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山一少僧(第三部)by 小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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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
「您怎知我没有将这个天下纳入囊中?」
见众人都是脸上一变,我指指自己的头,脸上依然是恬淡自如的笑容。
「在这里,我富有四海,贵有天下。」
「只有这个天下,任何人不馋涎,任何人抢不走。」
15、博弈·决定
「在这里,我富有四海,贵有天下。」
「只有这个天下,任何人不馋涎,任何人抢不走。」
当我说完这些话后,整个大厅,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惊讶的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
只有两人的目光有异,所以,我也就留心了一下。
赵麟君一直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听闻这话后却向我转过头来,直直的望着我,那种目光仿佛穿过内心直视灵魂一样,冰晶般清冽。
而孟湘臣也是耸然动容,他无不哑然的看着我,久久的,叹出一口气来。
「师弟……你的佛经果然读的很好……」
他轻轻的点着头,脸上有落寞的伤感。
我冲他微微一笑:「我读的那点佛经大师兄是知道的,用班门弄斧来形容都显太善良了。」
他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俯身倒了一盏酒,冲我一举杯:「师弟,我们也好久没有相聚了,不知师兄还当不当的起敬你一杯酒?」说话间,声音竟似有些哽咽。
任谁也想象不到,眼前的这个,居然是一年来满天下追杀我的人。
我自然也举起了酒杯:「大师兄,您这话说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这个做师弟的敬师兄。」眼见他脸上微露欣许之意,我双手举杯接道,「看在多年师兄弟的份上,求您饶了我,莫要再追杀下去了。」
「幌!」孟湘臣的酒杯掉到了地上。
他看向我。我也看向他,一时间,千言万语都说尽了。
「湘臣,你没事吧?」大皇子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关心,顺便提醒对方人前失礼的行为。孟湘臣立刻低下头去,我也得以机会看看周围——我看见赵麟君、太子、东璃、司徒容,都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装傻:「怎么?你们是觉得我乞求的不够有诚意吗?难道要我跪下?」
人人脸上露出一丝别扭的笑意,僵的很。只有赵麟君一丝不笑,他注视着我,声音古井无波:「莫要求人,赵家人求的东西没有一次得到过。」
恍恍惚惚的,他话语里似乎另有深意,但品了许久,却品出一丝越来越强烈的苦涩。
赵家人求的东西,没有一次得到过。
正无限感慨,忽然听见太子清朗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孟湘臣,我欲为赵岩嵩作主,请你撤掉江湖令,莫要追杀他,你……可否给我这个面子……」
孟湘臣起身长鞠到底,看不见他的表情:「太子金口玉言,孟湘臣怎敢不从。」顿了顿,末了又加了一句,「谢过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余人也俱是表情复杂,目光翻翻滚滚,在我二人之间返回。
大皇子哈哈一笑:「如此看来二人芥蒂已消,来来来,共饮一杯吧。」
大皇子如此说话,自然大家都只能举起酒杯。只赵麟君一人,说完那句话以后,就眼观鼻,鼻观心,依然无声无息的坐着,仿若未闻皇子提议。
由是大皇子表面功夫强悍异常,也不禁看了他一眼,目光阴郁。
我正替赵麟君担心,忽然又听见孟湘臣对我说:「师弟,一年多来为兄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不知可否借步说话?」
有……许多话么?
我还以为,一年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不行!」抢在我说话之前,太子一口气拒绝了孟湘臣的提议,「赵岩嵩身体多有不适,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保得他平安,如若被你一掌毙了,我上哪里去找这样的谋士?」
我啼笑皆非。我内力全失不是他害的是谁害的,此刻却来说什么保得我周全。再说了,什么时候你把我当谋士了,给谋士一条狗链子也太「礼贤下士」了吧!
