啡馆。”
沈节笑了起来,挑大拇指赞叹:“有情调!”心里却嘲笑:你说你还怎么跟我争?加了糖的太甜他不喜欢,不加糖的太苦他更不喜欢。“走吧,我送你去。”
“先等一下,”卢围捧起一摞资料,“我把这些送给秦学长。”
“哦?”沈节睁大眼,“你真会借花献佛,把我多年的珍藏随随便便就送人了。”仰天大笑,“师兄,人要是过于平顺会遭天谴的,小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卢围白了他一眼,率先朝前走,“你那道德沦丧的倒霉师兄到底是干吗的?”
“他呀,表面开饭店,实际专门投机倒把,股票、期货、房产、外汇,什么能炒他炒什么,不光自己炒,还组织团队帮他炒。”
“看出来了,他是主谋,你是帮凶!”卢围狠狠揍了他一拳,“你迟早让他带坏了!”
我干吗还让人带? 我早就坏了,从小就没好过!笑嘻嘻地贴上他脖子,“他对服务行业毫无兴趣,花费的精力不足千分之一,但是,即使倒闭了他都不会卖,你猜为什么。”
卢围吃惊,沉思良久,疑惑地问:“秦学长不允许?”
沈节点头,扳过他的脸轻轻地说:“旺旺,我大师兄总说自己是个体贴的丈夫。你觉得秦学长幸福吗?”低沉微笑,“常人无法达到的幸福!仔细想想,秦学长比师兄聪明多了,他可以为所欲为,大师兄能吗?这就是模范丈夫的悲哀!过多付出感情的人是弱势群体,当爱人认定幸福理所当然时,付出者是得不到同等回报的。”
卢围陡然止步,惊骇地看着他。
“怎么了?”
卢围往树上一靠,闭目沉思。过了半晌,微微一笑,“走吧。”
沈节紧赶几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把资料送给秦礼言,卢围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家还有,明天来拿。”
秦礼言拱手,“谢谢。”
沈节乐呵呵地举目畅想未来方铮驰的悲惨生涯,如果秦礼言能顺利出师的话。
沈节把卢围送去咖啡馆。
卢围下车,“你真不后悔?”
沈节但笑不语。
卢围生气,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老远看见戴喻廉,他缓缓站起来,面容悲喜陈杂,伸出手去。
卢围叹气,“你好。”
戴喻廉微笑。
卢围阻止其倒咖啡的动作,问:“这次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我们非得这么冷漠吗?旺旺,我们一年多没见……”
“好。”卢围注视着窗外的行人,“我们来谈谈我妈怎么样?她给我外婆写信了,我很想知道是谁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