孟湘臣看看我,缓缓的点点头,伸手在自己的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
「我也封了我的内力,非一个时辰不能解,这样,总能让我跟他谈一谈了吧。」
「万万不可!」大皇子惊呼出声,「眼前极是凶险,你怎么能自闭|穴位?当真不要命了?」
孟湘臣脸上光华流转,表情越是淡漠,就越是倔强:「属下|穴位已封,连自己也不能解。还请大皇子成全。」
语气中竟无半点回旋余地。
大皇子长叹了一声,只得由他去了。瞻护卫下来探了探他的脉搏,冲太子点点头。
太子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默默的点点头。
此刻,我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连他这般的人却要孤注一掷,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拒绝的。
进了小屋,孟湘臣先走到灯下,然后回身看我。
我正在关门,因而看不见他留在背上的,仿佛伤痕般痛苦的目光。
一转身,看见他自灯下站着,阴影从额头一直隐蔽到胸口,竟颇有些萧瑟憔悴的样子。
我呆了呆,不禁问他:「大师兄,你找我何事?」
他嘴角微微牵动,在阴影里分外鬼魅。「你还叫我大师兄,只这一句,我也算知足了。」
微微有点窘。大师兄是叫惯了,也不会想到其它。只是不知这个小小的称呼会给他带来宽慰——我不愿害他,他若高兴,我也……很是喜欢……
「你本来就是我的大师兄啊。我一直到死,都会叫你大师兄的。」我微笑着说。
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激动,往前跨一步道:「师弟,你还记得,此前最后一次我对你说的话吗?那句话……那句话……」他如剑的眉毛深深的攒起,像蜿蜒的扭曲的伤口,「一直我都留在心里的……」
如果。
你肯回头看我一眼。
我会永远留在原地等你。
我点点头:「我还记得。这一年来,你四处追杀我,也无非是想告诉我,只要我束手就擒,你的身边,永远是我最安全的地方。」
他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在阴影里扩大了悲凉:「你始终是聪明的。」
我心中暗暗叹气,相处了这么多年,你的意思,我怎会不懂?
「你的追杀令,是为了让我回到你身边。而赵麟君的追杀令,是为了不让我回到他身边。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我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抛了出来,连孟湘臣也不禁一怔,情不自禁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辈子我对他的纠缠,大概是不会停息了。」
久久的。
屋子里安静极了。
孟湘臣不说话,我自然也不会说话。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注视过对方。
只是,孟湘臣的注视,是在掂量我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而我的注视,只是在证明,我从来没有如此的认真过。
「如此说来,他那一头白发,果然因你所为?」
「是不是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不是我纠缠他的原因。」
「怎么会不是?」孟湘臣忽然自灯下上前一步,玉色的脸上有不正常的嫣红,「师弟你从小就十分善良,因为不想伤人所以连武功都不想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死了你也会赔上几滴眼泪!我看你根本就是混淆了同情和爱,你是因为愧疚才爱他的!」
我缓缓的点点头:「同情也是有的。」
孟湘臣皱了一下眉头,盯着我听下文:「我同情他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爱他。」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肉麻了,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大师兄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东西,让我隐隐有些高兴。其实我是羡慕他的,他拥有了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名声、地位、权力、财富、美貌、智慧,这样的他,并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
想到这里,脑中忽然如电光似的,闪过一丝清明。
其实这些赵麟君也都有,但他却说他求的东西从来没有得到过……既然如此,那么上天的这些恩赐,又算什么呢?
其实他不在乎。
心中明镜似的,缓缓的印出这几个字来。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
一时间我仿佛也悟到了什么,迫切的想要跟他谈谈。只是眼前的情况还有些不允许。孟湘臣低着头,跟刚才一样看不清表情,或者说,他故意不让我看清。
看他这副样子,我不禁也有些心软,将刚才的所思所想,索性都掏了出来:「大师兄,您这又是何苦呢?你已经什么都有了,名声、地位、权力、财富、美貌、智慧……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轻轻笑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我。
当我惊讶于他脸上宛然的泪痕时,他却说了一句非常令人费解的话。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师弟,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当初你把师父给你的偈语给我看,我一眼就看出,双树——是我。
却问了你一个十分卑劣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真的万事皆为粪土,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当时你的脸上立刻涌动出伤感来,让我在那一瞬间,认为你会不离不弃。
其实那句话的意思是——为了你,万事皆为粪土。
而这层意思,在我心里沉睡了好多好多年。
在很久很久以后,在我临死之前。
才悟到了。
孟湘臣似乎陷入了长考之中,再无暇跟我说话。我又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满足这种感觉,对于他这样的人,大概很难感受到。我再点他,大概也只能靠他自己去悟了。
至于我——夜光如水,正是会佳人的好时候……
正是……
我忽然意识到刚刚进的房间,是太子最初用来囚禁我的屋子,而赵麟君的房间,就在对面。此刻,我已经毋庸去想赵麟君对于刚才的谈话听到了多少。只因为现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们俩就这么久久的对望着,直到夜风将所有的体温吹散。
我这才发现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而脚下,根本就没有穿鞋。
他站在瓦砾上,双足都被划伤流出血来。
「你这是做什么?静站示威吗?」我笑了一下,随后一个比夜风更凉的东西滚落面颊。
我走过去拉他。他的身体比我的眼泪更凉,我默默无语的把他搂在怀里。
「刚才屋子里的话都听见了?」
他缓缓的点头,下巴撞在我的肩头上。
「怎么想?」
许久都没有反应,然后肩头传来一阵剧痛,直到我「啊」的喊出声来。
「你是我的了。」
他在我肩头淡淡的说着,就像落叶划过水面的涟漪。
但这轻涟却如同烈焰一般燃烧起我心头的欲望,几乎爆裂般的疼痛着。而他,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变化,紧紧的抱住我,就像要把自己的身体嵌入我体内一样,紧紧的环住。
那一瞬间,天地变了颜色!大陆崩塌般发出隆隆的响声!
我毫不犹豫的抱起他,向着他的屋子大踏步走去。
16、远走高飞
这一夜,果然缠绵。
沉睡了一年多的身子,猛然从梦中醒来,如火滚烫,似蝶狂舞。赵麟君的银发披泻了整个床缛,邪魅的笑容在银色流采中仿佛罂粟绽放,但我毫不犹豫的将头颅埋向花旁,仿佛中毒般呼吸着他的发香和男子的体香。从没有过如此疯狂,从没有过如此痴迷,就算此刻立刻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一夜无梦。
睡的实了。仿佛从没有过的踏实。等到一觉醒来,才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
恍恍忽忽的仿佛昨夜发生的只是一个梦,因而惊吓的几乎立刻跳起。然而一只素手轻轻按在我的肩头,声音仿佛吹气似的在耳边挑逗:
「醒了?怎么,怀疑昨晚是场梦?」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人,要用起心来……
聪明绝顶。
「是啊,担心昨晚不过春梦一场,还是抵死缠绵的那种。」我转过身,满足的发出一生叹息,「如果醒来后却发现自己依然独守孤居,我不如死了算了。」
他脸上慢慢的,慢慢的滑出一个魅笑来:「你这梦做的舒畅,反正痛的是我对吧……」
我头上无形出了好多虚汗。昨天晚上虽然他也很主动,但我倔起来真跟六亲不认似的,他挣扎了几下就随我去了。虽然,当时他的脸上也出现了好迷人的表情,但此刻,他笑里好像有好多飞刀……
这个时候叫他叔叔是不是太煞风景了?我转而用媚笑(希望我的媚笑不会让他倒胃口)讨好他:「麟君,昨晚是我不好,你那里痛不痛……」
赵麟君一把抓住我「好心」下移的魔掌,冷笑道:「怎么,还想再来?那可没那么容易了。」
他翻身灵活的爬上我的身体,从上面俯视着:「昨晚让给你已经算够开恩了,现在该我了。」
这个……这个……
我哭丧着脸——人家想当小攻,人家年轻力壮……
可是他辈分比我大……资历比我老……长得还比我美……
当我被翻过身体时,我还在苦苦挣扎:今后的关系到底是攻还是受呢?这个问题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啊!」
问题考虑暂时结束,我……我……我……
该死的!不要前后夹击啦!
又是一段春光旖旎,人家说早期的鸟儿有虫吃,果然不错。
虽然……我是被吃的那个……
太子召见。
原来大皇子和孟湘臣还没有走,大家要一起吃早饭。你们一家人为了表示亲热吃吃就好了嘛,干我们什么事啊!但是这种腹诽之言从来都只有肚子里埋没的,我还没有傻到质问太子这种问题。
于是被请到一个偏房,一屋子的人似乎已经齐了。有人给我拉开一把椅子,我看了看,红木的,雕工精良,质地坚硬。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太子拿眼睛看我:「怎么不坐?」
我正思量着怎么能跟大家商量一下站着吃。听闻太子问起,倒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赵麟君斜睨了我一眼,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帮我解围。
「这小子长痔疮来着